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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谈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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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繁忙的工作日,临近下班时间,大家各自总结这一周的工作提交后收拾东西,准备度过美好的周末,戴秋铖有话要讲,叫傅一宇一起去大堂,开个小会。
“这一周大家的工作进度完成的不错,下周还需再接再厉,然后从下周起,我们先把周中休息的时间调整一下,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再恢复,约一个半月左右,有没有异议?”
员工们摇摇头说没有。就算有异议,谁敢当着老板面说。
“好,那辛苦大家了,”戴秋铖看看时间,“离下班还有五分钟,不过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谢谢戴总”
“谢谢戴总”
一提下班都加快了速度,生怕占不到这五分钟,可门口突然出现的林可妍成功杀掉了所有人的时间。
她捧着精心设计的深色系花束,面带笑容十分自信地逆行下班人群,在员工们纷纷疑惑回头探究竟的注目礼下,目不转睛地走到傅一宇身前,“送你,感谢你那天的帮助。”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傅一宇有些大脑宕机目瞪口呆,戴秋铖也有些愣,但先反应过来,轻推了下傅一宇肩膀,“收着啊。”
“啊、不用这么……客气。”傅一宇尴尬看看周围人,不大情愿地接下花,客套了句,“好看,自己做的吧。”
“你喜欢啊?那我……”
“你怎么来了?”从洗手间回来的罗筱茵匆忙赶来,拉住林可妍的胳膊向后带,一边向两位老板表达歉意,“不好意思,我朋友来找我,我先带她出去了。”
林可妍话还没说完便被罗筱茵硬拖走,不住地回头,“别拉我呀,慢点,诶帅哥儿~”在耳边比划打电话的手势,“再联系啊!”
面对原地吃瓜的员工们,傅一宇摆摆手,“散了散了。”
戴秋铖也帮他轰了几声,憋住小心思等人全部走完才问,“什么时候的事?”
“是啊,不问才奇怪呢,这八卦终于是轮到我头上了。”傅一宇无奈把认识林可妍的经过告诉戴秋铖,“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谁知道这是唱哪出。”
“问问罗筱茵?”
“别,”傅一宇秒拒,“这时候问不就等同于告诉对方我感兴趣?我才不要。”
戴秋铖打趣他,“前些日子你一直说想找对象,这送上门来了你还不要。”
“别人不知道内情说这话就算了,我什么情况你都清楚,在这儿起什么哄。”
那不是你说的要找女生谈恋爱避开老大么?戴秋铖自知此时该避开眼前这只巨型刺猬,不过多争辩,“放松,放松~不过是送束花,又没说别的,没必要激动,我只是觉得这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
戴秋铖笑容狡黠,“把花拿回家。”
“不拿,”皱皱鼻子,把花放远,“花粉过敏。放你办公室吧,我看你挺喜欢的。”
“你怎么没懂呢?”戴秋铖嫌弃了句,然后说明意图,“拿回去刺激刺激老大啊?”
傅一宇波澜不惊地否定,“手段太低级,你当老大是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是不是?”
“我问你,”傅一宇举例反问戴秋铖,“比方说姬尘音现在还没和你在一起,你会用这种方式刺激姬尘音对你产生好感么?”
“我干嘛要这么做,尘音受过背叛的伤害。”
“那不就行了?你都不会做的事凭什么怂恿我做?”
“哈?这俩是一回事儿吗?”
“起码姬尘音之前就对你有些好感,我呢?兴许见到这花,老大还会迫不及待的催我和那个女生在一起。”
戴秋铖欲言又止,最后无语合上嘴看着傅一宇,拿出车钥匙,“行,你就这么僵着,什么都别做,干等着天上掉馅饼。”
他可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蔫儿眯着,不能说,“不用你操心~我现在特别好。”
看他脸上的满足的笑容也不像假的,但要是有进展又不可能不说,所以戴秋铖微蹙眉头,已经开始怀疑傅一宇精神不正常了,“哥们儿,别把自己绷得太紧,该放松放松,这两天啥都不要想,好好休息。”
傅一宇不是很懂他口吻里夹带的怜悯,“不是说野餐吗?”
“也没人理我啊?”
“我回去跟老大提一下,万一他想参加呢。”
“那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家里」
秦司霁已经设想好揭穿傅一宇的每一步,并预想出两种结果,一是傅一宇改过自新,跟他道歉并恢复以往的正常关系;二是傅一宇不肯认错再次逃避、甚至逃跑。
他更倾向于第二种结果,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就在他的家里,即便再次逃跑,难道还能不回家么?
这样闷头琢磨着,是渐变一点一滴流逝了,直到开门的声音召回他的精神,侧头看过去,傅一宇进门,他主动搭话,“回来了?”
“啊。”
“晚上吃什么?”
“家里有啥?”
“什么都没有了。”
“那走吧,”傅一宇二话不说,“带你出去吃。”
秦司霁心想这没准是和傅一宇作为兄弟的最后一餐了,等晚上摊牌,怕是以后再不能像现在这样平和相处了,所以痛快答应,“走吧,还去上次那个潮汕火锅咋样?”
“你想吃的话就去,我都行。”
俩人各怀心事地去了。
好巧不巧,店大客稀,入坐上次的位置,点完菜刚抬头,又撞见了老五和他女朋友。
“诶!老……”
眼神明明都交汇了,老五却像没看见他们,拉着女朋友的手就拐里面的位置去了。
傅一宇抬在半空打招呼的手显得十分尴尬,低头撤回笑脸,“大概是没看见吧。”
秦司霁回头时也看到了,脸上愤愤不平,“收份子钱收得那么利索!扭脸就不认人了!”
“算了算了,管他呢。”傅一宇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大家生活没什么交集,忘记就行了。
可秦司霁不行,他非要把之前埋在心底的疑问一并算账,拍桌站起来超老五那桌去,步伐快地傅一宇都没追上,眼瞧小情侣满脸震惊,随后老五干笑惊讶道,“呀,老大老六,你们也在呢?真巧啊,刚才没看见你们。”
要是真没看见会说这种话么?标准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秦司霁懒得和他装蒜,“你明明看见了就别说这种话了。我问你,你是不是跟你女朋友说过啥,为啥她看我和老六”
傅一宇打断他,并企图拽走秦司霁,“老大,可以了,”并为秦司霁的疯狂举动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说辞,“别在这里耍酒疯了,喝多了喝多了。”
“你放开,菜都没上呢,我喝什么了,”秦司霁甩开傅一宇,打量老五的女朋友,女朋友避开视线,他直视老五,“把话说清楚,你背地里说我们什么了?”
老五尴尬呵呵笑,“这么多年没见了,我能说什么啊我,你会不会太敏感了?”
“我敏感?要不是你女朋友那种眼神看我俩,我能敏感?”
傅一宇再次拉架,“老大!行了!你今儿是怎么了?”
“怎么?敢说不敢承认啊?收份子钱那么痛快,这都几号了?你办喜酒了没啊?也没告诉我们啊?”
老五死不认账,女朋友倒是禁不住秦司霁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语冲击,直接瞪过来,“叫你们干什么!脏了我的婚礼!自己什么东西心里没数吗!还好意思满世界招摇是吧!恶心!离我们远点!我们可不想染上脏病!”
“说什么呢你!有种再说一遍!”
“就骂你呢!xxxxx!”
老五赶紧站起来拦女朋友爆粗口,秦司霁回击,“你有脑子吗!什么文化程度啊张口骂脏话?”然后攻击老五,“都这样了还不承认,你要是不说,她一个狗屁不知的白痴能说这种话?你明知道我是被冤枉的,还胡说八道?你等着吧,我要是不告你侵犯我个人名誉我就不姓秦!”
老五也火了,“不是我说的!是老二!之前跟我们遇见吃了顿饭,他说的!”
又是苗田翔!这下傅一宇也生气了,“那孙子到现在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欠我公司赔偿金好几万不敢露面!还满世界造谣我和老大的关系!”
秦司霁冷眼瞧着心虚的小情侣,叉手轻蔑道,“就算不是你先说的,想必你也从未否认过!兴许还添油加醋了吧!”
“你,”老五眼神闪躲了下,即便时间很短依旧被秦司霁捕捉到,“你别冤枉人!”
“是不是冤枉你心里清楚!”
店员始终在旁观不敢过来劝架,闹成这样傅一宇也没脸面在这家吃了,对老五说,“以后咱见面形同陌路,谁也别认识谁,不再见。”
然后拉秦司霁衣角,“走吧,换家吃,晦气。”
秦司霁瞪着那俩人,走前最后警告,“你俩给我听好了,别说我俩不是,就算我俩是,也轮不到你们指指点点,自己的日子过明白了吗?还有闲心管别人?别人好坏关你们屁事!再有一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拿好东西走出店门好远后,傅一宇才轻问秦司霁,“那我们现在去哪?”
“回家。”
“还没吃饭呢?家里啥都没……”
“气都气饱了!”
“……你今儿怎么了?”傅一宇内心蛮诧异的,秦司霁平时不会这么冲动易怒,“大姨夫来了?”
秦司霁气昏头,“你少装无辜了!做了什么亏心事自己清楚!”
傅一宇愣在原地,要说亏心事,可不就那一件……他犹豫几秒追上去想问,但话到嘴边,又心存侥幸:怎么可能知道?要是发现了不早就翻脸了吗?
俩人谁也不说话,走出去好远,路过一家牛蛙馆,店里散发出来的食物芬芳阻拦秦司霁的脚步,突然刹车回头,傅一宇愣住,“干嘛?”
“吃这个,吃完再回去。”
看着秦司霁迈上台阶进店的背影,傅一宇心想他这脾气还真像六月天,说变就变。
因为心虚,吃饭的时候几乎没有交谈,这可能是俩人自认识以来吃得最安静的一顿饭,回到家后也各自回了房间,直到那熟悉的时刻到来。
准备今晚摊牌的秦司霁像棺材里的吸血鬼那样僵硬的躺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傅一宇还没来。
已经等不耐烦看三遍手机的他忍无可忍,利索起身踩上拖鞋冲过去了。
因为秦司霁的话,傅一宇临时决定消停两天避避风头,所以现在安安稳稳地睡了,却被大力开门的声音惊醒,大脑被迫零秒开机,魂儿都还没睡梦中捞回来,就被秦司霁抓着睡衣领口扯了起来,“你真会啊!让我等你半天!结果你在这儿睡大觉!”
“????”傅·一脸懵逼·宇。
“装什么蒜呐!”秦司霁今天火力全开,“真以为我不知道呢!每天晚上偷亲我的人不是你吗?!”
真、真真真真真知道了?!被揭穿罪行的某人眼睛瞪得像铜铃,自欺欺人的把戏失效,从未设想过要面对这样难堪且尴尬的境地,彻底傻掉了。
等不到回应,秦司霁松开领口弯下腰伸手在傅一宇眼前晃晃,“喂,装木头人也没用,今天不把话说清楚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他喜欢秦司霁直爽的性格,但有的时候……也挺烦的,例如现在,傅一宇抬起头,“你想让我说什么?”
秦司霁正气凌然地,“我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要给我个解释吧?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做的事,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不然呢?”傅一宇破罐破摔,“你觉得合适吗?每天都亲你?我们是什么情侣还是夫妻吗?难道你不觉得恶心吗?”
这话该他说吧?怎么反倒是傅一宇问他呢?秦司霁觉得十分离谱,“你也觉得恶心?那你还做!”
“我是怕你恶心!”傅一宇激动站起来,秦司霁被他气势吓得后退半步,就听傅一宇控诉道,“你根本不懂我的心思!也不想想我多难受!你以为我想做的就只有亲你那么简单吗!”
“……”
“招呼不打一声就搬进来,你以为我搬走的原因只是和老三不合吗?”傅一宇越说越激动,“我不信你没想过!我都躲开你了!你还来招惹我!”
秦司霁觉得傅一宇倒打一耙的行为十分荒谬,“你这意思,全是我的错?”
“对!全怪你!”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你以为我还想和你做兄弟?兄弟关系是下限,不是上限!我为我们的未来考虑了多少才决定不再继续下去,你呢?根本不把我的告白当回事!你根本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
四目互瞪,心跳在耳朵里胡乱轰鸣,秦司霁点点头,“好,你说我不知道,你觉得我不当回事。”
说完扭头便夺门而出,傅一宇怕他又要离开,赶紧追出去,嘴上大声劝着,“就算你要走,也别赶夜,等明……”
秦司霁并非要走,而是到客厅新置办的工作台前弯下腰翻箱倒柜,傅一宇不懂他在干什么,劝告戛然而止,默默站在原地等待究竟。
不一会儿,一沓被揉皱的泛黄稿纸被秦司霁甩到桌面上,画面上两个卿卿我我的线条人物再熟悉不过了。
傅一宇认出来了,这分明是他遗弃在老三家祖宅的画!为什么会在秦司霁手里!
如果用地震来形容傅一宇被揭穿时的心态,那么现在的心情要称之为「天塌了」。
秦司霁抓起最上面那张揉皱最厉害的纸举到傅一宇眼前,画面不忍直视,傅一宇把头撇到一边不看,秦司霁还贴心地把纸也转过去,羞愧难当的傅一宇赌气将纸夺过来扯碎,秦司霁目睹某人幼稚地用纸撒气的全过程,质问道,“你说我不知道你对我什么心思?我告诉你,我知道!别以为就你难受!喜欢我你就了不起啊!你以为就你委屈吗!”
傅一宇把手里的碎片攒成一团用力砸向地面,事已至此,想做兄弟也做不成了,傅一宇有些哽咽,觉得自己被秦司霁耍了,觉得自己连日来的行为十分可笑,但不想在这段关系的末尾显得毫无尊严,咬紧牙关道,“既然知道还主动提同居,还答应那种离谱的支付条件,你看不起我是吗?还是你觉得捉弄我很有趣?既然不喜欢,发现的时候就该制止我!为什么不说!”
“我……”他想反驳,但答不上来,这也是自己想不通的地方,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不立刻拒绝,硬生生拖到今天。
他情绪如此失控,无非是前事堆积,意外撞见老五的女朋友成为爆发导火索,把满肚子怨气全部冲向了倒霉蛋傅一宇。
见他不说话,傅一宇心灰意冷,“老大,你自己也想想吧,你东西多再搬家也不方便,反正我上班也忙,不想见到我的话,我避开就是了。”
秦司霁皱起眉头,“你又选择逃吗?出问题不试着解决,只会逃避,你之前处理工作问题时那股拼劲儿呢?”
“那些是可以迅速解决的,企业之间愿不愿意合作,直言就是了,可感情行吗?”傅一宇反驳他,“那我现在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好,你能立刻给出回复吗?”
一句话又把秦司霁怼得哑口无言,傅一宇气不打一处来,“瞧你,不愿意就说不愿意,我还能把你吃了?我也从来没要求你必须同意,我实在不懂你在犹豫什么。”
秦司霁的心很乱,别说傅一宇不懂,连他自己也想不通,问题纠结到一起乱成麻线团,秦司霁要疯了,“啊!你真烦!别说了!”
发一通脾气转身回屋去,重重摔上了门,下一秒“咔嚓”上锁。
还站在原地的傅一宇抽动不甘心的嘴角,转视桌上那一摊散开的画纸,走过去,拿起来,一张一张翻看,每看一张便会撕成碎片扔进桌下的垃圾桶内,他慢吞吞撕着,像是在对这份只开花未结果的感情做最后的告别。
他同时在期待奇迹,盼望秦司霁突然走出来同意和他在一起,所以他越撕越慢,撕得比碎纸机都细,可直到最后一张仅剩巴掌大小,身后那道紧闭的房门也未曾松开半寸缝隙。
无声回头去看,心凉透了转回来,低头盯着手心的残纸,“啪嗒”,一滴泪从眼角失重滴溅,晕染开透明的锯齿花,下一秒仰起头用胳膊擦干双眼,收紧掌心将纸搓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都这样了,他还在痴心妄想,真可笑。
秦司霁回到房间里并没有睡,背靠床边盘着腿坐在地上失神。
他不想和傅一宇超越朋友的关系,但也不想和傅一宇疏远,细想这几天,甚至追溯到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要说没发生,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但现在发生了,好像也……能接受?
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为什么可以接受傅一宇亲自己?
如果把亲吻的对象换成别人,比如老三,噫~!想到这里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又花费好长一段时间试想了周围一圈人,结论是:都不行。
“卧槽……”他震惊地不自觉叹出口,“完蛋了……”
虽然已经得到离谱的认证,但他抗拒承认,不死心地开展下一轮进阶接触,比如,和傅一宇做画上那些事?
他曲皱着五官,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想象,然后这奇葩打开了手机,找到之前在温泉和傅一宇彻夜研究过的网站,找到对应的分类模块,边看边恶心,平均看半分钟就快进,撑不下去就锁屏,缓过去之后再重新打开。
就这样反反复复跟自己较劲。
奇怪,和傅一宇一起看的时候并没这么反感,怎么他独自看时恶心的要命。
“天呐……!”他面朝下扑进床盖住了哀嚎,果然夜深了就是要休息,脑子不清晰会出很多问题。
他这样宽慰自己挣扎的心,关掉手机,蒙头就睡。
「医院.ICU区外」
何幸阳始终没有清醒,也没有脱离危险期,原本就瘦的可怜,这几天把长上来的斤数也消耗光了,医生拍视频给江英先看时,江英先总是心疼到酸苦难忍。
自出事那天之后他再没去过公司,而是一直守在医院,即便不能亲眼看到何幸阳,他也不愿离开,需要休息了就去附近的酒店,个人形象完全顾不得,他也不在意外界如何说。
不过他在医院徘徊的日子里并没有人来骚扰,可能是某人设限了吧。
江英先心里清楚,但难抵对那个人的恨,如果不是他,何幸阳怎么会性命垂危。
夜深了,他打算去吃些东西然后回酒店休息,才踏出医院的大门走上人迹罕至的街道,身后便悄悄跟了人。
他注意到了,所以在路口拐进了小巷道,跟踪他的人也拐进来,反被他堵住,手机打开手电模式直照那人眼睛,跟踪人有些年纪,不太像娱记之类的,“你是谁?跟踪我干什么?”
跟踪者把他的手机推开,退后一步并没有逃走,“你好,江总,首先我更正,我不是在跟踪你,只是想找你谈一谈。”
江英先看着他不说话,眼神里充满不悦的戒备。
“好,别紧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李海涛,李埔俞的二叔。”
李家的人还敢来惹他!江英先眼神栗变,冲上来就要打李海涛,李海涛高声拦下,“先听我说完再动手也不迟吧!”
“还有什么好说的!想为李埔俞求情?想都别想!杀人偿命!我告死他!”
“冷静,冷静啊江总,我今天来呢,就是要跟您郑重的道歉,以及一些……但是,咱不好在大街上说是不是?”
“看样子,你已经准备好谈话的地方了。”
“江总果然料事如神,您跟我来,就在附近不远。”
江英先多一句话都不想说,跟随李海涛到附近的茶楼包厢,“说吧。”
李海涛从包中拿出一张支票,双手诚意地放到江英先身前,“这是我们对何老师表达的歉意,请您务必收下。”
江英先视线下瞥确认金额,真是比不小的数目,手都懒得抬,他大概猜出李家在打什么主意了,便说,“李家如今能掏出这一笔,看来戴珩津手下留情了。”
李海涛立刻变了脸,苦艾艾地,“唉,戴珩津欺人太甚,其实小俞是被他逼急了,一时激动才……结果却误伤了何老师,我们困难归困难,但该做的事绝不逃避,再困难也要克服,何老师的事,大家都不想的,您是受害者,我们也是,都是被姓戴的给害了!他现在那小生活过得滋润呐!我们这些天都打听清楚了,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他一手策划,我们都被他算计了啊!”
果然是来策反他的,江英先虽然恨戴珩津,但李家不过是戴家这条巨龙面前一条异想天开的鲤鱼罢了,就算闹也折腾不出水花,他不屑与弱者联合,避免胖头鱼似得撞进李家与戴家这摊浑水。
不过,道歉是要收下的,他甚至觉得这笔赔偿还不够,拿下支票,“我恨的他牙痒,恨不得跟李埔俞一样杀了他。”
这句话完全戳中李海涛内心预设,难掩激动,“是吧!这一圈没人不恨他!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
神经病啊,吼的他耳朵疼,江英先内心嫌弃但脸面上控制住了,“没错!他是该死!”
李海涛来之前做过功课,深知江英先是个非常暴躁易怒的人,很好利用,果不其然,三两句便被挑唆成功,想到终于能反咬戴珩津,他迫不及待道,“江总,这也是我的心里话啊!咱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都这么疯狂递暗示了,能不能快点说正题!江英先又开始烦躁了。
好在李海涛赶在他发飙之前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没错,就是需要他入伙,帮忙弄到戴珩津公司的商务机密,最好是财务方面。
江英先假装犹豫,骗李海涛苦口婆心劝说良久后答应,最后一起义正言辞,互表打倒戴珩津的决心后分别,李海涛回到车里,手机上显示三通未接来电,他给他哥(李埔俞他爸,我忘了叫啥了)回拨过去,“哥,谈好了。”
“谈好了?这么容易?钱收了吗?”
“收了,先看他办不办事儿吧,不办这钱也就收回来。”
“嗯,先看看他态度,别太轻信。”
“是,我在那边也安插了人,他要是给戴珩津通风报信,我也能知道。总之这个事儿啊得缓着来,你也别急,等那个进去了,咱们往外捞就容易了。”
“恩,你先回来,不在电话里说了。”
江英先回酒店后洗漱完,拿起手机想联系戴珩津,但看着电话号码迟迟未按下拨通键。
他何必呢?
隔山观虎斗不香么?
无论是李家还是戴家,他都恨之入骨,放下手机去钱夹里抽出那张巨额支票,这笔钱,等他们两败俱伤再拿也不迟,斗吧,斗得越凶越好。
他现在只希望何幸阳能平安醒来,至于旁的,与他何干。
「私园别墅」
戴珩津的商业恢复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十分顺利,不过,新的问题接踵而至:单粱不太对劲。
张牙舞爪习惯和他顶嘴的刺猬变成了俯首称臣温顺可亲的小绵羊。
以前是气人,现在是憋屈。
因为干什么都很无辜的样子。
比如前几天,肖媛给他打电话,质问他为什么不让单粱跟她出门玩,他喊冤反驳,“我什么时候不让了?是他自己说的!我同意你们去!”
可转过头来,单粱又当着他面拒绝肖媛的第二次出游邀请,还是打着他的旗号,“不行的,珩津会不高兴……我不可以去。”
原本在吧台喝水的戴珩津立刻坐到单粱旁边,声音大了些,“我哪有不高兴?你去就行了!别再让肖媛打电话骂我了。”
话音还没落地上,单粱便侧倒在沙发上开始犯病抽搐,把戴珩津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好一阵终于恢复稳定,然后单粱便扑在他怀里开始哭,胡言乱语地听不清楚,打这次开始,戴珩津便不敢再大声对单粱说话了。
两人距离很远的时候他都会不厌其烦地特意走近再说,生怕分贝高一点又惊吓单粱犯病。
如果仅是这样就好了,倒还能忍受。
可后来这几天越来越离谱,他下班回家,乘电梯从地下车库到一层时,电梯门打开竟看到单粱跪在门前,见到他回来,唯唯诺诺抬起脸对他笑,“欢迎回家,亲爱的。”
这是唱哪出?他紧忙上前扶单粱起来,人半跪着腿用不上力,一问才知已经在这里跪一个小时了。他以为单粱夸大其词,回书房调去家里的监控,发现时间比一个小时还要长……
吃饭时他问单粱为什么要跪着等他下班,单粱一脸真诚地说着最离谱的话,“因为这么做你会高兴,我希望你能开心。”
戴珩津噎得饭都吃不下去了。
更折磨人的事还在后面,家里本就有做家事的阿姨,日常起居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可单粱突然让阿姨休息,非要自己做这些事,戴珩津起初没发现,但隔两天发现桌面不干净,地板也有水渍痕迹,打电话问才知道了详情,上楼找到单粱时,单粱正撸起袖子拿着毛巾一块一块擦着卫生间的瓷砖,戴珩津欲哭无泪,抽走单粱手上的毛巾,一看,呵!还是他的毛巾!嘴角抽抽,克制音量不敢大声,压得额上冒青筋,很生气但还要保持微笑,“为什么要自己做?阿姨做的不好吗?”
单粱水汪汪的眼睛仰头注视戴珩津忍怒的脸,“我让你不高兴了吗?……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就,就让人说不出话来,很憋屈。
他觉得单粱有心事,便买了些单粱素日喜爱的奢侈品们哄单粱高兴,亲手送到单粱眼前,换来的却不是惊喜,而是单粱惶恐不安的神色,他不解问道,“不喜欢?要不我带你去选?”
单粱立刻摇头,接过那些礼物们,“不不我很喜欢,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你不要生气。”
“???”这是在说什么啊?
他真的不明白。可是不等他问,单粱便抱着东西躲开他了。
还有今天,终于到周末,他想和单粱多亲热一会儿,想亲个嘴儿,单粱却频频躲开,他问为什么不让亲,单粱又是那副小媳妇样,“你太高贵了,我觉得自己不配……如果想做的话直接做就好了,不要亲我……”
他真的忍不下去了!!
今天一定要谈清楚怎么回事!
洗完澡出来去卧室,进门之前他通过落地窗看到单粱在玩手机,可等他走进去,单粱就一动不动躺着好像睡着了,手机被倒扣扔在枕边,还亮着。
“……”无语换好睡衣坐上去,侧身拍了拍单粱,单粱没反应,“我知道你在装睡……玻璃有倒影,都看见了……”
“……”单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还是不肯醒。
反正没睡,即便不回应他,也没办法关闭听觉,所以他幽幽说道,“你有些反常,但我这周太忙,顾不得,刚才我仔细想了想,你是不是还因为医院那件事在和我置气?如果是的话,我向你道歉。”
说完观察身边人,毫无反应。
叹气,“把心里话说出来,不要闹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这回有些反应了,侧卧的背影,肩在微微发颤,一些细碎的抽泣声传过来,戴珩津惊讶附身过去,拉开单粱遮在脸旁的手,红肿的视线看向他,“你对我很失望吧,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
“单粱!你到底怎么了!”戴珩津心焦气躁,又不敢大声,抱起单粱帮着擦拭泪花,“我怎么会失望,我是在关心你,我没有不开心!”
“你就是不高兴了……都是因为我……”
单粱止不住的哭,戴珩津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根本无招应对,十分茫然地,想做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力解释,“我没有,是你的情绪不对,单粱,是你在不开心,我只要能看到你就很高兴。”
“你骗人……”
“我没有。”
“你一定讨厌我了……但是你很有修养,所以你不说,我都能感觉到……你不爱我了……你嫌弃我的过去……你很在意……我连阿姨的工作都做不了,我是个没用的废物……”
戴珩津哭笑不得十分无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完全没有逻辑。”
单粱哭的更大声,“我没有逻辑!你嫌我没有逻辑,我是个没有逻辑的人……你不喜欢没有逻辑的人!”
戴珩津捂脸,他也想哭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能怎么办?只能哄着,拍着、抱着,“不是,我喜欢,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可是你能不能变回以前那样?我实在摸不准你现在的情况。”
单粱眼中闪过一瞬得意,在戴珩津未察觉时便消失了,“你真的还喜欢我吗?没有在骗我。”
“没有,我很喜欢你,只是你现在……”
话还没说完眼前人的眼泪又要往下掉,戴珩津便收了口,“好好好,不说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了。”情绪过于激动会犯病的,他真是怕了。
抱着单粱十分无奈,也不知单粱的骤变是真是假,依照目前情况,靠自己是问不出来了,谁能帮帮他……
千姿百态的一夜过去,太阳准时从东方升起。又是崭新的一天,秦司霁精神抖擞,起床拍拍脸为自己打气,因为他知道今天是休息日,傅一宇是个大宅男,俩人一定会撞面,坦然面对就好了!
昨天是他的情绪不好,所以一会儿要是被傅一宇阴阳怪气,他也决定不计较。
如果对方还愿意和他再谈谈心,也能接受。
这样做完美好设想,解锁开门,踏出坚定的一步、两步、三四五六七八步,嗯?!
傅一宇没在家!
周六的早上,他能去哪儿?
此时此刻,享受温馨浪漫甜腻生活的恩爱小情侣正不负大好时光在卧室没羞没臊,煞风景的门铃却疯狂大作,扰得氛围全无,戴秋铖气鼓鼓穿衣去开门,傅一宇两手满满登登提着丰盛的早餐,“送爱心?”
戴秋铖死鱼眼冷漠道,“滚。”
傅一宇不理睬,侧身从戴秋铖身边的缝隙闯进来,“还热乎着呢,快吃吧!凉了不好吃。”
姬尘音听到他的声音便穿好衣服跑了出来,惊喜道,“师哥你怎么来了!老大呢?”
傅一宇有些尴尬,“啊,他有事,所以我来找你们玩了,今天不是去玩么?”
姬尘音入座眨眨眼,“玩什么?”
傅一宇看看另一边黑着脸入座的戴秋铖,“玩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