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巷旧梦》小凡猫兔兔

12、同居

　　原来居住十几年的院子被卖出去了，李褚故住进了对面的院子里，姑妈表示十分的欢迎 ，只是家中唯一空余的房间，是玖梦对面的那个杂物间 。

　　姑妈上班忙碌 ，打扫卫生和收拾的任务就只好交给了家里这两个人，李褚故提着行李箱走上楼梯 ，玖梦跟在他后头给他加油。

　　杂物间看起来不小 ，只是堆的东西太多 ，整理起来十分麻烦 ，刚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灰尘，李褚故眼疾手快的挡住后头的玖梦，手在空中胡乱的扒拉了好几下 ，才让灰散开了点。

　　房间里头的光线灰暗 ，窗户被旁边的纸箱堵得严严实实的，李褚故先把大大小小的纸箱移出房间 ，拿着抹布从上到下抹了一遍 。

　　光是卫生就弄了两个多小时 ，等俩人完全收拾好了后 ，天已经黑了 。
　　姑妈买了条鱼回来煲汤 ，特大的嗓门叫着两人下来吃饭，李褚故站在窗户口 ，正好可以看到巷子外头那条街道上 ，人来人往 伴着夕阳热烈的色彩 。

　　他突然想起以前和爷爷经常走这条小道 ，因为这是他放学回家的必经路。
　　玖梦在后头拍了拍他的肩，像是感受到他永跃而出的情绪 ，李褚故回头笑笑 ，说了声没事，然后就拉着人下楼 。

　　玖梦最近的胃口又差了点，晚饭也没吃多少。
　　李褚故在楼下洗澡 ，又去厨房切了两个苹果 上楼去敲门，开门的少年刚洗完澡 ，头发还在滴着水 ，手里拿着一条宽大的浴巾 ，身上穿着宽松的睡衣。

　　少年身材纤细 ，睡衣的领口很大 ，隐约能露出里头格外好看的锁骨 ，皮肤白皙 ，洗完澡后还带着点红 。

　　李褚故看的入迷 ，眼睛止不住的看着，玖梦从他手里接过果盘 ，看他还愣在原地 ，表示疑惑 。

　　反应过来的李褚故撇过头 ，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他咳了两声，在玖梦像是明白的目光下开道：“我先回房了，明天早上来叫你 。”

　　话音刚落 ，玖梦还没来得及开口 ，李褚故一个转身进了对门。

　　关门的声响咔嚓一声 ，姑妈从隔壁探出头 ，好奇的问 ：“咋的了 ，你俩吵架了 ？”

　　玖梦站在门口 ，湿哒哒的拖鞋留下两个脚印，他看着对门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 ，朝姑妈笑道：“没吵架，他可能累了 。”

　　姑妈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半晌之后：“你也早点睡 ，明天周一 ，你们高二的压力本来就大 ，虽说你两个成绩不错 ，但也别天天睡那么晚 ，熬夜对身体不好 。”

　　玖梦听话的点点头 ，回房后坐在书桌边上 ，安静的看着书 ，顺带吃完了那一整盘的苹果。

　　原本是两个人的分量 ，他吃的有点撑 ，忍不住打个嗝，在房间里晃悠了好几圈，但想起刚刚在走廊上的片段又忍不住想笑。

　　李褚故第二天起的很早 ，姑妈做好的早餐放在餐桌上 ，他刷完牙 顺带敲响了对面的门 ，闻着空气里飘着的包子味下了楼。

　　刚磨好的豆浆还透着香味 ，玖梦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的时候 ，李褚故已经穿好校服坐的端端正正了。

　　两人对视一眼 ，李褚故率先转移视线 ，他手里拿着一个叉烧包 ，看着玖梦从眼前经过，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之后又出来。

　　平淡又温馨的一个早晨，李褚故十分自觉地去洗碗 ，玖梦就上楼换校服 ，两人一前一后骑着自行车出了巷子 。

　　玖梦身上穿着外套 ，是出门前李褚故千叮嘱万嘱咐，不耐烦之下才上楼去加的。

　　十字路口的人行道聚集了一堆学生，李褚故远远的就看见五班的人，凑进了后打了个招呼。

　　同学有好奇的回头看见玖梦，忍不住问：“你俩怎么天天一块上学，是住得近吗 ？”

　　李褚故点了下头 ，说：“住对门。”

　　“哦，”同学点了头 ，看看前方的红灯问：“你们请了好几天的假 ，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李褚故“嗯”了一声 ，单脚踩着踏板，侧过头说：“怎么 ，你们想我了 ？”

　　男同学愣了一下 ，半晌之后抬手摆了摆 ，“这倒没有 ，不过新来的学弟学妹倒是对五班的人很好奇 ，你们这段时间请假 ，都不知道咱们班每天走廊外聚集的那一大堆人，就像是私生饭一样 。”

　　玖梦忍不住笑 ，一帮人骑着自行车过了马路 ，看着前方李褚故的背影，他说着：“我记得刚开学的时候 ，咱们外面还是很安静的。 ”

　　“这倒是确实 ，不过他们看完贴吧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特别是看到荣誉墙上关于五班的内容后，每天就像是在追星似的。”

　　李褚故没说话 ，半晌之后听到玖梦在后头笑着说：“咱们的荣誉墙上应该都是故哥吧。”

　　“是啊，外头的那群学妹们 ，基本上全是奔着你们俩来的，徐诸最近被烦得挺惨 。”

　　李褚故笑着开口 ：“那他的日子应该不无聊 。”

　　校门口碰到徐诸，李褚故打了个招呼 ，把车放好后 ，一群人往教室走 ，路上确实是碰见了很多探出头来看的学弟学妹 ，玖梦笑着打招呼 。

　　李褚故平淡的和徐诸说话，偶尔回头提醒叫玖梦注意脚下。

　　高二的学习比高一繁重许多 ，玖梦看起来没什么压力 ，每天照样是那样子过 ，偶尔会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辅导 ，但更多的都是他在辅导别人。

　　比如说，数学课过后他抓住李褚故讲解了一下刚刚课堂上的那道大题，让无可奈何的徐诸抱着篮球在走廊外站了一个课间。

　　若是平时也就算了 ，主要是现在走廊外头的学妹太多，徐诸站不到两分钟就被围起来了，密密麻麻的就是一堆的夸奖和问题，最后还是多亏了主任过来巡查 ，他才逃了一劫 。

　　对此 ，他在下节自习课的时候 ，和后座的两位大佬啰嗦了大半节课 ，主要内容就是李褚故这张脸太吸引人 ，玖梦也是。

　　再说徐诸自己自认为自己长得不差 ，为什么这些天来这些学妹们就知道逮着他问李褚故和玖梦，没听到半分关于自己的问题。

　　李褚故只是对他翻了个白眼 ，随后从抽屉里面掏出了一沓试卷 ，平挑了下眉说：“你想一起刷试卷？”

　　“不了，不了 。”徐诸疯狂的摇头 ，掏出课桌里的课外书，摆出了一个虚假的笑容 ：“我的书还没看完 ，你们忙 。”

　　玖梦手里拿着笔还在和题目做斗争，刚刚徐诸回头吐槽了些什么 ，他也就听了个大概，最后还是写出答案后才开口问李褚故。

　　李褚故抬起头 ，用七个字总结了：“他羡慕你长得帅 。”

　　徐诸：“……”

　　中午食堂里的人比以往多了许多 ，高一的学妹们成群结队 ，李褚故刚走进食堂就吸引了一大波视线，今天算是他请假五天之后第一天来上学 ，也算是满足了学弟学妹们的好奇心 。

　　高二第一次的数学竞赛，是在这个星期五确定下来的，五班的好几个被叫到了办公室 ，碰巧遇见三班的几个在后头罚站。

　　李褚故一眼就瞧到了三班的体委陈亩，那家伙朝他翻了个白眼 侧头哼了一声 。他没做理会 ，直到签完报名表到后续走出办公室 ，没再多看一眼 。

　　——

　　关于三班的通报批评在星期一早上，李褚故刚放下早餐 ，还没来得及给玖梦，就被广播里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

　　手里拿着的豆浆抖了一把，玖梦赶忙的接了过去，李褚故把包子塞进他的手里，听着 广播里传出教导主任的声音 。

　　带着点沙哑又有些气愤的语调 ：“在此恶劣批评高二三班的几位同学 ，在上个星期五第一节体育课聚众斗殴 ，和高三六班的几位同学在篮球场 ，进行了一番友好的对战 ，最后的结果以双双负伤而结束 。”

　　“打架的几位同学，今天下午把检讨书交到我办公室，三班的那几位，已经是开学一个月来第三次打架了，屡教不改，扣除班级分50 。 ”

　　李褚故嚼着包子，平淡听着广播里的声音 ，徐诸碰巧进门，脸上洋溢着笑容 ，还没落座就在说：“我在校门口碰到三帮那帮混崽子，教导主任在后头赶着他们 ，听说是要去老校区那边罚打扫卫生 。”

　　玖梦仰头问：“我们学校有老校区？”

　　“是啊，”徐诸说：“我们现在教学楼都是两年前新建的 ，宿舍那小操场后边几栋已经废弃的楼，就是以前的校区。 ”

　　“我看贴吧里有人说老校区要改建 ，”李褚故喝了口水 ，说：“也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 。”

　　徐诸笑了两声 ，说：“不管他是真还是假 ，反正三班扣了50分是肯定的 ，看来这个学期的黑板上我们班不是第一了 。”

　　玖梦挑眉：“听你这语气 ，感觉还有点可惜的样子 。”

　　“快别说了 ，”徐诸摆了摆手 ，推了把凳子 ，在教室的吵闹声中 ，他的声音有些微弱：“这个学期刚加的校规 ，说是黑榜第一的班级每个星期要罚扫操场，这我可不干 ，太丢脸了 。”

　　学委正在收作业 ，听到这话 停住了脚步 ，“更丢脸的你都做过 ，你忘了初中的时候，你闯女厕所，然后被女同学打出来的事情了 ？”

　　玖梦瞪大眼睛：“还有这事！”

　　徐诸跳起身子去抓学委。

　　学委伸手敏捷，往后退了一把就躲过了，脸上带着笑意 ，看着前方气鼓鼓的徐诸，他歪着头说：“当时可是在贴吧里掀起了好一股风暴，就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搜得到 。”

　　李褚故从抽屉里掏出自己和玖梦的作业递过去，学委平静的接过，从一脸斗争的徐诸身边走过 ，听见玖梦在这时候开口：“应该还在 ，我今天晚上回去搜搜看。 ”

　　“别了吧 ，梦哥，我叫你哥了 ，放过我吧 。”徐诸往玖梦的课桌上趴 ，卡哇伊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只可惜这场景还没超过三秒 ，他就已经被一只手捏着后领给扯了起来。

　　李褚故脸色有点黑 ，看着桌上已经被压皱的物理试卷，他看着徐诸，半晌后咬牙吐出一句：“你是不是想换位置 ？”

　　——

　　第一节课结束 ，李褚故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玖梦还在低头写着辅导，是英语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 。

　　徐诸无聊的趴在桌子上 ，今天下午的体育课被取消 ，他闷闷不乐了整整一节课 。

　　玖梦看不下去：“老师不是说了明天补回来？”

　　徐诸回头看他 ，一张苦瓜脸 ：“明天是明天的 ，我失去了今天的，依然是悲伤的 。”

　　“还挺押韵 。”玖梦笑了两声。

　　李褚故很快就回来了 ，手里拿着两本辅导 ，他把其中一本交给玖梦，“下个星期的竞赛要去C市，老狄说我俩要是发挥不稳定拿不到名次 ，就把我们丢在那老街上 ，自己走回来 。”

　　玖梦接过辅导册，听着李褚故说完忍不住笑，“他也就这么说说 ，到时候要是有人迷路了 ，最急的就是他 。”

　　徐诸同意的附和：“是啊，老狄每次发火的时候都说要罚我们跑圈 ，还要让我们罚站 ，到最后呢 ，也就是发了一顿火，然后回办公室喝茶去了 。 ”

　　李褚故翻开辅导册 ，先是习惯性的在第一页签上大名 ，大概浏览了一下开口说：“拿的是高三的内容，还真的是瞧得起我们 。”

　　在两个少年和辅导册进行深度交流的时候 ，老狄正在办公室里泡茶喝 ，高三理科的老师在他后面坐着 ，闻着飘荡的茶香，他缓缓开口 ：“听说你们班有几个神童，你刚刚找我拿辅导就是给那几个的 ？”

　　老狄呵呵的笑了两声，倒了杯茶推过去：“算不上什么神童 ，也不知道这传言是从哪来的 ，就是一群不听话的小子 ，老让我操心了 。”

　　“操心也是值得的 ，咱俩像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 ，可没有他们这么厉害，那时候还是天天逃课不愿意写作业的时候 。”

　　老狄叹口气 ，看了一眼窗外来往的学生 ：“是啊，我高二的时候还叛逆的不行 ，天天不是怼这个就是怼那个，比起我们俩当初，五班这群小子也还算听话 。”

　　几杯茶下肚，“你们班那玖梦身体怎么样 ？”

　　“最近还好 ，”老狄说：“没听说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班里的也会时常照顾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