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娱乐圈]》乌畔

24、醉酒

　　“怎么了？”向铃看他表情不太对，她没见过林昨风的脸色能差成这样，被反向修音后也不见有多生气。

　　现在周身那杀气感觉能养活一屋子的怨鬼了。

　　“没事，看见了垃圾信息。”林昨风关了手机放进兜里。

　　向铃也不多问了，她起身出门，准备再核对一遍音源和伴奏，这次不能再出问题了！

　　前面的颁奖环节也穿插了一些唱歌环节，直播间的收音效果很一般，林昨风能明显能听见很多歌手在现场唱的要稳一点。

　　当然，也有唱得确实不好的。

　　“快了，走吧。”

　　林昨风检查了一遍耳返，随后又听了一遍伴奏，拿起话筒的时候确认了好几遍话筒是否有问题。

　　“放心吧，这话筒刚才还上台了，没问题的。”工作人员有些被问烦了。

　　前面的主持人正在介绍着：“今年我们音乐平台也发掘了很多新锐的年轻歌手，接下来为我们带来他的新歌的新人歌手其实在五年前就已经出道了，如今他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了大众视野，让我们把舞台留给林昨风，倾听他想要表达的故事。”

　　新人歌手……是的，他也只是一个新人歌手。

　　迈上台看见下面一群举着别家应援灯牌的粉丝，林昨风并不会感到自己是个异类，他只看到了观众，感受到的只有现在站着的舞台。

　　“I wanna say something never been told,that’s gets me lost——”

　　林昨风听着耳返的声音，将所有的情绪留给了歌曲，他握着话筒的手被指间掐得泛白。

　　“Everyone pushed me away but nobody saved me……”

　　唱到中间的时候林昨风发现耳返里的节奏快了些，他果断把它取下，将眼睛看向面前同步直播的摄像头。

　　【蹲了这么久终于蹲到了，这声音没问题吧？音响和直播收音垃圾成这样都还能听。】

　　【我在现场！现场更好听！等我视频！】

　　【林昨风是真被坑了？】
　　……
　　虽然自己的节奏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林昨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前半段的副歌结束后有几个节拍的停顿，他这时候才停下来看着手里的话筒——

　　对，话筒收音效果不好，平台提供的话筒都很一般，他之前在音乐学校的时候用的话筒都是最好的，所以也没想着自己定制。

　　现在看来可以安排上了。

　　就在他开始唱下半段的时候，旁边上来了一个工作人员，示意了一下镜头，随后迅速跑到林昨风身边。

　　他也没说话，直接拿过林昨风手里的麦克风，塞了一个分量更重，手感不在一个级别的麦克风在他手里，然后在林昨风一脸茫然的情况下消失在了黑暗里。

　　这时候的直播镜头才切了回来。
　　随后歌曲进入verse B环节，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了音质的提升。

　　他弯了弯嘴角，眼底里散着微弱的光芒，唱完Pre Chorus后进入了整个歌曲最重要的副歌部分。

　　“Back back back！you’ll never beat me。”

　　“Back back back！ Ignore the media revelry。”

　　“Back back back！just gazed at myself——”

　　林昨风闭上眼睛，完成最后的outro。

　　“Don’t blame the world，get outta my mind。”

　　“I’ll stand on the stage that you’ll never climb to。”

　　【靠！刚才切了画面之后感觉音效高了好几个level！！这个副歌好抓耳朵。】

　　【草，这个直播音质真的垃圾，现场听直接炸了！】

　　【牛逼，太帅了我儿子！等会儿就把视频剪出来，果然是节目的问题！】

　　直到下台后很长一段时间林昨风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他刚才应该没出错吧？他甚至没有看清楚观众的反应和表情。

　　“很棒！刚才我看你把耳返都取了，是有什么问题吗？”向铃急忙上前。

　　林昨风回过神，反应过来：“耳返里的节奏不对，不过还好。”

　　向铃蹙眉：“真服了，怎么哪儿都有问题啊。当时直播镜头切了之后，那个工作人员跑上去我还以为要出事了。”

　　对，话筒。
　　林昨风低头看着手里有分量的红色麦克风，一看就是特别订制。

　　估算下来得七位数。

　　“这是谁的话筒？”他问道。

　　话音刚落，只见阳子跑了过来，“林哥，我来拿话筒。”
　　向铃震惊：“江屿出的？”

　　“对，刚才江哥让我拿给工作人员递给你的，说是那个话筒有问题，然后就把自己的话筒拿给你了。”阳子回道。

　　又欠了个人情。

　　林昨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谢谢。”
　　阳子笑道：“不用，我得走了，拜拜！”

　　向铃意味深长道：“这个江屿出什么时候这么乐于助人了？不会是因为节目的事情在帮你吧？”

　　林昨风自己也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用意，对于江屿出来讲，这超过了目前他们营业关系的范围了。

　　“不知道。”
　　结束后，他们坐上车就离开了。

　　向铃正在翻看评论：“上热搜了，风评果然反转了。”

　　【这是现场，麻烦那个b节目道歉！[视频]】

　　【改歌词了！而且副歌部分还升了key！】

　　【如果上升了难度，在这个设备垃圾的情况下还能点燃现场，那么只能说明那个节目是真tm有问题。】

　　【节目组不是也道歉了吗？】

　　【你是xxs吗？那叫道歉？阴阳怪气没看出来？哦对，道歉的同时还把自己的地位抬高了，这个破节目迟早完蛋。】

　　【现场版比录播好听，什么时候开演唱会？】

　　【只有我一个人的注意点在林昨风手里的红色话筒吗？这不是我另一个lg的吗？怎么个事？】

　　【主要讨论现场的人太多了，我在现场，中途切镜头的时候工作人员送上去的，只能说后半部分的音质太叼了。】

　　【近义词搞小动作搞到面前来了？好好好，我们都是你play的一环。】

　　【感谢近义词的话筒！我儿子也搞一个吧，免得下次又被坑！】

　　林昨风并不会因为网上的风评扭转而感到多么开心，更多的只是担忧。这次能够重新站起来，那下次呢？如果接二连三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有突如其来的援助吗？

　　这件事情好像又回到了江屿出为什么要帮自己的这个问题上。

　　“说起这个，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向铃眼神从手机屏幕移开，“几年前的时候江屿出的舞台就出现过类似的事故。”

　　林昨风握紧手心：“什么？”

　　“我有点印象，当时也是一个直播舞台，耳返里的节奏对不上，他唱快了，加上当时还下了雨所以露在外面的收音设备还有音响效果都很差，所以有点灾难现场的意思。”

　　林昨风喉咙一紧。

　　只听向铃继续道：“那件事情吵得挺厉害的，当时我不怎么关注歌手都知道。”

　　“嗯。”他轻声地应着。
　　他的手攥得很紧，眼神看向窗外，抿唇不再说话。

　　犹豫了很久，还是点开了某个对话框，发了句‘谢谢’。

　　“明天没有特别的安排吧？”林昨风发完消息瞥见了最近的消息记录。

　　向铃摇头：“明天没有，你有事情？”
　　“嗯，有私事处理。”

　　“那你注意一点，最近放在你身上的眼睛有点多，私人行程最好别被拍到。”她嘱咐道。
　　——
　　第二天，林昨风并没有回那个家，他直接去了林正海的公司。

　　“你好，请问林总的办公室在几楼？”他戴着口罩眼神恹恹的，虽然没化妆，但是冷白的皮肤和墨色的眉眼相互衬着实在吸睛。

　　前台愣了下，面前的人不像是来谈合作的，更像是明星来拍广告的，不过他们集团又不用明星打广告……

　　“请问有预约吗？”

　　“稍等。”林昨风有些烦躁，随后点开手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来了，麻烦让我上去。”

　　挂了电话，林昨风看见面前的女生有点懵，说了句：“没事，不用了。”

　　“哦……”

　　没一会儿，只见电梯口出来一个妆容精致、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士直接朝着林昨风的方向过来。

　　走近后十分恭敬道：“您好，请跟我来。”

　　留下后面不知所措的前台面面相觑。
　　“这谁啊？Andy亲自下来接？”

　　“不知道，没见过，我只知道这个人以后来直接给他刷卡，别废话。”

　　看着面前苍老了不少的林正海，林昨风才真正意识到很久没见了。

　　“我还是那个态度，你的公司我不会管的，你的钱也跟我没关系。”他先开口道。

　　林正海神色平静，似乎早就预判到了，只道：“前段时间网上那么多的负面评价都没让你改变想法吗？我之前就说了那个圈子上不了台面。”

　　“你放心，没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没用石创集团太子爷的身份在外面兴风作浪，所以你没必要叫我回来。”林昨风垂下眼甚至没看他。

　　经历了商场磨练的林正海只是笑了笑：“这不是才证明了你现在做的东西就是毫无意义的，不是么？”

　　林昨风抬眼，“打击人的确是你最拿手的事情，不过我的事情跟你无关。”

　　“这么些年我没有给你提供资助，你那个支持你搞音乐的妈肯定给了不少钱吧？所以你才会这么硬气地跟我说话。”

　　林昨风不想与他争辩。

　　“我真的不懂你放着这么大好的前程不要，非要和她一样走一条黑路到底是为什么？”

　　林昨风咬牙：“余照女士是世界上有名的优秀小提琴手，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林正海不屑地笑了笑：“那你知道如果当初没有我的话，她甚至连最好的小提琴都买不起吗？”

　　又来了。
　　林昨风甚至都不想生气：“你居高临下久了是觉得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是么？”

　　“行，我也不跟你多费口舌了，就给你一年的时间，看你能做出个什么东西出来。”他说着将手里的合同扔了过去：“不然这个合同你必须签。”

　　林昨风不言，也没看那份合同。

　　“当然，在合理的对赌协议中我不会使用其它不合理的手段。”

　　出了公司的大门，林昨风脑子嗡嗡的，他早就厌恶那样压抑的氛围，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但是每次都逃不开。

　　不知不觉，林昨风就走到了那天聚餐的清吧。

　　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随意点了几杯招牌，然后就面无表情地开始灌酒。

　　酒有些烈，顺着喉管往下浸染着四肢百骸。
　　大脑的确是被麻痹了，可是他的心越来越难受了。

　　不是说喝了酒就能忘记不好的事情吗？可是脑子里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却变成了更为锋利的碎片不断袭击着角落里软弱的自己。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醉没醉，恍惚间将手里的玻璃杯落了下去。

　　变成了载着记忆的碎片。
　　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靠……”谢驰看着面前的场景张着嘴巴说不出话，随后迅速点了个号码。

　　“有个小朋友在我这儿喝醉了，你要不……把他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