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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三天内发生的故事 ...


  •   杰西卡.米勒不高兴。

      同时她也很生气,这让她的心空落落的,她罕见的失去了食欲,对霍格沃兹经典的隐形苹果蛋糕提不起兴趣。萨拉和伊丽莎白发现了好友的反常,但除却陪着她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因为杰西卡并没有说出不开心的原因。她们猜到是为了雷古勒斯,他这近一个月来一直同杰西卡在一起,不过谁都没开口问。有些时候,挪揄你的好友恋爱是一回事,但在她明显不愉快时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萨拉.朗费罗想找雷古勒斯报仇,于是她在和斯莱特林们路过时频繁地蹬他,雷古勒斯本人没什么反应,反而其他斯莱特林叫嚣着要教育她一顿。萨拉本来想着自己大不了进医疗翼,结果还没动手就被伊丽莎白和小劳伦斯合力拽回了公共休息室。“杰西有话对你说。”伊丽莎白杵了杵情绪高涨的萨拉,示意她的目光向杰西卡.米勒看齐,而杰西卡正坐在休息室的一堆垫子上。

      “吃饭,”杰西卡故作轻快地说道,她向好友做了个鬼脸,“我饿了。”

      “走!”见她愿意吃饭,萨拉冲上去扑向杰西卡,也不管那些该死的斯莱特林了,“周末我请客,蜂蜜公爵的零食看上哪个拿哪个。”等伊丽莎白终于把她从杰西卡身上扒开,冷静下来的萨拉又及时补充道:“但蟑螂堆不行,那太恶心了。”

      小瑞德.劳伦斯表示同意:“真的很恶心。”而且蟑螂堆又很贵。

      她们定好了明天去霍格莫德村玩,补充吃完的零食(由朗费罗慷慨买单),伊丽莎白和小劳伦斯可能还会去帕笛芙夫人茶馆约个会。生活有必要回到正轨,她不能让朋友们感到困扰,杰西卡想道,因此她中午和晚上几乎是逼着自己吃完的,直到临近宵禁都觉得撑,不得以放大了自己的胃,果然立马好多了。

      趁着雷古勒斯巡逻的时间,杰西卡决定去有求必应屋一趟。整理完后她抱着厚厚一沓羊皮纸小心翼翼地从休息室溜了出去,她之前听雷古勒斯说过巡逻的路线,已经大致掌握了级长们的方位。

      直到八楼之前一切都是顺利的,杰西卡是投球的一把好手,身体自然也灵活,要隐藏自己不算难事。她跑到藏着有求必应屋的那面墙前,刚要来回穿梭,就有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杰西卡被吓了一跳,忽地把头转过来。

      “邓布利多校长。”她惊魂未定地向老人问好,“见到您可真高兴。”

      她确实挺高兴的,只要不是级长或者费尔奇都行。

      “晚上好,杰西卡,我也很高兴见到你。”邓布利多心情愉悦地和她打了个招呼,似乎不在意杰西卡在他眼皮底下违反了校规,“我假设你来完成你的工作?”

      “嗯,是的。”杰西卡不安地说道,毕竟这份工作还是邓布利多交给她和雷古勒斯的呢,看这样子他什么都知道,“我们定好了在二十号前完成调查。”

      “所以,”校长故意冲她眨了眨眼睛,“不太顺利?”

      杰西卡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突然细细簌簌的脚步声从楼梯下方靠近,可能是源于天生的信任与依赖,她几乎是求助般的看向邓布利多,为了尽快来到八楼,她本来就和级长们离得不远。邓布利多也看着她,半月形镜片下的眼神中有明显的深意。

      最终他还是笑了,配合上他今天的彩色袍子显得有点滑稽:“有没有兴趣喝杯茶?”

      杰西卡如释重负:“感激不尽。”哪怕他让她去校长办公室写作业也可以啊。

      这是她第二次来校长办公室了,上一次她在这里接受了邓布利多的委托,而这一回则要和校长在宵禁时喝茶。杰西卡捧着茶杯,打量着这间在夜晚变得更加神秘与有趣的圆形办公室,到处都弥漫着魔法浓厚的气息,满墙的校长画像都在沉睡,没人听得到他们的对话。如果霍格沃兹真的有许多秘密,那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应该是最大的一个。

      除了茶水,邓布利多还给她开了一抽屉的糖,看上去都是蜜蜂公爵没有的款式,杰西卡挑了颗棕色牛皮纸包裹的白色糖块,有很浓郁的奶味,完美的中和了红茶带给人的兴奋感。坐在她对面的邓布利多正神色轻松的指挥着飞舞的银茶壶,令人忌惮的校规与扣分规范在他这里好像真的成了一张废纸。这不禁让杰西卡第一次意识到,不只是一任校长,邓布利多还是霍格沃兹几十年来绝对的主宰者,他的话语就是这座城堡的法律。

      而很幸运的是,他是一个好人,他站在正义这边。

      “继续我们之前的谈话,杰西卡。”邓布利多温和地问道,“你和雷古勒斯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杰西卡恍然大悟,原来邓布利多还是更关心布莱克的状况,这让她的不安感顿时减轻。“一些矛盾,校长。”于是她低头叹气道,“其实我应该预料到的,斯莱特林与外界的矛盾是什么样,我们的矛盾就是什么样。”

      或许,斯莱特林们秉持的思想才是大多数?杰西卡咬了下嘴唇,现在社会中的主流想法正渐渐发生变化。

      “这并不令我惊讶,在找来你们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相应的准备。”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说,“你们竟然想到了用有求必应屋,这真是绝妙的想法。”

      “我早就暴露了对吧,我表现的太反常,所以才会引起您的关注。”双手捂住脸颊,杰西卡的心中涌起了一阵坑了队友的愧疚感,“我很抱歉,还让您专门花时间到八楼抓我。”

      “事实上,反常的不止你一个人。”邓布利多没有接受她的道歉,而是告诉了她另一个消息,“你们争执了几天?从三天起雷古勒斯就开始主动巡逻八楼这边的区域。”

      什么?杰西卡的手指从脸上挪开一点,也就是说刚才如果他们走得再晚些,就会和雷古勒斯撞个满怀。“大概...三个整天?”

      邓布利多哦了一声:“那他真的也巡逻了整整三个晚上。”他让茶具给杰西卡添了茶,“令我更好奇的是,你们在争执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坚持每天都在宵禁后找你。”他是真的有些好奇,他们现在的状态与雷古勒斯和小天狼星并不相同。

      米勒警觉:“您不会算我违反校规吧?”

      邓布利多微笑:“我只会把它当做是在为学校工作。”

      嗯...

      说来羞耻,杰西卡其实觉得这三天她和雷古勒斯的僵持十分好笑,虽然他们都抱着非常认真的心态,但是真让她给别人转述又有些丢人,尤其这个人还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她试着描述了他们这三天之内发生的故事:“可能因为不想见到对方,我们应该...算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在对雷古勒斯说出“我不想看见你,所以我要离开一会”的惊人宣言后,杰西卡其实立马就后悔了,因为这句话也太幼稚。而且在她跑回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第一秒,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为什么她要跑呢?

      那是她想出来的场景啊,要走肯定也是他走,为什么她自己这么流畅地离开了!

      她想回她的树屋,但又不敢,因为很可能雷古勒斯还呆在那里,而她不想和他交流。算起来,她之前好像一共也没和雷古勒斯说过多少次话。杰西卡仔细的回顾了一下,大概只有十二句左右。

      早上好,晚上好,谢谢,还有次数最多的抱歉——毕竟你在球场上暴打了对面一通的话,是应该说一句道歉的,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在总结了和雷古勒斯.布莱克的五年后,杰西卡得出了一个该死的结论,就是她和他是真的没有缘分。

      布莱克?真不熟!还有请问你问的是哪一位呢?

      她本来想消极罢工,但躺了一小时后意识到他们设置的截止日期彻底杀死了胡闹的可能性。最终愤怒和截止日期催生了勇敢,于是随便对付了几口晚饭,杰西卡趁着雷古勒斯在礼堂露面鼓起勇气回到了有求必应屋拿书。她挑选了一些接下来会用到的手稿和记录(十七世纪之后的历史已经有完整的记录可以看了),趴在桌子上洋洋洒洒的总结起来。她工作到了深夜,期间只要雷古勒斯回来她们就会碰上。

      杰西卡本来想着,只要雷古勒斯愿意沟通,她就再试着好好劝劝他,起码要把文章写完再好聚好散,可直到宵禁前也没等到,这让杰西卡意识到雷古勒斯要比自己想象的更执拗。既然这样,她也没有哄他的义务,杰西卡心一横,抱着这些书直接回了寝室。

      她一个人也能做的很好不是吗,杰西卡边在宿舍里蹂/躏羽毛笔边闷闷地想着,没有雷古勒斯和自己交流完全不影响她的工作效率。

      承担了他的那部分工作,她用十二万分的严谨总结了近代历史带给巫师们的教训,她不能再让雷古勒斯抢占先机——那还不如让自己先下手。加班的后果是一大早杰西卡顶着厚厚的黑眼圈出现在了第三温室,把斯普劳特教授吓得够呛。雷古勒斯对她的疲惫反应淡漠,甚至像不认识她似的,在戴手套时他们的视线相遇,雷古勒斯的目光探究,就好像在问她有没有想通道理,杰西卡故意闭上眼睛,于是他们谁也不理谁。

      就像两个低年级,杰西卡不忿地想到,随后被一棵南美玫瑰咬了一口。

      他不开口,她也不想主动搭理他,他们就这样度过了第一个白天。到了晚上杰西卡有训练,她把圆环当成斯莱特林们的脑子,因为常年被家庭教育摧残而出现了大洞,导致得分率奇高。由于骑着扫帚疯狂的飞,杰西卡消耗了太多体力,爬回床上本来想休息一下,结果再一睁眼就到了午夜。

      看在梅林的份上,她还没拿新的手稿和书呢!

      为了隐藏方便,她上次只带走了目前需要的部分资料。杰西卡趁着夜色溜回有求必应屋,现在接近凌晨,而级长们只会在宵禁后巡逻一次,她不怕在这么晚的时间碰上雷古勒斯。杰西卡打量这间小小的树屋,看上去和昨天没什么不同,只是书桌上出现了一摞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崭新羊皮纸。

      她走过去拿起来,虽然杰西卡卷走了不少东西,还熬夜付出了双人份的工作量,但雷古勒斯还是坚持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在这些羊皮纸上按照对历史的模糊记忆(其实很精准了)写出了一份思路总结,上面都是非常“邪恶”的纯血主义思想。杰西卡皱起眉头,很想撕了这些满是暴论的纸,但不得不说——他写的总结要比自己的好多了。

      最下方的羊皮纸上夹着一张小纸条,应该是雷古勒斯特意留下来给她的,还是同样工整却不失张扬的字体,上面只有短短一个问句。他问她:“书在哪里?”

      杰西卡噗嗤一声没憋住,但想起他对麻瓜和麻瓜出身巫师的态度,又拉下脸来。她把自己的羊皮纸砰的摁在桌子上,变出一盆仙人球将纸条扎在上面。

      作为一个心肠软的大好人,杰西卡最终还是跑了趟八楼把拿走的书给还回去了,期间险些被费尔奇发现。第二天他们依旧不理对方,但中午过后在魔药课上雷古勒斯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古怪。在斯拉格霍恩又一次试图和杰西卡攀谈,说起“米勒小姐,听说你养了很多仙人球之类的沙漠植物”时,他终于没忍住咳嗽了一声。

      “出什么事了吗,雷古勒斯?”斯拉格霍恩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走了,就是一万个米勒都比不上一个布莱克重要。

      “没事,教授。”雷古勒斯抿起嘴角正经说道。

      第二天晚上的训练和昨天没什么不同,杰西卡依旧准度惊人,唯一的区别可能是这一次她一觉睡到了天亮,因此错过了在宵禁后前往有求必应屋的机会。“今天就是第三天了,校长。”杰西卡举手示意自己完全诚实,“我下午趁斯莱特林上课的时候去了一次,他把我的仙人球扔了,又给十九世纪开了个头,我刚才就是要将我总结完的结论放过去。”

      “我很高兴,因为你们之间的关系看上去并没有真的无法挽回。”虽然口头上说自己很高兴,但邓布利多没有笑,“你们仍旧配合默契,甚至有可能会发展成友谊。”

      少女弯起嘴角不置可否,她开始夸赞校长的红茶与糖。

      “这明明应该令人愉快,”他的话锋却忽地一转,“然而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还会感到难过呢?”

      “你不开心,对吗?”他说。

      杰西卡愣了,随后轻轻苦笑:“我看上去很难过吗?”

      邓布利多的目光于一瞬间变得很温柔:“事实上,没有,但痛苦会从人的心灵中散发出来。”

      杰西卡不说话了,她闭上了滔滔不绝讲故事的嘴。沙金色长发的女孩一般给人的印象都是愉快健谈的,她的神情于一瞬间放松,彻底流露出那股隐藏在随和表象下的淡淡的伤感。与寻常的生活琐事不同,杰西卡其实并不太爱和别人袒露自己的心里话,像这样的交谈还是第一次。

      他们都沉默了,只留下金色栖枝上凤凰沉睡时溜出的啼鸣。

      “也许是因为,当我越了解雷古勒斯,我就越感到无力。”最终她轻声说道,“他选择了一条和别人截然不同的路,他看不见那条路上可能出现的危险,甚至还想着从黑暗中抓住希望。”

      邓布利多合上茶杯盖:“就像眼看着他送死。”

      杰西卡的说法更富有想象力:“就像天上的星星执意要坠进水里。”

      “我捞不起来它,我不聪明也不强大,我做不到。”随之她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如果他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蛋,那我当然不会在意他的死活。但我和他相处,我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我知道他有一些很美好的优点——我明明都看到了,却只能任由它们沉没。”

      由于自身的平庸,她似乎什么都做不到。杰西卡莫名的想,如果真有人活活死在她面前,这是否就和亲手杀了他差不多呢?

      “杰西卡,”邓布利多突然说,“如果一个人即将死在你的面前,你会做什么?”

      只有15岁的杰西卡.米勒愣住了,她思索了一通回应了他,但她目前还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想要拯救美好的、高尚的事物,这说明你的内心也同样高尚。”邓布利多安抚了下这个小赫奇帕奇,不过他没有解释为什么刚才会问那个问题,“分歧带来的痛苦是相互的,但足够成熟的人仍旧能够从中感知到其他的东西,你看到了雷古勒斯灵魂中闪光的地方,我想他也应该同样如此。”

      “雷古勒斯一定也是察觉到了你的悲伤,才会试着想要弥补。”邓布利多说,“我相信一种判断,那就是如果一个人可以被拯救,则他必定会为了他人的痛苦而动容,这证明了灵魂深处的良知还未曾泯灭。”

      杰西卡想到他留的纸条,那是雷古勒斯掩藏在骄矜下的和解信号——他这些日子都在等待自己的回应。

      一个骄傲温柔的,会在意见不合时拐着弯给她台阶下的,特意改变巡逻路线想要找到她的男孩。明明有大把自由的选择,却偏要和极端的思想与毁□□沉沦。

      “我好像只能做到陪伴,“于是她下定决心:”我会在这段时间陪着他——但我不确定他会听我的意见。”或者直接把她从有求必应屋给丢出去?

      “这样就足够了,剩下的恐怕只能交给命运。”邓布利多欣然同意,他把杰西卡送到门口,指点她怎样才不会被费尔奇发现,“但我想命运不会苛待值得幸福的人。”

      她不知道现在几点,在校长办公室度过的太久已经让她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只有残缺的月亮孤零零的缀在漆黑的天上,给城堡内带来一点光亮。杰西卡站在有求必应屋的门前,感到耳边有轻微的响动。她不安又期待的转过身去,隐藏在黑暗中的雷古勒斯走出来,正安静地看着她。他拥有一副清隽冷冽的好样貌,又偏残存几分稚气的青涩,在月光的照耀下显现出想要靠近的冲动与疏离的冷静。它们是矛盾的,此刻却在月光的帮助下浑然一体。

      他现在抓住了她,那他们这三天之间的游戏也该结束了。

      “你把我的仙人球怎么了?”半天杰西卡憋出来这样一句,不过她仍然主动打破了僵持。

      雷古勒斯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我好好留着它呢,它现在在窗户外面晒太阳。”虽然变形出来的植物并没有生命可言,有求必应屋的魔法也不能模拟真正的日光。

      之后他们都没再提互相不理对方的幼稚行为,就像它们根本没发生过——又或者,比起沉浸在过去的隔阂中,他们都认为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三天内发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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