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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鬼庙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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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里的玩家正在一个个对墙上的痦子男进行跪拜,虽然拜一个姿势奇异的鬼确实十分诡异,但他们为了能找到活下去的办法,也不得不这么做。
轮到陈律几人的时候,他们显然不愿意配合,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喂,你们到底拜不拜啊!还想不想活着出去了!”
陈律说:“怎么,拜了你就一定能活吗?”
“你……”那人被怼的噎了一下,打算上前来强迫陈律他们跪下,“让你跪你就跪!你不想活我们还想呢!”
结果还没等近身,陈律的匕首就已经贴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那你刚刚拜鬼的时候,他有告诉你你今天会死吗?”
陈律眼神冰冷,整个人的气场似乎和不久前的他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白寒时和龙东浩都是一脸的忧容,只有夏花双眼冒光,神情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哥哥……”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那男人一脸惊恐地大叫着,“你不敢,你才不敢杀人呢!”
陈律迟疑了一下,手上的刀刚挪动了一寸,下一秒夏花先按耐不住地冲了上来,一巴掌打在男人脸上。
“杀你这种货色还用得着我哥哥出手吗!”夏花夺过陈律手上的匕首准备朝男人刺去,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她却先成了被贯穿的那一位。
“咔哒咔哒”
墙上的男人又转了转头,发出令人耳酸的声音。他缓缓抽回将人贯穿的舌头,那条长舌垂在地面上,像一条灵活的蛇。
夏花死前的第一眼看到的是陈律,第二眼看到的则是站在门口的老头。
那老头半张脸埋在阴影中,冲她古怪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夏花:“哥……”
她喉咙里只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下一秒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变故发生的太快,让所有人都毫无准备。
陈律陡然睁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夏花渐渐倒在自己眼前。
忽然,墙上的男人又动了动,那条沾了血的舌头以血为墨,在地面上画出了四个圆圈。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压制四个女鬼的法阵,”门口的老头解释说,“只要将她们的尸骨带到鬼庙来,她们就不能再祸害人了……”
说着,老头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等有人试探着靠近他时,才发现老头已经没了呼吸。
一伙人得了线索,欢天喜地连忙下山找女鬼的尸骨去了,一时间鬼庙里只剩下了陈律几人面对着夏花死去的尸体。
白寒时安慰他说:“其实夏花早就已经……”
陈律浑浑噩噩,打断说:“我知道。”
他想起来夏花曾经是怎么死的了。
他变成夜火后,对夏花的陪伴也少了许多,这个妹妹独自一人在今海市开了一家小卖铺,他偶尔会过去,只是为了给妹妹送点钱。
对他来说,四月已经死了,夜火只剩下了一个亲人,他希望自己能保护好妹妹。可直到那天他因为任务错过了夏花的十九个电话,等他赶到小卖铺时,夏花已经将两具尸体都处理好了。
她说:“哥哥,是他们先要伤害我的,我没错。”
他说:“是的,你没错。”
因为没错,所以他忘记了保护,直到仇人找上门来,夏花一个人完全不敌。
“我没有看到她的尸体,因为那些人把她丢进了水泥里。”陈律轻声说着,就像是在说着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说完这些后,他抱起夏花的尸体,将她带到山崖边,丢了下去。
纪淮和白寒时都是一脸的见怪不怪,只有龙东浩一脸费解,问:“不是,你把她丢了干嘛?”
陈律没有说话,倒是白寒时解释了一下说:“丢给那位看的。”
“那位,哪位?”
这回没有人为他解释了。
离开山顶寺庙后,几人来到了村庄内。这里还有其他玩家,他们正在寻找女孩们的尸骨,但村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找到尸骨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到了夜晚,那些鬼似的村民们便在村子里游荡。
家家户户点着灯,陈律几人贴着墙边小心前行着。忽然陈律想到了什么,于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昨天痦子男的家,这回他们悄悄摸进了厨房,发现厨房内竟然烧着炭火,锅里飘出了一股肉香。
龙东浩鼻子一动,口水差点流了下来。
“好香啊,像是瘦肉粥。”
“肉?”陈律打开锅盖看了一眼,果然锅里煮着掺杂着肉块的粥。
“村子里现在连个活物都没有,这肉哪来的?”
白寒时抬眼,声音懒懒的:“就算是晚上,出现的也只有村民。如果没有牲畜,那锅里煮的是什么?”
他明明用的是问句,但却能让所有人不约而同想到一个答案。
厨房后边还有一扇老旧的木门,陈律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扑面而来,成分复杂到连白寒时都眉头一紧,站在门口死活不肯进去。
这里面应该是储存室,墙边靠着几个置物柜,角落里摆着几个小腿高的,密缝的坛子。
白寒时看着那些坛子说:“这些东西应该都是用来储存食物的。有些农村就会用这种方法存放腌制的食物,避免变质太快。”
陈律若有所思蹲在坛子前,拿出匕首把密缝的泥撬开,露出黑洞洞的坛口。刹那间,所有人都捂住了口鼻。
陈律打开手电筒照了一下里面的东西,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微微愣住。忽然,他猛地扭头看向白寒时的方向,问:“龙东浩呢!”
厨房的那锅粥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掀开了,灶台旁立着一道熟悉的人影,他背对着陈律三人,面朝灶台僵直地立着,手上做着重复的动作,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纪淮绕到正面看了一眼,顿时脸色有点难看。
只见龙东浩瞪大着双眼,眼里猩红遍布,他一只手端着粥碗,一只手拿着汤勺正在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鲜香的肉粥,吃的满嘴都是白色的浆糊。就这样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肚子鼓鼓囊囊的,像是怀胎八月一样。
“龙东浩?”陈律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对方置若罔闻,目光依旧直直瞪着前方,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分毫。
龙东浩现在喝的粥估计比他这辈子喝的还要多,如果再放任他继续这样下去,那么不久后他就会活活撑死,又变成一个没有□□的鬼。
纪淮喊了几声,然后用手去拍他,甚至去抢他的碗,然而那碗喝勺就像是嵌在他手里了一样,纹丝不动。
眼见着龙东浩的肚子越来越大,陈律忽然上前,用匕首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龙东浩动作一僵,没停,反而加快了喝粥的速度,像是一头疯狂啃食猎物的野兽。
陈律眉头一紧。
白寒时站在角落出声说:“普通的方法应该没用,试试邪门的。”
“比如?”陈律扭头看他。
“比如弄点灶灰丢进碗里?”白寒时说,“说不定他一恶心,就吃不下去了。”
陈律没迟疑,当即转身从灶前抓了一把碳灰丢进了粥碗里,只见效果显著,龙东浩舀粥的动作一寸寸停住,倒真像是白寒时说的那样觉得恶心吃不下去了。
白寒时笑了一下,说:“我猜对了?”
龙东浩慢慢回了神,这才感觉到疼,手一颤,碗和勺全部掉在了地上,摔个稀碎。
“呕——”龙东浩忍不住弯腰吐了起来,但看到他吐出来的东西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胃也不太舒服了。
方才喝进去的还是鲜香的瘦肉粥,此刻吐出来的全是黑色的污秽物,像是下水道里的淤泥,中间似乎还掺杂着大大小小的鲜红肉块。
龙东浩呕吐的动作一顿,像是什么东西卡在了嗓子眼里,他难受地伸手朝喉咙里扣去,从嗓子眼里拽出了一个半长不短的东西。
龙东浩看清了那东西后,吓得大叫一声将那玩意儿甩在了地上。
那是一根完整的人指。
白寒时却蹲下身,用一根筷子翻动着那截断指观察了一会儿后,说:“这是一截小孩的手指。”
陈律问:“能看出男女吗?”
白寒时瞥了他一眼:“你说呢?”
“OK啊,”陈律笑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很幸运,这么快就找到了第一个女孩的尸首。”
龙东浩白眼一翻,整个身子摇摇晃晃着,看上去要晕。陈律顺手往他手臂上用力掐了一把,平静道:“别晕,没人扛得动你。”
他只能眼球一转,又翻了回来,脸上透着死亡的青灰,嗓门却依旧响亮,嗷了一声叫道:“陈律!你没人性!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算什么!”
陈律说:“算你有耐心。”
屋子外忽然出现几声此起彼伏的尖叫,龙东浩茫然的眼珠转了转:“发生什么了?”
陈律依靠在门边,透过缝隙看了眼外面的情况,然后他手上扒拉了一下门栓,往前一推,门扇敞开后,屋外的尖叫声也变得清晰起来。
对面的院子里正在上演着一场围猎,穿着黄色卫衣的男生被一个村民抓住后腿拖进屋子,他似乎还想挣扎,整个人像刚落在粘板上的鱼一样动弹,随后村民不耐烦地挥舞了一下手里的斧子,对方便彻底没声了。
“呕。”如果刚刚是撑的反胃,那么现在就是恶心的反胃,龙东浩扶着墙根吐了个天昏地暗,一抬头,发现有村民发现了他们几个。
“卧槽!这帮家伙眼够尖的啊!”
对方发现他们后便直接拿着斧子追了过来,那斧子上还沾着血肉,光是看到就能被吓个半死。
陈律说:“还不跑!等着被做成腊肠吗?”
龙东浩说:“你们不也没跑。”
陈律,白寒时,以及纪淮三人看上去没有要跑的架势。
陈律说:“我只是有个其他地方要去。”
白寒时笑道:“巧了,我也是。”
纪淮也跟着点了点头,于是龙东浩也挺着个孕肚加入了进来,说:“那我也去。”
陈律觉得好笑,点了下头说:“行,一会儿你别跑我前面就行。”
几人一路唠一路跑,压根没把周围的屠杀看在眼里,直到前方拐角处一把砍柴刀横劈下来,陈律脚步生生一停,那柴刀堪堪擦着他的鼻尖落下。
前方地面拉出一道长瘦的黑影,紧跟着墙后慢慢走出来一个村民,下巴上的黑色痦子尤为显眼。
白寒时意外挑眉:“他还挺记仇。”
陈律:“要打吗?”
白寒时堪堪后退两步,说:“我害怕,你先上。”
陈律也没顾得上吐槽,痦子已经挥着砍刀朝他扑过来了。
只是这类玩意儿的攻击大多都是毫无章法,见人就砍,下手极狠,也没有体力条,所以陈律速战速决,趁对方挥手的间隙夺下那把砍刀,随即绕到那人后方,长手用力一挥,像挑虾线似的劈断了对方的脊椎。
痦子男趴在地上动了两下,虽然没死,但也爬不起来。
陈律浑身浴血,热气腾腾,他似乎也有些愣了,站在原地缓了几秒,直到白寒时喊他,才抬头。
白寒时看他的神情毫无异样:“怎么,梦游呢?”
陈律回过神来,把刀往地上一丢,硬邦邦的语气说:“没什么,继续走吧。”
村民们将外来者一致当成了猎物,在村子里四处围剿,陈律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呼救,但很快就没了声息。
他们回到了痦子家,坐在门口木椅上的老头一动不动,只僵硬地转动着头面朝陈律和白寒时两人,目送他们进了隔间。
“怎么来这了?”龙东浩问。
“你忘了那老头说过什么了?”
龙东浩回想了一下,没想起来:“说啥了?”
陈律抿了抿唇,懒得说话。
地窖里极其昏暗,几乎没有一丝光亮,陈律摸索着找到了一支蜡烛点亮,这才能微弱的光线勉强看清地窖的构造和陈设。
这里面气味浑浊杂乱,不知道曾经放置过什么东西,目前只遗留下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比如一床破烂的草席棉被,还有靠在墙角的几个罐子。
陈律抬头看见白寒时捂着鼻子一脸不耐,顺口问了句:“怎么了?”
白寒时虚弱道:“这里面有股奇怪的气味。”
“什么?”
他目光沉沉,丢出三个字来:“排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