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巷旧梦》小凡猫兔兔

16、月色

　　“我了解的就停在这里了。”徐诸喝了口水 ，润着干痒的喉咙。

　　许兰洋的视线停顿，他问：“他们在一起了吗？”

　　“他们一直在一起。”徐诸说。

　　客厅有些安静 ，许兰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徐诸的呼吸声沉重，像是陷入了一场久远的回忆 。

　　不知过去了多久 ，沙发上的人站起身子 ，他向后看了一眼，“我知道他在哪 ，去看看吗 ？”

　　许兰洋仰起头，“他应该更想一个人待着 。”

　　徐诸笑了笑：“怎么 ，想通了 ？”

　　“有什么好想不通的 ，”许兰洋靠着沙发叹了口气 ：“就是有些好奇 ，他就打算靠着这回忆度过后半生？”

　　窗外有风吹过 ，徐诸望着阳台上的光沉默半晌后开口道：“别人我不知道 ，那家伙真的能靠回忆撑过大半生 。李褚故其实挺自私的 ，绑着那点回忆也不肯再往前走一步，公司里刚传出来他和你有什么关系的时候 ，我还真以为他想开了点 ，到最后还是我想多了 。”

　　——

　　李褚故离开后徐诸变得忙碌 ，公司里大小事物压在了他一人头上，许兰洋路过办公室，还能听到他在里头砸东西的声音，半小时后市场部的经理带着一堆人匆忙出来，满额头都是汗 。

　　午后的阳光挺暖和 ，他站在楼梯口抽烟，身后的脚步声有些轻快 ，许兰洋回过头看见秘书部新来的小姑娘抓着马尾辫。

　　许兰洋灭了烟，转身问她有什么事，小姑娘手里抱着文件 ，说着徐总找他 。

　　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 ，有些意外的安静 ，徐诸有些沙哑的声音说着进来 ，许兰洋推开门 ，才发现原来属于李褚故的办公室此时早已变了模样 。

　　徐诸交代的任务需要出差 ，许兰洋最近把所有精力都投在工作上 ，回去收拾好东西 ，晚上就坐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

　　这趟工作持续了整整一个半月 ，淡下了几场大合作奖金也翻了倍。发奖金的那天徐诸抬手拍了拍他背，转身时也不知说了什么 ，淡淡语调淹没在后方的欢呼声中。

　　再次见到李褚故是在一年后了 ，这天晚上堵车，许兰洋被迫绕路 ，开车经过老巷子口突然听到一阵音乐声，那十字交叉路口路灯有些灰暗 ，不知什么时候巷子口竟然开了一家酒吧。

　　把酒吧开在这个位置 ，是抱着不赚钱的想法 ，许兰洋远远的盯着 有些好奇 ，闲来无事也准备下车去瞧瞧 。

　　那是一家音乐酒吧 ，里头的年轻人不少，台上的驻唱唱着缓慢又悠扬的民谣 ，一双大长腿踩着边上的椅子，嘴角带着一抹笑 。

　　那是一首老歌 ，许兰洋想着自己仿佛听过 ，但歌词又有些陌生 ，台上那人倒是挺熟悉 ，穿着宽松的休闲装 ，腿上那双白色的运动鞋还是限量版 。

　　这仿佛才是最真实的李褚故，他在灯光下发着光 ，周围的人们注视着他 ，他目光望不见实处 ，缓慢的语调中带着不可可诉说的情绪，但仔细去瞧又见他眼尾有点笑意。

　　短短的一首歌不过五分钟 ，许兰洋看着台上的人迈不开步，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人群散了 ，李褚故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在昏暗的路灯下点了根烟 ，远远的似乎看见对面的巷子口走过一个人 ，他的背影高大，一双大长腿格外醒目 ，身后背着一把吉他。

　　步伐停顿，许兰洋拿着烟的手愣住了 ，那人侧头向这边望了一眼 ，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五官 ，不过两秒 ，那人转身离去。

　　许兰洋自嘲的笑了一声 ，回头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故梦” ，那两个字的招牌是手写的 ，那招牌也没挂起来 ，就那样搭在门口边上的架子上 。

　　架子下有几盆花 ，借着路灯和月光的色调，许兰洋瞧见了一朵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