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
岑晚杳按在温苍竹肩膀上的爪子一寸寸僵硬了起来。
他有些急切地撑起身，搂住温苍竹的脖子“喵喵”叫唤了几声想要阻止，但却无济于事。
“我小时候养的那只猫，比你还小，和你长得很像。”
温苍竹抱着怀里的毛绒团子，他一边轻轻地用毛巾擦拭着猫咪身上的水珠，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浑身雪白，有一蓝一黄的异色眼眸，蓝色的清澈仿佛如水波，黄色的沉静似琥珀。”
温苍竹放下毛巾放到一旁，他仿佛没有注意到猫咪的僵硬一般，将床上的被子扯过来，一点点地将猫咪包裹在里面。
回过神来的猫咪呜咽一声，他也不顾手里心心念念的泡泡机了，“喵呜”一声，直接将整个猫团到被子底下，两只爪子捂住耳朵不动了。
“我养了他......很长一段时间，”温苍竹盯着床上的小鼓包，低声说道，“直到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找不到他了。”
旁边的小鼓包不着痕迹地轻轻颤了一下。
“我问了很多人有没有见过我的猫，也特意向一些人证实过。”温苍竹一向冷静的声音低了些许，仿佛很难过一般，“他们都说，没见过我的猫。”
缩在被子里的岑晚杳没有说话，只期期艾艾地“喵”了一声。
他突然想到，死对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喜欢这些软乎乎的小动物了。
——就是从他的猫咪......消失之后。
“我的猫当时那么小一只，满心满眼只有我。如果我后来又接触了别的猫咪，那他一定会难过吧。”
温苍竹伸手摸了摸面前的毛茸团子的脖颈，引来他一阵阵的战栗。
“后来出国后，我养了一只大金毛，想着猫咪那么小，养一只大狗等之后他回来可以保护他。”
“我这些年查阅了很多资料，也发现了一些端倪。所以后来，我决定回国，继续寻找我的猫。”
温苍竹想到了什么般，低声笑了笑：“但我后来又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猫......也长大了啊。”
猫咪的眼前突然一亮，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却见自己头顶的被子不知何时被掀开了，死对头平静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望向自己。
温苍竹盯着面前神色懵懂的猫咪，一边觉得自己疯了，一边又忍不住想要急着确认：“他现在毛发应该更加雪白了吧，宝石一样的杏眼是不是——”
温苍竹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岑晚杳的眼尾。
“——依旧像以前那般，总是倒映着我的影子呢？”
猫咪“喵呜”一声倏然从床上跳起来，他想要从卧室里跑出去，却冷不丁身子被一双温暖但有力的大手紧紧按住了。
“所以......”温苍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委婉地问出了一个问题，“我小时候的猫咪，是不是已经长大，又来找我了？”
“喵呜——”
温苍竹掌心底下的猫咪终于放弃了挣扎，他翻身直接从死对头手指间钻出，后爪一蹬，落到了死对头身前。
——我不是，我不是啊，谁来找你，我没来找你啊！
多年前小温苍竹执拗地追着自己不停追问的模样再次浮现在眼前，岑晚杳哀嚎一声，按住温苍竹的爪子再次缩紧。
——明明前几年是你招惹我，现在也是你扣着我的菩提珠不放，害我回不去家，怎么就是我来找你了啊！
温苍竹听不懂猫咪的语言，他蹙眉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猫咪，漆黑的眼眸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希冀与惊慌。
岑晚杳脑子中一片混乱，只能不停地徒劳地否认着。
——不是我，别问我了，不是我......
岑晚杳低低地呻吟一声，按住温苍竹的爪子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他感觉自己周身仿佛有一阵阵暖流划过，想要抽身离开，却浑身酸软地完全动弹不得。
胸口仿佛有巨石压住一般，憋闷地喘不上来气。
岑晚杳微张急促地呼吸了几下，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不清。
“唔......”
岑晚杳低低的呻吟了一声，他感受着周身的异样，突然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了。
——这种感觉，可能是他要强行从原型转化为人身了。
——但是没有菩提珠，这怎么可能......
岑晚杳眼中多了一丝惊慌，他迅速松开按着温苍竹的手想要离开，却冷不丁被一把抓住了爪子。
“你......”
温苍竹看着面前浑身不停颤抖的猫咪，眉心微蹙：“你怎么了？”
猫咪徒劳地疯狂摇头，他已经难受地神志都有些不清醒，只能依旧颠来倒去地重复着那几句话。
——不是我，我没有找你，你放我走，我......
周身的酸胀感忽然放大到极致，死对头的手指锢得他手臂发疼。
岑晚杳烦躁地呜咽一声，忽然一个翻身，直接按着温苍竹的肩膀将人扑倒在床上。
——都跟你说了，我不是......
一阵白光闪过，肩膀上的力道突然变沉，猫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青年微哑的声音。
“——我不是你的猫！”
温苍竹眼中终于完完全全被惊讶填满。
依旧穿着一身干净的长款白色衬衫的青年跪|坐在自己身上，他胸膛起伏，急促地喘|息着，明艳的眉眼间满是愤怒。
“岑晚杳……你是猫？”
岑晚杳听到温苍竹低低的声音响起。
“那你一直以来……都是我的猫吗？”温苍竹说到这里，突然摇了摇头，“不对，我见过你小时候人身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岑晚杳攥着温苍竹衣服的手倏然收紧。
他狠狠地咬唇。
“小竹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找我，别问我，我不是你的猫！”
变回人身的岑晚杳一时之间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他倏然将头低了下来，保持着猫咪的习性般将脸直接凑到了温苍竹面前。
“你......”
被按倒在床上的温苍竹张了张口，他眼中的惊讶还未消去，却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低声说道：“你别离我这么近。”
“要你管我！”岑晚杳恶狠狠地开口，修长的手指忽然伸出，再次按在了温苍竹眉心，“反正一会儿你也不会记得。”
温苍竹的神情倏然间冷了下来，他半撑起身，看着骑在自己腰间的青年，声音微沉：“你要消去我的记忆？”
“你本来就不该知道。”岑晚杳身体还是很不舒服，周身一阵冷一阵热，让他难受的有些喘不上来气，“小时候就和你说过了，不要问我，我不能告诉你任何事！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是不听呢。”
“因为那是我的猫。”温苍竹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岑晚杳的手指。
面前眉眼生动的青年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看着神情冷峻的死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带我的猫回家。”
“你——”
岑晚杳被他气得一阵呛咳，他反手“啪”的一声将温苍竹的手拍开，指尖的光亮逐渐聚集。
“闭嘴吧你。”
细微的白光闪过，温苍竹漆黑的眼眸逐渐涣散。
他慢慢地松开了握住岑晚杳的手，身子一沉，静静地仰倒了下去。
“唔......”
消除完记忆的岑晚杳感到周身一阵虚脱，他翻身从床上站起身，刚想向前走两步，却是脚下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汪，汪！”
旁边突然传来急切的犬吠声，岑晚杳蹙眉闭了闭眼，才扶着一旁的柜子堪堪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嘘，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岑晚杳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却感觉面前还是一阵明一阵暗的。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冲着旁边的大狗轻轻竖起一根手指。
“我实在没力气......也消除你的记忆了，”岑晚杳神情有些苍白地笑了笑，语调逐渐弱了下去，“你可要乖，不许告诉他啊。”
胸口的憋闷感越来越重，岑晚杳抬起的手再无力支撑，倏然从半空中跌落下去，磕碰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轻响。
没有菩提珠辅助的情况下的变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发生，但到底还是消耗了岑晚杳太多太多的体力。
“嗯......”
神情苍白的青年浑身轻轻一颤，宝石般的杏眼闪了闪，终于还是慢慢失去了意识。
他无力的身躯顺着旁边的柜子一点点滑落到地上，意识朦胧间，岑晚杳似乎听到有敲门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我不是你的猫......”岑晚杳眼睫微颤，嘴中无意识地呢喃着，“你不许记得......”
伴随着遥远的敲门声，岑晚杳手腕轻轻一垂，控制不住地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