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公寓]玫瑰鸟》群木

44、第 44 章

　　周游低着头看秦羽墨拿回来的三张罚单，咽下嘴里的粥问：“你不就去买个东西么，怎么买回来个这个东西？原因还都是等红绿灯的时候超出停车线。”

　　秦羽墨叹了口气，拿起那几张薄薄的纸换着看：“不是我，是张伟。我前几天好心把车借给他开，他替我领的——我找他去。”

　　**
　　张伟，别称张益达。
　　前几天找羽墨借车，上路的时候非常叛逆的对一个女交警动了心，更叛逆的通过故意超出停车线这样的方法来搜集了女交警的签名，并且于昨天领回了第四张却和人家一点进展也没有。

　　“……情况就是这样，我一看见她就管不住自己的脚了。”张伟说。

　　车子的主人秦羽墨好脾气地听他讲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着罚单上的“莫兰”两个字笑着点了点头：“嗯，以往你买一颗大蒜都要讨价还价，现在八百块只换回来四张罚单。而且逢年过节还不打折，张伟，你是不是脑子进水呀？”

　　不怪秦羽墨这么说，她对张伟的印象仅停留于虽然知道对方有时候会做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但也不知道居然会不讨好得这么彻底之上。

　　上次她失恋时他开的那三场慈善晚会好歹能给人带来发泄的渠道，这次什么都换不来，纯属亏本的买卖，令秦羽墨不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假冒的。

　　吕子乔拍了拍张伟的肩膀：“你要理解恋爱中的男人，要不怎么说恋的上半部取自变态的变，下半部取自变态的态。”

　　这话说得太过贴切，完美符合张伟如今的状态。秦羽墨觉得已经完美到了无以复加，甚至在对方开口要再借二百块钱的时候竖起了大拇指：“张伟，好样的，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再听下去可能会心肌梗塞。秦羽墨踩着高跟鞋逃似的回到了隔壁，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看向刚好喝完粥的周游，“跟我出去一趟。”

　　“……怎么又要出去？”周游收拾的手一顿，往她阴云密布的脸上一扫，马上就联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张伟说了什么惹到你了？”

　　“嗯——这么说吧，他追求幸福的路上扣的是我的分。”秦羽墨拉起周游的手就往外走，“还不知悔改，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被扣得需要重新考驾照之前，先陪我去帮他解决这个情感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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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运还没完全结束，马路上随处可见往返的车流。
　　一辆车牌号为12138的灰色的小车随着大众拥拥挤挤，最后流利地在十字路口往右一转，沿着绿化带拐入了不远处的一个停车场。

　　周游一手撑着车门，托着下颌从摇下来的车窗望向站在路口中央指挥的女交警，扭头对驾驶座上的人问：“那就是导致张伟超出停车线的罪魁祸首？有够大胆的。”

　　世上追求交警的人千千万，她还是第一次见用这种方法展开攻略的奇葩——而且还要不到联系式。这已经快从故事演变成事故了。
　　秦羽墨怕事态更加严重，决定从源头上解决。在张伟再一次借车之前拉着周游来到了莫兰负责的区域，准备去要电话。

　　“你打算怎么要？直接走过去？”

　　秦羽墨解开安全带的手丝毫不停：“不然呢。”她推开车门，“要是把车停在马路正中央，那被开罚单的就是我了。”

　　她从开门到下车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没有考虑过其他的可能。在看见秦羽墨往前走了几步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想法之后周游忍不住探出头，扬声道：“要是人家不同意呢？你总不可能一直留在那吧。”

　　秦羽墨：“总得先试试再说。”
　　然后她空手而归。

　　果不其然，也不是百分百能要到的。
　　秦羽墨有点沮丧地走到副驾驶座的车门旁边：“她说不给私人电话。”她俯下身问里面的人，“怎么办？”

　　——可能是被拒绝得太狠了，那气场灰落落得周游仿佛看见一朵蔫巴巴的玫瑰。

　　她安慰性地拍拍秦羽墨的头，拉开前面的储物盒，从里面摸出一副用来挡太阳光的墨镜戴上：“看我的。”

　　周游一扬下巴，示意秦羽墨让让。随后下车，极其潇洒地把车门一甩，伸出手：“给我纸和笔，待会给你带回个满意的结果。”

　　“……你这样会被当做坏人赶走的吧？”
　　“才不会。”

　　周游凑过去，把墨镜往下勾了一些，抬眼看向秦羽墨：“等我好消息呀。”

　　扬言会带回好消息的人走到交警面前的时候秦羽墨还坐在车里，她看着周游往交警旁边一站，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嘴巴张张合合就没停过。

　　这人好像跟谁都能聊得起来。
　　秦羽墨心想。

　　跟外人能聊，跟熟人能聊，跟连话都说不出口的动物也能聊，也不知道都是从哪学来的。
　　关键她皮惯了，不说话还能靠那张脸撑几分气势，一开口本性暴露无遗。

　　回想起遭受过的被气经历，秦羽墨已经开始思考待会周游要是被交警带走的话自己是上前救人还是开车就走比较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太专注，引得远处的周游偏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秦羽墨被看得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想打个招呼，只是还没等她抬起手，周游就已经收回视线继续和旁边的人聊天了。

　　于是秦羽墨又往后靠了靠。

　　她这个反应其实很正常，大多数人因为一件事而盯着某个人看的时候都会很认真，当视线对上的时候就会有一种“他是不是在看我”的错觉。但实际上对方可能并没有在看这边。

　　过了一会，周游对女交警点了点头，开始往回走，临近停车场的时候她朝小车里的秦羽墨挥了挥手上充当临时电话簿的罚单。

　　整个过程看似漫长，但实际也就那么两分钟。

　　“我就说会给你带来好消息吧——”周游拉开车门，给秦羽墨展示了一下罚单背面的那串电话号码。

　　“怎么要到的？”秦羽墨问。
　　“就说了点好听的话呗。”周游随口答道。
　　“哦。”

　　“......”秦羽墨松开手刹，倒车的时候往副驾驶座那边的后视镜看了一眼，余光瞥到周游漫不经心折着罚单一角的样子，忍不住刺了一句：“经验丰富啊，没少找人要吧。”

　　周游：“？”
　　她摘下墨镜露出疑惑的目光。

　　“我好心帮忙，你这人怎么阴阳怪气的？”她不解地挠了挠头，往秦羽墨略显冷漠的侧脸上扫视了几眼，终于在对方死活不搭理她之后意识到一件事。

　　周游：“你闻没闻到一个味，车里的。”
　　“什么？”秦羽墨蹙眉，怕是油箱的原因，连忙在空气里嗅了嗅，“没有啊。”

　　“没有吗，你再仔细闻闻。”
　　“——真没有，你闻见什么了？”
　　“好大一股醋味。”

　　“某些人也太酸了吧，我就要个电话。”周游用墨镜戳了戳秦羽墨的手臂，“都快赶上柠檬成精了。”

　　“谁吃醋了，你自己看看你拿人家联系方式的时候那个游刃有余的样子。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她顿了顿，小声补上一句：“拈花惹草。”

　　“我真没有。”周游反驳。
　　“那你怎么解释？天赋异禀？”
　　“嗯......”周游沉吟几秒，断然道，“有可能。”
　　“滚。”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连个红灯都没见到过。周游不好拉着正在驾驶的司机理论，只好默默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翻到了通讯录的界面。

　　“食人花吃醋不讲道理......”她边翻边哼哼唧唧。

　　不知不觉回到了公寓，下车的时候周游长臂一伸，一把勾住秦羽墨的脖子，把手机递过去说：“你看你看，我根本就没有多少人的联系方式好不好，哪来没少找人要这一说。”

　　她的手指压着键连按了几下，两页之后到了底，里面存着的人口少得干净，打眼一看还都是公寓其他人的名字。
　　秦羽墨在扒开她手臂的同时抽空瞥了一眼，扫到某个关键词的时候忽然停了动作。

　　“......你给我备注食人花？”
　　“......不是我，它自己备的。”

　　秦羽墨的一只手还搭在周游的腕上没来得及放下，她就着这个姿势说：“手机给我。”

　　周游干笑几声，准备抽出手臂就要逃，嘴里还非要说点别的话来吸引注意力：“刚才的话题还不是这个......你这算查岗了吧？什么身份，可不能乱查的啊——”

　　然而秦羽墨早就熟知她的套路，毫不上当，当即就扣着她的手腕不放开，扭头很轻地反问一句：“你觉得呢？你想给我什么身份？”

　　她们离得太近了。
　　近到秦羽墨几乎一扭头就能亲到周游的脸颊，以至于当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气息都是拂过她耳畔的。

　　周游一愣，手机就落到了秦羽墨手里。
　　对方顺势松开她，周游就后退了几步。

　　秦羽墨站在前面捣鼓她的手机，看起来认真又平静。

　　后面的周游缓了好几秒，面上的神色风云变幻，由晴转多云，再到多云转暴雨，最终变得深沉起来。

　　果然，不是错觉！这个家伙就是、肯定是、以及非常肯定是找到了对付她的办法！

　　以后要逗秦羽墨就有点难了。
　　她心想。

　　大概是秦羽墨刚才太语出惊人，周游缓神的那几秒居然觉得心跳快了好几下。
　　她忍不住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垂着眼想：这几下可不太妙啊——

　　前方突然传来靠近的脚步声，周游抬起眼，看见秦羽墨举着手机走过来：“给你改好备注了，我是玫瑰，才不是食人花——就用这个，不许改啊。”

　　周游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第一次避开对方的目光。她接过手机却看也不看地收了起来，目光越过秦羽墨的肩头，看向远处重新长出嫩芽的树：“......看你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