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一次讲道·后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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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年很长吗？
于日月初定的大荒修士而言，一万年也不过是一次短暂的论道，一次闭关中的小憩，一段在山门前闲散的云动，一次远游中的风起……
一万年很短吗？
也不短……小葫芦也已经在自行炼化的瀛玉正看着这封桂花味的小笺打发时间。
“吾妹小玉，见字如晤。”
“妹之灵宝尽数收到，皆以妥当使用，如双翼之于神虎，如风雷之于蛟龙。吾等大业如此神速，皆拜妹之助力，思之念之，倍感庆幸……”
满纸鸟虫篆，一腔波澜心。
看到这里，一旁候着的雪白团子样的小鸟信使轻轻叫了几声，催得瀛玉不舍得转过视线去瞧。
银白的小鸟团子眼上有一道黑色的羽毛，很是好看，带着些弧度的喙却是血红的，两只小爪落在一旁的架子上，细长的尾羽抖了抖。
注意到了瀛玉的视线，小鸟又叫了一声。
“我知晓了，多谢信使。”瀛玉这才回过神来，带着几分笑意，“劳烦你跑这一趟。”
这鸟儿又歪了歪脑袋，眼瞧着瀛玉又在看信，一点表示也没有了，又嘟囔似地叫了几声儿，这才扇了扇翅膀，不情不愿地飞出了洞天。
瀛玉全然不知，她只是好奇这么厚的信笺后面到底还有什么好消息。
果不其然，看着看着就瞧到了这一条。
“如今太阴太阳皆可驭使……下次讲道便可与妹共聚紫霄道宫，同聆大道。”
瀛玉的指尖动了动，很是为这样奇妙的阵法开心。不由得抬头去看天空缓缓行过的太阳星，耀眼的光芒照得眼里都泛出泪花。
巨大的星辰缓缓东行，与洞天当中的风声浪声汇合在一起，好似有一架金碧辉煌的车，以周天为道，辘辘直行。
灵光一闪，福至心灵，太阳与太阴已从头顶而过，可脑中好似出现了战车的轮廓，金色与银色，扶桑与月桂，金乌与玉兔，无数的元素在脑海当中跳跃，一个个组合起来……
星君座驾，天星枢纽，车舆之上有着镂刻着山川河流的护栏，当中有着三光汇聚的冕旒华盖，两侧有轮，三十辐上汇金乌玉兔星穹寰宇……前有金缰，后有祥云，宝光缭绕，满目琳琅。
瀛玉几乎是跳起来往炼器室奔去，遁术用得妙极，眨眼就点起了炉火，咚地几声闷响，选出几大箱宝石堆在角落。连降温隔热的符咒都顾不上，直将小鼎烧得滚烫。
整箱的宝石咕噜噜滚进鼎上的烟气里，愈加璀璨；战车的雏形在瑞霭中缓缓清晰，雷声大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归是不到一万年，瀛玉听得外面雷声大动，就晓得这对战车也算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抬手一抓，几步走到屋外一放，雷霆照着战车呼啸而来，紫光霹雳将车上的朦胧混沌一齐扫净，经过了这雷雨的洗礼，这两辆战车才能算得上是撑得住天星运行的灵宝。
与之前相比，这两辆战车的炼制堪称轻巧。
瀛玉自己也觉得开心，站在屋檐下看着两辆战车越来越精致，又想起了之前炼制的大批灵宝，心想：‘大概是熟能生巧？’
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云销雨霁，漆黑的雷云散了大半。瀛玉这才从袖中掏出两个盒子，将那战车收进盒子里，当作下次听道时的贺礼。
除了这些天外的好消息，瀛玉还收到了不少的邀请函——大抵是那些灵宝的功劳，瀛玉在外还是个像模像样的好炼器师，因此也有了不少集会的帖子。
远的天南海北，近的就有东海水族。
只是东海虽近，可小葫芦炼化在即，实在不好走动。瀛玉只好忍痛搁置了这些或是简朴或是精致的请帖，专心地练手。
没过多久，瀛玉宅家的这一万年也就过去了。
红云果真守时，脚踏祥云，从天而降。
身量较从前又长了一些，一样的圆领袍现在就衬得他腰身精瘦，宽肩挺拔，多了些青年的俊朗，比之前少年意气更上一层。
“小玉，好久不见……”红云才刚开了个头，还没落地，瀛玉就乳燕投林似地扑过去，钻进他长大了双臂的怀里，双手搂住腰身，不自觉地在精瘦的腰上摸了摸。
“我才刚想到你……”瀛玉红着脸抬头看他，粉面桃腮，一双碧绿的眼睛比最美的湖泊还要动人，尖了些的下巴贴在胸膛上，不自觉地抬起了一点。
红云也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缓缓地反应过来似地把手臂拢起来，轻轻搭上瀛玉的背，“我……实不相瞒，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
瀛玉的脸更红了，两只手在红云背后交握，轻轻掐着手指道：“谁让你自己出去闭关的……”
说着说着，瀛玉自己也笑出了声，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放开手锤了红云一下，“那红云你现在到了道祖说的大罗境界了吗？”
“这……这也不好说，道境新定，我们都得多适应很长时间才能说得准呢。”红云缓缓说着，不错眼地看着瀛玉，声音中带着几丝笑意，“一万年太短了，我可没那么快……不过，确实有些精进。”
瀛玉笑了几声，双手撑在红云的身上后退了几步，“反正我是不太懂的，只好先信你说的咯。”
瀛玉退了几步，红云就往前追了几步，握住瀛玉的手不放，笑盈盈地解释道：“虽说道祖传授了三千道法，但我们自己已经到了现在的境界，改换门路也不容易。”
说着，红云把瀛玉的一只手放在胸口，“一万年能按图索骥就算不错了……”
“那你找到了吗？”
“托小玉的福，可算是找到了。”红云说着说着笑起来，“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前八千年我可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可后面想着小玉你，我居然有了不少的灵光。”
“真的？”瀛玉不信地瞧了红云一眼，眼珠一转道：“早知道就留在洞天里修行，岂不是更快？”
“好好好，下次我可得拜托小玉仙子收留我才好。”
瀛玉象征性地撇了撇嘴，噗嗤笑出声，“哼，看心情吧~”
“好好，到时候我可得好好讨得仙子青睐才好。”红云抬手变了桌椅，拉着瀛玉坐下，道：“除了这个，我还有一个好消息想和小玉你分享呢！”
“什么？”瀛玉坐下来，一手撑在桌上问道：“让我猜猜……难道是葫芦？”
“小玉果然聪明，一下子就猜对了。”红云话音未落，就见瀛玉也笑起来，“那可得先看我的……”
抬手就召出一盏宫灯，晶莹剔透，很有瀛玉自己的风格。
“此宝名为琼枝，比你的葫芦如何？”瀛玉一挑眉，不出意料地看着红云睁圆了的眼睛，道：“这可是我那小葫芦炼化出的宝贝！”
“好看好看，真和小玉相称。”红云笑着从腰上摘下一个朱红色的小挂件，落在掌心，就慢慢变得两个手掌大小，“这是我那葫芦，没个新样子，只是比原先漂亮了些。”
那葫芦变成了极漂亮的朱红色，玛瑙宝石似得，上面还有着不少缠枝的浮雕，另有一些祥云镌刻，与之前那个红色的葫芦木质大不相同。
红云还给这葫芦加了挂绳和坠子，更像是件首饰了。
“就是这个，我炼制了五千年，才有了现在的样子。”红云干脆把葫芦放到瀛玉手边，“这葫芦可厉害着呢……”
“什么？”瀛玉点了点这葫芦，戳的葫芦摇来摇去，摆件似得滚了几圈，“难道比我的琼枝还厉害？”
“它叫九九散魂葫芦，你说厉不厉害。”红云缓缓说着，话音刚落，瀛玉就把这葫芦丢了回来。红云有些手忙脚乱地接过来，问道：“怎么了？”
“这名头也太厉害了，我可不好拿。”瀛玉远远指着这葫芦，仔仔细细打量了红云一番，看得红云紧张极了，却不好开口。
良久，瀛玉才说：“这下好了，有了这葫芦，我往后也不用再担心红云你了。”
“所以说……小玉你对我的不善斗法的印象到底是从何而来啊。”
“还能从哪儿来，当然是从你自己来的。”瀛玉又笑道：“反正用来防身肯定是够了，那我可就放心了。”
“那既然小玉你也放心了，那咱们这就去三十三重天外吧。”红云看着瀛玉，“只剩八百年，时间刚刚好。”
“那就走，不过要先说好，我这次想试试自己来。”瀛玉一撑地蹦起来，拉起红云道，“我想试试自己过罡风！”
“好啊。”红云利索地答应下来，“不过要先说好，要是吃力了，可不能逞强。”
“那是自然。”瀛玉连忙应付道，“反正我要是反应不过来了，红云你可千万得拉我一把。”
“好好，我们都得安安全全地去听讲才好。”
仔仔细细商量完之后 ，这才动身去往天外。
这天外的罡风仍旧是万年前的样子。
应当说，那些又快又急的罡风千万元会之前就是这样的凛冽，无形无影，稍不留神就会在那里留下些部件。
只是它们都远在天外，因此才不曾被修士们留心。
可当瀛玉怀捧着琼枝踩在浮云之上的时候，眼前的罡风就好似有了痕迹，一道道弯月似的风刃凭空产生，从指尖大小眨眼就能变作巨浪一般，扶摇远遁，凛冽无比。
罡风所过之处还留有一片片五行所属的色彩，只是浅些，稍稍比空气多了些颜色，若是换个修士在这里，应当会比瀛玉看出的更多。
瀛玉在云中翩然行走，与红云那般的赶路也不同，不紧不慢的，刚好比前一道罡风慢上一步，也恰好比后一道风刃快上一点，信步闲庭，好似在洞天一般。
红云慢慢也放下了心，干脆化作一团红色云彩浮在瀛玉的肩上，毛绒绒，轻飘飘，“小玉这下真是厉害！”
“哼哼~我总也要有点进步才好呀。”瀛玉抬起一根手指在云团子上一戳，一个指节就陷了进去，直戳的红云诶呦呦连忙躲闪，“好小玉，可别戳了。”
瀛玉原本并不想停下来，只是被他抱住手指动弹不得，蜜糖似的分不开，这才笑道：“好吧好吧。”
瀛玉略等了一会儿，指尖上的云团子仍旧没撒手，“那你放开我呀。”
过了几道罡风，才听得手中红云支支吾吾道：“不想放……”
这下子，瀛玉的脸颊几乎要和这团子一样红。
瀛玉是如何瞧自己的，红云不清楚，可从他这里看过去。
瀛玉实在是好看。
虽说是没怎么修炼，可她的境界还是提升了不少，金仙之上又比金仙当时多了几分道韵自然。两道含烟眉，一双桃花眼，盈盈似波，湛绿如潭，虽说不是乌发黑眼的天赋，可这样的眼睛里也别有风情。
她是好看的，粉面桃腮，脸上还带着羞意，可在罡风当中专注凝望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好看。
纵然云团没有心脏，可红云还是觉得一颗心在砰砰作响，如同小鹿在胸口横跳。
一分心就容易在罡风当中失误，瀛玉身形狼狈地躲过了几次罡风，好不容易到了一处平稳的云层，这才松了口气，别开视线，团吧团吧把红云放回肩上，好接着赶路。
赶路的小玉也好看。
红云很喜欢看她专心做一件事时候的样子，就像是之前的炼器，也如同现在的赶路，看着她从手忙脚乱到游刃有余，实在是很有成就感，甚至更甚自己也做成一样的事。
‘好在我现在还是一团云……’红云偶尔分神看看罡风，多数时候看着瀛玉，庆幸地想到：“要是道体的样子，小玉又要分心了……”
瀛玉对这些全然不知，越往上那罡风越紧，原本还能分心，现在可得全力以赴，连肩膀上的云团都快被忽略了，心弦紧绷，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月，这才到了紫霄宫。
红云悬着的心终于在一路忐忑当中放下了，一落地就化作道体同瀛玉站在一起，拱手道：“多谢小玉仙子带我一路。”
“不谢不谢，应该的。”瀛玉一愣，随后笑着拍拍自己的胸脯道：“那要是还有第三次讲道……红云你要不要还和我一起？”
话音未落，红云一双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两条缝，故意作揖道：“那我可求之不得！”
瀛玉一见他这样，消散下去没多久的脸颊就又红了起来，瞪了红云一眼，连忙走开，听得红云亦步亦趋的脚步声，连耳尖也一并红了。
你追我赶似地走到了大殿当中，一头钻进门里，仍旧在熟悉的座位上坐下，瀛玉才觉得好些了，深呼吸了几次，看着红云大步流星走到眼前坐下，还是觉得羞涩。
胳膊肘戳戳红云，瀛玉歪歪头看他，桃花眼眨呀眨的，传音道：“你不是说不太会说话吗……怎么老说这种话，怪害羞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着你，就只想说这些讨你开心的话。”红云专注地看着瀛玉，像是之前那样凝望着她的眼睛，湛绿眼眸当中的自己也很清晰，你心我心，其实不用说话也看得出。
“小玉不喜欢吗？”红云盘腿坐下，一手撑在脸侧，歪着脸看她，从眼睛的倒影里看过来，还有些少年的潇洒，“我只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红云看着瀛玉慢慢染上红霞的脸，感觉着胸口雀跃的小鹿，自己也一并雀跃起来，又接着说道：“我口言我心而已……”
“不信，”红云在瀛玉的注视里往瀛玉身边挪了几寸，直到肩膀紧挨着，又拉过瀛玉的手搭在胸口，砰砰呢过的动静几乎要透过掌中的柔荑出来，软软的，“你听。”
更红了，瀛玉的手被按着在他的胸膛展开，感受着掌心雀跃的心跳。
砰砰——砰砰——砰砰——
奇了，这心好似和另外一道声音一道响起。
砰砰——砰砰——砰砰——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瀛玉心想，‘真是……真是的……’
瀛玉红着脸喃喃出声，“你心我心……是一样的。”
……
这下……连脸色也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9章 第一次讲道·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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