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包美人带飞全场[无限]》纸折月

95、落日潮汐

　　邬弦意想着岛外那些可能存在的军舰，不由地对明天的情况感到担忧。他心事重重地朝206的方向走，甚至没有注意到，等在门边的船长，直到快撞上去，才回了神。

　　“看路。”船长抱着手臂倚着208的门，笑容散漫地看着他：“和向导聊了什么，这么愁眉苦脸的？”

　　邬弦意看到船长，立刻吓回了神。毕竟这是真BOSS，杀人可没什么约束的。

　　“没什么，刚刚不是去去了一趟研究所嘛，向导跟我问问情况。”邬弦意一边往206挪一边说。

　　船长看起来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也朝着侧面移了一步，刚好挡上了他回房间的路：“什么情况，方便也跟我说说么？”

　　“哥。”于禹听到动静，拉开了门：“听见你到门口了，怎么没进来……船长？”

　　他看着挡在眼前的船长愣了愣，随即担心地看向邬弦意。

　　邬弦意倒是已经冷静下来，打好腹稿，也故作放松地笑了笑：“没什么发现，我们几个去的时间不赶巧，刚进门就看到一只巨大白色怪物，这不什么都没查就回来了，刚刚被向导说了一顿呢。”

　　船长点点头，要按照以往他万事不关心的性子，问到这里便应该离开了，但他今天却问得多了些：“你们去研究所查什么？”

　　“海怪的事。”邬弦意故作惊讶地反问：“怎么，船长哥哥也感兴趣吗？”

　　船长这才低垂了眉眼，片刻后似困倦一般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没兴趣，我才懒得掺和你们的事。哥哥我只想好好开我的船，等时间一道，拿钱离开，回去潇潇洒洒过我的小日子去。”

　　等船长转身走进隔壁房间，关上了门，邬弦意才堪堪松了口气，跟于禹一道进了房间。

　　邬弦意去找向导的功夫，于禹已经听完程乐瑶给他讲下午的经历，也知道邬弦意他们虽然确实碰到了另外一只白色海怪，但实际上并没有直接离开，反而是赶走了那只海怪继续调查。
　　所以听完刚才邬弦意的说法之后，于禹有些担心，问：“哥，你这么骗他，回头他找另一只海怪一问，咱们不就露馅了？”

　　邬弦意不以为意地拿起杯子从木桶里舀了杯水，往床边一坐：“那又如何，他又不能来质问我，问了不就承认他跟另一只海怪认识了吗？”
　　见于禹还是一脸担心，邬弦意宽慰他说：“放心好了，这么说只是为了暂时稳住船长，只要我们弄明白了他背后那只海怪的信息，搞明白他真正的想法，到时候再想办法跟他沟通。”

　　邬弦意说到这里，又想起先前向导提起船长是海怪无法返航时，毫不担心的态度。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安，转头对于禹说：“今晚找资料的事情要紧，不能有失误，这样，你画一个遥控玩具，就是那种那边一按开关，这边的玩具就能跑的那种。”

　　“玩具？”于禹一下没能明白邬弦意的意思：“做什么用？”

　　程乐瑶倒是一下就明白过来：“应该是相当于一个报信的工具吧，只要聂长风那边到手后按一下遥控器，玩具这一端自然会有反应，我们也就能知道他那边得手了，方便配合。”

　　因为没什么复杂的机关，对造型也没什么要求，于禹画得很快。画好遥控玩具交给邬弦意后，他便同程乐瑶、邹昭楠一同出发去往码头。

　　三人上船的时候，天色刚刚擦黑。他们并不清楚吃了药剂的人会变成海怪的具体时间。不过此时显然时间尚早。

　　但宋子昂早就在船上待得不耐烦了，看到来接班的三个人，立刻迎了上去：“你们总算来了。”

　　程乐瑶看着他急吼吼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了句：“这不是时间还挺早的嘛，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宋子昂听到这个问题，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嗓音高了八度：“你们还问我为什么着急？我倒想问问，你们怎么给我安排的搭档，居然放那个韩鑫跟我一组值班？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守着船呢！”

　　从船尾走出来的韩鑫听到这话了，立时呛声道：“你以为谁愿意跟你一起似的，如果不是因为会长说今晚聂长风有很重要的行动，让我替班，我会来？”

　　他走到下船的地方，没好气地对程乐瑶说了句：“让让。”
　　没等任何人，径自下船离开了。

　　“你也快回去吧。”程乐瑶拍了拍宋子昂：“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我这会儿也来不及跟你说了，你记得回去问弦意。”

　　“正好，我也有件事想跟他说呢。”宋子昂想起之前那张莫名其妙出现的字条，他自己想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他想邬弦意那么聪明，或许会知道。

　　“字条在哪里？”
　　旅店里，邬弦意听完宋子昂的讲述，心里便有了几分猜测。

　　“我扔海里了。”宋子昂径直道。

　　“你扔……你扔海里干嘛？”邬弦意一阵无语。

　　留着字条不管是当个线索还是当个证据多少能有点用，居然扔海里？

　　“骗人的东西留着干嘛。”宋子昂说完，后知后觉地想了想：“你有用？”

　　“……算了，总归你没上当就好。”邬弦意叹了口气。丢证据是小事，如果宋子昂真听纸条的去了底下的仓库，那后果才真的是不堪设想。

　　“所以这纸条到底是谁送的啊，他写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宋子昂烦躁地抓了抓脑袋问。

　　“我大概有个猜测，不过在这之前，我要问你几个问题。”邬弦意不紧不慢地开口：“纸条出现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快日落的时候。”宋子昂不假思索地说。

　　邬弦意：“具体一点。”

　　“这怎么具体，我又没有表……对了，我当时看了一眼太阳，太阳基本上已经贴近海平面了。”

　　邬弦意点点头：“我们从研究所回来的时间是下午五点，那时候太阳离大海还有一小段距离，也就是说，你收到纸条的时间应该是六点左右。”

　　宋子昂：“应该是吧。”

　　邬弦意接着问：“地上是不是有水迹？”

　　宋子昂惊奇地看着邬弦意：“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说，我就是循着地上的水迹找到那张纸条的。不过这也好理解吧，我们在船上，那人估计是游泳过来的，衣服湿着很正常。”

　　邬弦意盯着宋子昂：“你仔细回忆，那水痕是衣服滴滴答答的水迹，还是某种湿漉漉的东西在甲板上爬过去的水痕。”

　　宋子昂怔了一下，仔细回忆起来，很快有了答案：“水痕……所以那不是人，是什么怪物吗？但海怪不是都只能在晚上出现吗？”

　　邬弦意：“你忘了，白色的海怪是可以在白天出现的。”

　　宋子昂：“那一位啊，但如果是它的话，不用传什么字条吧，我跟韩鑫又打不过他。”

　　邬弦意摇摇头：“不是它，是另一只。”

　　“另一只？”宋子昂有点懵：“还有另一只？”

　　邬弦意：“今天我们在研究所的时候，碰到了另外一只白色海怪，长得和之前在研究所地下碰到的那只一样，但实力只比普通海怪略强一些。”

　　宋子昂：“你是说，是那只海怪给我塞的纸条？它图什么呢？”

　　邬弦意说：“第一只白色海怪通过掀起风浪，将船长拖入海中，变成她的傀儡。我想这一只很可能也是想效仿他的前辈找一个可以控制的傀儡。”

　　“啊？船长是白色海怪的傀儡？你等等，我消化消化……”宋子昂白天没参与讨论，这段话对他来说，信息量有点太大，差点让他大脑直接罢工。

　　邬弦意便让他自己消化去了。自己继续思考着刚刚宋子昂说的字条。

　　他想，那只海怪失手以后，应该是也想要像第一只白色海怪控制船长一样去控制一个人。
　　他盯上了宋子昂，但没有得手。

　　真的没有得手吗？某一个瞬间，邬弦意甚至怀疑过上当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宋子昂。他现在已经被怪物附身了。

　　但邬弦意随机打消了这点怀疑。
　　宋子昂如果真的被怪物附身，就没必要跟自己说起这件事情。他不说自己便无从得知，更不会怀疑。

　　但当时船上的人可不止一个宋子昂。

　　在宋子昂这里失败后，它会再去试探韩鑫吗？那字条上的内容邬弦意都能想见，韩鑫看到字条会怎么想，是直接不信，还是把它当做自己队友留下的信号呢？
　　他会前往底仓查看吗？如果去了的话，那回来的韩鑫，还是韩鑫吗？
　　邬弦意想，或许已经不是了。

　　邬弦意亟需确认是不是有一只怪物接着韩鑫的身份混入了玩家之中。但这件事并不容易验证，韩鑫本人绝不会承认，甚至他自己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怪物控制了，所以就算用上测谎，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信息。

　　如果邬弦意直接告诉薛傲，以他们现在这不尴不尬的关系，薛傲也未必会相信他的猜测，说不定还会怀疑这是他挑拨离间的诡计。

　　说道挑拨离间，邬弦意忽然感觉这个手段看起来有点似曾相识。
　　他想起之前落入海中的杨倩倩。

　　已知向导当时用的不是特殊子弹，杀不掉已经吃下了药剂的杨倩倩。
　　而那个新出现的海怪，出现的时间，正好是在杨倩倩失踪这一天。
　　如果假设杨倩倩就是那只白色海怪，唯一一点说不通的是，吃了药剂的人应该会在夜晚变成像岛民一样的黑色海怪，为什么杨倩倩会在白天变成一只白色海怪？

　　要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只能是杨倩倩比他们多中的那一枪了。
　　但那一枪只是普通的子弹……

　　不，子弹不是重点，重点是杨倩倩虽然吃了药剂，但在中弹的一刻受到的是致命伤。药剂的恢复能力很强，但只有在使用者完全变成海怪的时候，才能发挥出那种几乎不死的效果。
　　当时杨倩倩作为人类的身体，很可能已经死了。而正是死亡，让她走向了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转化路线。
　　而支持这个想法的证据就是白色海怪从没现出过属于自己的人类身体，甚至还需要寻找人类身体来控制、依附、寄生。
　　但这只能解释为什么白色海怪的来源，却无法解释，同样是白色海怪，为什么前一只，实力比这一只要强得多。

　　当然这些都还只是邬弦意的猜测。尚且需要找机会验证，眼下还是得先想办法解决韩鑫的问题。

　　邬弦意犹豫片刻，还是转身前往202，敲响了薛傲的门。

　　来开门的是韩鑫，一看门外站的是邬弦意，他立刻就拉下了脸，语气极不友善地说：“干嘛？”

　　“让开，我找薛傲。”邬弦意也用毫不客气地语气回敬道。

　　“我们会长的大名是你叫的么？”韩鑫一把拉住邬弦意的领子，一副要给他点厉害瞧瞧的样子：“说话也不知道客气点。”

　　邬弦意直接切换傀儡，一把甩开韩鑫的手：“让开，我找薛傲是正事，耽误了你负责？”

　　“什么正事，你倒是说说看啊。”韩鑫不依不饶。

　　邬弦意嗤笑一声：“我和你会长之间的事情，应该还轮不到你过问吧。”

　　“我问问怎么了？你特么拽什么啊！”韩鑫被邬弦意那不屑的样子激怒了，挥着拳头就朝邬弦意招呼过来。

　　薛傲眼看着自家手下就要跟邬弦意打起来了，不得不上前喝了一声：“韩鑫，住手！”

　　韩鑫这才不情愿地收了拳头，朝后退开，闷声喊了一句：“会长。”

　　薛傲没看他，直接走到邬弦意面前问：“什么事。”

　　邬弦意却仿佛还没消气，瞪了韩鑫一眼，朝薛傲抬了抬下巴：“出来说，我们单独聊。”

　　薛傲有点莫名奇妙，只当邬弦意在因为刚刚跟韩鑫的争执赌气。但他自然不会惯着邬弦意，于是道：“他们不是外人。”

　　邬弦意却不肯服软，坚持道：“对我来说是。”

　　韩鑫本来就憋着气，听他这么一说，更火大了：“邬弦意你什么意思？”

　　邬弦意根本不看他，就站在门口，盯着薛傲：“很重要的事情，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不来就算了。”

　　“行吧。”薛傲因为一些无谓的赌气耽误了正事，妥协地走出房间，关上门，有些不耐烦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下午逃走的那只白色海怪，我怀疑他把韩鑫控制了。”邬弦意这才开口道。

　　薛傲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想，邬弦意是不是因为讨厌韩鑫，所以在说气话，或者故意挑拨。但他看向邬弦意的时候，邬弦意已经收起了刚刚刻意装出的赌气表情，看上去十分认真。

　　他迟疑片刻问：“有证据吗？”

　　“没有，但我觉得可能性有八成。”邬弦意说。

　　薛傲拧紧眉心，他死死盯着邬弦意。
　　虽然他们暂时讲和，但他并没有彻底放弃杀死邬弦意的可能，他知道邬弦意也一样没有放弃对自己的防备和敌意。所以他没法完全相信邬弦意的话，尤其是这种毫无证据的，对自己的人的指控。

　　薛傲说：“韩鑫是我很信任的手下，我不可能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怀疑他，更不可能因此对他做什么。”

　　“我知道。”邬弦意也没指望他能做什么，就是单纯提醒几句，免得误事：“怎么处理他是你的事。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我不仅怀疑第二只白色海怪控制了韩鑫，我还怀疑它的本体是早上坠入海里的杨倩倩。”
　　“杨倩倩为了杀你我行为有多疯狂，你也见识过了。今天晚上的行动至关重要，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要你盯好你的人，不要让他跟向导说什么不该说的，破坏我们的计划。”

　　杨倩倩？怎么又扯到杨倩倩了？薛傲眯起眼睛看着邬弦意，目光里带着几分猜疑：他真的不是为了挑拨离间，还是在以退为进？
　　薛傲发现自己仍旧看不透邬弦意的想法。
　　他只能顺着邬弦意的话答应道：“放心，如果他想对向导说什么不该说的导致我们计划泄露，我一定会在他把话说完之前，杀了他，不会让计划泄露。”

　　邬弦意满意地点点头：“我希望薛会长能说到做到。”

　　夜深，一个穿着衬衣高大挺拔的身影独自坐在桌案前。

　　因为手底下的船员今晚会变成怪物，向导料想今晚会不太平静，所以他提前了写日记的时间。
　　这天，他没有像往日一样简短地记录完当天的事件，而是拿出了整整一页纸的篇幅，将跟邬弦意有关的事情记录下来，包括邬弦意白天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他并没有完全相信那些话，但他也没办法完全不信那些话，只能在那些记录后面打上一个星号，示意这些并非记忆，而是来自别人的口述，真实性存疑。

　　他不知不觉地就写了许多，等到写完的时候，竟也已经临近午夜。熟悉的不适感涌上来。他闭了一会儿眼睛，睁开时便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几声怪异的响声。接着是什么东西急促地拍门。

　　邬弦意刚变成海怪还不是很习惯自己的这副身体，丑不丑的倒是次要，但没有双腿，要靠鱼尾贴着地面扭动的方式来移动，他实在觉得有些别扭。

　　但计划已然开始，准备偷资料的聂长风已经在窗外就位，并将道具发动，只等邬弦意把人引走，就可以进屋了。邬弦意也只能顾不得别扭，挥舞着触手，卖力地砸向导的门。

　　此时弹幕正在热烈地点评着邬弦意的新造型：
　　“有一说一，弦宝就是变成海怪，也是最好看的海怪。”
　　“我之前觉得海怪看起来都好丑，但看到弦宝变成的海怪之后，竟然觉得还能接受。”
　　“弦宝的五官很漂亮，变成海怪也眉清目秀的。”
　　“不是，楼上都是认真的吗，这丑东西能看得出五官？我怎么感觉都长一个样？!”
　　“怎么能一样！！！！弦宝变的海怪就是超级可爱！！！”

　　向导听到门外的敲门声却没有急着开门，他低头快速地翻阅完最近的几篇日记，然后将日记收进怀里，才起身朝门边走去。

　　向导拉开门，便看见门外趴着一只套着橙色工装上衣的黑色的海怪，正卖力地挥舞着触手敲门。它似乎没想到向导突然把门打开了，挥舞的触手差点抽到向导身上，堪堪收回触手，没打到人，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满是密齿的大嘴一张，朝外吐了个泡泡。
　　“啵。”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向导垂着眼睛打量眼前的海怪。
　　所有的海怪一样，它有一张满是尖牙的嘴，几乎占据了全脸的二分之一，眼睛被挤压成小小的一条缝隙，长长的触手代替了原本手的位置，腿也变成了鱼尾的形状。
　　但是很奇怪，向导看着这只海怪黝黑的圆眼珠，歪着的圆脑袋，还有笨拙挥舞的触手，竟从这丑东西的身上看出一丝诡异的萌感来。

　　“邬弦意？”没有任何提示，但或许是刚刚的日记上，有满满一页纸都是关于这位的记录，向导下意识地想到了这个名字。

　　然后他看着面前的小怪物略显激动地上下摇晃脑袋，做了个点头的动作。接着嗷呜一口咬住了他的衣角，笨拙地扭动着身体，将他朝着走廊的方向拖去。

　　但拽了一下，没拽动。小怪物不解地扬起小脑袋。

　　“做什么？”向导比他还不解。不过半点没表现出来。

　　小怪物张开大嘴，似乎是想说话，却只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怪叫，它执拗地拉拽着向导的裤脚，又直起身用脑袋，拱了拱向导的胸口。

　　这近似于撒娇的行为让向导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情绪，他将房门带上，顺着小怪物的力道朝前走，一边问：“到底做什么？”

　　邬弦意不说话，当然他也说不了话，他做这个动作其实只是想搜一下向导身上有没有带着资料而已。

　　他感觉到胸口的口袋里传来细微的震动，那是聂长风发来的信号，告诉他自己已经进入了向导房间。
　　邬弦意于是继续卖力地贴贴蹭蹭地把向导往外拱。

　　岛上的气温接近夏日，向导的衣料也很轻薄，邬弦意隔着衣服甚至能感觉到向导紧绷的肌肉纹理，当然还有他装在裤子口袋里的，一个小本子。
　　邬弦意猜那应该是向导的日记本。

　　检查结束，人也已经被邬弦意拱到了206门口。

　　宋子昂适时出现：“邬弦意，你在这里干嘛，你怎么把向导给弄过来了？”
　　他一边把邬弦意往房间拖，一边抬头朝满脸困惑的向导解释：“不好意思向导，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邬弦意自从变成海怪之后，好像就脑子不太正常的样子。非要到处找人贴贴，我这就把他抱回房间。”

　　宋子昂并不擅长演戏，是以这断话说的十分生硬，不过邬弦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会骗人的人骗人，才显得可信。

　　而邬弦意则不配合地甩开宋子昂，死死咬住向导衣角，发出几声带着哭音的叫声。

　　向导没来由地心软了一下：“他这又是做什么？”

　　“估计是想让您陪他睡觉……”宋子昂十分羞耻地说完台词，又赶紧补了一句：“没什么，您回去吧，不打扰您休息，我陪他就行。”

　　他们闹的动静大，其他几个房间的人也都跟出来看情况。一时间走廊上又多了四个人两只海怪。

　　向导看着迷迷糊糊围着他到处乱蹭的邬弦意，本能地不想放任他这种状态自己呆着：“我带他去我房间睡。”

　　但他伸手要去抱邬弦意的时候，邬弦意又迅速用两根触手死死扒拉住206房间的一根床腿，摆出一副打死不肯走的样子。

　　宋子昂跟着又补了一句：“他变成海怪醒来就在这个地方，他大概把这里当他的窝了。您……”

　　宋子昂话没说话，韩鑫插进来一道声音：“您就在206这睡吧，反正哪个房间不是睡啊。”
　　他话音一落，参与计划的几人齐齐眼前一黑。

　　原先的剧本并不是这样的，邬弦意说，向导这个人多疑，防备心强，话不能正着说，要反着说才有效果。

　　所以他让宋子昂要一直劝向导回去，不用管他。这样向导才有可能留下，就算他真的要走，自己再装疯卖傻把人拉住，总归只要拖够时间就行了。

　　但是现在韩鑫这话一出，反而是提醒了向导。

　　向导似乎意识到什么，回头朝自己的房门看了眼，转身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