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骑士2——记忆》烈驹

66、第 66 章

　　“我出门遇到点事耽搁了。”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说。

　　妙丽夫人开了画展邀请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参加，妙丽夫人同邀请的还有鹿丹堡的其他夫人，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是妙丽夫人邀请的最尊贵的宾客，她想利用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的身份加固自己的名望。

　　被邀请的还有前最高执政长官巴安·图的遗孀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和过去一样时髦，她穿了条绿色露肩A字形连衣裙，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保养得很好，就算已过70，身材像年轻时候一样好。

　　妙丽夫人请前最高执政长官巴安·图遗孀的目的是希望能沾点她在鹿丹堡的好人缘，妙丽夫人的名声早在她军火商的侄子克雷瓦尔·索亚被捕后滑落到最低点。

　　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和金森元帅交情匪浅，妙丽夫人希望她能改变自己的名声，让金森元帅转变对她的态度。

　　敢和妙丽夫人交好的女人大多看最高执政长官夫人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的面子，妙丽夫人也深知没有了执政长官夫人这道护身符以后的日子将寸步难行。

　　没有利益的驱使，任何一道关系都是脆弱不堪的。

　　妙丽夫人转头望向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见她若有所思问：“我亲爱的，您的脸色不大好，出了什么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呢？妙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心里的话即使不说出来，你也能猜得出来。”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走在妙丽夫人的身侧，她的两翻圆领处露出光洁的颈部。

　　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引以自傲的柔软肌肤像绸缎般美丽，她的面部时常会浮出淡淡的酡红色，常被人误认为在脸上涂了胭脂。现在的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桃型的额头上显出少许的皱纹，她的脸上涂了很厚的脂粉，想把被岁月惊扰到的容颜重新拽回年轻时候，她更不想被人察觉到自己内心的恐惧。

　　此时此刻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脸上露出连自己都感到恶心的虚假笑容，她没来由地讨厌自己，更讨厌空无的生活，她讨厌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她更讨厌自己，她感到自己和那些虚假的人一样散发出腐烂的臭味，连她梳妆打扮时偶然瞥见镜子里的自己都无法忍受。

　　“妙丽，我需要你。”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说这话时已经自我察觉出话中的不妥，她排空挤满躯壳里的自我厌恶感走到妙丽夫人的苏顿公馆停下，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望着公馆上游满的爬山虎上生有绿色的葡萄形叶子，她感叹自己也和爬山虎一样依附自己的丈夫，她又想逃离他……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暗叹自己过着命不保夕的日子。

　　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恐惧起她的丈夫，她似乎已经在想象中绘制出长有蓝色胡子执政官丈夫的画像，她更认为他的丈夫是个两面三刀，对人不诚恳的人。

　　在将来的一天，亚瑟·特雷西阁下会变成十恶不赦的暴君，她的未来是什么样？或许和素雯夫人一样。

　　“您不用担心，您和执政长官阁下是公认的恩爱夫妻，您是联邦地球最尊贵的夫人，谁都不敢对您有丝毫不敬。”妙丽夫人的话像是安慰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又像是对自己说的话。

　　“妙丽，我和我丈夫的真实关系，你不是不清楚。”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怫然不悦地制止妙丽夫人继续鼓吹她和亚瑟·特雷西阁下的感情。

　　妙丽夫人已然代替亚瑟·特雷西阁下成为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的精神伴侣，她说不清自己爱上了妙丽夫人，还是依赖妙丽夫人，让她霸占自己全部生活，她也自欺欺人式地自认没有违反道德。

　　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在妙丽夫人的盛邀下走进了金羽毛瓷石铺成的金/色/大/厅，两扇雕刻18k金郁金香的半透明磨砂玻璃门自动向两边划开。

　　站在玄关等候客人的全息女机器人缇娜热情地招待客人，它的脸是按照男性喜好制造出来的，纯情中带有妖媚气质。

　　缇娜没有身体只有一颗硕大的头颅。

　　她微微弯下身子，以卑微的姿态恭迎地球最高执政长官夫人佩多洛夏·特雷西和她的主人妙丽夫人。

　　金/色/大厅内的两边墙壁上挂有后现代主义风格的油画，妙丽夫人旋转一侧肩膀正对墙壁，看着其中一幅画说：“即使过了几千年，这些画在今天看来依然极具革命性，是挑战传统的个性突破。我看着它们会想到为我们与外星人浴血奋战的先驱们……”

　　说到这里，妙丽夫人的声音突然转小，附在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的耳边窃窃私语：“佩多洛夏，我也恨外星人，是他们让我们失去了家园，流浪星际间，也是他们让我失去了我最心爱的侄子。”

　　“命运之门不会对屈服强权的人打开，恐惧不能拿走我们的幸运，也不能强迫我们臣服。您心中的顾忌未必真的威胁到您，执政长官阁下敬重您，爱您，只要你记住以不变应万变，进退维谷的烦恼瞬间可以解去。”

　　妙丽夫人说完，放在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背上的手没有回归原位，她暧昧地望着她，谄媚地笑了。

　　直到她最喜欢的助理劳拉——菲利普·斯特文的表姐从内厅走来，妙丽夫人才放下自己的手。

　　妙丽夫人深怕佩多洛夏和她的丈夫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她想永远依仗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身旁，一旦佩多洛夏不再是特雷西夫人，庇护她的大树也就倒了，到那个时候她的前途未卜，她更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她无法忍受没有权力的生活，更无法忍受没有万人敬仰的生活。

　　聪明的妙丽夫人也明白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倒下的一刻，也是制裁自己的时候到了。

　　妙丽夫人为了自己的私利动了许多人的蛋糕，即使她让一部分人和自己共同享用钱权换取的硕果，也无法改变剩余的人对她的看法。

　　“执政长官夫人阁下、妙丽夫人，宾客们聚集在宴会厅翘首以盼你们的身影如期而至。”

　　“劳拉，谢谢你！这些天辛苦你了！”妙丽夫人露出灿烂的笑容，谁也不知道在笑容下潜藏的真实面目是什么。

　　劳拉依旧表现得彬彬有礼，与她谦和的外表不同，她的内心翻江倒海。

　　劳拉最近接到表弟菲利普·斯特文少尉的警告，要她离妙丽夫人远一点。

　　“她的野心会吞噬身边的人，谁靠她越近越危险。”某天菲利普·斯特文在家庭聚会上，趁劳拉去厨房洗盘子的时候跟在她身后警告。

　　“得了吧！菲利普，我不管我的老板是什么人，我只管干好自己的分内事。”劳拉把盘子一股脑扔进盒装的智能清洗机中，转身朝菲利普·斯特文少尉嚷着。

　　她隐约知道妙丽夫人和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不正当的关系，她觉得自己累极了，不大想过问政坛的事。

　　劳拉双手叉腰，闭着眼睛低了会儿头再睁开眼睛说：“我想有一口饭吃，能有栖身的处所，现在我的愿望快要破灭，你知道迪赛尼斯现在的状况有多糟吗？几乎每天都有一名战地记者死于非命。你以为我喜欢胆战心惊得过这样的生活吗？”

　　劳拉的口吻不友善，菲利普·斯特文少尉等劳拉不再说话，彼此冷静一会后向劳拉道了歉。

　　“对不起！劳拉表姐，我不希望你出事。”菲利普·斯特文少尉说。

　　英俊的年轻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优雅的，他的说话腔调和举止都向他人展露受过的良好教育。

　　劳拉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友善，也向菲利普·斯特文少尉道了：“该道歉的是我，我不该冲你发火，你是为我考虑。”

　　劳拉也想离开妙丽夫人，她不想成为妙丽夫人的幕僚，因为某个政治理由牺牲自己。

　　劳拉很想像其他同事一样到前线记录真实的战场，披露外星人的凶残。

　　刚才她从金/色/大厅出来时看见妙丽夫人搭在佩多洛夏·特雷西夫人身上的手，她装作没有看见刚才发生的事，甚至连多余的想法都没有在脑海里诞生。

　　劳拉回到金/色/大厅后，她的外婆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拉住了她，她希望自己的外孙女嫁给鹿丹堡里家世显赫的贵公子，让劳拉收一收永远不安分的心。

　　“劳拉，我想给你一个惊喜。”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银色的头发拢起梳了个圆形发髻，用蓝宝石条形夹固定。

　　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会保持衣装得体，她认为优雅的妆容代表了对他人的尊重，她希望劳拉也能像鹿丹堡里举止大方的女孩子一样，不要总是像个假小子穿梭炮火中。

　　即使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不说，劳拉也知道她的心里想些什么。

　　她婉拒说：“外婆，我不需要惊喜，我只要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