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骑士2——记忆》烈驹

14、第 14 章

　　“洛伦兹·李，很高兴认识你。”洛伦兹·李上尉一边自我介绍，一边伸出右手，他五指并拢，用极标准的握手礼仪同菲利普·斯特文上尉握手。

　　洛伦兹·李上尉握完手腼腆地笑着询问：“要喝橘子水吗？我发现这里的橘子水挺好喝。”

　　“不！谢谢！”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一口回绝。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垂下的目光落到靠在洛伦兹·李上尉脚边的行李箱上，洛伦兹·李上尉只带了随身的衣物。

　　“迪赛尼斯的温差比较大，战争期间没有足够的能源棒，如果阁下衣服没带够可以到附近的商铺购买。”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叮咛。

　　“没关系，我只穿军装，冬天的军装是毛呢的，不会冷。”洛伦兹·李上尉依旧露出温柔的笑容说。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没有搭腔。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没有从失败的战争中走出来，他阴霾的内心无不时刻自我怀疑，从小构架的宏伟蓝图正在极速坍塌，他也对眼前的年轻长官的能力产生了疑问。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能理解迪赛尼斯换掉卡西姆·莱道尔上尉的决定。

　　军队不是慈善机构，它需要能战斗的军人，他必须时刻如刀锋般锋利，而不是残疾的卡西姆·莱道尔上尉。

　　可眼前金发碧眼的青年没有调兵遣将的大将作风，过于温和的性格柔化了他的脸部轮廓，无法鼓舞前线的人心。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从眼前的长官洛伦兹·李上尉脸上看不出半点威严，他怀疑上层的决定，咬定对方不能胜任第七师第五连连长一职，他甚至断定军事委员会的人被奎安特星人打懵了，从威斯特恩卡西调用这位看起来没多大用处的人过来。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扬起头，叹了口气，和初洛伦兹·李上尉初次见面的印象不好。

　　洛伦兹·李上尉望着严肃的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琢磨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年纪不大，人却过于阴郁，不论什么时候都显得心事重重的。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拎起洛伦兹·李的行李箱冷冰冰地说：“星际交通局来来去去的乘客多如牛毛，他们来自各个星球，怀有各种各样的目的接近地球，希望您多注意自己的安全。”

　　洛伦兹·李上尉从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话中听出了讽刺的意思，他双臂抱胸饶有趣味地盯住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打量了一会。

　　两人年纪相仿，洛伦兹·李上尉比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年长两岁，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表现像是洛伦兹·李上尉在家时的保姆，总是告诫他不能做违背身份的事。

　　洛伦兹·李上尉眼内的桀骜不逊一闪而过，依然露出温柔的笑容，他喝完手里的橘子水，无比准确得把空瓶子投入到附近的垃圾桶里。

　　“您可真是位好下属。”洛伦兹·李上尉和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并排走在一起说，“以后有问题我要向您讨教。”

　　“您是长官，我没有指导您的权利。请上车吧！”他并非要给洛伦兹·李上尉难堪，他要让他的长官明白军队的规矩。

　　洛伦兹·李上尉或许拥有足够的理论，却未必有实战经验。

　　战场和书本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给洛伦兹·李上尉扣了读死书的大帽子。

　　军队纪律要严明，尤其不能逾越级别乱授军情。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坚守规则，也坚持规则不能乱。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和洛伦兹·李上尉走出星际航运公司，从停车场赶到的悬浮车准时降落。

　　悬浮车自动扬起车门，它们像是悬浮车的两对翅膀。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待洛伦兹·李上尉先上车后，他再钻进车内，坐在前排驾驶座位上。

　　洛伦兹·李上尉大方地坐在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身旁，他问一句，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回答一句，也不多说一句别的话。

　　初次到迪赛尼斯的洛伦兹·李上尉对周遭充满好奇，总是有一句没一句地提问题，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显得没精打采。

　　洛伦兹·李上尉发现这位过分漂亮的士兵似乎对眼前的一切事物都不大感兴趣。

　　洛伦兹·李上尉从迪赛尼斯的风土人情聊到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兴趣爱好。

　　“我没有爱好，如果阅读算是爱好的话，可以算作一项。”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说。

　　洛伦兹·李上尉在来之前早就把迪赛尼斯第七师第五连的情况摸了个透。

　　第五连120名士兵，他每一位士兵都能叫上名字，包括他们的特征、爱好、优点及弱点，他也知道现在的第五连整合过。

　　迪赛尼斯攻打扎营16区的奎安特星人吃了败仗，更令它羞耻的是第五连几乎全军覆没，他的上一任连长卡西姆·莱道尔上尉闲赋家中，成了没用的废人。

　　按照洛伦兹·李上尉的想法，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作为迪赛尼斯第七师第五连新任连长，洛伦兹·李上尉接受了众将领给予的信任，便要负责到底。

　　士兵们是战争中最重要的“兵器”，他们的想法、情绪无一不影响成败。

　　洛伦兹·李上尉要将他的兵器握进手心，全心全意为迪赛尼斯效命。

　　洛伦兹·李上尉知道眼前的漂亮男孩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是联邦地球第728任最高执政官巴安·图的小外孙，他也是制衡奎安特星人的ThursarⅥ(巨食者六号机)的机器战甲——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的驾驶者。

　　能成为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的主人，需要不俗的成绩。洛伦兹·李上尉抬起手臂支起下巴望向划到身后的绿色乔木魄罗塔丘树，树上粉色菱形花朵早已开放，花朵的香甜气息从鼻腔窜到人的脑中，魄罗塔丘树是迪赛尼斯特有的树种，也是地球人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树。

　　洛伦兹·李上尉转头望向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回想自己在资料上看到他不俗的成绩，可惜没有得到重用。

　　人才闲置不用是对人才最大的侮辱。洛伦兹·李上尉有大刀阔斧改革军队的决心，他也不想遵从迪赛尼斯军队的繁文缛节。

　　洛伦兹·李上尉要赢取战争，就该重用人才。

　　他的祖辈曾经站在迪赛尼斯的土地上仰望地球，期待早日回到地球。

　　“哎……”洛伦兹·李上尉叹息，别说回到地球，现在要保住迪赛尼斯都快成问题。

　　洛伦兹·李上尉耸拉脑袋，拿食指戳了戳发疼的脑袋。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也不去看他，绷着一张脸说：“柏丽背街是贫民窟，原先‘Ngwakta’聚集在这里，不过……现在很多罪犯占据到那里，把它变为肮脏交易的地方，如果你出门，最好离那里远点。”

　　“谢谢你。我会记住的。”洛伦兹·李上尉灿烂地笑着。

　　“鹿丹堡是行政中心，也是贵族们居住的地方。”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继续介绍。

　　“我在4D全息影像上见过，是座奢华的小城。”洛伦兹·李说。

　　“奢华……是的……”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同意了洛伦兹·李的观点。

　　车子从星际交通局出来，一直沿着林立的高建筑群前移。

　　迪赛尼斯的高楼大都有四五十层高，有的更高，它们高入白色的云靄中，像是被截成了两半。

　　到了巴安·图时期，迪赛尼斯被分成了84个区，大多呈沙漠、沼泽分布状态，加上长年战争，迪赛尼斯沙漠化得更为严重，相比100年前，迪赛尼斯的环境问题显得尤为突出。

　　迪赛尼斯也和地球一样，地面上随处可见人类战争遗留下的弹孔。

　　迪赛尼斯最繁华的地方——45区，像笋尖般高耸的大厦三三两两簇拥一起，隐约间还可看见水汀的暗影。

　　大厦采用玻璃材质，阳光洒在大厦的玻璃窗户上，反射一道光。

　　大厦的玻璃窗上悬挂的72寸宽屏显示器上不断闪烁变换广告，全息女机器人扭动妖娆的身姿念叨着广告词语。

　　洛伦兹·李也转向高楼的一侧，领略迪赛尼斯的独特魅力。

　　一道道浮在半空中的环形“桥梁”实际上是迪赛尼斯的高速公路。

　　“到晚上的时候这里更美，45区的灯光交织一块仿佛是天上闪烁的星星。”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说。

　　“没想到你是浪漫主义者。”洛伦兹·李回答，他的话语中依然散发着软化一切敌意的温柔。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没有继续回答洛伦兹·李，又或者他不知道如何接话。

　　洛伦兹·李上尉的住所被安排在离45区军营不远的地方，迪赛尼斯军方为了表现出对洛伦兹·李上尉的器重，特意命人重新整修。

　　于是洛伦兹·李上尉不得不暂时居住在繁华的丹露街上五星级酒店德莱黑酒店。

　　“您的房间还在打扫中，人事处让我送您到德莱黑酒店入住。”到达目的地后，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解释说。

　　洛伦兹·李上尉没有心思休憩，他满脑子全是外星人。

　　“谢谢你，下士先生，劳烦您将我送到总战部部长办公室。”洛伦兹·李上尉请求道。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又驾车将洛伦兹·李送到了凯文·特克逊中将的办公室。

　　“我在门口等您。”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说。

　　洛伦兹·李上尉向门口的卫兵出示证件后，大门自动打开了。

　　洛伦兹·李上尉走过大厅，他踩过菱形花岗岩铺设的地砖，在左边第二根金色柱子前停下，柱子上伸出一只没有蒙皮的钢筋长脖子机器人，它没有身体，脖子连接在柱子上，有一对圆形的大眼睛，它是总战部安全系统机器人，负责将军的安全。

　　镶嵌在眼睛下方槽口的记忆卡里储存了迪赛尼斯的所有信息，并不断实时更新。

　　机器人检测洛伦兹·李的身份后放行，洛伦兹·李上尉走进光梯，到达凯文·特克逊中将所在的45层办公楼，机器人早将造访者洛伦兹·李上尉的讯息传递给了凯文·特克逊中将。

　　洛伦兹·李上尉还没有来得及敲门，他刚走到门口，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

　　总战部长凯文·特克逊中将惊喜万分：“洛伦兹·李上尉，你周居劳顿，本该在德莱黑酒店休息，你却一早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有如此干劲的人一定能把奎安特星人打得服服帖帖。”

　　总站部长凯文·特克逊中将离开办公桌走向洛伦兹·李上尉，他像父亲一样慈祥地望着洛伦兹·李上尉。

　　洛伦兹·李上尉是总站部长凯文·特克逊中将亲选的人。

　　凯文·特克逊中将向威斯特卡西要人时，威斯特恩卡西给了总站部长凯文·特克逊中将十个人选，每一个备选者都是威斯特恩卡西的佼佼者。

　　此时总战部长凯文·特克逊中将记忆翻到了一个多月前，那时他在挑选人时，第一次见到了威斯特恩卡西的洛伦兹·李上尉。

　　在总站部长凯文·特克逊中将看来，比起从前的“战神”罗纳德·杰克逊上将，洛伦兹·李上尉的才干有过之无不尽。

　　那天总战部长凯文·特克逊中将在推选的人员名单上停住了，他翻到了洛伦兹·李上尉。洛伦兹·李上尉大胆地总结了迪赛尼斯失败的原因，他认为赢得战争不仅要有天时地利还有民心。

　　迪赛尼斯深知残酷的战争让一部分民众失去了对迪赛尼斯的信任，他们怀疑迪赛尼斯官方毫无作为。

　　怀疑让人失去理智和判断力，纵然他们接收了施舍，也不会消除对迪赛尼斯的偏见。

　　迪赛尼斯权力中心鹿丹堡和百姓之间冲突升级。

　　凯文·特克逊中将低下头，他的身子微微前倾，思索年轻军官提出的攻打奎安特星人的建议。

　　凯文·特克逊中将喜欢具有狼性的军人，洛伦兹·李上尉不仅有个性，还是个桀骜不驯的人。

　　“洛伦兹·李上尉，如果你面对强大的敌人，你将怎么做？”凯文·特克逊中将抛下问题。

　　“强大的敌人是指奎安特星人的ThursarⅥ(巨食者六号机)吗？”洛伦兹·李上尉反问凯文·特克逊中将。

　　“你可以假想任何一个强大的敌人。当然，ThursarⅥ(巨食者六号机)是最难的攻克者。”凯文·特克逊中将一只手勾起下巴，他的言谈中毫不掩饰对敌人的忧虑。

　　“任何人、物都有都有弱点，有‘弱点’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无法抓住攻击的机会。”洛伦兹·李上尉抒发自己观念说，“若果不想兵败，时机第一。抓住机会揪住弱点，钳制项脖，不给它喘息机会。”

　　“嗯……可是我们的敌人ThursarⅥ(巨食者六号机)是机器人，它拥有无懈可击的能力，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凯文·特克逊中将沉思半晌说。

　　“ThursarⅥ(巨食者六号机)没有，它的主人有。只要是凡夫俗子，必有欲念，情/欲爱欲金钱欲权欲，有一样破一样，天下没有攻不下的人。城池也是‘人’，它的道理也是一样。”洛伦兹·李上尉胸有成竹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