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关心》Cala

34、第34章

　　邹扬的心忽然就像被羽毛扫了下，痒痒的，暖暖的，说不出的暖心。

　　这人，怎么这么会说话！

　　邹扬内心感动不已，表面上却保持着理智，毕竟陈阿姨还在旁边，他手搭在费铭轩肩膀上，重重拍了几下：“为你这句话，我今天早上必须把你做的所有早餐吃光，不管好吃还是不好吃，我都一口咽了。”

　　费明轩递给他一个赶紧滚的眼神，陈阿姨在一旁拍了邹扬后背一巴掌，：“你一个懒筋，起这么晚，激等着吃饭，还好意思说人家。”

　　邹扬冲他们吐了吐舌头，为表示自己言而有信，早餐他足足吃了比平常多两倍的量，将费明轩做的煎蛋，蒸的包子吃得一干二净，饭后，像个球一样直接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费明轩担心他撑着，蹲在他沙发前看他：“你没事吧。”

　　邹扬捂住肚子，假装痛苦的嗷了一嗓子：“有事啊，我要撑死了怎么办！”

　　“我给你拿点消食片。”费明轩脸色变了变，随即就想起身，被邹扬顺势抓住了手腕，邹扬气息奄奄道：“不......不用了，要不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费明轩隐隐觉得不对，可邹扬的表情眼神实在太真诚，让他起疑的心偃旗息鼓。

　　“我物理作业，数学练习册还有两章没写，你要不帮我写了。”邹扬眼睛亮晶晶的，诚恳道。

　　费明轩眼角抽了抽，：“撑死你得了，这时候还贫，真有你的。”他甩开邹扬的猪蹄，起身去找消食片了。

　　邹扬躺在沙发上笑得浑身直颤。

　　周一，学校举行升旗仪式，邹扬费明轩起得比较早，两人走路去的学校，刚到校门口，就遇见马源。

　　马源过了一个周末，神采奕奕，邹扬取笑道：“哟，马儿，你是刚娶了媳妇还是洞房花烛夜，怎么红光满面的。”

　　马源糟心看他一眼，神秘兮兮拉着邹扬往旁边让了让。

　　费明轩跟在他们后面，就听马源问：“最近曹鑫廖勐有没有找你们？”

　　“怎么，他们两个还想找茬啊，还有完没完了。”邹扬一脸怒气。

　　马源忙道：“不是，听说学校给他们处分了。”

　　“被开除了？”邹扬抬起一边眉毛。

　　马源摇头：“没有开除，学校也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但是毕竟男同也不犯法，只是影响不大好，学校最后以群殴打架为由，在全校老师学生面前进行通告，还给了处分，现在留校查看，听说还叫了家长私下开了个会。”

　　邹扬点头，心说，学校还挺有人情味的，就听马源又道：“后来，因为这事，双方父母都知道他们的儿子是同，事已至此，曹鑫廖勐也是绝，干脆跟他们父母出了个柜，双方父母都被气得半死，我就担心他们自己问题解决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来找你们麻烦，反正你们小心点。”

　　“知道了，好哥们。”邹扬搭着马源肩膀回了教室。

　　费明轩也担心曹鑫廖勐再次找茬，下午放学后就去找了邹扬，两人商量跟着同学一起坐地铁回去。

　　谁知走到教学楼下，手机铃声就响了，邹扬看见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对面一阵沉默后，开了口：“邹扬，是我廖勐，你和费明轩有没有空，我和曹鑫想和你们见个面说点事，现在就在学校后面的小巷里。”

　　邹扬一阵怒火直冲脑门，正想回句‘见个屁，有啥好见的，别给脸不要脸’，话还没出口，又听廖勐道：“上次打架的事，对不起，是我们冲动了，你们有没有时间出来见个面，我和曹鑫想请你们吃个饭，当面赔罪。”

　　“.........”邹扬一脸懵逼，抬眼看向费明轩。

　　廖勐等了片刻，没听到回应，叹道：“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就在沉默的片刻，其实邹扬已经思考了好几个可能性，怀疑廖勐曹鑫是故意吸引他们过去，其实还想着报复上次打架的事；另一种可能是曹鑫廖勐还有事要让他们帮忙。

　　但是转念一想，邹扬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以曹鑫廖勐那么嚣张的个性，要打架从来都是直接上门挑战的，何必放下身段跟他们虚以委蛇。再说，约定的地址可在学校后面，如果真要打起来，来来往往那么多学生，一个喊叫估计就有人知道，曹鑫廖勐上次安排人打他们的事学校都知道了，如果这次再发生点什么，他们不是把自己搭进去吗？

　　费明轩就站在他身边，刚在廖勐在电话里说的他都听见了，邹扬侧过头征询费明轩的意见。

　　费明轩冲他点了下头，邹扬立刻回道：“你们等会，我们现在就过去。”

　　廖勐立刻答应了，声音里带着点雀跃。

　　挂了电话，两人沿着学校后门走向小巷，路上邹扬说：“如果等会看到势头不对，我们还是走吧。”

　　费明轩笑眯眯看着他，邹扬不明其意，捅了下他胳膊；“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倒不觉得他们还有胆量跟我们过不去。”费明轩语气笃定，看了眼邹扬，转而道：“我只是在想要不要让他们赔偿医药费，不赔也行，要不让他们叫你一声‘邹爷爷’，给你磕头道歉。”

　　“本少年青春貌美，你才爷爷呢。”邹扬嘘了一声，也顾不上此时走在马路上，来来往往那么多学生看着他们，抬腿就踹了费明轩一脚，费明轩拔腿就跑，两人打闹了一路。

　　来到小巷，果然就看见曹鑫开着机车，后面坐着廖勐，廖勐看见他们，从车上下来，冲他们招了招手。

　　邹扬费明轩走过去，廖勐先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语气比起之前客气许多：“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肯来呢，没想这么给面子。”

　　曹鑫说：“学校附近没什么好吃的，我在隔壁马路的重庆火锅定了位，廖勐你带他们过来，我先过去，顺便把车停了。”

　　廖勐冲他摆摆手，邹扬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你和曹鑫真的在一起了？”

　　廖勐“嗐”了声，难得露出窘迫的神色，挠了挠脑袋，笑道：“也不知怎么回事，反正就这样呗。”

　　邹扬眨了眨眼睛，：“我记得你当年还因为看中我们班女同学，光天化日之下在学校门口就想将人带走，什么时候你变弯了。

　　廖勐嘿笑道：“别提以前，哥们我以前都干了些什么蠢事，现在想起来自己都觉得臊得慌，现在变弯了，也直不回去了。”

　　邹扬没出声，费明轩悄悄在身侧拉住他的手，忽然廖勐侧过头来，邹扬挣了挣，没能挣脱，因为费明轩不仅没松开他，反而握得更紧了，邹扬不敢拉扯得太明显，就任着费明轩握着他的手，心跳差点冲到嗓子眼，这种刺激又惊慌的感觉，邹扬还是一次体会。

　　“你们伤好了吗，没什么大碍吧？”廖勐眼睛在他们两人脸上转悠。

　　邹扬也不知他有没有发现费明轩牵着他的手，哑着声说：“没事了。”

　　廖勐看了眼就转过头，兀自道：“我听我兄弟说了，上次打架你们学校调查监控将他们找了出来，是你们没让学校报警的，谢谢你们。”

　　邹扬在后头瞪了费明轩一眼，费力将他的手甩开，用口型怒斥他：“别闹。”

　　费明轩笑得两眼弯弯，邹扬气不过又踩了费明轩一脚，两人在廖勐后头悄悄你来我往互相攻击，廖勐毫无察觉，兀自道：“当时我和曹鑫正忙着应付学校各方领导的攻击，没时间跟你们联系，这事，确实是我们的错，今天你们既然来了，我就当是你们原谅我们了，以后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事儿说一声，赴汤蹈火不敢说，毕竟我已经洗心革面，但是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了，行了吧？”

　　眼看走到饭店门口，邹扬拍开费明轩又抓过来的手掌，脸有点红，压根没听廖勐刚才说了些什么，喘着气应道：“行，那今天这顿你请了，我可不付账。”

　　“必须的啊，哪能让你请。”廖勐带着他们找到曹鑫。

　　曹鑫选的位置就在靠近马路的落地玻璃窗边，他们一进去，曹鑫目光毫无遮掩的他们两人身上打量了片刻，邹扬正好和他对上视线，曹鑫挑了挑眉毛，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邹扬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心说，草，这家伙刚才肯定看到他和费明轩打闹了，该不会看出他们两人关系吧！

　　邹扬忐忑不安坐在曹鑫廖勐对面，等服务员上完菜，邹扬也没听曹鑫提及刚才的事，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

　　席间，曹鑫廖勐说了下照片被泄露的原因，还有学校对他们处理的结果，邹扬听完唏嘘道：“幸亏学校肯网开一面，不过你们比我大一届，明年六月份你们就要高考了，我劝你们还是收敛下吧，有什么事起码等高考完再说。”

　　曹鑫从锅里夹了筷牛肉，蘸了酱料递给廖勐，廖勐非常自然的接过来就吃了。

　　邹扬看得一愣，敢情公开恋情就是不一样，当场秀恩爱都变得名正言顺了。邹扬正在暗自腹诽，忽然眼前伸过来一双筷子，费明轩夹着一筷毛肚放到他碗里，还凑近了他耳朵说：“小心烫。”

　　邹扬脸上一热，感觉头顶射过来两道灼灼目光，邹扬轻咳一声，：“我自己来。”

　　他本意是想让费明轩别这么明目张胆，谁知费明轩忽然道：“不用掩饰了，他们知道了。”

　　邹扬猛地抬起头，正对上曹鑫满是笑意的脸，曹鑫若无其事道：“你们刚才一路上都牵着手过来，在门口还背着廖勐在打闹，我在这里看得一清二楚，别跟我说你们不是那种关系，我可没瞎。”

　　廖勐本来低着头吃着肉，猛地抬头，发出一声郑地有声的吐槽：“卧槽，你们两个在我背后搞鬼，当我瞎啊。”

　　“你是真瞎。”曹鑫不客气回了句。

　　廖勐张了张嘴，气氛一阵沉默后，随即四个人笑出了声。

　　这顿火锅吃得比想象中还要和气，甚至可以说是愉快的，临走前，邹扬问他们：“你们有什么打算，高考打算报什么学校？”

　　廖勐看了眼曹鑫，曹鑫将手中啤酒一口喝了，沉吟片刻后道：“就以我们两这烂成绩恐怕考不上大学，能考个职业学校之类的就不错了，不过若是能考上就读呗，能去外地最好，就当是开开眼界，不能去也没什么关系，我跟廖勐商量好了，如果考不上，我们就自己做点生意，开个网吧或是饭馆，到时候你们记得来光顾啊。”

　　“真的啊？”邹扬一愣。

　　曹鑫廖勐郑重其事点着头。

　　邹扬本是随口一说，没想曹鑫廖勐早做好了打算，比起他们，他和费明轩这段关系还前途未扑，实在有点扑簌迷离。

　　离开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学校附近的小饭店都关了门，邹扬费明轩沿着大路走回家。

　　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昏黄的灯光硬是把初秋微凉的夜晚照亮，邹扬的手被费明轩拉着，他低着头踢着脚下的树叶，嘟嘟囔囔道：“没想到曹鑫廖勐想得那么远，以后我们毕业了，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开饭店开网吧去。”

　　“你爸妈不会同意的，最多让你回家继承家产。”费明轩逗他。

　　邹扬才没心思跟他玩闹，摇着他手：“我说真的。”

　　费明轩收敛脸上笑意，邹扬等了许久，不见他回应，偏过头去，正对上费明轩诚挚而直白的眼神，费明轩将他双手攥紧在手里，认真道：“虽然我不知以后会做什么，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一件事。”

　　“什么事？”邹扬看着他。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守’着你，我说的守，包括以后不管父母反对我们交往，还是我们之间发生任何触碰底线的事，我都会守在你身边，虽然这么说有点太过草率了，但我一定会做到，你信吗？”

　　费明轩用了‘守’字，而不是离开、分手、绝交，永不相见等其他字眼，说明费明轩给他们这段关系留了后路，不管这段关系结果如何，或者因为各种原因分手，他们还能保留着最后的一丝兄弟情。

　　邹扬在接受费明轩追求之前就曾当心过这个问题，想来费明轩也考虑过这个原因，所以他用这样的方式给他做出保证。

　　邹扬一时有点暖心，鼻子涌上一股热气，他害怕自己一时冲动流出激动的泪水，赶紧松开手往前走了几步，让冷风把一头脑热给吹走，费明轩有点愣住，紧跟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看着他，张了几次嘴，又担心自己越说越轻浮。

　　忐忑不安之际，邹扬才停下来，看着他认真道；“我也跟你一样会守着你，不管结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