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娱乐圈]》乌畔

16、道歉

　　“哈？”向铃摸不着头脑，怎么说到这件事情了？
　　“不会是因为刚刚那个……”

　　“不是。”林昨风果断道，“我回来就看了你发给我的东西，确实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本想着明天再和你商量一下。可是好像惹了个麻烦，所以先把这件事情说了，你心情或许会好受一点。”

　　如果自己一直都是个体户的话，林昨风根本不会管热搜怎么说，别人怎么说，自己又不看。可现在他有了团队，凡事也得为团队考虑。

　　向铃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王牌经纪人，冷静得很快：“好，刚才我们的公关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个词条，本来想让你暂时不播的，但是你……不过也没事，说的话也没点名道姓，对方都要都骑你头上了，怼两句没事。只是魏质毕竟是当年的第一名，粉丝基础很大，你要做好会被骂很久的准备。”

　　林昨风：“都被骂五年了，也不差这几天。”

　　“……”

　　向铃：“行，我带的艺人都有你这么强的心脏我都能多活两年。”

　　风波过后，林昨风该做什么做什么，丝毫没有受到那件事情的影响，所以根本不知道网上把五年前那个节目又拿出来炒了一遍，什么对比阴谋论都有，可谓精彩。

　　这件事情之后的节目录制，他才感受到了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宁暮时拉着他，低声道：“昨风，你没事吧？”

　　林昨风不解：“有什么事？”

　　“我身边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你和那个谁的事儿了，这两天微博都不能看。”宁暮时揪心道，“我之前跟他接触过一两次，我还是比较相信你。”

　　“谢谢，不过我真的没事。”林昨风认真道。

　　“你俩悄悄说什么呢？”尹落刚做完妆造，看着林昨风低声道：“你还好吧？”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不好？
　　他马上就要发歌了，心情其实还不错。

　　他微微笑着：“刚刚琛哥也问了，放心吧，我真没事。都是艺人，你们不也经历过？”

　　尹落笑道：“是，不过我从小就开始拍戏所以习惯了，怕你这么久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不适应。”

　　宁暮时插话：“说起腥风血雨体质，我记得屿出当年也挺难的，现在终于好过来了而已。”

　　江屿出？

　　林昨风的眸子动了动，好像自从他下飞机到今天开始录制都没见过江屿出。

　　正想着，这人就出现了，脸色很差。

　　昨晚上受凉了，林昨风转身打了个喷嚏，眼眶里出现了生理性质的泪水，为了不影响妆只能憋回去。

　　“屿出？你还不来安慰一下你弟？都要哭了。”尹落玩笑道。

　　江屿出脸色缓和了些，此时林昨风的表情一言难尽。

　　“哭了？”他勾了勾嘴角走近了些，问道：“要安慰吗？”

　　这人逗自己玩儿呢？

　　“不需要，没那么脆弱。”林昨风迅速回道：“开始录制了。”

　　几人笑着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了录制间，这次录制的内容比较烧脑，很多博弈游戏，中途还穿插了几个情景故事，有协作也有对抗。

　　只不过每次分组林昨风都和江屿出是对手，两人一直都在压制对方。

　　林昨风或许是带了些情绪，玩儿的时候认真到对于深谙此类游戏的祝琛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够认真？

　　于是整场节目录下来五个人筋疲力尽。

　　这次录制一次性录了两期节目的量，算上还没播的前面几期，节目能播两个月。由于下一个板块的本子和录制地点也还没沟通好，所以最后一次录制的时间怎么也得等下个月了。

　　还有两三个月到年底，各种年末活动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像宁暮时这样红的爱豆的行程排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当然，江屿出更忙。

　　一开始林昨风只从别人的嘴里听过江屿出是个工作狂，直到那天他和江屿出一起在休息室等待备采的时候，李韵和他对这个月的行程对话被自己不小心听了去，才知道这个称号可不是盖的。

　　这么多年了，以江屿出现在的成就也不必这么拼，这人到底想要走到什么位置？

　　他坐在车上想着，手指无意间点着窗户。

　　“钟。”一旁的江屿出忽然出声。

　　林昨风回过神，收回手指：“什么？”

　　“李斯特的曲子。”江屿出的眼神从窗边移至前方，“你最近弹过？”

　　林昨风自己都没意识到，当他闲下来想事情的时候手部的肌肉记忆让他不自觉地就会随着最近弹得最多的曲子动弹。

　　“嗯，要保持手感。”林昨风回道。

　　江屿出：“要发歌了吗？”

　　此时车内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宁暮时，只不过后者坐在前排，早就睡着了。他们坐在大巴车内，一开始宁暮时拉着他们两个聊天，自己却先睡了。

　　“嗯。”他应道。

　　他现在还是不能和江屿出在这样的场景下以一种让自己放松的姿态共处，林昨风不禁想到了那天在酒吧的事情。

　　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顺着说：“明天。”

　　前两天工作室和自己的微博都发了预告，可是江屿出也不可能知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他瞟了眼宁暮时，确定对方是睡着了，才说道：“上次……谢谢。”
　　冷冰冰的。

　　说是感谢但语气中那种不自在的别扭让江屿出偏头看了眼窗外，嘴角勾了一抹笑意。

　　林昨风并无察觉，只是继续道：“那天不太舒服，我承认自己的态度有问题，但是你也说了是同事。”

　　“你先说的。”江屿出回头，注视着他，眼皮耷拉了下来，看着有些倦。

　　有什么区别吗？林昨风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下，对方这种捉摸不透的眼神让他很想逃避。

　　“是，我说的。”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随后岔开话题：“你为什么会接那个杂志拍摄？”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要和自己一起接？一个节目足矣，何必牵扯到音乐呢？

　　江屿出认真道：“那么多知名大师接受过采访的杂志，谁不想上？去年他们就找过我拍摄，只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他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似乎想要得到那个藏着的答案。

　　“单是采访我当然不会拒绝，可是是拍摄，你不会不知道他们都是双人封吧？”

　　林昨风反应过来了，“他们想让你和谁拍？”

　　肯定不是情侣，作为公认的死对头的自己也不在，那就是cp……

　　能和江屿出组cp的人——

　　“就是最近几天突然变成了你的对家的那个。”江屿出淡淡道。

　　不出所料。

　　林昨风哂笑道：“你不会因为他所以拒绝的吧？”

　　“因为我不愿意。”江屿出直接道，丝毫没有掩饰。

　　不愿意？为什么不愿意？

　　好像从一开始江屿出就不愿意和魏质有任何关系，原先觉得是因为他和魏质算是竞品，能割席自然最好。

　　可是自己也是竞品，只是现在不红。

　　自己目前的存在对于江屿出而言除了能和魏质泾渭分明外还有什么作用？

　　林昨风不愿意细想，等这个节目录完，他和江屿出也就没什么牵扯了，所以有些问题也没必要问。

　　“哦。”

　　江屿出：“我以为你还会问些别的。”
　　“问什么？”林昨风攥着手指。

　　“比如为什么不愿意。”

　　江屿出沉着声音，明明两人隔了一个空位，但是对方的气息太强烈了，强烈到就像在自己耳边呢喃。

　　林昨风紧贴着窗，试图缓解这种奇怪的氛围，“这难道不是朋友才会问的吗？”

　　“即使我们不是朋友，但你想问我不会不答。”江屿出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要远离我，只是我不会做多余的举动，还有就是……对不起。”

　　“其实在剧本杀店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这句话的，后来也有很多机会，只不过当时的情形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你不用看见我的时候如临大敌，就像你说的，同事。同事之间的正常交流距离是安全的。”

　　这些话一字字地钻进林昨风的耳朵，每个字都如此地清晰。

　　江屿出这是在道歉吗？
　　因为五年前的事情道歉。

　　那根紧绷了很久的弦突然就崩了，自己纠结了这么多年，反复在脑海里盘旋着告诉自己一定警惕，可是等了这么久迎来了一句道歉。

　　拳头打在棉花上。
　　喉咙有些梗塞，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偏过头，不敢看江屿出。
　　凭什么一句道歉就完了？

　　江屿出知道他需要缓一缓，也不出声，两人默契地没再说话。没一会儿，车子终于行驶到了目的地，停了下来。

　　宁暮时的雷达很准，自己就醒了，伸了个懒腰，眼神迷离回头看了眼林昨风他们：“我先走一步，太困了，回去睡觉。”

　　江屿出：“嗯。”

　　林昨风走在前面，江屿出以一个社交的距离跟在他后面。

　　旁边的小汤说道：“哥，明天的飞机回去，今天没别的事情了。”
　　“好。”

　　直到出了电梯，林昨风都没有看江屿出一眼，小汤放下东西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此时只剩下他和旁边等待开门的江屿出。

　　‘嘀’地一声，林昨风打开了自己面前的门，刚走一步，他忽然停下，也没偏头，很快地说了句：“听见了，但不接受。”
　　随后是一阵关门声。

　　江屿出无奈一笑，果然没那么容易。

　　五年前用哄一哄的招数能够得到一个脾气不好但态度软的弟弟，现在——
　　态度也硬了。

　　关门后，林昨风靠在门上喘气，他闭了闭眼才觉得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说了这句话，他也没觉得多痛快，但除了这句话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凭什么就得点头？这二十几年，他林昨风虽然过得不怎么样，但至少没有低过头。

　　第二天，刚下飞机，向铃就打来了电话。

　　“歌曲上线是你自己发微博，还是我帮你？”

　　林昨风戴着口罩钻进车里，周围有不少的闪光灯和镜头，自从节目播出后他粉丝渐渐多了起来，更别说最近和那个魏质的事情闹得挺大，受到的关注越来越多。

　　等车启动他才回话：“我自己发吧，到时候还能互动。”

　　“行……那个，你看了江屿出的采访没有？”向铃问道，“今天中午出来的，你在飞机上估计也不知道，你跟他交流过？”

　　林昨风疑惑：“什么？”

　　向铃：“没有吗？我以为他这个操作是你们两个商量好的，还想着他对你其实还不错。”

　　江屿出干什么了？
　　“我不清楚。”他如实道。

　　“那没事了，你也别管，专注今晚新歌上线的事情就好。”

　　挂了电话，林昨风立马打开了大眼软件。
　　不等他搜索，挂在榜上的就是：

　　#江屿出采访
　　#江林才是真的
　　#割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