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人》平江流水

12、十字

　　苏君誉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新房子，林妍之前给的资金很充裕，再加上他平时比较节省。
　　能让他在学校周围租一套有两层楼的，当然和之前的别墅当然没法比，不过贵在自由。

　　他整理出了二楼的房间，把一楼改造成了工作室，以后团队成员就可以到这里来讨论研究，不用再辛辛苦苦图书馆排队或者在各个咖啡店里流浪了。

　　他躺在床上。心想，埋头工作，就不会想七想八的。

　　做个小游戏还不止，这只是一个积攒资金用途，他要做大型手游，他要有自己的公司，他要赚很多钱。

　　高煜带着社团的吴林和乔成语。这两人已经是研究生了，在大厂实习过，还算有些经验。

　　他们走进工作室立刻震惊道：“我去，苏君誉，你居然是富二代！”

　　苏君誉有些尴尬，这要是几年前，他也就承认了，可是现在无非仗着哥哥的余晖在林妍这个富婆面前得好处。

　　他平时也算节俭，能不花的钱就不会花，全部用在刀刃上。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前富过，早就破产了。”

　　高煜嘴巴到现在还没合上，道：“你管这叫破产了？”

　　苏君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经过不懈努力，把帝南市大大小小所有的剧本杀鬼屋密室都玩了个遍后。终于做出了一个类似剧本杀的恐怖风格文字游戏。

　　几个人出去宣传，想找人测评玩玩，但是大家好像都挺忙的，没有人愿意。

　　苏君誉安慰道：“没事，一开始都很难的，只要大家愿意玩就可以了。”

　　幸好社团里还有个大四的学姐，已经保上研了，平时挺闲的。便主动愿意测评，结果她们很满意便推广了出去，她们的社交圈很大，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玩。
　　一传十十传百，这个游戏就传出去了。

　　后来苏君誉连夜在小程序里设置了战队比拼，不同系代表了不同队伍，计算机系和汉语言专业天天在排名里打得不可开交，倒是炒火了游戏。

　　一夜之间，在食堂里都可以看见有学生在玩。
　　本来游戏是免费的，但玩得人多了，就有商务来推广告，找到了他们。
　　居然赚了好几万。

　　对大学生来说，可是一比不小的巨款。苏君誉另一个舍友去大厂实习007，随叫随到，做牛做马，天天熬夜熬到凌晨，一个月实习工资不过2000，还得感谢大厂给了他机会，有些人甚至愿意付费实习。

　　大家很开心，还叫上了帮忙的学姐一起出去吃饭。

　　帮忙宣传的学姐和高煜的关系还挺不错的，苏君誉看出来他们有些暧昧，之前在社团的时候就一起连麦打游戏，后来还出去吃过几次饭，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确定关系。

　　“你就是那个002吗？我们组队过几次，你好像从来没来过社团呢，我是Alice。”

　　“你好。”

　　高煜热情介绍道：“这是我们团队的组长。”

　　Alice笑道：“是吗？”

　　高煜还挺骄傲的，“是啊，哥可厉害了，我们院绩点第一的风云人物，不过他不怎么来线下活动罢了，所以不怎么认识吧？”

　　Alice：“噢？这么厉害？”

　　后来学姐加了自己的微信，说要单独吃饭。

　　苏君誉回了句：“不合适吧。”

　　学姐疑惑道：“为什么不合适，你有女朋友了吗？”

　　苏君誉不知道怎么回，便道：“好的，要叫上高煜吗？”

　　学姐给自己敲了一个问号，后来就再也没有找过自己。

　　一个星期不到，苏君誉在朋友圈看到了她和高煜官宣了。

　　另一个舍友打趣道：“你居然是我们宿舍第一个脱单的，nb！”

　　高煜十分开心，脸上的笑容都控制不住：“嘻嘻，我们一起吃烧烤吧。”

　　苏君誉知道如果表现地不开心会有些扫兴，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频频点头。

　　“哥为什么一直不脱单？”全宿舍都觉得，苏君誉如果想脱单的话马上就能脱单。

　　总是有不少人来打探他的单身状况并且要微信。
　　不过苏君誉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的意图。

　　苏君誉淡淡回复：“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啊？谁啊谁啊谁啊？”几个男生立刻八卦起来。

　　苏君誉没法回答这个问题，糊弄道：“以后再说吧。”

　　不过高煜并没有和学姐谈多久，一个月后Alice就和他分手了。

　　他在宿舍大闹一场，苏君誉倒也没有过多心疼他。
　　反正最后都会释然的。
　　人就是没必要因为感情被心疼。

　　当初只不过这个学姐愿意和他聊罢了，之前也有一个学姐，就拒绝了他，还没伤心两天，他就认识下一个了。

　　大家好像都是这样，看着是喜欢的长相就去加微信，聊着可以就能谈了，至于怎样深刻的感情，只能敲出一个问号，甚至都不够了解，慢慢看之后怎么相处。但是上头了又戒不掉，结束了又觉得不甘心。

　　是他想得太美好了，其实本该如此，爱情不过是人类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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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就到学期末了，大二专业课多了起来，没有大一都是英语高数大物那么好混。

　　他去图书馆写期末论文，再复习一下《计算机组成原理》《数据学结构》，然后又在小程序里刷了一会儿毛中特的题目。

　　这个小程序还是他自己做的，后来被高煜推广了出去，狠狠宰了全校学生一笔。

　　由于全市十来所大学都要考这四本书，直接量身定做了各个学校独一无二的小程序，最后大赚特赚。

　　苏君誉那个时候就觉得，他虽然很聪明，有想法，能把东西做出来，但是着实没什么赚钱的天赋和经商头脑。

　　他感觉自己对钱都没什么概念甚至说兴趣，幸好当年没学金融。

　　不过没关系，优势互补，就能把企业做大。

　　忙碌了一下午，开始干正事。

　　看着账户里的钱，本来还挺满足的，大几万块呢，现在想想进行下一阶段的企划是完全不够啊。

　　因为下面准备正式创业，请人都不够。

　　不过至少不需要再和林妍要钱了。

　　只见对面的同学正好不在，他的桌上放着一本课外书，深蓝色的封皮，上面印着白色的字：安娜卡列尼娜。

　　他隐约记得高中的时候赵敏姝给他推荐过，好像是写爱情和婚姻的。

　　他现在急需相关的知识，也去书架拿了一本。
　　当天论文都没有写完，在图书馆里看到了晚上十点钟闭馆。

　　婚姻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果他喜欢他哥的前妻，
　　他可以吗？

　　如果他哥还活着呢，他们还没离婚呢？
　　不对，如果他哥还活着，林妍或许根本不会多对自己好一点，一切建立的基础都是他哥是苏承学，而且他已经去世了。

　　他又去文学小说区借了十几本差不多内容的书，捧着一堆书回到了工作室。

　　第二天，高煜到了工作室，看着他一桌子的板砖，惊讶道：“哥你是要自己担任文案了吗？”

　　苏君誉尴尬笑了笑，道：“多看看书不会有坏处。”

　　这些书看得他头疼，不过每次看完一本的时候确实会有别样的感受。

　　因为得到爱情的珍贵和复杂，才会成为文学史上不懈的追求和永恒的命题。

　　他开始审视自己与林妍的关系。他母亲去世地很早，或许只是他从小缺少母爱都是爸爸兄长带大。

　　或许只是他们在一起相处了太久，林妍一直在照顾他。

　　再或许罪恶之源就是他看了那些视频，彻底激发了一些不好的思想。

　　既然已经存在过，就再也没有办法消除，只能隐藏在记忆的最深处，等待时间慢慢腐蚀，连着肉和骨头都消磨掉。等到什么都不剩的时候，记忆自然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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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文案的事他们都头疼不已。

　　他们准备继续做文字推理游戏，但比之前设计要精美很多，有复杂主线支线的剧情和男女主角人设需要被打造。

　　程序设计还算简单，但他们团队没有一个擅长文字创作的。像苏君誉这种高考作文都写不利索的，更别说写文案了，但他居然已经是语言表达能力最强的一个了。
　　就算情节想出来了也没有办法把故事讲得出彩，几个理科生很是头疼。

　　高煜道：“我们要不先去boss直聘上雇人啊，对了，我前女友好像是汉语言文学读研，会不会有认识的人介绍。”

　　是上次那个Alice学姐。
　　想到这里苏君誉就有些尴尬，可万万不能再联系了。

　　话说他居然不觉得尴尬吗？

　　他突然想起了一些事，道：“我有个高中同学好像写作很厉害的样子，我来问问他。”

　　赵敏姝考上了隔壁的师范大学，虽然比不上帝南大学，在帝南市也算名校，学的是社会学，大概就是林妍说的那种挣不到钱的专业。

　　不过据说她真的成为了一名网络写手，在圈子里还挺有名气的。

　　苏君誉想先问问好了，虽然人家未必同意，也好久没联系过了。

　　他找到了她的微信，“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我在做一个企划，可以帮我写文案吗？有偿。”

　　过来一会儿，她回道：“哇！你好厉害啊。那你真是找对人了，我可会写了。我经常帮大学生写哦。”

　　“谢谢你啊。”

　　每次在熬夜工作的时候，他都会想到了很多年前，姜宇耀对自己说的话。
　　“钱本来就可以买来爱情。”
　　“有本事你就比我更有钱。”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刘海长的已经能盖住眼睛了，每次工作的时候都需要用发带绑起来。白头发还挺不持久的，一旦里面的黑头发长得多了，就显得很劣质，平时还得用特别的洗发水洗，不然就会发黄。

　　他出门去理发店把发根长出来的黑色漂了漂，漂得都感觉头发越来越少了。

　　突然他觉得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好像只是为了证明他是特殊的，不想再让她认错了。
　　但又觉得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无用功。

　　理完发出来，他看见对面有一家刺青店。门面很小，灯光也很暗，前面还摆着一面浮世绘风格的屏风遮掩着。前台坐着一个寸头男，带着口罩低着头看手机。

　　他突然有些好奇，走了过去。

　　寸头看见了他招呼道：“要纹身吗？”

　　苏君誉点点头，道：“我想纹一个十字架。”

　　“十字架？”纹身师笑了笑，回道：“没问题哦，你描述一下呢。”

　　他看了下册子，挑了一个最简单的，只有两条线组成。他摸了摸自己耳后颈那一块，道：“纹这里吧。”

　　纹身师道：“这里会很痛的。”
　　苏君誉道：“没关系。”

　　在纹的过程中，纹身师见他过于安静了，也不闭目养神，只是看着天花板发呆，好像什么感觉也没有。

　　他问道：“不疼吗？”

　　苏君誉回过神来，忽然就感觉到了疼痛。

　　他还是道：“还好吧。”

　　他随便找了个话题道：“你在在哪里上学呀？”

　　苏君誉：“帝南大学。 ”

　　“哇那你好厉害！”

　　果然名校就是金字招牌，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有名校傍身，就会显得与众不同。
　　苏君誉只是谦虚道：“没有啦，运气好而已。”

　　“学的什么专业的？”

　　“计算机。”

　　寸头惊讶道：“你学计算机的啊，看不出来，还以为你是艺术生呢？”

　　他穿着时尚干净，气质温润，说话慢条斯理，声音清泠泠的，完全不像一个理工科的学生。

　　他又问道：“你有女朋友吗？”

　　苏君誉道：“没有。”

　　他惊讶道：“你长那么帅还没有女朋友啊？”

　　苏君誉老实道：“因为我一直有喜欢的人。”

　　寸头笑道：“是吗？”

　　苏君誉冷不丁一句，“我喜欢我姐姐。”

　　寸头震惊道：“啊？亲姐姐吗？”

　　“不是的。”他急忙否认。

　　寸头笑道：“那有啥啊，又不是亲姐姐。你长那么帅，没有人会不喜欢你吧。”

　　苏君誉不说话了。

　　他心想。喜欢一个人真是一种像是被钉在十字架折磨的痛苦。尤其是这样不能表述出来的爱。

　　————

　　刚刚和赵敏姝聊了很多工作有关的，林妍打来了电话。

　　苏君誉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联系了，因为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缘故，他不敢和她讲话。生怕不小心说漏嘴。

　　林妍道：“市场部在招实习生，缺两个负责大数据的，要会spass，苏君誉，你要不要也过来面试，我跟你说，实习很重要的。”

　　苏君誉道：“没空。”

　　林妍愣了三秒，“你搬出去后每天都在干啥啊？大学生也要好好学习的。”

　　他冷不丁一句：“我在创业。”

　　“？？？”
　　林妍：“不是，苏君誉，你才多大，好歹多历练一下吧。”

　　苏君誉道：“不好意思啊，我还在忙，之后在和你说 。”

　　然后电话就被他挂了。

　　林妍眉头蹙起，小小年纪就说要创业，这是被谁灌了鸡汤。还是个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大学生呢，和一群老狐狸斗，小心被吃抹的骨头不剩。

　　她想想又心软了，如果有捷径走，谁高兴选择苦难。

　　于是又拨通了苏君誉的电话，“你不是要创业吗？我给你天使轮融资，计划书发我一份。”

　　苏君誉道：“不需要，我自己可以去宣讲。”

　　林妍听得脑子冒火，“苏君誉，你是不是把创业想的太简单了？第一桶金不是自己卖力气换来的都是靠家人好吗？你一个大学生从哪儿拿几十万出来？先来公司上几年班历练历练吧。”

　　苏君誉挂掉了电话。

　　林妍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手机，小宅男这是疯了吗？
　　他居然要去自己拉投资？一个话都说不出两句的社恐？

　　算了。

　　被毒打毒打说不定就不会这么理想了，让他自己去吃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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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苏君誉比她想象的要善于交际许多。他去找了大学教授交流，希望可以介绍。

　　他平时成绩不错，老师都很喜欢他。于是把他带去了帝南大学每年都会举办的校友会。

　　有不少成功的企业家都来帝南MBA渡过金，每年的校友会都是大型推销市场，创业中心会选取好的创业计划书给企业家们挑选。

　　苏君誉没来过这种场合，他只觉得眼花缭乱，四处都是成年人的觥筹交错与客套。他捏了衬衫衣袖，在心里想着措辞。
　　林妍可以做到，他也可以。

　　这时走来一个约莫四十不到的中年女人。她穿着金闪亮片的晚礼服，整个人都流光溢彩，明艳动人。

　　虽然看着有些老气，能隐约看见脸上的皱纹和瑕疵。
　　安菲以前是了没啥名气的女模特，后来退圈嫁给了一个快要入土的富商，结果一跃成为了著名的投资人，常常在各种宴会上看见她摇曳的身影。

　　从苏君誉身边经过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味，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安菲道：“帅哥，有空吗？”

　　“您要投资我们吗？”

　　“当然啦，我看了那么多份，最看好你哦。”

　　苏君誉有些惊喜，但他一贯不会太表露情绪，只是淡淡道：“谢谢。”
　　“待会儿有没有空，和我去喝一杯吧？”

　　苏君誉愣了愣，去喝酒吗？她想起林妍每次谈生意都是出去吃饭，想来很多事情不是一两句能说明白的。
　　“好的。”

　　宴会结束后，安菲的豪车就停在他的面前。
　　后座的车窗落下，她笑道：“上车吧。”

　　苏君誉坐在了她旁边。他有些紧张，全身都很僵硬，车内的冷气打得很足，他觉得皮肤都有些寒意。

　　车开进了商业中心，但拐到了外围的路边。街上有一家酒吧。

　　从远处看，里面的灯光非常的昏暗，也没什么人的样子，但是来来往往的车辆基本都是百万级的豪车。进出的男男女女也都光鲜亮丽。

　　里面的灯光看起来更暗了，内部面积也不是很大，只有几张坐桌子，散落着几个人。

　　安菲问道：“小帅哥喝点什么？”

　　苏君誉从来不喝酒，就算和舍友吃饭他也不会喝啤酒之类的。他对着琳琅满目的单子也不甚了解，便道：“随便吧。”

　　“我给您讲一下我们的创业计划书。”

　　“帅哥，这个时候说这些是不是有点煞风景了？”

　　“啊？”苏君誉愣是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他记得林妍做投资之前能把对面公司查到老板有几个私生子，难道不需要进一步了解一下吗？

　　“你们怎么创业一点都不重要，我就觉得你一定会赚钱。”

　　她把手搭到了苏君誉的腿上，身体也靠了过去：“你多大呀？”

　　苏君誉哆嗦了一下，立刻推开了他，道：“明年六月份毕业。”

　　“才大三呀，真年轻。”

　　苏君誉见缝插针，从背包里掏出了计划书，又想开始说准备好的台词。
　　安菲把计划书合在了酒吧台子上，轻笑道：“我不在乎哦，反正就几百万，不是吗？”

　　“啊？”

　　“怎么啦，你是不需要这笔钱吗？”

　　苏君誉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和他预设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别紧张嘛。”
　　“小帅哥，你这个纹身可真性感，在这里纹会不会很敏感啊？”

　　苏君誉立刻推开了她的手。为了缓和尴尬，他端起酒杯，一口下去，威士忌已经被各种糖精填满，只喝到了一股股甜腻和冰块的冷。

　　调酒师又端了一杯上来，苏君誉拒绝道：“不了，不喝了。”说着就要离开。

　　“不喝酒可不行，不喝酒没法做生意的。”

　　苏君誉起身，双手撑着桌子，道：“我要走了。”

　　“别呀。”

　　“我真的要走了。”

　　“好吧，这是我的名片，可以打我电话哦。”她把名片塞进了他包里。

　　安菲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现在这么年轻帅气的可不多见了，就是有些不上道，太年轻。

　　苏君誉扶在一颗巨大的梧桐树上，突然一阵反胃，呕吐起来。
　　他好像不是喜欢姐姐。
　　他只是单纯喜欢林妍罢了。

　　他拿出手机，鬼使神差打了她的电话。
　　一接通便是又狼狈又有些撒娇的语气道：“姐姐……”

　　“嗯？苏君誉？你怎么回事？”

　　苏君誉脑子昏昏沉沉，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了什么，只是嘀嘀咕咕道：“姐姐，你不要丢下我。”

　　林妍刚刚护肤完，正躺在沙发里惬意地看电视，随口回到：“我什么时候丢下你了？”

　　“没有我哥你还会对我那么好吗？”

　　“啊？”
　　林妍心想，今天怎么回事，怎么黏糊糊的，这么多愁善感 ，听声音像是喝多了。
　　她立刻问道：“苏君誉，你在哪呢？喝多了吗？我来接你。”

　　“姐姐，我喜欢你。”
　　这时对面驶过一辆巨型卡车，司机正好摁了摁喇叭，就像是某种警报警告每一个误入的密林的愚人。

　　林妍只听到了一串鸣叫声。
　　“嗯？你说啥？我没听清？”

　　什么也没说。”他冷静下来，语气清醒了几分，“我没事，我一会儿就打车回家。”

　　“真没事？”

　　“真没事。”
　　他摁掉了电话，又忍不住对着垃圾桶吐了一番。

　　他看向窗外，车水马龙，霓虹灯。华灯初上，飞速发展的大城市。
　　这个巨大的销金熔炉内，男男女女相拥相离，感受着爆裂的热情，清醒与反复的麻醉
　　然而就算是有酒精他也不敢当作胡言乱语的借口。只能含糊其辞，话语稍微在嘴边清晰了一点，就怦一下如爆炸的气球，立刻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