《非正常事件侦缉档案》圆不溜啾

21、预知梦7

　　乔聿对自己的认识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虽然只到明鹤羽的胸口，但并不是因为他矮，而是另一个太高了。

　　而且乔聿也不是娃娃脸那种显幼态的长相，混到高中生里，是真的很突兀。

　　“我当然有考虑到。”虞柒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蓝色的珠子，递给青年，“你拿着这个就没问题了。”

　　珠子很美。颜色纯净，晶莹剔透，像大海的眼睛。

　　“好漂亮啊！”乔聿不禁感叹道。

　　“蜃珠？”明鹤羽有些意外道，“蜃都灭绝了，居然还有人有这玩意。”

　　虞柒道：“老板说，是他祖上传下来的。”

　　乔聿捏着珠子问道：“很珍贵？”

　　“现存的非常少。不过，在以前算不上什么厉害的东西。”明鹤羽解释道，“蜃珠是蜃用来制造幻境的本命珠，但取出来后，不论是修士还是妖怪，都无法发挥出它原本百分之一的功能。”

　　“最多骗骗修为低的人或妖，甚至还不如一些炼制的法器。”

　　乔聿奇怪道：“那蜃为什么会灭绝？按你的说法，蜃珠应该没有多少市场不是吗？”

　　明鹤羽侧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原因你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

　　乔聿愣了下，过了一会反应过来：“漂亮。”

　　“嗯。所以很受一些‘爱美之人’的欢迎，不论是修士还是普通人。”明鹤羽语带讽刺，“蜃珠的作用，只是鬓边的点缀。”

　　“仅是如此，就足够让他们消失在历史中。”

　　乔聿觉得拿着蜃珠的手突然有点烫。

　　“总有人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只要他需要、他想要，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便可以从其他生灵身上肆意剥夺。”

　　“从未停止。”

　　“以前的蜃珠，现在的象牙。”

　　“你们从未停止。”

　　虽然以前明鹤羽总喜欢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动不动就“区区人类”一副嫌弃的模样，但只有这次让乔聿明确的感觉到了他赤裸裸的厌恶。

　　人类与妖怪。

　　他是人类。

　　他是鹤妖。

　　虞柒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人类也在进步，现在很努力在保护各种动植物了。”

　　说完，突然想起今天的新闻报道中某种犀牛也灭绝了，顿时气弱了下来。

　　“无所谓，”明鹤羽似是意识到自已情绪的外泄，冷冷道，“人类迟早会走向同样的结局。”

　　“妖怪也是。”

　　大概是方才的话题太沉重，许久没有人再开口。

　　明鹤羽看了眼时间，打破了沉默：“说正事。”

　　快憋死的虞柒立刻点点头道：“老板已经在蜃珠中刻好法阵了。你只要戴上去，在别人眼中就是十六七岁时的模样，并且能够在一定范围内影响人的认知。”

　　女生一边说着一边将珠子别在青年衣襟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面圆形的小镜子：“看。”

　　镜子里的少年脸还没有完全长开，带着青涩的稚气。

　　乔聿微微歪了下头，竟觉得那时的自己如此陌生。

　　虞柒捧着脸道：“哎呀，是我喜欢的类型呢。”

　　“可惜……”女生剩下的话被明鹤羽不耐的目光堵回了肚子里，马上改口道，“我们出发吧。”

　　她拿出一根可以伸缩的金属棒，弹开后跨腿往上一坐，拍了拍后面的位置，大拇指一竖：“弟弟，跟姐走！”

　　乔聿第一次觉得，被明鹤羽抱着也挺好的。

　　今天是周末，学生休息，不用上课。

　　所以，他们只是先去摸摸学校的情况，正式的“潜伏”工作，明天才开始。

　　三人溜进一中，将准备工作做好，便先各自回家，明天再碰头。

　　一中的早自习时间是六点钟，七点二十食堂开饭，八点开始第一堂课。

　　乔聿的作息不规律，五点半的闹钟响了三次都没醒，还是明鹤羽将人拖了起来。

　　等出门时，已经五十五分了。若没有明鹤羽，肯定要迟到的。

　　虞柒看到乔聿时，连问候都来不及，拉着他就往教室跑。

　　现在教育资源紧缺，所以原来的教室里没有多余的空桌子，是他们两人桌天从仓库搬过去的。

　　恰好齐晓雨坐在后排，倒是方便了接触。

　　进教室的时候，乔聿心里还是有点慌的。尤其是当所有人抬头看向他们，露出疑惑的神情时，他差点想掉头就溜。

　　“早啊。”虞柒一副熟稔的模样和“同学”打着招呼，“老师还没来吧。”

　　学生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正常起来。

　　“没有。”一个女生回答道。

　　“那就好。”虞柒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和乔聿一前一后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乔聿的位置在齐晓雨身后，虞柒则在乔聿旁边靠近窗户的地方。

　　原本是应该让更了解异能的虞柒离齐晓雨近些，但考虑到侧边的座位观察女生时动作比较大，没有什么演戏经验的乔聿可能会出纰漏，所以改成了现在这样。

　　整个早自习齐晓雨都没有出现。

　　去食堂吃饭时，虞柒用筷子戳着饼，叹气道：“她不会连课都翘了吧？”

　　乔聿想起之前在地铁碰到齐晓雨的时间，心道：也不是不可能。

　　还好，女生在第一堂课铃声响起前，从教室后门走了进来。

　　被乔聿的桌子挡住去路时，齐晓雨皱起了眉头，表情怪异的看着那两张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课桌。

　　虞柒紧张的心都提了起来。

　　难道齐晓雨是等级非常高的异能者，看出了破绽？

　　乔聿推了推平光眼镜，装作在预习课本上的内容，低着头完全不敢和女生对视。

　　好在齐晓雨并没有停留很久，从过道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前，坐了下来。

　　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英语老师从走廊走了进来，将备课本往讲台上一放，直接开大招。

　　“我们先检查一下昨天学的内容，抽两个人上来默写新学的单词和句子。”老师手指慢慢讲台上的学生名册。

　　不知道为什么，乔聿的心忽然突了下，莫名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他慢慢低下头，试图将自己藏到齐晓雨的影子里。

　　英语老师点了一个名字，是个不认识的女生。

　　乔聿抬起头，偷偷瞄了讲台一眼。然后，就和老师视线交汇了。

　　为了完美融入这个班级，他们当然也没忘记桌上按着座位标注的名册，所以上面有他们的假名字。

　　“余桥。”

　　虞柒小声问道：“你英语怎么样？你是大学生，应该还可以吧。”

　　乔聿上学时的成绩并不算差，大概在中上游浮动。

　　不过，他底子不好，上的也不是什么重点高中，历年本科率都很低，所以最后没考上好大学。

　　毕业即失业。

　　如果父母还在，乔聿大概愿意多花些时间，慢慢找个合适的工作。

　　但早就成年的他，不好意思继续用叔叔的钱，就先在便利店里做着，等多存些钱后，再考虑换工作的事情。

　　如果是在校期间，乔聿还有那么四五成的底。现在嘛，便利店员基本用不到英语，早就还得七七八八了。

　　“快点，不要浪费时间。”英语老师催促道，“班里四十二个人，你浪费一分钟，等于浪费了四十二分钟，一节课也就四十五分钟，别磨叽。”

　　这训人的话也好耳熟。

　　乔聿硬着头皮走上了讲台。

　　“下面的同学也把纸笔拿出来，不要偷看课本。”英语老师道，“这个时候作弊，你以为是蒙老师吗？蒙得那是你自己。”

　　“好了，第一个单词：命令、指示，命令、指示。”

　　乔聿拿着粉笔，已经开始琢磨呆会是会罚站还是罚抄，或者双管齐下。

　　“i-n-s-t-r-u-c-t。”

　　明鹤羽的声音忽然教室后方传来。虽然发音稍微不太准确，但让人听懂问题不大。

　　乔聿下意识扭头看向他。

　　“你后面有答案？”英语老师此时确定自己抓到了个不认真学习的，语气比刚才更差了。

　　乔聿慢吞吞地写着单词，心里悄悄回道：对，我后面真的有答案。

　　等一组单词和句字听写完毕后，老师的表情有点懵逼。

　　两人都是全对。

　　她咳嗽了一声，声音变得温和起来，仿佛刚才训人的不是她：“两位同学不错昂，一看就是在家有好好背过，其他人也要多像他们学习。”

　　乔聿坐回位置上。方才精力太过集中，没顾得上紧张，松下来后，手都在抖。

　　果然，不管毕业多少年，师威犹存。

　　他战战兢兢地熬到了下课，整个人虚脱似得趴到了桌子上。

　　虞柒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晓雨，你昨天有梦到什么吗？”

　　一个女生的声音将两人的注意力拽了回来。

　　乔聿抬头，发现齐晓雨的座位前居然围着两三个女生，还有两个坐在前排的男生也回头，一脸兴奋地看向她。

　　和他们半个月前在窗外看到的情况完全不同。

　　齐晓雨依旧阴沉着脸，低着头在作业本上画着乱七八糟的线条。好一会，回道：“前天在便利店碰到有人抢劫，我梦到他们被火烧伤了。”

　　“是上新闻的那件事吗？”

　　“你居然也在？”

　　“真的吗？是在派出所被烧的吗？”

　　“如果是在派出所，会不会报到出来啊？”

　　学生们围着女生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乔聿盯着齐晓雨的背影，莫名有种感觉：她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