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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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舱壁突然传来规律的撞击声，打断了他们谈话。
卡尔诺的螯肢下意识地砸进操控台，副官被吓了一跳，缩在了舱门阴影处。
“碎星带。”卡尔诺很快做出判断。
兵虫们立刻停止骚动，复眼齐刷刷转向首领。
刚刚大概是被碎星擦到了。
兰德尔擦拭镜片的动作顿了顿。
“几艘星舰散开前进。”卡尔诺的螯肢点了点星图投影。
副官闻言立刻用意识波将命令传遍整支舰队。
几分钟后，舱门外传来兵虫甲壳摩擦的声响，卡尔诺的副官出去看了一眼，回头：“头儿，侦察队说七点钟方向有东西在跟。”
兰德尔闭了闭眼，触动了一下脑海里初代的精神力，精神网散开。
很快，他睁眼：“六艘人族侦察舰，还有……”他皱了一下眉，“初代麾下的清道夫，至少三十只。”
「袭击炮准备」
兵虫们的意识波传来。
卡尔诺人形拟态消失，变成战斗形态，然后给了兰德尔一个眼神：“你去观测窗前，辨认下虫纹。”
极光流淌的深空中，虫群正用螯肢撕扯人族舰船。
兰德尔眯起眼，觉得实在有趣。
那些清道夫尾钩上的纹路与程阳蝎尾上的纹路惊人相似。
“看错了，居然是是原生种时代的清道夫。”他嗤笑了一声，“它们在……朝拜。”
卡尔诺的虫翼突然僵住。
当年他率领变异种在星海里称王称霸时，遇到的最大劫难就是这些原生种清道夫。
这些恶魔撕碎了他五分之一的兄弟。
很难想象，这些纯粹的战斗机器居然会温顺地簇拥着什么。
“改变航道。”卡尔诺沉默了几秒，“把跟踪者引向碎星带。”
他还是不太确定这些跟着的虫族到底是什么想法跟着。
万一……是不好的。
毕竟这些原生种身上的问题太多，他们是被初代驱逐的，初代接替了原初的虫母位置后，这些原生种却并不拥护他，甚至产生了弑母的行为。
有着这样的前科，卡尔诺很难相信他们。
兰德尔按住他：“改变航道就要绕路，你确定你舰队的能源……”
“大不了变成虫形直接横渡星海，”卡尔诺根本不在意这个问题，“传令！所有单位向左侧星云散开！”
兰德尔看着蜂拥而出的星盗舰船，轻笑了一声。
这位新生虫母还真是魅力无限，卡尔诺还没有和他正式见面，居然就为了他舍得去死战一番，甚至丢掉自己这么多年攒下的星舰。
兰德尔看着卡尔诺跑到驾驶台，将舰队行驶的方向掉了个头。
几艘人族侦察舰下意识跟上。
但还没等卡尔诺他们攻击，清道夫群就继续围住人族的侦察舰。
“跟着！发射袭击炮。”卡尔诺下了命令。
副官点头，然后拍下按钮。
透过爆炸火光，卡尔诺看见人族侦察舰的舷窗里闪过惊恐的脸。
他嗤笑了一声。
这些蝼蚁永远学不会教训，几百年前他们追击原始种的虫母就被打得节节败退，现在居然还敢在虫母身上动心思。
「痛……好痛……」
有一点熟悉的意识波突然刺入脑海。
卡尔诺的复眼瞬间充血，他恍惚间看到了一幕：那位新生的虫母曾蜷缩在实验舱中，人类用激光刀剖开了他的生殖腔。
“操！”螯肢穿透金属板，卡尔诺气得发颤：“真是让他们死得太轻松！”
兰德尔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感应了一下。
“你的信息素腺体和虫母的某个片段共鸣了？”
他很快猜到答案，“那个人造虫母曾经的求救信息素染在了这群人身上。”
他们话还没说完，清道夫群就穿过火焰追了上来。
卡尔诺颇有些暴躁：“阴魂不散的东西！”
“甲壳震颤频率每秒三次。”兰德尔突然贴到舷窗前，“它们在跳求偶舞，或者说给虫母的献祭舞？”
“这些清道夫居然真的是来朝拜的……”
卡尔诺却懒得再听兰德尔的分析，他转头看向副官：“等会儿离开碎石带就停下，假装补给，把星舰扔了我们跑路。”
兰德尔往他手里扔了一块纯粹的虫族信息素：“到时候把这个放星舰里，能骗它们一段时间。”
“操！你早该拿出来！”卡尔诺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星盗舰全部亮起全部信号灯，清道夫群随着跟过来。
主舰却趁机熄了引擎，死气沉沉地飘向暗处。
“变成虫形。”卡尔诺踹开舱门。
兵虫们不再维护人族拟态，露出虫形本体。
星盗舰和碎石带恰好掩护了他们离开。
清道夫群还以为他们停在这儿休息，一样没动。
跑出去好远，卡尔诺才往回看，看着那群一动不动的家伙，嘲讽，“蠢货，难怪虫母不跟他们链接。”
卡尔诺一边说着一边用螯肢拍碎迎面而来的冰晶，然后分泌出更多的黏液将自己裹起来保暖。
副官跟在卡尔诺旁边，用螯肢勾住兰德尔的人类助理，那小子裹在透明薄膜里抖得像筛糠。
兰德尔不满地看了卡尔诺一眼：“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蠢货。幼虫才会用黏液保暖。”
“闭嘴！”卡尔诺的螯肢扫过兰德尔脖颈，“那个……他还有气吗？”
卡尔诺的头朝助理方向偏了偏。
副官敲了敲薄膜：“活着，但皮肤开始发紫。”
“人类真脆弱。”
卡尔诺说了几句，想起兰德尔说带上这个助理是因为他把自己的实验数据都给助理保管。
又想起兰德尔的实验和虫母的信息素这些相关。
思考几秒后。
卡尔诺用螯肢撕开自己腹部甲壳，扯出团冒着热气的器官扔过去，“喂他吃。”
兰德尔扯了扯嘴角，想起自己前几天偷偷潜入邱意晚休息舱看到的。
突然开口：“你知道虫母现在可能连这个都吃不上吗？”
“辐射区核心的温度……虫母怎么熬？”
身后跟着的兵虫们争先恐后冒出意识波：「王……在挨冻？」
“放屁！”卡尔诺螯肢拍碎一大片冰棱，“老子的王怎么可能……”
“你的王正缩在保暖系统失效的休息舱里。”兰德尔指了指自己冻僵的助理，“比这坨软肉还娇气的虫母，不知道在坟场的冬季怎么过。”
冰风暴突然加剧。
卡尔诺突然提速：“加速！给老子加速！”
副官突然把兰德尔助理的防护服扯开，那个人类的后背已经大规模溃烂。
“这是辐射病的初期症状……”
兰德尔不耐烦地看他，然后把助理挑到自己面前：“他要是死了，你就跟着死！”
冰风暴肆虐中，卡尔诺他们降临荒星。
此刻……邱意晚他们呆的地方温度更低。
冰晶拍打在舷窗上的声音越来越密，程阳的蝎尾烦躁地扫过控制台，溅起一串电火花。
「能源核心……冻住了……」
兵虫们意识波里浸着不安。
邱意晚把掌心贴在观察窗上，呵出的白雾瞬间凝成霜花。
“别碰！这个冷！”
程阳说着，咬破自己的舌尖，给邱意晚喂过去一口滚烫的血，然后趁机把邱意晚拢到自己怀里，他身上倒是滚烫，呼出的热气比舱内之前的供暖系统吹的热风还暖几分。
但邱意晚还是缩了缩脖子，他瞥见通道都被冰晶覆盖。
「王，冷……」
「筑巢」
「温暖……」
兵虫们集体向邱意晚传达意识波。
程阳用嘴唇蹭了蹭邱意晚的耳尖：“星舰的供暖系统撑不过今夜了。”
他用尾钩钩来这几日好不容易猎到的毛皮，“让我抱您过去好不好？”
“我自己走。”
邱意晚试图拍开他环抱的手臂。
不过刚走两步，就被寒风冻得踉跄。
程阳立刻用披风将他裹成茧，然后蝎尾悄悄把试图靠近的兵虫扫进雪堆。
邱意晚缩在毛皮里还是冷，呼出的白雾凝在程阳脖颈上。
程阳突然扯开自己衣领，抓着邱意晚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小妈妈摸这里，这里最暖和。”
“别闹……”邱意晚想抽手，却又有点舍不得热源。
少年趁机把人整个搂进怀里，蝎尾护住他的后背。
“睡觉。”程阳捂住他眼睛。
邱意晚想抬头，却被程阳按着后脑勺贴回胸膛。
半夜被热醒时，邱意晚发现程阳的蝎尾缠着自己腰。
少年在睡梦中还在无意识释放信息素，兵虫们围着他们守护。
邱意晚试着掰开蝎尾，手指刚碰到尾尖就被卷住。
程阳迷迷糊糊地咬住他耳垂磨牙：“小妈妈乖……”
于是就这么又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冰川。
邱意晚抬头，看到极光在头顶流淌。
然后就看到了冰川裂缝中虫潮遗骸。
很浓烈的信息素钻入鼻腔，邱意晚愣了一下。
那是很熟悉的蜂蜜味，不过混了点铁锈味。
「旧巢」
「旧巢」
「旧巢」
兵虫们的意识海突然沸腾，它们用螯肢疯狂刨开冰层，露出下方的巨大虫巢。
邱意晚从程阳怀里挣脱，然后听从第六感，他将手按在旧巢上。
冰层中的裂纹瞬间伸展，整片冰川突然轰鸣。
程阳的瞳孔缩成竖线，蝎尾迅速卷起邱意晚：“退后！”
但想象中的冰川崩塌没有，反而喷涌出了琥珀色的液体。
液体很快循着什么，缠绕上邱意晚的指尖。
“果然是原生种的孕巢。”程阳挑了挑眉，“小妈妈……你说，这里面冻着多少未孵化的卵？”
邱意晚刚要开口，脚下冰层突然塌陷。
程阳立刻抱住他一起往下滚。
邱意晚安心了一些。
程阳展开虫翼，带着邱意晚稳稳落在底层。
这里堆积着无数半透明的卵囊，卵囊中浮沉的液体颜色……赫然和邱意晚眼瞳同色。
「妈妈……」
卵囊裂开细缝，淡金色的雾气涌出。
邱意晚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唱歌谣。
那分明是自己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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