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杀死第二十四个魔法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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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起来，彭格列九代目就和R驱车出门，来到离彭格列城堡很远的森林里，一路上一直趴在他们俩车顶上记路的我眼冒金光，摩拳擦掌，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来了吗，这才跟踪的第四天！
紧跟他们俩的脚步进去，我却失望地发现这里是彭格列的金库。
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珠宝，地上是一箱一箱装着的黄金，各种地契和房产证明则被塞进房间正中央里一个保险箱内，换作一个对彭格列有所了解的人来绝对会感叹一声不愧是彭格列数百年积攒的家财。
我却大失所望地踹了旁边的金箱子一脚，身体不出意外地像幽灵那样直接穿透了箱子，踢了个寂寞，白高兴一场，我还以为是资料库呢，我对黑.帮老大带着手下巡视家财的环节没有任何兴趣，赶紧把魔法少女给我端上来啊岂可修！
“你觉得它的目标会是这里吗？”
站在门口，摩挲着手杖环视房间的老人向身边的男人询问。
“我不确定，”站在九代目身侧的R轻轻拉低帽檐，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不过我觉得它大概不是这么无趣的东西。”
“是嘛，那挺好的，我想彭格列或许并未招惹一个带着敌意的存在。”
静静站在旁边旁听了全程，我不太确定他们口中的“它”指的是什么，但是大概是其他黑）帮组织吧，毕竟即使彭格列家大业大，实力雄厚，也难免会招惹一些敌人的，因为，是黑手党啊，本来就是一群法外狂徒，你还指望他们人均有什么高道德水准吗？
并没有太在意他们的对话，不如说本身就对黑恶势力带着偏见的我甚至有去刻意忽略他们的对话，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不停外出去巡视彭格列的各种重要产业和仓库，终于有一天，轮到了彭格列的资料库。
成功达到目的的我当即就留在资料库里了，目送着他们俩在资料库里转悠一圈最后从大门离开，我甚至还好心情地和他们挥挥手表示告别，当然，他们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就是咯。
等待他们俩离开，我并没有急着去现身查阅资料，先是化作幽灵状态研究清楚这座建筑物的构造：有几个出入口都分别在哪里，警备人员的兵力分布，以及各种资料的分布情况。
研究清楚这些后我很快找到了放置家族人员资料的那个区域，一个档案袋一个档案袋地查看，大概就在那里翻了有个一两天吧，终于让我找到了属于那天那个橙色魔法少女的档案袋。
我是靠着档案袋上贴着的照片确认目标的，毕竟我也不清楚那个魔法少女的名字，不过现在我倒是知道了。
化作实体，伸手拿取并拆开档案袋，里面简单记录了一些关于她的信息。
秋橙葵，年龄十四岁，一年前主动加入彭格列，因为有着能够瞬间移动一米范围的能力而被录用为彭格列的下级成员，接受三个月的格斗训练后主要跟随其他下级武装成员完成一些简单任务。
于十天前在家族与威尔帝博士的武器交易中与其他十几个家族成员共同承担护卫任务，任务结束后私自跟踪威尔帝博士意图行刺，未果，被不明人员杀死，目击者威尔帝博士拒绝透露不明人员的身份。
十天前，刚刚好是我来到这里的日子。
目前的一切经历都串上了，我彻底确定橙色魔法少女的真身——彭格列的下级成员秋橙葵。
而那天那个被袭击的男人果然也不是一般路过无辜市民，不过也不是黑手党就是了，他大概还是个有名的科学家。
很遗憾，我并没有在档案袋中找到秋橙葵的家庭住址，不过线索也不算完全中断，事件调查到现在仍有疑点。
为什么秋橙葵要袭击科学家威尔帝？那天她喊出的“真理子博士”又是谁？是彭格列的人吗？我可以在档案库里找到吗？她刺杀威尔帝博士是受到真理子的教唆吗？
我意识到，更多的疑点似乎应该从威尔帝身上着手，既然是和彭格列交易过的科学家，那么在这座档案库里应该还留有资料。沉默着将档案袋收拾好，我将它放回原位，手在刚刚离开档案袋的后一秒，突然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冰凉的手握住。
谁？！什么时候靠过来的，为什么我一点察觉也没有？！
惊疑不定的我猛地转头向那只手伸来的方向看过去，那张我看了好几天的鬓角礼帽男冷漠的面容立刻映入眼帘。
是R。
“chaos，”他甚至若无其事地和我打了个招呼，语言里却感觉不到什么温度“没想到这几天的窥视者竟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位小姐啊，不过你想要去看更多的信息那可没门。”
我的面容恢复平静，一言不发地只是用一副“是啊所以呢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去和他对视，一边开始幽灵化我自己。
抱歉，拥有神的权限就是可以这么不讲道理地随时跑路，这就是我自知武力值并非天下第一，仍旧敢满世界肆无忌惮乱跑的底气。
幽灵化的进程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他原本牢牢握住的我的手腕便已经消失不见，让他紧攥着的手一下子抓了个空，我特意在完全幽灵化之前留下一个带着微妙挑衅意味的微笑给他，随即完全变成幽灵状态脱身，以他看不见摸不着的形式直白地站在他面前。
结果，下一秒，R却骤然从后腰抽出手枪，竟是分毫不差地落在我额头前半寸的位置上。
心下一惊，这件事从头到尾透露着诡异，脑海中冷静地回想起前些天彭格列首领带着这位器重的部下四处警戒的姿态，这样么，原来早就发现我的存在了。
不过，不应该啊，幽灵态的我无法与外界的物质交互是绝对的法则，我的一切信息，声、光、热等等，绝对不会被泄露给外界。
忍不住因感到棘手而眯起眼，我抬起手冲他比了一个中指，他却和没看见似的没有任何反应，看起来并不是能看见我，那么他是怎么发现我的……？
“这位无耻偷窥五旬老人日常生活的偷窥狂小姐。”
等等，怎么回事啊喂？！一开口就让人蚌埠住了，我又被当成是偷窥狂了啊？！上次是别人家的小孩这次是五旬老人啊——
沉默地站在那里和面前的男人对峙，明明是面对我这样子的不可思议现象，他却仍是一副胜券在握的从容姿态，这让我感到了微妙的被轻视的不爽，我能够深刻地感受到面前男人身上隐隐透露出的危险气息，他是个强者毋庸置疑，真的让我的本体和他一对一单打独斗肯定赢不了他。
本就因自己远超同龄人的实力而拥有与我的竹马如出一辙的自傲心理的我，掌握神的权限，并不认为自己是可以被轻视的敌人，我可以做得到穿梭无数平行时空找寻他的弱点，也可以做得到日日夜夜幽灵一般跟随在他身畔只希求那一个他松懈的瞬间对他一击必杀。
但是，那没必要，虽然是手染鲜血的死掉也不可惜的黑手党，也是珍贵的，我所在的世界的一份子，我要保护这些人，从异世界入侵生物的手下。
压下心底微妙的不爽，我感到自我的一部分棱角都被小小地磨去了，这种微妙的心理只是令我更加恼火。
“十天前，我们损失了一位家族成员。”
面前的男人语调并没有什么起伏，用好像在说前几天家里养的绿萝死掉了一样的语气道：
“作为彭格列的一员却私自袭击彭格列的盟友，她毫无疑问已经是个叛徒了，按理来说我们没有为她复仇的义务，但是…”
他拖起长腔，眼神兴趣盎然地落在面前的空气上，看不见她，却直视着她。
“我们发现她的尸体时，发现她全身上下没有任何致命伤，整个人就好像一个空壳，突然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就这么死掉了。”
说到这里，他面上才表露出一丝笑意。
“好巧不巧的是，就在几天后，我们发现了一位有胆跟踪彭格列首领的人，而她入侵的目的——竟然正是几天前离奇死亡的那位成员的资料。”
“那么，这位不知名的小姐，你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和目的呢？”
啧。
之前从来没有被调查到这种地步，我无所谓地径直向前跨出一大步，任凭他的枪口穿过我透明的额头。
然后，穿过他的身体离去。
虽然不清楚这个男人的具体实力，但我明确一点，他的实力远在我之上，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实体化并且带走我想要的其他资料是不可能的。
既然这样子，那还能咋？今天先撤退呗，先去之前送威尔帝就医的医院碰碰运气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以追寻，等彭格列的众人快忘了我这茬事之后再暗访他们的资料库寻找有关“真理子博士”的消息，这才是就目前情况来说，最理智的做法。
深呼吸，记住，记住，伊桃，你的目标从来都只是魔法少女，至于这些一般民众，不论他们怎么阻碍你，都不要去管，任凭他们的命运流淌在本该流淌的轨道，不要仇视一般民众，想想松当初是怎么对待你的，你既然承担了这份责任，就要成为他一样包容的神明……
伊桃走离他的身侧快十来米，R才似乎有所察觉，他收起枪，转身，对着伊桃离去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可以说得上鬼畜的表情。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今天之后，彭格列的资料库就会撤离转移到另一处地方，而撤离之后，我们也会派遣精英战力时刻把守，让你没有实体化接触到资料的机会，所以……”
那副带着威胁气息的笑容，在他经典西式的英俊五官的加持下显得格外锋利。
“所以，小姐，现在可是你能够抓到想要的线索的最后机会了，如果你愿意和我们畅所欲言的话，我不介意带你去看看你想要的资料。”
我的脚步声随着他的话音一起落下，随后停止。
好不容易抓到点切实的魔法少女的线索…不是那种满世界乱跑的漫无目的的搜索，也不是去医院蹲点那不一定会出现的威尔帝。
我最后的线索，彭格列的资料库。
啊啊，之前好像也不是没有呢。
这种无知无觉，对世界的危机既没有认识也没有责任的人类啊。
他们奔走在属于自己的人生中，不需要因为一份莫须有的带着爱意的馈赠而去负担起对他人人生的责任，没有见过另一个世界魔法少女那千年的悲叹，可以尽情的、自由的、无拘无束地走在完成自己人生目标的道路上。
遇到了我这样难以名状的现象，发生在他们周围，于是自然地伸出好奇的触角，试图捕捉我，让我停留。
尽管在心里知道他们对我的责任一无所知，是不知者无罪的无辜者，但是……
脑海中一瞬间回忆起这一年来我所有的屠戮，见过认识过的那些人们。
因为个人的兴趣爱好而阻拦我的家伙有；因为个人情感而挽留我的有；像这样因为自身阵营而妨碍我的也有，现在想想，不管我与他们最后达成了怎么样的关系，我果然——
——隐晦而扭曲地嫉恨着他们啊！
凭什么这份肩负他人命运的责任偏偏落在我的头上，松这份爱意分明已经扭曲成了诅咒的形状，我好后悔，为什么成为他朋友的那个人偏偏是我，为什么他偏偏想要我恒久地活着，只要活着就可以了吗？失去梦想后还要永久地履行职责，这样子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在无数次的杀戮中开始憎恨那个带我走入更开阔的世界，给予我新的世界线可能——唯一一条与云雀恭弥互相理解的世界线，却又擅自地给予我责任和权能作为馈赠的松，当我意识到这一点之时，连同我自己我也开始一并厌弃了。
当我意识到，我竟然开始憎恨我深爱着的最初的朋友的那一刻。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去伤害好人，但是不杀死她们的话，不杀死那些可能无辜的魔法少女们的话，下一个死掉的可能就是我身边的人了啊！
不对，不对，唯独自己绝对不可以憎恨啊！对，想想那些被你斩杀的，魔法少女之中恶的那些人，多么可憎的面庞，你是在正义的审判啊！如果连自己都要彻底厌弃的话，你将彻底失去存活的力气，到时候责任只不过是一纸空谈。
对，你还有责任，在完成这份责任，彻底杀死所有的魔法少女之前，你绝对，绝对不可以去憎恨你自己…
那么，憎恨谁都可以的吧？
无责任的被保护者，入侵这个世界的魔法少女们，阻拦在我面前的人……
凭什么你们这些无知的被保护者可以这样子肆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好羡慕，好沉重，好累，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
既然已经是被保护者的姿态了就不要再来阻碍我了！滚开，滚开，滚开啊！！
我果然不是什么圣人，做不到去包容理解并爱着人类的大群体，我的天性里没有大爱无私的善良，我的血液是偏激而情绪化的，仅仅只是R轻描淡写的一番逼迫和挑衅就可以使我本就不多的理智崩溃。
什么在过去世界线过多干涉可能会造成的蝴蝶效应，什么手上不应该沾染无辜者鲜血的审判信条，什么追踪魔法少女的第一要务，什么什么的，此刻，统统被情绪到达高峰的我抛之脑后了。
紧咬着的嘴唇，握紧手里的枪，我因情绪激烈而瞬间布满红血丝的双目只剩下一片赤红。
以最快的速度奔跑着接近那个男人，在即将接触到他的一瞬间现身，纵身跃起单手勒住他的脖子，将手枪紧贴在他的脖颈处皮肤上。
这一切的发生仅在数秒内。
他卷翘的鬓角轻飘飘地落在我脸颊上，挑逗似的瘙起痒意，几乎是挂在他身上的我鼻腔内全是他身上浓郁的咖啡香和其中夹杂的一些浅淡的烟草气息，这些细微的触感随着心中暴怒着沸腾的血液一起一股脑地涌入我充血的大脑，看着他白皙皮肤上清晰透出的青涩动脉和分明的骨骼纹路，我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杀，杀，杀，杀了他。
扣动扳机，把这些阻碍你的无知者——
——全部杀死。
于是，我扣动了扳机，
“砰——！”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杀死第二十四个魔法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