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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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要做什么？”劳拉问。
“那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我认识他，他是地球护卫军的队长，他也是这里的常客。”朝晖小姐意味深长地笑了。
“劳拉·图小姐，我知道你很多事情，包括你的爱人杰夫·巴克利船长。”朝晖小姐话锋转向了劳拉，话里话外咄咄逼人。
“你想做什么？”劳拉警觉了。
朝晖小姐的话把劳拉拉回现实，与她初期预料的一样，等待前方是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陷阱。
劳拉一只脚踏下去，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陷阱里。
“我并不想做什么，劳拉·图小姐。44年前战争爆发时，您的外公巴安·图阁下也在世，是他签署了《投放战场的机器人实验性行为条例》，其中一条便是把人类改造成机器人的规定。”
劳拉这才发现眼前的机器人，年纪和他的外祖母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相仿。
朝晖小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用温柔的嗓音讲述残酷的战争。
“劳拉·图小姐，我们活得像狗一样卑微，为了生存，我们竭尽所能，像你这样的大人物永远无法体会到我的心情。我别的不要，我只要我的孩子。40多年前，我作为军方武器参与了大大小小的战争，他们说我的孩子被复制成功，还需要看护，却不让我见他。”
“我的孩子啊……锁在实验室也有四十多年……我就想看看他怎么样了?我想看看他的眼睛、他的小手、他的小脚……他们无法理解母亲想见孩子的迫切心，迪赛尼斯鹿丹堡的官员们不允许我见他，我的心揉碎了。”
“我的心啊，痛得我说不出话……”朝晖小姐的头久久地低垂着。
“对不起，朝晖小姐。我无意打断你的话，我的父亲也死于战争中。我母亲承担的痛苦，并不比任何失去家庭的人少。”劳拉莫名抗拒朝晖小姐的话，它把联邦地球人分成了两等人：高贵和低贱的人。
“难道不是吗？像我这样失去家庭、无依无靠的女人在迪赛尼斯随处可见。劳拉·图小姐，这个世界不是所有的人能够幸运地得到天赋，并依靠它们生存。生存的空间有限，生活底层的人想活下去只能出卖自己。”朝晖小姐抬起头，身子前倾，说着令劳拉不愿听的消极言论。
劳拉看出，它渴望她的生活。
“我把我的身体换成了机器，我的头脑是活着的。”朝晖小姐转过头看向酒吧里的其他人说，“到酒吧寻欢作乐的男人们，是为了感受活下去的动力。死亡已经让他们丢弃了原始的欲望。”
“你想利用我去看你的孩子?”劳拉问。
“谈不上利用，劳拉·图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好人在乱世里派不上用途。”朝晖小姐又说。
劳拉不爱听朝晖小姐说的话，它刺痛了劳拉身为精英的自尊心。
眼前什么都不是的机器人攻击她一贯以来的认知。
劳拉认为战争固然可怕，然而生活边缘化的人不过是懒汉思想作祟，不值得同情。
劳拉又点燃了一根烟，她抽了一口，点烟的手扶在眉梢处，劳拉审视朝晖小姐良久，手下滑到桌面上，蓝色的烟雾缭绕在燃烧的烟头处。
劳拉明白了，巴安·图后世子孙的身份没有给她带来好运，它引来了暗藏的杀机和随处埋伏的机关。
朝晖小姐是个可怜的母亲，它的愿望简单。
劳拉想满足它的愿望，她认为朝晖小姐夸大了自己的能力。
她，劳拉·图，是迪赛尼斯千千万万普通民众中的一个。
朝晖小姐渴求的目光让劳拉硬不起心肠，她拐弯抹角地说：“如果你的孩子还在的话，应属于军方机密。我不知道迪赛尼斯军方把他藏在哪儿？我可能没有你想象的神通广大，没有办法解决你的问题。”
“你有，只要你肯答应。我会告诉你我的孩子在哪儿？我一直知道他在哪儿。我经常去看他。就算迪赛尼斯军方把他给转移了，我依然知道他所处的位置。”朝晖小姐激动地说。
它伸出双手不顾一切地抓住劳拉放在桌子上的手，劳拉成了朝晖小姐的救生圈。
它不愿松开手，怕失去唯一的机会。
很久以前朝晖小姐想方设法得要找回孩子，成了它不可磨灭的印记。
“你可以通过你的表弟菲利普·斯特文中士让我见到我的孩子，他在第七师地下实验室里。”朝晖小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她如释重负地看着劳拉。
劳拉略感惊异，她以为军方是拿朝晖小姐的孩子要挟它，让它乖乖地服从军队。
真相又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迪赛尼斯军方并不是想要朝晖小姐听从他们的命令才扣下了它的孩子，而是朝辉小姐的孩子可能拥有军方想要的特质。
最令劳拉感到惊悚的事，狩猎者们都把目光投放在她的表弟菲利普·斯特文中士身上。
他们凭什么认为菲利普·斯特文就能轻而易举地靠近实验室？
是因为曾经受到地球执政官阁下亚瑟·特雷西阁下的接见，招致暗怀鬼胎的人生有邪念？
劳拉脑中暂时性断片，她忘记系统地组织语言应付眼前难缠的半人类半机器人的生物。
劳拉没来由地厌恶对座的女人，找着种种由头要离开，她恍惚中似乎答应了朝晖小姐的要求，说会让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帮忙找到孩子。
“他一定是在第七师的地下实验室里吗？”劳拉怀疑朝晖小姐话中的可靠性，再次向它确认。
“是的，第七师实验室。即使我化成灰，我的记忆永远不会出错。”朝晖小姐听出劳拉松了口，双眼喜悦得弯成眉月。
“如果我不答应你，你要怎么样？”
“你不会不答应。如果你不想我把你的秘密公布大家，说巴安·图阁下的外孙女和外星人有私情，毁掉声誉的不仅是你，还有你的亲人。想想你的外婆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和你的母亲菲奥娜，还有你的表弟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他们都把你当做自己的骄傲，我想他们应该很爱你，你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过错影响到他们，把他们推向深渊。”朝晖小姐有备而来，它在前一秒钟是个让人怜悯的女人，后一秒钟恶毒得让人恨不得拿鞋底抽它。
劳拉的确输不起声誉。
她想起朝晖小姐的孩子，他到底拥有什么样的魅力?能使迪赛尼斯的军方不顾忌脸面和丢失道德的风险，也要把它控制在自己身边长达40年?
劳拉一边思索一边用谎言摆脱掉了朝晖小姐。
劳拉回去以后没有马上联系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她也没有回到自己位于43区的家中，劳拉依然住在母亲菲奥娜的家里。
爱情具有极强的传染性，一旦被感染，便会丢失理智。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便是一道鲜活的例子。
自从洛伦兹·李上尉获悉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的秘密后，对他的情意又增添了许多。
一天磅礴大雨的午后，洛伦兹·李上尉邀请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去恢宏的方形机器瞭望塔上观看机器人模拟的宇宙景观。
孤独的机械建筑少有人来，洛伦兹·李上尉和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的到来增添了一些人气。
两人顺着一楼大厅步行到二楼，二楼有个凹槽口，种满了威斯特恩卡西的绿植——沸洛依卡花，长有竹子一般枝干、开满双层圆瓣的白色沸洛依卡花勾起了洛伦兹·李上尉的思乡情。
他神色忧郁地走近沸洛依卡花，望着它久久出神。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看穿了他的心事，说：“我们的天职是保护地球不受外星人侵略，保护地球人不再背井离乡、失去家园……”
“菲利普，我们已经失去了家。”洛伦兹·李上尉转过身走到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的身侧停下了脚步，“我们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一只手搭在了洛伦兹·李上尉的肩膀上说：“我就是你的落脚点，是你可以休憩的港湾，你可以放松的家园。”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的话打动了洛伦兹·李上尉，他的目光转向他，又含羞得急忙避开眼神不敢看他。
“没什么可担心的，除非你不想。”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又跟进一句说。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是什么意思呢？”洛伦兹·李上尉的心荡漾开，他急于想向菲利普·斯特文中士表白，又怕被拒绝。
可是不说，一直憋在心里又十分地难受。
他犹豫再三，终于说道：“也许我说了你会觉得恶心，可是不说又绕不过自己的内心。”
“你说吧！”菲利普·斯特文鼓励。
洛伦兹·李上尉鼓足了勇气，他向他剖析自己内心：“一个人在爱上另一个人时，会变成无可救药的傻瓜，他想为他做任何事。当他遇到困难时，他想飞身到他身旁。当他面露喜色时，他想他能邀他一同享受自己的愉悦。菲利普，我就是那个傻瓜，而你是让我牵肠挂肚的人。”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回答：“你怎么知道我会拒绝呢？”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洛伦兹·李上尉又惊又喜。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移挪脚步，他的肩膀与洛伦兹·李上尉的肩膀相碰。
他低下头，几乎抵在洛伦兹·李上尉的额头上，他的紫色眼睛像燃烧的紫水晶，让洛伦兹·李上尉挪不开双眼，他盯着它，不敢呼吸，菲利普·斯特文中士闭上眼睛轻吻了他的嘴唇。
珍藏的情意被对方接纳，洛伦兹·李上尉在羞涩之余也感受到了喜悦，他合上双眼，沉醉在不断涌来的幸福的浪花里。
雨声慢慢小去，却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和他的长官洛伦兹·李上尉的情感不再像以前遮遮掩掩，洛伦兹·李上尉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对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的情感，他比以往更加关心他、在乎他。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驾驶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和艾尔·迪伦中士驾驶的CobraⅠ（眼镜蛇）练习脑电波共振反应实验时，洛伦兹·李上尉会守在一边，根据数据分析的报告得出共振反应产生的优劣结论，并且给他们建设性建议。
所有人都看到洛伦兹·李上尉和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在一起时脉脉含情的样子，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也不排斥和他长官传出的绯闻。
恋爱的人总是抑制不住肆意弥漫的甜蜜，爱情发酵到浓烈时，两人恨不得总能黏到一起，某一天喝了点酒他们在酒精作用下半推半就地滚在一起，好事者经常逮到他俩一起共度春宵。
他们的事被一些人看到眼里，向他们的长官打小报告，说军营出现了丑闻，洛伦兹·李上尉公然和菲利普·斯特文中士调情。
第七师的长官凯文·特克逊中将把两人分别叫到办公室，警告他俩第七师不能容忍丑闻。
他更不能容忍曾经被他视作是罗纳德·杰克逊上将般人物的洛伦兹·李上尉放任自己的情感，和自己的下属搅合一块。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承认自己想得到洛伦兹·李上尉和想获得荣誉的心一样迫切，引起了凯文·特克逊中将的勃然大怒，骂他们是释放多巴胺的种狗，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愧对自己身上穿着的军装。
对威斯特恩卡西不怀好意的人，得知洛伦兹·李上尉和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绯闻以后，兴高采烈地认为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凯文·特克逊中将要将他俩驱逐出第七师。
消息传到了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的外祖母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的耳中，她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外孙竟然爱上了男人。
她内心纠结万分，不愿承认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的感情。
她责问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从他口中求证事情的真实性。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承认说：“我爱他。”
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怒不可遏，她骂菲利普·斯特文中士饥不择食，选择不会下蛋的公鸡泄欲。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平静地对外婆说，他愿意为自己的感情负责。如果他的行为招到他人的非议，令家族蒙羞，会用自己的行动洗刷羞耻，也会用自己的行动保护他爱的人。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也向父母亲坦诚了自己的恋情，那一天劳拉也在，她听完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的爱情经过，想起了朝晖小姐的请求。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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