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公寓]玫瑰鸟》群木

25、第 25 章

　　接下来几天内，公寓里的众人对秦羽墨展开了全方位的观察，很快他们发现她非常正常，甚至正常得有些不太正常。
　　其表现包括但不限于修剪盆栽、学做菜、捐出限量包包以及满收纳箱的护肤品等。

　　当然这也可以视为一个失恋的人想要开始新生活的标志——前提是胡一菲和唐悠悠没有看见她刻在光盘里的视频的话。
　　“羽墨只是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已经崩溃了，我们得想办法救她，最起码要确保她的生命安全。”

　　正在客厅里打着三国杀的几个男生抬头看了她们一眼，“我们也想啊，可是羽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点就炸，无论是忠言逆耳还是好言相劝都不适合，一不小心还可能造成两败俱伤，这要怎么救？”

　　胡一菲沉吟一会：“......所以我们得找一个经常在羽墨底线上作死但是又能毫发无伤的人。”

　　“说得轻巧，这样的人上哪找去。”

　　这时，恰好“咔哒”一声，套间的门被人推开。刚去外面兜了一圈的周游走了进来。
　　她本来还在想今晚要不要出去吃饭，结果冷不丁抬头看见满屋子的人吓了一跳，又下意识地扫视了一眼，在发现没有那个身影之后松了口气，无奈道：“......你们这么多人在这干什么？”
　　然而这么多人没有一个要回答她的意思，反倒在对视之后纷纷惊喜道：“找到了。”

　　周游：“......？”
　　她眼睁睁看着胡一菲和唐悠悠两人一左一右把她架到了餐桌上，前者不知从哪端出一盘菜，递过来一双筷子：“吃。”

　　周游想抗议，又不得不迫于压力忍气吞声。
　　她看着那盘认不出菜色的东西犹豫再三还是夹了起来，放进嘴，然后再吐出来：“这什么，你炒了盘盐？”

　　“不是我，这是羽墨做的。”

　　“......”
　　周游顿了顿，放下筷子，“她不是号称自己从来不做菜的么。”

　　“对啊，问题就出在这。”她说，“你知道羽墨和李察德的事儿了吧？”

　　“......知道。”

　　胡一菲大手一挥，拍上周游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我问你，你是不是羽墨的朋友。”

　　“......是吧？”
　　“很好！那现在有个重大的任务交给你。”

　　周游一听她这样说就知道是跟秦羽墨有关，赶忙拒绝：“我不接。”
　　“驳回，拒绝无效。现在箭在弦上，可由不得你。”

　　胡一菲和其他人排成一排，站在周游面前，“羽墨因为之前的事已经崩溃了，我们需要有个人去陪着她——准确来讲是看护，而你，就是那个最佳人选。”

　　“我不.......”
　　胡一菲扭了扭手腕：“嗯？”
　　“......为什么是我？”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亲自上啊，但是放眼整个公寓，她就对你最有耐心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在三天内帮一个手脚健全的人接了不下五次水之后还能毫无怨言的。你上的话成功率更高一些。”见周游又有摇头拒绝的趋势，胡一菲皱着眉打量她一番，“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

　　周游薅了把后脑勺，烦躁道：“你说的耐心什么的我不确定......我最近没见过她。”

　　“我知道，你这两天在公寓的时间那么少当然见不到她。”

　　周游看上去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伸出一只手捏了捏鼻梁骨，闭眼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两天我都没和她说过话。”

　　“不会吧，你们吵架了？为什么？你怎么羽墨了？”
　　胡一菲夺命三连问，问得周游脑壳发昏：“什么叫我怎么——算了……也不算吵架吧......你就当冷战好了，我之前想阻止她和那谁复合来着，她没听。”
　　“难怪。既然这样的话，计划还没开始就夭折了，羽墨今天就已经开始学做菜了，万一明天再学个跳伞出了三长两短怎么办？”

　　周游撑着桌子站起身，面对接二连三的担忧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这可不归我管”后就拎着相机大步流星走回了房间，门一关便将其他人的讨论声隔绝在外。

　　她随手把外套丢到椅子上，迈到镜子前用食指和中指一勾扯开领口——只见在锁骨与肩膀的交界处赫然是块红黑驳杂的淤青。周游眯着眼往前凑了凑，用另一只手往上压了两下，痛感传来后她“嘶”的一声，又挽起左边的袖子对着手臂上同样的伤势皱了皱眉，最后转个方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挑出一瓶红花油和两支棉签。

　　周游照着镜子胡乱涂了几下，下手没轻没重，草草上完药后便扑向柔软的大床盯着天花板发呆。半晌，她扯过被子蒙住头，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想的却是：不归我管。

　　之后周游依旧是该怎么过怎么过，兴致来了就骑摩托去兜兜风，无聊就去楼下小区喂流浪猫，再者就翻翻甜品教学指南，除了每一次都有意错开秦羽墨以及不知道为什么淤青越来越严重之外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她最近的生活过得格外风平浪静。

　　周游坐在小区公园的长椅上看环卫工人清扫街上的落叶，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旁边团成团的猫，面上娴静又平和，在漫天星星碎屑的衬托下愣是显出了岁月静好的意味。
　　她转头看向在场离她最近的一个生物，“你真的不考虑被我领养吗。”
　　四脚猫头都不回，揣着爪用尾巴扫过周游的手背，表现出十足不屑的态度。

　　周游勾了勾嘴角，撑着下颌看它：“每次想带你回去都抓不到你......有个定居的地方不好吗？”不知回忆起了什么，她又垂下眼自顾自的说，“......算了，当个酷酷流浪猫也挺不错的。”
　　过了会，周游拍拍它的脑袋告了别，准备回去睡觉。

　　谁知在离开之前忽然接到了唐悠悠的电话。
　　——什么事得深夜说？周游心下疑惑，但还是摁了接通键。

　　几乎就在下一秒，对方炸过来一连串的句子：“周游救命！前几天羽墨忽然说要去旅游但你也知道出意外的可能性有多大......于是这三天内为了阻止她去，张伟在酒吧连开了三场慈善晚会。可、就在今天这场她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快来帮忙找找！！”
　　这一番话将周游所有的娴静和平和炸了个稀巴烂。

　　她想问的有很多。
　　比如什么慈善晚会、什么旅游......但都因为最后一句话而制止。周游沉默了一会，心思百转，却只开口说了句：“我知道了。”

　　唐悠悠正因为秦羽墨无故失踪焦灼着，闻言便急匆匆挂了电话。
　　只剩周游对着黑下来的屏幕发呆。

　　也不清楚过了多久，她移开视线，骑上摩托回到了公寓。

　　眼前就是敞开的电梯，周游心里默念着“不归我管不归我管”，脚上的步伐却怎么也迈不动，活像被鬼魂生生拽上了千斤顶。

　　她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想的是另一个人。
　　最后周游深深叹一口气，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她拨通了先前被挂断的电话，“你们哪里都找过了吗？酒吧、小区、她爱吃的路边摊？——好，我明白了。”

　　周游意外的冷静，与其他人着急忙慌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因此更能清楚记得秦羽墨藏东西的能力奇烂，不论是物还是人。哪里都找不到也恰恰证明了她哪里都没去。

　　周游不慌不忙地来到酒吧，里面除去还在上夜班的酒保外空无一人。
　　慈善晚会过后留下的彩带和纸屑落了满地，一盏又一盏的酒杯盛着五颜六色的液体，映着昏黄的灯光，居然有些纸醉金迷的荒凉。
　　她推开室外的门，踏进那裹挟了虫鸣的凉风中。

　　周游对着石柱后露出来的那片衣角开了口：“你打算蹲到什么时候。”

　　说完，周游双手环胸耐心等待着。
　　等到那片衣角动了动，等到那个人走出来。

　　秦羽墨眼眶红红：“你怎么来了。”
　　三两微风吹过，徐徐吹动她的发梢。

　　周游淡声说道：“来看你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