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骑士2——记忆》烈驹

22、第 22 章

　　4144年2月，迪赛尼斯打败奎安特星人鼓舞了士气，从地球最高作战指挥官金森到迪赛尼斯的老百姓都认为收回第7区势在必得。

　　唯独没有改变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处境，他依然像往常一样去训练，他也接受了洛伦兹·李上尉的良苦用心。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训练时，洛伦兹·李上尉也会在一旁协同，给予意见。

　　2月的一天，或许是过意不去之前洛伦兹·李上尉对他的照顾，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罕见得在训练结束以后，邀请洛伦兹·李上尉一起去45区的柏丽街喝酒。

　　迪赛尼斯的萧条期似乎已经过去了，街上到处都是络绎不绝的人群。

　　“这样看迪赛尼斯挺特别的。”坐在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身旁副驾驶座位的洛伦兹·李上尉说。

　　“胜利让人们重新注意自己的仪表，拥有自信，热爱生活。”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回答，“你看见刚才一晃而过的机器人地下酒吧门口站了几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没有？”

　　“啊……好像……是的……”

　　“他们中有不少人是我们的士兵，一场胜仗拯救这家濒临倒闭的酒馆。”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依然用若有似无的冷淡口吻说。

　　洛伦兹·李上尉看见大街上姑娘们穿上漂亮裙子，她们的脸上洋溢笑容。

　　尤其是迪赛尼斯的中心——45区，不管是住在鹿丹堡中心的贵人们还是居住在72街区的贫穷人，压抑他们身上43年的屈辱终于可以被摘除。

　　迪赛尼斯的人们开始享受生活，要将他们丢失的弥补回来，他们带着机器佣人出去郊游、逛商店。

　　100多年以前有钱的地球人把服装设计师邀请到家中为自己裁剪衣物，100多年以后女人们发现逛商场的乐趣不光是购买，还有身在的琳琅满目商品带来的视觉满足感。

　　迪赛尼斯人逛完街后累得虚脱，迫不及待地找地方歇一歇，也有民众想顺道品尝美味佳肴。

　　善于寻找商机的商人们嗅到了大把的金钱味，餐饮业由此兴起。

　　前地球最高执政官阁下小约翰·冯提莫任职期间，迪赛尼斯政府牵头要将迪赛尼斯打造成星际都市，斥资建造了不少大型商场。

　　鹿丹堡附近林立的大大小小服装店得到了小约翰·冯提莫的首肯和保护，小约翰·冯提莫认为经历过战争的迪赛尼斯必须恢复经济。

　　他说：“经济是迪赛尼斯的心脏，我们应当适时刺激心脏的跳动，保障它的造血功能，拥有正常的血液循环，迪赛尼斯才能正常运行。”

　　奎安特星人攻打地球后，地球人重新躲进家里，无人敢去大型商场购物。

　　五花八门的娱乐节目无法勾起他们的欲望，寻常百姓家希望朝夕能有饭吃、有暖衣御寒、有房屋家产度过余生。

　　迪赛尼斯经济下滑，不是大人物们愿意看到的，前地球最高执政长官夫人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的珠宝店服务于达官贵人们，她也为迪赛尼斯的经济贡献力量。

　　地球执政长官阁下亚瑟·特雷西曾经接见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特意给她颁发“迪赛尼斯荣誉企业家”的奖章，并称赞她是迪赛尼斯最有德行的老企业家。

　　现在她正为自己的外孙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烦心，自从打了胜仗以后，他的外孙将热情撒在了军营里，成天和姓李的威斯特卡西人混在一起。

　　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用手抹了抹额前的碎发，无奈地望着玻璃门外的街边。

　　她的店铺设在45区繁华大道上，也是体面人最爱去的地方。

　　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如今年过古稀，爱时髦的心却一点不比年轻人差。

　　今天她脖子上随意系了条显得年轻的波波点丝巾，穿了条黑色的不规则西装领外套，下身配了条白色的喇叭裤，她化了点淡妆，头发剪了个外翻蘑菇头。

　　她认为女人的脸是她出门在外的名片，能从她的面部一眼看出来生活境况的好坏。

　　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还认为女人即使年过老迈，也要保持独属自己的优雅。

　　前地球最高执政长官老巴安·图在世时，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相夫教子，没有为自己而活的想法。

　　丈夫爱自己，孩子们听话就是她要的生活。

　　晚年的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被生活糟践得面目全非，失去丈夫巴安·图阁下的保护，她学会了凡事强调自我意识，她变得爱交际，爱漂亮，她严格管理身材，不容许身上多长一分赘肉。

　　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个子高挑，姿态永远缓慢而又优雅，她腰板线条硬直，使得她的气质又像男人般不柔和。

　　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迷人的举止让人忽略她普通的容貌，显得她极为漂亮，她也绝不会像别的老妇人有驼背的时候。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隔代遗传了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和巴安·图阁下的良好基因。

　　心烦意乱的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正在吃机器女仆准备的早餐，过一会儿素雯夫人要来拜访她，说是要来购买珠宝，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正好要拜托她关注自己的外孙。

　　素雯夫人是新任地球国防部长雷恩加尔·布朗阁下的妻子，素雯夫人拥有一双核桃般的黑色眼睛，喜欢用钻石装饰她华美的红色头发。

　　素雯夫人是豪族千金，泡在甜水里长大。

　　她的娘家和旧贵纳瓦耶家族沾点亲，在前地球最高执政官小约翰·冯提莫当政期间，检举他至高无上的亲戚发国难财被提拔，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尽管有人攻击他们家出身不体面，没有人敢正大光明地说出来。

　　雷恩加尔·布朗阁下的妻子素雯夫人风流成性，她喜欢收集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作面首，地球国防部长雷恩加尔·布朗阁下早就知道素雯夫人的风流轶事，她的丈夫面对国事决策倒是有点魄力，唯独面对情感问题失了方向。

　　雷恩加尔·布朗阁下是个痴情种子，把妻子的丑事默默吞到肚子里，他选择了对妻子素雯夫人极度的容忍，他也用了异于常人的手段处理了妻子的感情问题。

　　据说他派人秘密处决了妻子的面首。

　　素雯夫人本人也听到传闻，她莞尔一笑，称是无稽之谈。

　　素雯夫人我行我素，她还说男人找情人是风流，难道女人找情人就是错的？素雯夫人听说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的外孙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不同寻常的美貌，便借了买项链的理由来瞧瞧。

　　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也有打算，她想把自己的外孙调出军队。

　　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在战争中失去了丈夫，她不想再失去最喜欢的外孙。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说：“我的使命是参加卫国战争，保护迪赛尼斯挣脱奎安特星人的侵略。”

　　“挣脱？你怎么能挣脱得掉？”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说。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又说使命能够指引他。

　　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想用强硬手段胁迫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她又想搭上素雯夫人这条快艇为自己的外孙保驾护航，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今天的妆扮也是为了今天会见国防部长夫人精心准备的。

　　下午素雯夫人造访的时候，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向她袒露了自己的心事。

　　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白色公寓的客厅还是和以前一样素净，除了白色月季雕花壁橱上放了插了绿色虎耳草和蓝花鼠尾草的水晶瓶以外，只简单地放了几样家具，营造出视觉效果，令人感觉客厅空间很大。

　　客厅最醒目的地方是拐角处摆放的一台坐倒的女机器人喷泉，她的外形更像是一尊雕像，她双腿蜷曲一侧，膝盖抵在地面。它的手里捧着一口椭圆形陶壶，壶口朝下倾斜，水潺潺得流进喷水池里。

　　不同普通流水，陶壶里的水是并不是真的水，它是利用光动力的流动模拟出来的水，每隔30分钟，水会从中间分开，流下的水枯竭，准确标出时间。

　　坐立的女机器人会转过头报时。

　　它是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的继女露菲娜送给她的，如今她的女儿也退休了，露菲娜和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名义上是母女，两个人差不多大，更像是一对好朋友。

　　素雯夫人听到女机器人报时，她坐在里沙发上举着双耳白瓷玲珑杯喝了一口红茶，抬起眼梢上扬的凤眼说，如果想让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离开军队，调到别的好部门不是难事，她打声招呼可以轻易办到，就怕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建功立业迫切，不想离开。

　　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听到素雯夫人有办法，高兴地合不拢嘴，末了几句又像是反悔，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便说她只有这一个外孙，她不想他有大出息，只要健康活着就好。

　　素雯夫人露出玩味的笑容。

　　前地球最高执政官遗孀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无依无靠，已经不是当年地球最高执政官当政时呼风唤雨的时代了。

　　素雯夫人每说一句，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都要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一不小心掉在地上摔碎了，惹恼了国防部长夫人素雯夫人。

　　国防部长夫人素雯夫人见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一直没有出现失望地问：“您的外孙没有回来吗？”

　　“是啊！他把自己的生活献给了部队，成天和部队里的几个人混在一起。自从他的新长官上任以后，我见到他的机会更少了。”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说。

　　“真是太遗憾了。”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说。

　　素雯夫人走后，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把她送到门口，她望向街上的漫步的男女老少，以及走在他们身旁的机器人，愉快地合上门。

　　她又要她的机器女仆给自己煮了一杯茶，她可以为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事落下心里的石头了。

　　她又问了机器女仆苏西的今天天气情况，苏西机械地回答了她三天之内的天气情况。不同于100年前的机器人，100年后的机器人没有独立意识。

　　意识是绝对不允许存在于机器人身上，小约翰·冯提莫亲自参与了机器人的改造，怕出现和零号机同等让人类棘手的机器。

　　机器的改革也运用在了军用机器人身上，不管是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还是其他机器，都不会像100多年的机器拥有自己的意识。除掉意识的机器在使用上能让人类不再产生惧怕和不安全感。

　　但是——

　　没有意识的机器从判断力和杀伤力上也会减弱。

　　迪赛尼斯军事委员会们根据第6区、第16区的胜利判断出奎安特星人最高作战指挥官隆米奥卡·内瓦米奥暂时不敢派兵出击迪赛尼斯。

　　4144年3月，春天的花开得正浓，迪赛尼斯再次派兵攻打了第7区，前次的胜利给了迪赛尼斯莫大的勇气，把奎安特星人打得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迪赛尼斯骄傲地认为他们的军事力量已经与奎安特星人平起平坐，也放松了对奎安特星人的防范。

　　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的愿望也没有达成，她的外孙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因为抗战外星人有功，升到了中士。

　　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对她心爱的外孙说：“战争太可怕了，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我亲爱的菲利普，听外婆的话，凭你出色的外表和咱们家的家世，鹿丹堡里想与咱们家结亲的比比皆是，我可以为你在内阁谋份职业。难道活着不是最好的事吗？”

　　“谢谢您，外婆。我还年轻，婚姻并不是我的人生追求。驱逐外星人、保护地球是我的宿命。”

　　当他听说了外婆的打算时，再次谢绝了她的好意，表明自己要与迪赛尼斯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