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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二章 一只独角兽 ...


  •   “简直像我看过麻瓜电影的布景,有树篱、花床和一眼望不到头的带马道的草场。”塞巴斯蒂安伸直手以展示有多大,“我打赌连马尔福都没住过这么豪华的宫殿。”他正向大家讲述维修店接过最大的上门维修生意,赫奇帕奇的休息室离厨房太近了,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新鲜出炉的面包香味。

      “万恶的食利阶层。”萨拉唾弃道,用指腹挑高浓郁的眉峰。她家的生活不算太富裕,身为家庭教师的父亲一年也挣不到几加隆,“好了,赛比,说重点。”

      “他们说自己的雇主在做很赚钱的生意,从远东把隐形兽或它们的毛贩卖过来。”萨巴斯蒂安敲着鼻子,他理解不是所有有钱人都愿意暴露自己的财产,“他们提到用隐形兽毛制作的隐身衣里都掺着独角兽尾毛,据说那样能延长衣服的寿命。”

      人群中心的伊丽莎白披床单一样披着那件被彼得.佩迪鲁弄坏的隐身衣,她已经为缺口换了好几种线,其中甚至有原装的兽毛(莉莉.伊万斯在事发后主动把手链送了回来),但整件衣服的隐形效果都呈现濒死的状态,就仿佛给芦荟浇多了三倍的水。

      她现在完全确认彼得是掠夺者的一员了,哪怕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只是跟在其他三个人身后。

      真正的隐身衣所有者杰西卡.米勒则僵硬地把目光转向自己的榛木魔杖,她的杖芯是独角兽尾毛,但抽出杖芯意味着这根魔杖大概率报废。她记得在药店里独角兽尾毛能卖到一小袋十加隆的天价,用十加隆换一个修好叔叔礼物的可能性——在其他时间不是不能接受,可她目前需要为圣诞节攒钱。

      面对全部愁眉不展(可能还包含对格兰芬多或有钱人的憎恨)的六年级女生们,维修专家塞巴斯蒂安.霍肯建议可以去询问那个大个子猎场看守,他和卢卡斯经常到他的小屋蹭岩皮饼,然后偷偷拿给在霍格莫德流浪的燕尾狗磨牙。躺在地板上的卢卡斯.阿利也爬起来,强调虽然鲁伯.海格的厨艺不怎么样,可他对禁林里的神奇生物真的很了解。

      “我可以去问他是不是还留着一些独角兽毛用来捆箱子。”杰西卡准备去厨房为大家搜罗下午茶了,朋友们在努力帮她,为此她完全不在意替人跑腿,正好也找找有什么能作为伴手礼。“听说他是巨人的混血?”沙色金发的纯血女孩问道。霍格沃兹的故事太多了,许多赫奇帕奇凑在一起才能拼出个大概。

      而且如果是巨人混血的话,她就更不会告诉雷古勒斯了,杰西卡抿嘴想。反正也试试看小天狼星的忠告是否管用——她的确需要在男朋友面前拥有一个全新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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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弗勒斯.斯内普结束了自己七年级平常的一天,每日通过校园猫头鹰寄给他的职位邀请宛如雪花片,但其中并没有他渴望看到的内容。

      这些职位一大半位于翻倒巷,哪怕干的是见不得光的勾当,所述措辞仍充满了花言巧语以及他见惯了的傲慢,就仿佛给他一份工作都是施舍。少部分邀请则出自魔法部,例如缄默人奥古斯特.卢克伍德就殷切地允诺能为他在神秘事务司内谋一份“相当不错的差事”,不过斯内普把它们一样烧成了灰,高高在上地看着杖尖涌出的火焰将信纸的边缘舔舐干净。

      他自认为并不适合正统——不如说是按部就班的生活。倒不是怀疑自身才华,只是那样真的太慢了。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位于黑湖之下,阴冷的环境仿佛天然为配置魔药而生,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宁可搬进舒适的妇人卧室,大概是嫌恶那些从天花板垂下的锁链,这证明休息室曾是地牢的一部分。斯内普打量四周,几个新生凑团下巫师棋,五年级的女级长奥蒂莉亚挥舞魔杖修改布告栏上的口令,大家都在为了各种破事而忙碌。

      七年级眼中的世界完全是另一种状态,家族与毕业的双重压力令每个人不得不审时度势地生活。罗齐尔同时在看至少四封信件和最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脸色好像刚杀了人,瞧一眼就知道没收到一桩好消息。黑魔王的失踪令追随者们失去了方向,斯内普摩梭着魔杖,以他个人较为自私的想法,最大的幸运恐怕是他赶在他们毕业之前消失了。

      去年他还打算在毕业后就加入食死徒,旧时代的毁灭带来全新的规则,这既是黑魔王的目标,于斯内普也是绝无仅有的机会。那些嘲笑过他的,自认为高他一等的家伙将统统从现有的位置跌落,并成为他追求荣耀道路上的养分。可只短短一年,被黑魔王招揽便不再是好去处,毕竟黑魔王的确躲在了暗处,并以堪称羞辱的方式打压了向来忠心于他的莱斯特兰奇——这个行为只会导致一种后果,令众多斯莱特林恐惧,并感到深深的背叛。

      斯内普看着失魂落魄的罗齐尔挑眉,他对黑魔王从未有过什么可笑的效忠感情,也有不少投机者试图抢夺黑魔王的政治遗产并向自己递来橄榄枝——斯内普最近便在观望与仔细挑选,倘若黑魔王真失去了地位,或许他可以趁机得到一些想要的东西。

      他要权势财富,要高高在上。他要凌驾众人,再用他们的鲜血洗刷在泥沼中爬行的耻辱。

      等到时间稍晚,五年级的两位级长开始在休息室例行管教低年级,指点他们该如何更好地规避风险,可话题向来会演变成懦夫们的集体抱怨。果然不出两分钟就有人提出由于今年的主席是两个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受到了很多针对。经过讨论矛头指向了六年级的级长,毕竟他们理论上拥有全学院目前最高的权力,结果被雷古勒斯三言两句刺了回去。他的态度没阿莱克托.卡罗那么激烈(她几乎要掏魔杖了),可能是也觉得这种争执挺没意思。

      斯内普不在意非必要的事物或人,但在斯莱特林多年的生活教会了他对布莱克施以关注,于是他朝雷古勒斯.布莱克又打量了那么几眼。他的容貌和小天狼星.布莱克不算太相似,但拥有如出一辙的泥潭般的瞳色与令人厌恶的神情。

      那是冷漠,傲慢,再加一点带有疯狂倾向的偏执,这种偏执使小天狼星以一种最难堪的方式羞辱了他的家庭(彼时刚入学的斯内普坚信那是布莱克走向灭亡的开端),除此之外更代表着所谓的血统。有些人天生就拥有高贵的身份,导致他们就算“调皮地”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也会被宽容的原谅。

      他忘不了满月夜下的打人柳,那是尚且幼稚的青年第一次面临死亡,也让他彻底察觉了小天狼星少年意气下的黑暗。可最后害他差点丧命的人仍平安无事地活着,甚至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包庇。

      斯内普在心底冷笑,精明如他看得懂布莱克的新继承人从春天起就逐步脱离学院内的交际,试图在自持身份的同时与黑魔王拉远关系。自负如他则嘲笑般地看待这个已经站在塔尖太久的家族,面对新规则的建立,布莱克其实根本得罪不起任何人,却硬要维系古老姓氏的体面,其中压力大概全在雷古勒斯一个人身上。

      所以也不怪这么多继承人都会发疯?目前已经17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刻薄地想。不管是作为同学还是死对头,他都已经看透了布莱克的家族传统,那就是他们个顶个都是疯子,只不过雷古勒斯在狂妄之余多添了一层阴翳。一个本来什么都拥有的人,却活像捡垃圾一样拾起他兄弟所丢弃的一切——如果再失败的话恐怕只会活得像场悲剧。

      就算再厌烦他们,这对兄弟也仍旧带给了斯内普一定的启示。由于想要脱离黑魔王的控制,布莱克和某些家族的关系可以说急速地恶化,可目前也没闹到明面上,因为大家都在等黑魔王彻底消失或者回来。思维飘荡了太久,斯内普终于在兴奋中感到一丝疲惫,斯莱特林是个规则森严却又因黑魔王摇摇欲坠的名利场,你能抓住机会得到一切想要的,却也要时刻注意被夺走。

      见没人再说话,阿莱克托.卡罗终于敢搭腔,她顺着雷古勒斯讽刺完的成果解释他们没法照看所有学生,试图证明自己的地位仍强于大部分人。她长着一张苍白的雪貂脸,对七年级的斯内普露出一个笑容。斯内普冷淡地点头回应,他习惯了这些纯血统对他的态度从耻笑转至有限的奉承。即使流淌着麻瓜的血,他依旧成功成为了学院内受人敬畏的一份子。

      不同于几年前那样患得患失,现在的斯内普坚信总有一天他会站的比其他人都高,也不会再作为某些大人物的跟班或是附庸。他将自己在霍格沃兹的七年视作一场在历险中获得奖赏的旅程,即使中途真的失去过什么,但总体而言还算,令人满意?

      他还是会在魔药课偷偷打量莉莉.伊万斯,她和他一样几乎上全部的高级课程,这足以证明她作为巫师的天份。斯内普记得在他和莉莉还有话可谈的日子中,斯拉格霍恩曾称赞他们是天作之合。17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用双眼勾勒少女的轮廓,莉莉正专注地给雏菊切根,深红色的长发比袍子更像绸缎。她的胸口别着枚光看就很昂贵的百合胸针,估计来自有钱有势的,该死的波特,一个同样什么都拥有的浪荡公子。课程中段斯拉格霍恩称赞了她坩埚的药水颜色,黑发青年看着莉莉笑起来的样子,心想命运向来钟爱有天赋者。

      无数次强调普林斯高贵性的西弗勒斯忽然想起,在自己还很年轻的时候,曾送给过莉莉一朵干瘪的花。

      课后斯拉格霍恩又一次邀请他们参加鼻涕虫俱乐部的私人聚会,对于已经明显跟随邓布利多的莉莉,斯拉格霍恩仍旧想同她保持良好的师生关系。按个人审美,斯内普其实很讨厌院长位于六楼的豪华办公室,里面有奢华到令人不适的私人阳台。聚会结束时斯拉格霍恩像只弥补两人裂痕的蜘蛛,表现得仿佛比斯内普本人还不舍得她离开。斯内普不清楚这种挽留里掺了多少虚假,他倒是有一腔真心,但并不想多说一句——因为他们都知道最后会演变成争吵。

      他在楼梯上和莉莉争吵,红发少女照例不客气地评论了他做的一切,包括他交往的那些朋友。在几年前的争执中他们还被莉莉称为“令你整天跟着鬼混的新家伙”,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她当然有资格这样讲。斯内普感到有点不耐烦,又有些痛苦,他想告诉她他不能放弃自己已经拥有的,或即将到手的东西,那样无异于自断手脚。

      青年甚至开始厌烦向莉莉一次又一次地解释。倘若他丢掉赖以生存的本领,剩余的部分根本不足以得到认可和尊严,而她只会亲昵地称赞他,然后拍拍屁股同他最讨厌的家伙约会。

      莉莉被他的说法彻底惹火了。

      斯内普看着她愤怒的脸,莉莉正因为他羞辱了波特而抛弃对他的最后一点友善,或者最关键的其实是羞辱了她——他又能为自己辩解什么呢?这又不是他第一次这么说了,那也许是他们关系破裂的开始,可最初他只是想让她看清那些格兰芬多的肮脏面目而已。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麻种,麻瓜出身的莉莉.伊万斯和他的想法自始至终都大相径庭,斯内普无可救药地想。他为了自己的血统痛恨,因为这阻碍了他的野心,但莉莉永远最先想到的是捍卫它,并坚持保护那些甚至不知道巫师存在的麻瓜,她为了太多无收益的事活着。

      和女人的争吵总会翻出旧账,两个人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闪着金光的河水咕咕流过树荫与青草,两个单纯的孩子躺在树下,一个询问另一个她的家庭是否和他人有所差别,而作出回答的那个假装自己懂得一切,实际什么也不清楚;又或者,他们只是回到了五年级的格兰芬多塔楼入口,那个曾经好奇的女孩轻蔑、不带一丝同情地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区别对她——

      “现在我能明确地回答了,斯内普,我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最终莉莉无比平静地说,她的红发在灯光下像火焰,“而你,又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呢?”

      他目送莉莉慌不择路地向下走,简直是反方向逃离八楼格兰芬多塔楼的画像。自尊心作祟完毕后斯内普偷偷跟上去,发现她已经找到了杰西卡.米勒作伴,似乎很快又开心了起来,仿佛连他带给她的愤怒都可有可无。米勒几乎是护送着莉莉前往四楼通向格兰芬多塔楼的捷径,这就是大多数人对斯莱特林的态度,贯穿他的整个学生生涯。在斯莱特林他不被认为是同伴,在学院外也得不到尊重。

      他憎恨这一切,自己无时不刻不遭受着屈辱与被伤害的恶意,而詹姆.波特居然会被莉莉认为是需要保护的那个。

      17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期待一份既能让自己远离贫穷又满足野心的工作,在毕业季的忙碌下很多的遗憾隐去得飞快。今年他为斯拉格霍恩额外承担了魔药学的部分工作,有一次恰巧碰上雷古勒斯帮低年级消灭证据,几个斯莱特林用倒挂金钟把一个格兰芬多挂上了吊灯。斯内普曾为发明了这条风靡全校的咒语而自豪,直到詹姆.波特拿它更熟练地对付了自己。

      他们互相问好,雷古勒斯漫不经心地抬高头颅,摆出那副高傲的样子,但斯内普敏锐地发现他怀里揣着份别人的魔药学论文,上面秀气的署名来自杰西卡.米勒。据他对这个六年级纯血赫奇帕奇简单的了解与学院内的谈论,自从开始约会后她就像米布米宝的疖子黏在雷古勒斯身上。

      斯内普想当然地认为,雷古勒斯找了个永远对他唯命是从的女孩,就像不会要求他远离黑魔法的莉莉.伊万斯。这种无条件的顺从意志或许是他与莉莉间缺乏的东西。

      他当然知道莉莉是个非常有主意的女孩,最后一学年斯内普几乎天天能看到男女主席在霍格沃兹游荡,他们成为了别人口中的“波特夫妇”。曾经斯内普想要让莉莉明白他绝对比詹姆.波特更值得信任,但波特现在不再像个小丑一样卖弄自己。他收敛了那些会让人反感的愚蠢做派,也不再嬉笑着在O.W.L.试卷上写莉莉的名字,闹得全校人都知道他在追求她,于是莉莉也开始接受波特的陪伴。再然后,斯内普联想起前些日子他在楼梯上毁掉了和莉莉仅剩的友情,也彻底把她推给了自己的对手。

      这些线索让他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事做错了。

      于是整个十月直到十一月他都阴郁的像只挂在山洞上的蝙蝠,把自己埋进魔药与黑魔法的深海追逐野心。他在夜游时偶尔会撞见雷古勒斯,只不过他需要隐藏,而雷古勒斯靠着级长的头衔光明正大地逛遍这座充满秘密的城堡。布莱克的新继承人衣装整齐,装模做样地去挽挂在晒黑手臂上的校袍袖,以便让其他人忽略嘴上并不明显的咬痕。被他抓到的低年级们嗤嗤笑了起来,哪怕小孩都知道霍格沃兹的情侣是发情的兔子。

      除了撞见发情兔子,这几个月内斯内普最有价值的一次夜游是他狠狠报复了掠夺者,把费尔奇引到四个人惯爱躲藏的暗室,但最终还是被彼得.佩迪鲁逃掉了,这意味着不会留下任何能得到严重惩罚的证据。在看到小天狼星只是被罚和杰西卡.米勒一起擦地板后斯内普快要被气笑了,一个从来不敢单独攻击他的懦夫团体,靠女人侥幸躲过了惩罚,还逼得雷古勒斯搭手去救自己被家族除名的格兰芬多兄弟——那场面应该相当好看。

      后来休息室内有人趁着雷古勒斯不在调侃这件事,说他真是一分钟也见不得新交的女朋友受苦,要知道只是去擦职工休息室而已。和他同年级的拉尔森看在交情的份上出声维护了几句,向来受欢迎的魁地奇队长耸耸肩,称大概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天天想和对方呆在一块。

      这让斯内普惊觉(大概也只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惊觉),曾经莉莉是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她无视学院内对斯莱特林高涨的恶意同他做朋友,还会毫不避讳地表达对掠夺者的厌恶。她有一双迷人的漂亮眼睛,明亮的宛如儿时挂在蜘蛛尾巷河流边的绿色玻璃瓶。在她讽刺詹姆.波特的自大时他的心仿佛轻盈得都要飞出去。

      毫无疑问,他深爱着莉莉,可他也清晰地知晓自己的问题:贫穷,并不纯洁的血统,没接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这导致他注定不会招人青睐。可斯内普坦然接受这些标签,他不是胆小鬼,不会退缩或胆怯任何一场生活的战斗。在波特攻势最猛烈的那段时间他悲观地认为莉莉也厌恶着他的这些缺陷,他有的詹姆.波特都有,甚至更加优秀瞩目,而他能做的只有拼命发挥自己的天赋,宛如在海浪中抓住救命的浮绳——直到莉莉告诉他她讨厌这样。

      就像一个无解的谜题。斯内普闭上眼,他怎可能放弃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呢?他相信莉莉一定是清楚的,只是不愿意去理解。

      西弗勒斯.斯内普忙碌到几乎已经快忘了,他始终不明白为何莉莉就是不愿意理解他。又或者说,他已经遗忘了自己到底迷恋着莉莉.伊万斯的什么。

      于是,整个十月直到十一月西弗勒斯.斯内普都阴郁的像只挂在山洞上的蝙蝠,把自己埋进魔药与黑魔法的深海追逐野心。但他在夜游时其实大部分时间不会撞见雷古勒斯,无论是谁都阻止不了他逛遍这座充满秘密的城堡。斯内普偶尔只在深夜才流露出一点对霍格沃兹的渴望,格兰芬多征服城堡的每一块石砖、地板以及高高的塔顶,而他则享受每一个与学校独处的夜晚。黑夜同他一起沉静地呼吸,林间无声,月亮倒映出破碎而孤寂的影子。

      斯内普在禁林中轻车熟路地游荡,自从撞见了掠夺者“毛茸茸的秘密”后他摸遍了城堡附近的每一棵树。他聆听任何可能的动静,最开始是为了复仇,但后来其实斯内普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可能只是发觉学生时代即将结束,但他的青春没有任何值得怀念的成分。

      他听到脚步细簌簌的响声,十一月的禁林已经相当寒冷,土壤是粘腻的,仿佛每踏一步都能踩出腐叶的潮气。斯内普用幻身咒熟练地隐藏自己,透过栎树纠结缠绕的树枝看到流淌在结霜草地上纤细的光华,它们如蛛网般联结至一头垂头休憩的独角兽,覆盖在鬓毛上宛如白色的珍珠。斯内普看到带着兜帽的混血猎场看守拧灭手中的汽灯,粗糙的左手挥动,似乎在示意身边的空气走上前去,随后他看到杰西卡.米勒——那个疖子蓦地出现——她穿着一件昂贵的隐身衣,他猜到就是这件物品使掠夺者逃脱了惩罚。

      他看着杰西卡小心翼翼地向独角兽靠近,纯洁的光华照亮女孩的头发,令沙砾般黯淡的发丝闪烁出一点浮金。斯内普在见到她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寻找雷古勒斯,直到她和猎场看守心满意足地离开才发现根本不关布莱克的事。显然,这是杰西卡.米勒一场背着男朋友的冒险,一个不重要的人产生的不重要的故事,也不能为他带来权势或任何收益。唯一的用处大概只是告诉斯内普,除了莉莉.伊万斯外,也有人正为了他所认为不重要的事活着。

      斯内普试图靠近那匹独角兽,它已经完全醒了,正抬起腿直溜溜地观察他。银苹果般的双眼中没有任何调侃或欲望,只是单纯凝视来者的灵魂,是那样的充满善意,温柔,不求回报。这让斯内普想起他深爱的莉莉.伊万斯,想起她所拥有的绿色宝石和深红色绸缎。青年压抑的脸庞被光照耀成近乎神圣的颜色,他的手指在颤抖,有一瞬间理解了莉莉真正希望他做的是什么,可现在已经无法挽回。

      斯内普试探着举起手,装作恐吓它,随后独角兽飞快地逃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二章 一只独角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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