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废妃翻身记》伞中剑

46、第 46 章

　　玄烨处理了一天云南来的紧急奏折，等他下朝时，已经是晚上了。

　　他匆忙换上便服，准备去向孝庄太后请安。

　　龙撵行直启祥宫，他远远的看见月灵独自站在门口唉声叹气，于是转而奔向了启祥宫。

　　月灵一抬头，看见玄烨，急忙上前请安。玄烨双足踏地，走到她面前问道，"你怎么自己在这儿叹气？你主子呢？"

　　月灵长叹一声道，"奴婢不敢欺瞒皇上，今天一早我们娘娘去慈宁宫请安，：不知道怎么的，娘娘就成了谋害太皇太后的凶手，娘娘已经逃走，现在全城通缉中。"

　　月灵把自己在慈宁宫的见闻都跟玄烨说了一遍，玄烨一听，立刻撇下龙撵，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慈宁宫赶去。

　　后宫的冬日，寒风凛冽。凌晨的宫墙上，积雪被风吹得四处飘散，如同无数碎玉洒落。

　　慈宁宫外，一位侍卫正昏昏欲睡地打着哈欠，忽然看到远处一道身影快速掠过。

　　侍卫顿时惊醒，慌忙跪地："参见皇上！"

　　此时玄烨的面色阴沉似水，眼中蕴含着风暴欲来的怒意。

　　"起来。"玄烨淡淡道，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他大步流星地往慈宁宫内走去，身后的侍卫连忙追上去要通报。

　　"不必通报。"玄烨头也不回地说道。

　　慈宁宫内，孝庄太皇太后正在用膳。明黄色的檀木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点心，一盏上好的龙井茶袅袅升起清香。太皇太后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似乎早已料到有人会来。

　　"砰！"

　　殿门被人用力推开，发出一声巨响。

　　"皇祖母！"玄烨大步走入，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孝庄太皇太后放下茶盏，抬眼看向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孙儿："玄烨呀，你是大清的天子，这样没规矩的闯进来，是想把皇祖母吓坏吗？"

　　玄烨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躬身行了一礼："孙儿失礼了。但皇祖母，您为何要将梓萱赶走？"

　　"赶走？"太皇太后轻笑一声，"是她自己要去的。"

　　"不可能！"玄烨断然否决，"若非您下旨意，梓萱怎会在这寒冬腊月离开京城？她甚至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留下！"

　　太皇太后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外面的雪仍在纷飞，她看着那漫天飞雪，语气平静："玄烨，你可知道你的皇阿玛为何会支持你登上皇位？"

　　玄烨一怔，没想到太皇太后会突然提起这个。

　　"因为你聪慧过人，善于权变，更重要的是，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太皇太后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着玄烨，"但最近，你却让皇祖母失望了。"

　　"皇祖母此言何意？"

　　"姜梓萱确实是个难得的女人，她精通诗书，懂得武功，也有谋略，长得也不错。但正因为如此，她不该以一个嫔妃的身份留在你身边。"

　　玄烨握紧了拳头："皇祖母是担心她会影响我？"

　　"不只是影响。"太皇太后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你可知道朝中大臣是怎么说的？他们说大清的天子最近被一个女人迷住了心智，连早朝都不上了。这样的话若传到民间，对你的威信会有多大影响，你可想过？"

　　玄烨沉默片刻，随即抬头，目光坚定："皇祖母，梓萱从未干预过朝政。那段时间早朝不上，是因为朕去西安处理青龙帮的叛逆。这些，大臣们不知道，您难道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但你觉得天下人会在意真相吗？"太皇太后叹了口气，"玄烨呀，你是大清的天子，不是寻常人家的男儿。你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大清的根基。"

　　"所以就要牺牲梓萱？"玄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您明知道她对我的重要性！"

　　"正因为知道她对你太重要了，才必须让她离开。"太皇太后走近玄烨，"她可以在西安为你效力，替你剪除那些吴三桂的羽翼，这不是更好的安排吗？"

　　玄烨倏地抬头："朕知道，可是朕也说过，怕她冬日受苦，所以朕只是暂时让她回京，等开春儿了，再让她离开。短短几个月您都等不及吗？"

　　"好吧。"太皇太后露出一丝无奈，"你是不是暂时让她回宫，你自己心里清楚。"

　　玄烨却摇了摇头："您还是不信。"

　　"当然不信！"太皇太后一改慈色，严肃起来，"你要我说开吗？好。你赐给萱嫔安宫丸，还在她的饭食当中加入容易怀孕的药物。这段时间，你频繁的招幸她，不就是想让她留在宫里吗？"

　　"皇祖母，请恕孙儿直言。"玄烨挺直腰板，目光灼灼，"姜梓萱再能干，她也只是个女人，她不会影响到朕。而且，朕的天下大事要由自己的女人亲自去才能处理，孙儿的脸面往哪搁？"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良久，太皇太后才缓缓开口："你终究还是翅膀影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惆怅，"孙儿啊，你不懂。有些事情，你用皇权去办，反而不好办。但那些行之有效的见不得光的事情，不能让你亲自下场啊！"

　　"那孙儿就微服出行。"玄烨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会让您知道，梓萱不仅不会影响朕，朕凭着老百姓的身份也能解决那些糟心的事儿。"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里？"太皇太后问道。

　　"西安。"玄烨头也不回地说道，"朕要亲自去找她。"

　　"荒唐！"太皇太后的声音陡然提高，"你是大清的天子，岂能为了一个女子擅离京城？"

　　玄烨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皇祖母，您说得对，朕是大清的天子。所以，我有权决定自己的去向。更何况......"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这一次，我绝不会让您再用国事来阻拦朕。"

　　话音未落，玄烨已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慈宁宫。

　　孝庄太皇太后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飞雪中。她的目光复杂，既有欣慰，又有担忧。

　　"奴婢就说吧，"一旁的苏沫儿低声说道，"皇上对萱嫔的心思，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断得了的。"

　　太皇太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

　　风雪愈发大了，玄烨走在飘雪的宫道上，脚步坚定。他知道，自己即将做出一个可能会改变一切的决定。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她。

　　找到那个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被迫离开的人。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姜梓萱此刻已经到达了西安。此时天气依旧寒冷，但街上却多了许多的无家可归的灾民。

　　她回到九香楼门前，数十名衣衫褴褛的灾民正挤作一团，他们跪在厚厚的积雪中，不停地磕头求饶。

　　"各位大爷姐姐，行行好吧！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等着吃饭呢！"

　　"求求你们施舍点吃的吧，我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求饭的声音此起彼伏，夹杂着孩童的啼哭声，让人心酸不已。

　　九香楼门前的台阶上，几名护院手持木棍，正在阻挡这些灾民涌入。其中一个面目凶恶的护院挥舞着木棍，"滚！都给我滚！再不滚就打断你们的腿！"

　　就在这时，姜梓萱从马上跳下，快步走了过来。

　　"住手！"

　　清冷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冰，让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姜梓萱望着眼前的混乱场面，眉头微皱。她对这种场面并不陌生，但眼前的情况还是让她感到意外。

　　自己才离开西安城三个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姐姐！您可算回来了！"

　　一个穿着藏青色棉袄的女子从楼内快步走出，正是金慧敏。她快步来到姜梓萱身边，脸上带着焦虑，"这些日子可把我们愁坏了......"

　　姜梓萱抬手止住了金慧敏的话，转身对着那些护院道："把木棍都放下。"

　　护院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说道："老板好，这些灾民已经在门口闹了好几天了，赶都赶不走......"

　　"我让你们放下！"姜梓萱的声音陡然提高，目光如刀般扫过去。

　　护院们不敢违抗，连忙将木棍放在地上。

　　姜梓萱这才转向那群灾民，"诸位请起。"

　　灾民们却依旧跪在地上不起，有人颤声道："小姐，求您救救我们吧......"

　　姜梓萱仔细打量着这些灾民，发现他们虽然衣衫褴褛，但手上都有老茧，显然是常年干农活的痕迹。这不像是职业乞丐。

　　"慧敏，让厨房准备些热粥，再拿些馒头出来。"姜梓萱吩咐道。

　　"熬着呢，我让他们再多熬一些！"金慧敏赶紧转身进了楼里。

　　姜梓萱环视四周，发现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她抬高声音道："诸位乡亲们请听我说几句。现在天寒地冻，大家先进院子里避避寒，等会儿有热粥和馒头分给大家。不过我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