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骑士2——记忆》烈驹

44、第 44 章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观察了一下周围，在他的背后黑色柱子上有一块方形开关盒正对着“关押”“巨食者该隐”圆柱形玻璃容器。

　　他翻看开关盒，按动红色按钮，透明的玻璃罩对半划开，蓝色光纹犹如波涛般从底座涌向玻璃罩上方。

　　玻璃器皿内浸泡着用无机盐和有机物荷尔蒙等物质模拟出的羊水，它嗞出细小水柱，泛出大小不同的气泡缓慢退到底座内。

　　“巨食者该隐”蜷曲身体飘浮底座上方，它扁圆的脑袋藏在双腿上，向外突出的后脑勺枯白，它的样子很不好看，甚至有些丑，样貌活似外星人。

　　“巨食者该隐”似乎没有受到外界干扰，眼睛仍然紧紧闭着，处于酣眠状态。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强按下内心泛出的一丝不安，“巨食者该隐”从外表和普通人类婴儿毫无差别，它却拥有贪吃者和罪者之名，迪赛尼斯军方用名字解释了它此后将要犯下的罪孽。

　　“我的孩子……”

　　“疯狂杀戮者温”丢下受伤的士兵，一个箭步冲到玻璃瓶前，它收回双翅痴望着自己的孩子，两只手伸向“巨食者该隐”，眼内包含泪光。

　　“我的孩子……你可知道妈妈多想你……”“疯狂杀戮者温”呢喃。

　　它双手环住“巨食者该隐”，翅膀也弯向它，要将它护在自己的双翼下。

　　“放下它！”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手持机枪对准“疯狂杀戮者温”扫射，“疯狂杀戮者温”展开翅膀挡住了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的射击。

　　“菲利普，你疯了吗？头儿没让我们动实验室里的其他东西。”艾尔·迪伦中士惊恐地说。

　　“摧毁一切会造成庞大危机的东西才是我们应该做的。”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冷冷地说。

　　“你太乱来了……”艾尔·迪伦紧张地观察“疯狂杀戮者温”，生怕它会突然暴动。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抬起枪瞄准“疯狂杀戮者温”，像是要扣动扳机。

　　“疯狂杀戮者温”怕他伤害“巨食者该隐”，只好暂时离开了它。

　　“啊……嗷嗷……啾……”“疯狂杀戮者温”扬起脖子，鼓着腮帮发出像鸟一样的鸣叫声，它张开翅膀盘旋“巨食者该隐”头顶，它的眼睛紧紧盯着它的孩子，生怕它会出现意外。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的行为无疑制约了“疯狂杀戮者温”，令它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

　　“疯狂杀戮者温”在左右为难之际恶狠狠地威胁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是吗？那么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似笑非笑地调侃。

　　“疯狂杀戮者温”刚收缩翅膀，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喝住了它：“别动！”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驾驶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抢先一步抓住“巨食者该隐”，他把“巨食者该隐”抱进怀里，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掐住了孩子的颈脖。

　　“把它给我……放了它……”“疯狂杀戮者温”果然不再动弹，它向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妥协了，它害怕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真的会伤害“巨食者该隐”，害怕得声音变了调。

　　“疯狂杀戮者温”不敢贸然攻击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它怕伤了自己的孩子，即使它曾经期望借由人类的手唤醒它的孩子，但现在它有了明显的悔意。

　　恐惧使它变得脆弱和胆小。

　　“疯狂杀戮者温”苦苦哀求菲利普·斯特文中士，想用它甜美的嗓音打动对方的铁石心肠：“求你，放了它……”

　　“巨食者该隐”是“疯狂杀戮者温”仅存的一点良知，是它留有的最后的人类良知，就算它体内的兽性吞没了它的认知，它也不会将装有自己孩子的记忆抹去。

　　“疯狂杀戮者温”的双手沾满了人类的鲜血，它一点都不在乎，可是现在它感受到了恐惧——它惧怕人类的报复。

　　它在战斗中并不是完全丢失了记忆，它只是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本能。事后，它也后悔过。但是它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无法回头，而它更抗不过强烈饥饿带来的渴望进食的本能。

　　“疯狂杀戮者温”只求人类能放过它的孩子，现在它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它和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僵持不下，菲利普·斯特文中士驾驶的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没有采取下一步行动，“疯狂杀戮者温”也处于激烈的矛盾中。

　　艾尔·迪伦中士和士兵们趁机朝“疯狂杀戮者温”开枪，“疯狂杀戮者温”两只手抓住士兵们射出去的子弹，随手往他们甩去，子弹从他们的头颅射穿，当场没了命。

　　“疯狂杀戮者温”回旋身子跳到艾尔·迪伦中士驾驶的CobraⅠ（眼镜蛇）上，一脚踩住艾尔·迪伦中士驾驶的CobraⅠ（眼镜蛇）上的尾部，她从背部拔出两根匕首一样的尖刺跳到CobraⅠ（眼镜蛇）身前插进它的两肋间。

　　和CobraⅠ（眼镜蛇）神经系统有同步反应的艾尔·迪伦中士疼得差点昏厥到驾驶座上，CobraⅠ（眼镜蛇）一只手臂打向“疯狂杀戮者温”，它一个翻身，避开了艾尔·迪伦中士的攻击，艾尔·迪伦中士却被“疯狂杀戮者温”打到吐血。

　　“疯狂杀戮者温”冷漠地注视了他们一眼，专注力又回到“巨食者该隐”的身上。

　　或许是脱离羊水的缘故，熟睡中的“巨食者该隐”毫无预兆地睁开双眼，它侧过头像饥饿的猛兽贪婪地注视大机器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

　　“嗞……”“巨食者该隐”伸出一条胳膊，想翻个身子，它更想从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右手掌中挣脱，它手脚乱挥几次，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紧紧钳制住它，令它无法动弹。

　　“嗞……”“巨食者该隐”张开嘴咬住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的手指。

　　愤怒的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挣脱菲利普·斯特文少尉的约束，伸出另一只巨大的手掌抓住“巨食者该隐”要把它从手背上挪开。

　　“嗞……”“巨食者该隐”继续发出怪声，它两只眼睛倒吊，向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逼近，也加大了咬力，没人清楚“巨食者该隐”为什么会醒？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也是一头雾水，但是他不敢大意，眼前的不是普通的婴孩，是一部机器人和人类合成的生化武器。

　　按理说用金属元素制造的机器人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不会有痛感，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却向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传达了身体的不适，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传感探测器上聚集敏锐的神经系统，它和菲利普·斯特文中士达到人机合一的效果，也会让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产生中枢神经的触痛感。

　　“我的孩子！”“疯狂杀戮者温”再次呢喃，不同之前，它的腔调多了喜悦。

　　“把我的孩子给我！”“疯狂杀戮者温”见“巨食者该隐”苏醒，不再受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的要挟，它张开双翅斜穿到空中，振动的金色的翅膀上掉落颗粒状的金粉，同时释放出迷惑人的香气。

　　“疯狂杀戮者温”未着丝缕，全身金色，它的瞳孔也由起先的银色变成了血红色，金色的头发被两根碧玉簪子挽成垂髻，它们是干预“疯狂杀戮者”的电线，左右耳垂各有一个绿豆大的耳洞则是它们的接收器。

　　“疯狂杀戮者”早已经不受人类控制，如今杀红眼的它更成为了人类的敌人。

　　风吹过它的垂髻，“疯狂杀戮者温”低头俯视脚下菲利普·斯特文中士驾驶的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像是等待猎物耐不住恐怖先一步逃跑，在路上将它击杀。

　　“菲利普小心！”艾尔·迪伦中士急得高呼。

　　根据刚才“疯狂杀戮者温”杀人的情形，“疯狂杀戮者温”抖落翅膀上的金粉是要对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下手，它要报刚才的夺子之仇。

　　“疯狂杀戮者温”身子弯成起伏的波浪线，口里发出怪异的尖叫声，它的翅膀上甩下金色的鳞片刺向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驾驶的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躲过“疯狂杀戮者温”发射的匕首，它两脚蹬地飞到空中，一拳头打向“疯狂杀戮者温”，手中的“巨食者该隐”成为了制约“疯狂杀戮者温”的有力武器。

　　“疯狂杀戮者温”怕伤到孩子不敢全力还击，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一拳头打中了“疯狂杀戮者温”的腹部，它一只手扯住“疯狂杀戮者温”的一只脚把它扔到地面。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承认自己的做法卑鄙。

　　为了胜利，适当的卑鄙也是被允许。菲利普·斯特文中士想。

　　打落到地面的“疯狂杀戮者温”单腿跪倒地上，身上沾到一层灰尘。

　　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手中的“巨食者该隐”回应了母亲的呼唤声，也发出了尖锐的怪叫声。

　　尖锐的声音刺穿耳膜让幸存的士兵们和艾尔·迪伦中士不能抑制得呕吐，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用手摁住翻江倒海的胃，强忍住恶心感。

　　被“巨食者该隐”牵绊住的“疯狂杀戮者温”明显动作迟缓许多。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考虑到地面上有其他士兵，没有使用热武器。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左手上现出银色的长剑，砍向“疯狂杀戮者温”，从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剑尖划出一股气流产生的白色龙卷风刮向屋顶。

　　被剑波伤到的“疯狂杀戮者温”抬起一只手擦掉从额头处流下的鲜血，它摊开手看着掌心的血，不屑一顾地笑了。

　　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手里的“巨食者该隐”又发出尖锐的声音。

　　“孩子！我的孩子！”“疯狂杀戮者温”忘记了战场，它摊开双臂要迎接孩子回到自己的身边。

　　“疯狂杀戮者温”向“巨食者该隐”靠近，“巨食者该隐”朝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虎口又狠命咬了一口。

　　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疼得拿剑柄去敲“巨食者该隐”。

　　“疯狂杀戮者温”趁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不留意借机夺走了孩子，它高兴地捧高“巨食者该隐”，它等待了几十年，终于等来了自己的孩子，为了它，她变成了它，也为了它沦落到遭人唾弃的地步。

　　“巨食者该隐”从母亲的手里钻出扑向它的咽喉，它一口咬下，把“疯狂杀戮者温”的咽喉咬穿，它大口吸食“疯狂杀戮者温”的血液，“疯狂杀戮者温”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会要自己的性命，它扬起一只手臂温柔地按在“巨食者该隐”的背部，闭上了双眼。

　　也许这就是宿命，它的命是孩子的，它只希望它能够健康地活下去……

　　士兵们被眼前的景象恶心到，“巨食者该隐”吃掉了自己的母亲“疯狂杀戮者温”，由迪赛尼斯军方设计出的“巨食者该隐”早已经没有人类的记忆，它是活着的死尸，吞食母亲的肉能让它获得自由活动的身体，和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