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巷旧梦》小凡猫兔兔

4、跟我走吗

　　餐桌上，徐诸一开始就连着干了两瓶酒 ，直接把自己给灌醉了，许兰洋开始还有劝阻 ，到后来现李褚故管都没管 ，他也就不说话了 。

　　喝的烂醉的徐诸，离开餐厅的时候路都走不稳 ，李褚故一脸嫌弃的扶着他 ，许兰洋刚把车开过来 ，他就拉开后门把人直接扔了进去。

　　“送他回去。”

　　许兰洋压下车窗：“那你呢 ？”

　　李褚故甩了甩手 ，酒味依然挥之不去，他紧皱着眉头 ，金丝框眼镜在阳光下着光反：“我打车回去 。”

　　看出来李褚故很嫌弃这股酒味 ，许兰洋也没再多说什么 ，开出停车场时他看着后视镜 ，后方的那个身影顺着小道一路往前。

　　李褚故是打出租车回家的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洗了个澡 ，外头的电话响了两遍 ，他听着铃声 ，没丝毫的动作 。

　　洗完澡后的他穿着浴袍 ，回拨了刚刚的号码 ，“李总，人已经送到家了 。”

　　“嗯，”李褚故说：“休息吧 ，下午我没事 。”

　　那边沉默了两秒 ，随后说：“好的，那明早需要我去接吗？”

　　指尖划过书桌 ，李褚故打开抽屉 ，看见了被压在最下方的笔记本，他听着手机那边的语调声说：“早上8点来接我 ，记得带早餐 。”

　　他挂断电话 ，书房里厚重的沉木香味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放久了的这本笔记早就发黄，不过翻开第一页字迹还是熟悉的 。

　　整个下午的时间他在书房度过 ，不知不觉间就趴着睡着了，窗户开了半扇 ，风从那里吹进来 ，掀起笔记本的半个角 。

　　那里画了一个线条小人 ，脸嘟嘟的看起来很可爱，旁边用着整洁的字体写着四个字“褚故哥哥。”

　　夜晚繁华的都是掀起一波热潮 ，徐诸打电话过来的时候 ，正好卡在李褚故下车的时候 。

　　“你到了没 。”

　　“刚下车 。”李褚故关上车门 ，朝着前方的目的地走去 。

　　酒吧里头的DJ音量很大，李褚故刚进门就吸引了许多目光 ，调酒师在远处向他打了招呼 ，徐诸早早就迎了上来。

　　在许多人的胆量和注视之下 ，他走进人群中 ，最后在最远包厢的卡位上落座。

　　位置上都是熟人，今晚就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朋友聚会 ，只不过选的位置有些特别 ，这里是整个城市中最大的夜市。

　　而这个夜市最特别的就是，在一条街的喧哗吵闹中 ，这家酒吧拥有独到之处 ，只接待男性用户。

　　意料之中 ，李褚故在吧台的最右方 ，熟悉的面孔嘴角带着笑 ，那是许兰洋。

　　和平时在公司里的打扮不同 ，男孩穿着有些宽大的衬衫 ，领子开的很低 ，半个屁股坐在吧椅上，大长腿在空中翘着 。

　　因为这样的场景，许兰洋似乎还化了下妆 ，本来有些融合的侧脸在灯光下妖娆了起来，边上坐着一位请他喝酒的男人，他笑着接过男人手中的酒 ，喝了一口之后 ，侧头说着什么 。

　　徐诸只见到李褚故盯着一个方向，像是有些玩味的表情 ，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
　　他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只瞧见一个背影 ，看起来有些眼熟 ，他疑惑的皱起眉头 ，只见前方那个男孩突然侧过身子 ，才终于看了个仔细 。

　　李褚故眼里的玩味来源于什么 ，徐诸明白了 ，他抬手拍了拍李褚故肩膀，叮嘱着说：“你说的挺对 ，他也是圈子里的人 ，不过看他这模样 ，应该也算是老手 ，这坑还得掂量着点 。”

　　李褚故浅笑着 ，喝光了手里那半杯酒 ，缓缓起身搂了搂衣服，挑眉说：“老手？我想让人跳进来的坑 ，还没躲得过的 。”

　　徐诸看着他前去的背影 ，挤进人流之中 ，躲开了几位扑上来的美人 ，拒绝了几杯美酒 ，李褚故稳稳的站在许兰洋身后。

　　在调酒师的眼神下 ，许兰洋回头去望 ，看见身后的人也惊了一把 ，一时间反应迅速的放下酒杯叫了一声 ：“李总。”

　　李褚故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 ，对着另一头的男人挑眉 ，是个看眼色的 ，没说什么便走了 。
　　在许兰洋打量的眼神下，李褚故侧头和调酒师点了杯酒 ，他是熟客 ，和里头那调酒的少年也能聊上几句 。

　　许兰洋看着面前的两人像好友一样攀谈 ，偶尔还能说上几句调戏的话 ，他浅咳两声 ，感觉刚喝下去的酒有点发热。

　　“我说过 ，我们是一个圈子里的 ，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 。”

　　许兰洋愣了两秒 ，突然笑了 ：“当时我还没明白李总说的圈子，原来是这个意思 ！”

　　“不然呢 。”李褚故笑着推了杯酒过去 ，是新调的冰岛玫瑰 ，中调的薄荷味浓厚 ，是许兰洋喜欢的味道 。

　　他的观察力一向可观 ，虽说刚刚在后头看了不到十分钟 ，但面前这家伙的小动作和口味可算是摸得一清二楚了。

　　许兰洋接过酒 ，抿了一口后问：“李总一个人过来玩 ？”

　　李褚故朝着右后方给了个视线，那边卡座里的几个人正盯着这边的方向，其中视线格外明显的是徐诸。

　　瞧过去的时候 ，徐诸顺势举起酒杯打了个招呼，他边上那几个男人不认识 ，许兰洋也没多看，匆匆一眼之后回过头，“朋友聚会 ？”

　　“算是吧 ，”李褚故握着杯口 ，对着后面凑过来的男孩笑了笑 ，没拒绝的把人搂进怀里，“你一个人过来的？”

　　男孩半边身子靠在李褚故怀里，许兰洋脸色淡然 ，轻轻地笑了一下说：“在家待着无聊 ，李总说下午没什么工作，正好朋友电话约我 ，就出来坐坐 。 ”

　　李褚故挑眉，左右探头看了两圈 ，确实有那么几个人望着这边的方向 ，但似乎没有许兰洋口中的那位朋友 。

　　那群人的视线太过明显 ，李褚故一眼就能明白他们在想些什么 ，不是想在他床上留段时间 ，就是想把许兰洋拉上床 。

　　无非就是这两种想法 ，李褚故冷笑着喝了口酒 ，放开了怀中的男孩，沉声道：“去吧，别在我这待着了 。”

　　男孩嘟着嘴 ，看着李褚故的脸色不太好，虽说内心有些不舒服 ，但也没在说什么 ，他转身扑入另一个男人怀中，情话张口就来 。

　　都不是什么新手 ，无需谈什么凑合不凑合或是愿不愿意 ，这种场合里，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含义 。

　　所以说许兰洋进圈子也有段时间了 ，但说玩倒是没怎么玩过 ，只不过喜欢这个氛围 ，也能碰见同龄人 。

　　他心想李褚故看上去也不是个爱玩的性子 ，所以在李褚故问出：“跟我走吗 ？”这四个字的时候 ，许兰洋差点把嘴里的半口酒都吐了出来 ，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人 。

　　工作这么些天来，他似乎在这刻才看清眼前这个人 ，李褚故可不是那些生意场上纵横多年的老手，他是平淡的生活后头，那一口浓烈又滚烫的酒 。

　　许兰洋没答应，像是意料之中 ，李褚故也没说些什么 ，两人延长了那一杯酒的时间 ，但也没有在谈论其他的话题 。

　　中心就像一个圈 ，组成的磁场让他人无法靠近 ，李褚故是在徐诸叫喊声中离去的 ，那时候许兰洋嘴里的那个朋友 ，才姗姗来迟 。

　　李褚故从椅子上站起来 ，离开前他紧盯着许兰洋的双眸，灯光流转之间暧昧气氛也淡然，他伸手抹去许兰洋嘴角残留的酒痕，指尖的温度有些冷 ，但许兰洋却感觉到了滚烫的温度 。

　　他说：“来找我 ，你知道位置的。”

　　李褚故离去的十分迅速 ，徐诸走到门口时还有回头看一眼 ，许兰洋愣在座位里头 ，久久无法回神 。

　　李褚故那句话许兰洋想了很多天，怎么样就是不太明白 ，他不是一个会被突如的邀请冲破头脑的人 。

　　虽说之前李褚故去家里看他 ，然后加上偶尔的关心 ，许兰洋是有些动容 。

　　但这也并不是一头冲下去的理由，许兰洋脑子清明 ，总感觉有个想法呼之欲出 ，但又被否决 。

　　李褚故是个十分高端的猎手 ，他不向往主动 ，也从不考虑拒绝 ，他喜欢看着猎物一步一步踩中陷阱掉下去的样子 ，那有些慌张又颓废的眼神 ，他很喜欢 。

　　徐诸不止一次说他变态 ，李褚故只是淡淡一笑 ，喝光杯子里的酒后又朝后头的服务员说：“再来一杯 。”

　　许兰洋入世尚浅，功力不厚 ，虽说有徐诸偶尔提醒一番 ，但最后还是跌入了某只狐狸的圈套 。

　　李褚故在圈子里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情人 ，他不爱出去玩儿 ，也不是一个花心的对象 ，和外表完全不同的是他的性格 ，沉稳之中又带着独特的浪漫 。

　　他会在情人节当天给你布置好完美的惊喜 ，只为了看见你惊讶又欢喜的眼神和情绪 ，他会在夜深人静时敲响你的家门 ，求你收留 ，然后盯着你那充满笑意的眼眸 。

　　他也会在暴雨袭来的那刻打着伞出现在你身后 ，温柔的给你披上外套 ，一切仿佛都是最完美的样子 。

　　于是没有什么意外 ，许兰洋一脚跳进了这个无底深渊。

　　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但却一直忘记 ，李褚故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份关系 ，也没有其他的过分举动 。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内 ，他们的关系像是靠近了又像是还在原地 ，最过分的肢体接触也只是在煮咖啡的时候 ，不小心撞到了后头的柜子 ，李褚故扶了他一把。

　　那一刻许兰洋抬起头 ，在头顶射灯的照射下 他的眼神格外明亮 ，李褚故就这样盯着他 ，失了神 。

　　他的眼神不像平时一般温柔 ，反而隐藏在情绪深处的还有一份怀念和渴望 ，许兰洋看不明白这种情绪 ，但还没来得及疑惑 ，眼前的人就起了身 。

　　李褚故淡定的拍了拍袖口 ，仰头时还是平时那副模样 ，嘴角含笑温柔又恰到好处 ，他淡淡的说了一声小心点，端着咖啡走出去的时候似乎顿了半晌。

　　许兰洋听着水滴声 ，闻着空气里飘香的咖啡味，脑子混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