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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战乱(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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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燃元年,隐国新锐将领陆偕亲率一万精兵,如汹涌的潮水般迅猛攻打安国。
那军容齐整,士气高昂,马蹄声、喊杀声震耳欲聋。
毫无防备的安国,在这突如其来的猛攻下,仅仅在一日之间,就痛失一座边境城池,城中百姓陷入一片恐慌与混乱。
安国皇帝许泯闻此噩耗,怒不可遏,龙颜大怒,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摔在地上。
于同日派遣大将迟宿离连夜率领五万大军奔赴边境迎敌。
两日后,迟宿离率领的大军终于抵达边境。
那旌旗飘扬,盔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
首战,迟宿离身先士卒,指挥若定,士兵们奋勇杀敌,最终告捷。
此役过后,陆偕退兵一里,在一处开阔之地安营扎寨。
营帐整齐排列,士兵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
战事暂且停歇。
两日后,陆偕再度出兵,只见他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手持长枪,身后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城池。
然而,安国的防守固若金汤,陆偕的进攻以失败告终。
此后,双方陷入僵持状态。战场上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风声似乎都带着凝重的味道。
半日后,许泯传旨命迟宿离出兵,然而却遭到迟宿离的公然拒绝。
迟宿离于半夜收到这封圣旨,他那修长且有力的手指轻轻捻着纸张的一角,目光紧锁右下角的帝印,眉头紧皱,如刀刻般的脸上写满了忧虑。
营帐内的烛光摇曳不定,映照着他凝重的神情。
最后,他提笔回信:
陛下,敌军只攻不进,其目的便是引臣出兵。由此可见,城外必定设有埋伏。倘若出兵,必然落败,即便侥幸获胜,也只会是惨胜。
臣不愿徒增无谓的伤亡,更不会以手下将士的性命作为赌注,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这封信寄出后便如石沉大海,一连四五天都杳无音讯。
迟宿离在这边焦急等待,可那边却始终没有任何回音。
他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心中的焦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所幸的是,陆偕那边也毫无动静,每日营地中炊烟袅袅,仿佛早已忘却了此行的初衷。
但迟宿离深知,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直到第五日半夜,迟宿离才终于盼来了回信。
他原本已解衣就寝,可在听到传信士兵的声音时,便立刻披衣起身。
他匆忙打开信件,当看到信中的内容时,他的表情瞬间僵住。
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许泯犹如当头给他泼下一盆冰冷刺骨的水,信中仅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大字——不允。
右下角的帝印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令人心惊的刺目红光,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他。
自然,迟宿离又是一夜未眠,那张信被他反复翻看了无数遍。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手指摩挲着信纸的边缘,心中满是不解与无奈。
最后,他不得不接受这张信上确确实实只有两个大字的事实,可这却让他更加困惑——陛下为何如此急切?
答案自然无从知晓。
第二天,圣旨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传至边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迟宿离公然抗旨,帝恐其难堪大任,现收其兵权,交虎符于副将李森,钦此。”传旨太监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边境上空回荡。
迟宿离双手举过头顶,低头接旨,应声“臣,接旨。”短短三个字,他咬得极重,仿佛要将其狠狠碾碎,吞入腹中。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后来,李森带兵出战,迟宿离则快马加鞭返回都城,面圣。
迟宿离跪倒在地,行礼,三呼万岁,说道“陛下,此刻出兵定会极大损耗我军元气,实乃下下之策!”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额头因紧张和激动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恭恭敬敬地跪着,低垂着头,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但口中说出的话却字字掷地有声,与他的外在表现截然相反。
“那你是说朕的决策有误?”许泯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的眼神中透着威严与冷漠。迟宿离赶忙低头再拜,说道“臣不敢。”
“不敢?连违抗皇命这样的事你都做得出来,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许泯站起身,拿起迟宿离前些天递给他的那封信说道。
“陛下,并非是臣胆大包天,实在是袍泽兄弟们的性命皆在一念之间,臣不敢听命。”迟宿离抬起头急切地辩解道。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急切与忠诚。
毕竟违抗皇命这样的大事,往小了说或许不算什么,往大了说那可是杀身之祸,甚至会株连九族。
许泯并未对迟宿离的话做出任何评价,反倒是将手中的那封信当着迟宿离的面一点一点地撕碎,抛向空中说道“你看看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不敢出兵?朕要的是能够为朕攻城略地的猛将,而不是思前想后、畏首畏尾的......”停顿片刻又说“懦夫。”随后许泯向前走去,站在迟宿离身旁说道“君臣之道,朕说,你做。”
迟宿离深知再这般言说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低头叩首说道“臣,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