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旧世界·宠物公寓 ...
-
男人哼着不明的调子，神色轻松地给一个罐头浇水，这个罐头看似普通，但底部是镂空的，绵延的根系布满了整栋公寓。
男人手旁旁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乱作一团，各种切割工具化学药剂摆了一堆，墙纸发黑脱皮，露出的墙面上长满了斑驳的霉菌，墙面之下仿佛布满血管，不停地跳动。
他打开一个罐头，里面是一大坨红色的新鲜肉糜。
“长得不错。”
男人将那坨肉掏出来，然后放进了一开始浇过水的罐头里。罐头如同活的一般，从里面生长出黑色菌丝，一下子就吸附缠绕了上来，只是片刻间，那块新鲜肉糜马上被消化干净。
男人将罐头放下，走到一旁用毛巾擦了擦手。他没有停留，擦完手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米黄色的墙，地上铺了层红色的地毯，装修风格很像旅馆。身后门框上的牌子也因为视角的变动而展现了出来——
宠物菌丝。
男人走遍了整栋楼，门牌上的内容不断发生着变动，彩虹马，黏皮糖，松树衣……
这些东西都有一个相同点，它们全部是活着的，并且核心由一根黑色菌丝缠绕控制，无法摆脱。
男人步履悠闲，像是巡视自己财宝的国王一样看着他的孩子们，眼底都是满足和幸福。
他停在了一扇门前，哼着歌走了进去。
这扇门打开后的样子和外部的风格完全不一样，里面明亮，但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标本，数不清的装着生物器官的瓶子，还有生长得怪异的植物群。
而房间内有着着一整栋公寓唯一能够打开的窗户。
波利是一个极其喜爱怪物的怪物，尽管他的外表像极了人类，但他怪物形态是一个拥有八只手的畸形壁虎。
波利拿起了个望远镜，走到窗边往外望着，他眯起一只眼，定格在一个点之后，唇瓣弯起一个了弧度。
他吹了个口哨，一只身上长有菌斑的四肢怪物爬了过来，男人爱怜地摸了摸它的头，从抽屉里拿出来了把长刀。
“走吧，有新孩子来了。”
·
路珂不知道怎么来到的这个世界。
他背了个黑色书包，浑身上下就只有一部手机，一个钱包和一串钥匙。谁知道他逛个街在街上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个恐怖的地方
路珂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小时，他不敢离身边的植物太近——
就走两步的距离，就已经有十棵植物在朝他流口水了。
那些怪植物还在旁边虎视眈眈，一看就异常危险。
路珂四处张望，他要在天黑前找到落脚的地方，不然他的安全就更不能保障了。
马上他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一栋公寓，这栋公寓很显眼，在或荒芜或繁茂的地方鹤立鸡群般引人注目。
路珂没办法只能过去，他可不想晚上睡觉时被什么植物给吃掉。
路上的植物长得奇形怪状，时不时朝着路珂流着涎水，好在这些植物并没有攻击人的意思，而是像照片一样被定格。
不知道走了多久，路珂在路上遇到了个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衣服，比他矮上几分。苍白的脸上却有着如同鲜血般的红唇，整个人如同纸画，模奇特但美丽异常。
这是路珂看见的第一个人，他感动坏了，但他没有立马走过去。
“你好。”
男人主动朝他打了招呼，他的目光在路珂身上扫过，明目张胆却不冒犯。
他笑容一点一点扩大，有些机械般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奇怪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让人想逃离的冲动，路珂往后退了退，他想走。
男人笑容又加深了，他嗓音温柔甜蜜，“请你不要害怕，外面很危险，我是来邀请你去我的宠物公寓的。”
“我太久没有见到人类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男人转身走了，但路珂却脚不听使唤地跟了上去。等走到公寓里面路珂才渐渐回神，但此时已经晚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迷惑，现在他站在某层楼里，两边到尽头都是房间，背后的大门都消失了，想跑也跑不掉，只能选择破窗。
男人对有人类的到来感到很兴奋，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让这个青年加入到这个温馨的家庭。
波利回过头，美丽苍白的脸庞露出了一抹笑意，他朝路珂张开手，：“欢迎来到我的家”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笑容扩大，“——宠物公寓。”
这句话像是一个魔咒，路珂脊背发寒，他的手心冒了很多汗，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们的家很美好，孩子们很听话。”
他打开了一扇门，里面的样子差点没让路珂吐出来。
一颗硕大的头颅经由几根金属管子连接，另一头深深嵌入墙面，将头颅悬停在房间中间。
那颗头颅肿大，肥硕，肉一层叠着一层，看着让人恶心到吃不下饭。
男人却十分怜惜：“这是小羊。”
“它现在在睡觉，我们不要吵醒他。”
说完男人把房门关了起来，带着不受控制跟着他的青年进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专修得很少女，一只烂得差不多的蜗牛在房间里缓慢爬着。粘液不停地从它身上滴落，在地上留下一大片恶心黏腻的液体。
波利叹了口气：“小荟不太健康，这个孩子只能不停分泌粘液来缓解自己的痛苦。”
他转过了头，温柔笑着对路珂说：“你不要沾到了，会烂掉。”
路珂不能接受，他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什么都说不出来。男人看见他机械般的模样打了个响指，路珂瞬间恢复了正常。
“我要出去，快放我离开。”
波利歉意地笑了，他绮丽诡异的面孔在路珂眼前放大，男人靠近了他，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出不去了哦。”
“只有我可以出去。”
路珂脚都快软了，他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除了睡就是吃，哪里有什么保命的技巧。
他差点给自己跪了。
波利看出了路珂的恐惧和抗拒，他细心地安慰道：“放心，我只是有圈养的爱好而已。”
男人带他来到了一个房门前，他走进去，一个脖子拴着铁链的、十分像人的东西被男人拉了出来。
它的神情像极了一条可怜巴巴的，受尽委屈的狗。
路珂看到这一幕震惊到无以复加。
男人手边的东西极其像人，除了身上长有黑色菌斑之外，和人类一样有着四肢和五官，依稀可以看见属于人类男性的生.殖器官。
但它不会说话，从被牵出来到现在只会细细的呜咽，只会无比温顺地贴着男人的裤管。
男人神情温柔极了，看它的眼神像是看自己十分喜爱宠溺的孩子一样。
他轻柔地说：“把脚伸出来。”
地上的东西很听话地伸出脚，男人拿出一把长刀，直接扎进地上人的脚踝，像切西瓜一样将它的脚切了下来。
血液飞溅，喷到了路珂的裤子上。它疼得蜷缩，但它看像男人的眼神却像是在看神明一样。
它依恋乖顺的眼神取悦到了男人，波利摸了摸它的头，对路珂说：“小咪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孩子。”
男人美丽的面庞上浮现了一抹温柔但叫人头皮发麻的笑容。
他轻柔地问：“你想做我的孩子吗？”
男人无比宠溺地摸着小咪的头，它十分听话，任由男人抚摸，表情痛苦又愉悦。
路珂无法解释那种眼神，但极其的与孺慕接近。
青年唇瓣颤动，半晌才开口：“不了。”
男人有些遗憾：“那太可惜了。”
一句低喃在男人口中吐出，被路珂精准地捕捉：“为什么不呢，我的孩子。”
男人偏头，眸子缓慢地转了转，看了一眼路珂，脸上扬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路珂头皮快炸了。
男人旁边的东西实在乖顺过了头，完全就像是把他当做的保护神一样的存在。路珂不明白面前的男人对这个人做了什么，但这种结果未免也太令人惊世骇俗。
路珂无法想象一个人经历怎样的摧残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看起来，男人对他很感兴趣。
波利将断肢捡起，说：“小咪很听话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袋子，慢条斯理地将它装了进去，递给了路珂。
“收着吧，好东西。”
路珂手在发抖：“不用了。”
男人疑惑，“这个吃掉，会治愈你身上任何的伤。”
路珂一下瘫倒在地，不断向后挪着身体。
男人弯下腰，对上了那双布满恐惧的眼睛，路珂这时才发现男人有双很像昆虫的瞳孔。
“你在害怕什么？”
“小咪的脚会长好的，你不用担心。”
男人松开手，袋子掉进了路珂的怀里。
“你跑不出去的，留在这里吧。”
路珂直接将那袋东西丢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跑了。
两道目光注视着路珂逃跑的背影，平静无比。
男人摸着小咪已经长出菌丝的残肢断面，轻柔地说：“这栋楼都是宠物菌丝。”
他的笑容扩大，再扩大：
“你马上就不孤单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旧世界·宠物公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