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骑士2——记忆》烈驹

18、第 18 章

　　4143年10月22日和所有的早晨一样，第七师第五连连长洛伦兹·李上尉早上六点醒来，机器人管家德鲁塔已收走他桌子上残留的食物。

　　狭小的单身公寓弥漫着剩余食物的馊味，洛伦兹·李上尉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放走房间里的怪味。

　　他的房间里几乎空无一物，洛伦兹·李上尉只放了几件家具:一张1.5米的床，和一张四四方方的茶几，外加一把沙发椅。

　　洛伦兹·李上尉刚入驻时，房间内的家具不少。

　　洛伦兹·李上尉是个极简主义者，他不喜欢摆放一堆物件造成视觉上的拥挤，命人搬走了屋内不需要使用的家具。

　　临窗靠着棕黄色核桃木沙发，用软牛皮包裹垫子。

　　洛伦兹·李上尉坐下，他眺望窗外操场上低矮的云柏（前迪赛尼斯园艺师居里埃·萝兰阁下通过基因筛选培育的杉树，居里埃·萝兰深得前地球最高执政官阁下翊一的欢心，也是影响迪赛尼斯上流社会的人物，他的女儿便是赫赫有名的前地球最高执政官翊一宠爱的情妇丽·萝兰夫人。）。

　　破晓时分，晨曦染红了天边，操场上空无一人。

　　士兵们7点晨练，还剩一个小时到点。

　　洛伦兹·李上尉看了时间，现在时间还早，他想起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冰冷的紫色眼睛，禁不住叹息。

　　“他好像讨厌我呀……”扒在沙发的洛伦兹·李上尉自言自语。

　　生活中的洛伦兹·李上尉与工作时的他有极大的反差，工作中的他不近人情，生活中的他有点呆。

　　洛伦兹·李上尉一早察觉出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不友善，一直琢磨如何解除他的敌意，和他成为朋友。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表面看起来不大好相处，和他几次示好都以失败告终。

　　洛伦兹·李上尉无奈地摆摆头：“是什么原因呢？”

　　洛伦兹·李上尉虽然带点天然呆，他并不傻，他装作看不见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冷淡。

　　洛伦兹·李上尉陷入幻想中，一直喋喋不休：“这个家伙，总不能让长官围着他转吧？也不给我面子……”

　　“要不我吓一吓他？”洛伦兹·李上尉没着调地乱想。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根本不怕吓，损招一出，他大概更讨厌自己了。

　　“这个男人真难搞……”洛伦兹·李上尉想。

　　人人都能看出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有一颗建功立业的心，洛伦兹·李上尉当然也不例外，他没有唾弃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野心，他只是替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惋惜。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想名垂青史 ，无奈机会总是与他擦身而过。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把心思写在脸上，那些不喜欢太有主张的人便会选择忽略他的存在。

　　洛伦兹·李上尉也是对权势无惧色的人，他有意要将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培养出色的军人。

　　既然是驾驶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的主人，也有建功立业的心，他就要激发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斗志。

　　现在，他的心头萦绕挫败感，让他顿失颜面。洛伦兹·李上尉分析不出形成的原因，他起身走到一人高的淡蓝色酒厨前掏出一瓶龙舌兰酒，倒了一杯。

　　洛伦兹·李上尉对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怀有浓厚兴趣，他了解过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家庭背景。

　　他也曾排查过菲利普·斯特文下士郁郁不得志的原因，当他得知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外婆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在鹿丹堡有社交手腕，结交了不少高层朋友。洛伦兹·李上尉猜测出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籍籍无名和他尊贵的外婆有关。

　　不是每个人都将荣誉视为自己的使命，尤其是像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这样曾经丢失过荣华的人，性命是他们翻本的基础，他们绝不允许它在自己能够阻止的情况下贸然离开。

　　仅凭一份个人档案洛伦兹·李上尉无法获知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的内心活动，但是从籍籍无名的小学徒变成前联邦地球最高执政官夫人，这个女人的一生也是一部传奇。

　　喝完酒的洛伦兹·李上尉浮想联翩，他仰视天空，蓝色的眼珠不动，飘散朵朵白云的天空令洛伦兹·李上尉联想起祖母黛妮斯夫人给自己讲述的宇宙故事，想起了自己肩负的职责。

　　洛伦兹·李上尉摇晃杯中的酒，从窗口踱到房间另一边，双手抱住胳膊肘，他脸上不见了素日常挂的烂好人式的笑容。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口里讨嫌洛伦兹·李上尉，行动上积极配合长官命令，完成上级下达的命令。

　　到了11月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已经完成了洛伦兹·李上尉安排的大部分任务，然而最近事情有了变化，这又要从人们的新面貌说起。

　　鹿丹堡的大人物们最近有了新玩法，他们押注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能不能驱赶走奎安特星人？

　　16区的失败不仅是输掉了一场战争，它熄灭了迪赛尼斯的希望。

　　江湖术士们声称迪赛尼斯的末日来了。

　　在第五区街市上，潮湿、低矮的临时搭建的棚子里，破旧的机器人被他们的主人用作行骗的工具。

　　机器人会告知占卜者解厄的方法。

　　鹿丹堡的人们也忧心忡忡，他们不愿见到一千多年前外星人奴役地球人的情形。

　　在国防部长的宴会厅上，人们询问金森元帅迪赛尼斯能否驱赶奎安特星人？

　　“任凭他们作威作福吗？”金森元帅没有正面回答，“当然不可能。”

　　当他瞥见他的部下莱安特因·叶宁少
　　将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安时，不悦地说：“没有任何人能够毁灭我们，包括外星人。他们有枪我们也有，他们有科技我们还是有。我们拥有不畏生死的士兵，有百姓的信赖，为什么我们要给自己制造恐惧？”

　　可大多人对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的战斗力持有怀疑态度，对血屠者巴安·图的外孙的能力充满担心。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从同僚们若有似无有的态度中看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愤怒地停止了训练，这可愁怀了洛伦兹·李上尉。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拥有任何人都无法说动的拧脾气，洛伦兹·李上尉想让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意识到联邦地球永远高于个人利益。

　　星际骑士拥有保护联邦地球的信仰，不因几个人的不作为给抛弃。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不合作是他认为自己遭遇到不公平的待遇。

　　这天洛伦兹·李上尉又为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事犯愁，他在寓所里不安地来回走动了几次，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问题总是能够牵扯到他的情绪。

　　最后他走到窗户边坐到沙发上抬起左腿压在右腿上，一只手停在扶手上。

　　他努力想解决令他头疼的一件事。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是把容易看作比一切都重要的人，或许事情有回转余地。”洛伦兹·李上尉想归想，却没什么把握。

　　洛伦兹·李上尉清楚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抵触训练的真正原因，他也为不久前发生地替换事件表示抱歉，作为下属的他，对上级的命令只有服从。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是驾驶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的唯一人选，对他抱有希望的洛伦兹·李上尉给他增加了训练强度，不光是给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他要求整个第五连时刻保持作战状态。

　　洛伦兹·李上尉时常听到第五连的士兵们私下骂他是喝人血的吸血鬼，连休息时间也给剥夺了。

　　洛伦兹·李上尉时常失眠，脑子里想得全是如何打败奎安特星人。

　　为了胜利，洛伦兹·李上尉选择做聋子，固执地执行严酷训练。

　　第五连是整合过后的部队，单拎出来的每一位士兵都是优秀的，可他们各有主张。

　　第五连的士兵们受到的管理模式也不相同，在此之前他们分别来自第三连、第四连、第六连，他们的连长有自己的习惯，强化后的习惯能够造成惯性思维，造成了第五连士兵们的作战方式无法协同，令洛伦兹·李上尉难堪的是他没有充裕的时间调整他们的“习惯”。

　　就算人数再多，不能同心协力的部队也难以抵挡敌人的进攻。

　　洛伦兹·李上尉变的焦虑，他害怕失败后无颜面对凯文·特克逊中将的信赖。

　　洛伦兹·李上尉想出找典型的点子，以他为榜样鼓舞士兵。

　　洛伦兹·李上尉瞅上了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胜利不仅能够重新振作他的精神，顺便清除之前对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的流言蜚语，。

　　洛伦兹·李上尉给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准备了厚厚一沓资料，要他更多地了解奎安特星人的ThursarⅥ(巨食者六号机)。

　　洛伦兹·李上尉也了解到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成为主力在攻打16区前，是迪赛尼斯第七师的文职军人，作战经验几乎为零，如果要让他成为真正的王牌，就要用锻炼王牌的方式强化训练菲利普·斯特文下士。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对洛伦兹·李上尉的安排阳奉阴违。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对训练没有热情，他也觉得现下迪赛尼斯官僚主义严重，一切都好讲面子工程。

　　“迪赛尼斯的和平并不是大人物们的面子工程，是无数个奔赴战场上的战士们用鲜血换回来的。”

　　洛伦兹·李上尉似乎明白到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心思。昨天，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推脱自己身体不舒服拒绝参加训练，洛伦兹·李上尉本人倒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

　　傍晚时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带了一瓶金朗姆和一条人工繁殖的大金枪鱼，和他的朋友们多萝西·费恩中士、哈克·瑞恩中士去了卡西姆·莱道尔上尉的家里，

　　洛伦兹·李上尉褪去了脸上一直挂着的温和的笑容，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他上任短短几个月，第五连的士兵就放了自己鸽子，真是不好办呐……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获得驾驶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的资格，按理说他会格外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现在。

　　但是11月迪赛尼斯军方举办的比赛成了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抗拒训练的另一个原因。

　　迪赛尼斯和威斯特恩卡西派系之争由来已久，迪赛尼斯虽然换了一代又一代最高执政官，也做了改革，爱慕虚荣、浮夸的做派却没有改变。

　　长官们的作为原本与第五连毫无关系，但是这一次的比赛却涉及到第五连，对荣誉有执著心的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也因长官们的一句话丧失了动力。

　　迪赛尼斯部分人对威斯特恩卡西始终心怀芥蒂，它是政敌罗纳德·杰克逊上将的根据地，罗纳德·杰克逊上将至今仍然是迪赛尼斯的敌人。

　　迪赛尼斯的贵人们常常议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威斯特恩卡西有100多年没有打过仗，身子骨早已经娇贵得不能适应战场了吧！”

　　总参部长雷·巴托阁下不止一次当着众人面说对威斯特恩卡西的军事力量感到担忧，话传到威斯特恩卡西一方，军事顾问岳薇女士大为不满迪赛尼斯的倨傲做派，带着她研制的最新战甲CobraⅠ（眼镜蛇初代机）要和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对决。

　　迪赛尼斯的高层们都参加了对决赛，地球最高执政官亚瑟·特雷西阁下也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地球最高执政官亚瑟·特雷西阁下的参与使原有的机甲对决赛上升到迪赛尼斯和威斯特恩卡西之间的对决。

　　也让迪赛尼斯军方感受到了肩膀压住的沉重担子。

　　迪赛尼斯高层给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施加压力：“绝对不能输！”

　　比赛设在鹿丹堡中心的圆形广场，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怀有将要获得荣耀的兴奋赶赴现场。

　　比赛快开始时换下了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改由经验丰富的士兵杰克·丹尼斯中士代替了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参加比赛的也不是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而是AvengerⅨ（复仇者八号机）。

　　迪赛尼斯军方意思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资历过浅，没有代表迪赛尼斯参加比赛的资格。

　　这道命令由总战部长凯文·特克逊中将授意，他们把最终决定告诉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时，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感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当场爆发，他一拳头打在门框上，驾驶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出了45区。

　　令迪赛尼斯大感丢脸的是比赛结果没有如期望的发展，CobraⅠ（眼镜蛇初代机）把迪赛尼斯引以自豪的AvengerⅨ（复仇者八号机）打得没有还手的能力。

　　奎安特星人多次打击迪赛尼斯的战役中，AvengerⅨ（复仇者八号机）作为迪赛尼斯的守护者，曾2次打败过对方的机器战甲，与CobraⅠ（眼镜蛇初代机）的比赛，却输得极惨。

　　换句话说，迪赛尼斯的机器人不如威斯特恩卡西的机器人。

　　迪赛尼斯和威斯特恩卡西的比赛结束了，之间的恩怨没有结束。

　　开明的地球最高执政官亚瑟·特雷西阁下说：“无论是迪赛尼斯赢还是威斯特恩卡西赢，都是我们联邦地球的骄傲。”

　　恼火的总战部长凯文·特克逊中将事后指责AvengerⅨ（复仇者八号机）所在的第二连连长亚瑟·史密斯上尉渎职，没有身为军人的使命感。

　　总战部长凯文·特克逊中将为面子做的决定也损害了第五连的尊严。

　　让洛伦兹·李上尉没想到的是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从此我行我素，执行军令也不再上心。

　　洛伦兹·李上尉攥进拳头，他想：“对付找借口开溜的士兵一定要让他没有机会再逃跑，要让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对自己的方案心服口服。”

　　一潭死水里的鱼中有一条鱼不安分，其他的鱼都能存活，他要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充当那条不安分的鱼。

　　如果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不愿意听从军令，洛伦兹·李上尉相信方法有千万个，总能找到最合适的一个打动菲利普·斯特文下士。

　　4143年12月，与亚美菲勒星球结盟的迪赛尼斯局势与以往不同，时不时会有奎安特星人的炮/弹丢在迪赛尼斯某区，百姓们也对迪赛尼斯喧天的炮火习以为常。

　　迪赛尼斯军事委员会不认为它是合理的，在例会上金森元帅指出奎安特星人的挑衅行为是要迪赛尼斯按奈不住怒火。

　　能源部长郭安培阁下表示纵然16区被奎安特星人占领，迪赛尼斯种植的魄罗塔丘树榨出的油足够迪赛尼斯星际战舰使用。

　　总参部长雷·巴托中将双手交叉说：“我们可以下令捣毁16区内的‘dort能源加工厂’，奎安特星人控制住了我们的第6区和第7区，加上今年的失地16区，一共是3个区，对我但是奎安特星人的总部距离我们迪赛尼斯遥远，就算他们利用翘曲空间移动，也是要点时间的，长途跋涉会让他们疲劳，状态不佳。”

　　“总参部长雷·巴托中将阁下，你的提议我没法苟同。”总战部长凯文·特克逊中将冷哼，“炸毁‘dort能源加工厂’不代表捣毁了奎安特星人的老巢，我们毁掉的是我们迪赛尼斯的家园。”

　　“凯文·特克逊中将难道您没有听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老古话吗？我们毁掉一个16区算的了什么？我们要拯救的是我们迪赛尼斯。”总参部长雷·巴托中将迷住的眼角掀开一道缝，露出一道凌冽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