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娱乐圈]》乌畔

30、拉扯

　　这是在玩儿他吗？

　　怎么这种低概率的事件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Lin.：怎么抽的？】

　　【向铃：有个艺人群，都是经纪人或者工作人员帮忙抽，因为节目组不想排，想换位置的话自己私下商量，但不是我给你抽的，应该是他那边先抽了。】

　　【Lin.：能换吗？】
　　【向铃：你想和谁换，我帮你问问。】

　　林昨风脑子里想了好几个人，最后打字：

　　【Lin.：随便，宁暮时或者是尹哥都行。】

　　【向铃：啊？忘了跟你说了，不同组的人不能一间房，据说这是这次的硬性规定。】

　　这个规定有什么用？
　　林昨风不明白，他后悔去这个节目了。

　　【Lin.：组内有谁？】

　　【向铃：我刚才进去帮你看了一眼，现在你能够自由选择的只有一个人。】

　　【Lin.：谁？】

　　是谁都行，不认识也没关系，反正不和江屿出在一起都——

　　【向铃：魏质。】

　　林昨风：“……”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幽默喜剧，自己就是那个被全场关注的Joker。

　　现在放在自己面前的选择一个是营业的合作对象，一个是在网上撕得昏天黑地的对家。按照常理来讲，选前者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个鬼啊。

　　他和江屿出现在能单独好好待在同一个封闭空间吗？

　　不能。

　　他深吸了口气，随后又点开了之前的那个对话框，删删减减打了好几版内容，最后终于发出去了。

　　【Lin.：现在有空吗？商量一下那个分组的事情。】

　　手机另一头的人在车上看着手机弯了下唇。

　　“我这什么手气啊！我要疯了！”李韵在前排吼道，懊悔地把头埋进了手里。

　　此时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阳子脑子里面全是：靠！这住一起不会出问题吧？上次林昨风出来的时候看着惨不忍睹，不是还要上赛场竞技吗？要是这江哥一不小心没控制住，第二天还能上场吗？刚才江哥笑了，我的天，完了完了……

　　李韵逐渐抬头，看着后视镜：“江屿出，你现在很高兴吧？”

　　“高兴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行。”李韵说着点开手机开始找人脉：“我现在就联系别的歌手看能不能换。”

　　江屿出眼神平静：“你未免想得太多了，你觉得就他现在对我的那个态度，我能做什么？”

　　李韵淡淡道：“我还不了解你？人家是对你避之不及了，可你呢？你自己想想最近做的那些事情吧，我都不想说你。”

　　江屿出反问：“我做什么了？”

　　李韵：“……”除了让她找林昨风参加综艺好像还真没做什么，她竟然词穷了。

　　但是江屿出反而说道：“节目的事情对我自己也有好处，给他递话筒是人之常情，我不会看着一个优秀的人被埋没。还有，这次抽签是你自己动的手，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韵回头：“江屿出，那你觉得你两适合在一个屋吗？出事了怎么办？”

　　“能出什么事？”江屿出蹙眉：“你对我意见是不是有些大？录节目我能做什么？而且林昨风也知道这就是录节目，该怎么做大家心里都有数。”

　　李韵叹气：“林昨风看着虽然没你那么有攻击性，但是我总觉得他是能一打十的潜力股。”

　　江屿出失笑，而此刻的阳子内心一片慌乱。

　　什么意思？就是说江哥单方面付出？人林昨风根本不想搭理他，救命啊，这都什么？

　　“刚才问了一圈，结果人家那边都是艺人已经确定好了，我想想也是，本来有些话题人物分配就很困难。”李韵说着笑了下：“居然只剩下了魏质，你感兴趣吗？”

　　江屿出将眼睛闭上了。

　　李韵也就是开个玩笑，好不容易解绑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又回到原点吧？

　　三个小时后，林昨风看着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的对话框，锁屏开电脑点进软件登录游戏，一气呵成。

　　他进去后选了个男刀在召唤师峡谷乱杀，根本不管队友的死活。

　　他现在看谁都像江屿出，杀一次爽一次。

　　拿下一把三杀后，他松开鼠标和键盘，靠在电竞椅上伸了个懒腰。

　　这时候手机响了。
　　他翻过来看了眼显示，国外打来的。

　　“喂。”林昨风应着站起来，随后打开书房的门去了阳台。

　　对面的女人语气有些惊喜：“我还以为你不会接。”

　　林昨风语气平淡：“不至于。”

　　“我过几个月巡回演出，会来上海。”余照试探道。

　　林昨风情绪不明：“嗯。”

　　余照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继续道：“很久没见你了，我们见一见吧？”

　　“再说吧。”林昨风说着补了句：“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有没有工作。”

　　“好，我到时候给你两张票，如果你愿意来看我演出的话可以带朋友一起。”

　　阳台上吹着深秋的晚风，只是在高楼之上看着下面的川流不息有一种压迫感。他穿着单薄的衬衫，风灌进他的衣服内也不觉得冷。

　　林昨风一只手搭在栏杆上，沉默了会儿，才道：“嗯。”

　　通话结束许久，林昨风都没有动一下，他说不清楚对余照这个母亲的感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他可以很果断地说不喜欢林正海这个人，可是余照的确是把自己往音乐的道路上带的领路人。

　　虽然手段极端了些，可终归才成就了如今的自己。

　　脑海里仍旧记得五六岁的时候就被迫接受着各种音乐知识，那个时候林正海事业正忙所以经常不在家，自己每天就和余照待在一起，听她拉小提琴。

　　等自己能够拿得动小提琴的时候就开始被逼着每天练习了，所以实际上林昨风接触的第一种乐器并不是现在最擅长的钢琴，而是小提琴。

　　不过很快，余照女士就发现了自己并不适合这个乐器，于是就开始让自己尝试各种乐器，大提琴都练习了几个月，最后只能坐在钢琴凳上的自己就这样在音乐的道路上走到了现在。

　　但是他对于余照的这份爱很难界定，不像是在传递母爱，更像是在培养一个优秀的接班人。正是爱玩儿的年纪，别的家长带着孩子去游乐场的时候自己却被关在琴房里一整天，也不是没有哭闹过，只是知道没用后就再也不会表达情绪了。

　　也就是那之后没过几年，余照和林正海有问题的感情终于彻底爆发了。一个优秀的艺术家是不会屈居于一室之内的，所以那个时候余照被Curtis录取后就和他离婚了。

　　林正海倒也洒脱，令他生气的并不是不受自己的控制的妻子，而是那个被妻子带‘偏’了的儿子。等他有空进行所谓的教育时，发现自己的孩子对商业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反而每天弹那个毫无意义的破琴，最生气的时候还把琴砸了。

　　那是他十五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仍然记得那天屋子里是乱成一团的琴谱和东倒西歪碎得不成样子的百万钢琴。

　　还有林正海那句：什么样的妈就只能生出这样一事无成的种。

　　林昨风想着忽然笑了下，那个时候自己刚上国际高中，如果不是林正海的话自己肯定会选择去音乐学校最好的附中。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处在叛逆期的自己变得不爱说话，林正海让自己参加竞赛就拿最好的成绩，让自己看什么书就看，不会说一个‘不’字。

　　就在这个父亲觉得自己儿子终于被掰正了的时候，十七岁的自己偶然经过音乐学校，看见了一张节目的报名表，就这样做出了目前人生中最勇敢的决定。

　　参加节目的前一天甚至还去打了耳洞，就为了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小。

　　现在看来，还真是多此一举，叛逆时期确实做了不少蠢事，又比如轻易地信任对方，和对方袒露自己所有的情绪，毫无保留。

　　被骗也是活该。

　　当知道江屿出对自己好都只是在镜头面前展现人设，和自己炒所谓的哥哥弟弟的CP不过是为了红之后，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节目要结束了的时候江屿出变得逐渐疏离自己。

　　晚上的时候不会再和自己睡一张床，让自己说话的时候离他远一点，也不要再叫他哥。

　　或许是风吹太久了，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干，甚至红了眼眶。

　　“敏感死了……”林昨风低声道，“过了这么久了，也没什么好回忆的，又不是什么好事。”

　　刚才他对余照说那些话也只是不想随意地释放自己的情绪，因为她在自己十岁的时候离开后，自己对于她几乎就没有记忆了。

　　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

　　每年生日的时候或许能来个电话，但倒是能在各大音乐会的照片中瞥见她的身影。一个追求自由的艺术家在世界各地漂泊着，获得了最高的评价和荣誉，人生中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情了。

　　他一直以来都非常理解余照的做法，不会为了一个孩子困住自己的人生的确是成功的第一步，追寻事业的道路上，余照绝对是他见过最干脆的人。

　　他一点都不恨这个母亲，当时间慢慢堆积起来后，也就有了遮风挡雨的能力，所以他也可以不需要任何人。

　　就像也没有人需要自己。

　　林昨风自嘲地一笑，感觉自己似乎变得有些矫情。

　　关上阳台的门，林昨风转身进了琴房。

　　室内的钢琴音透过门缝飘进黑夜，逐渐吞噬着负隅顽抗的音符。
　　——
　　那天后，林昨风趁着空闲时间每天都在做歌，要离开家一个星期，那个地方也没有设备，自己只能在备忘录里记东西。

　　想想还挺麻烦。
　　他刚录完下个月要发的单曲，正好看见常讼发过来的一段视频。

　　【Lin.：我回去之后看。】

　　【长松：好哒^^不着急的哥，你忙的话我们过几天当面聊。】

　　【Lin.：？】
　　【长松：那个运动会啊^^】

　　对哦，常讼也是歌手，还是男大学生，节目组请他是肯定的，林昨风觉得自己找到了救命稻草。

　　【Lin.：你和谁住？】

　　【长松：我一哥们儿，之前一起参加过音乐节的，我两晚上还能一起打游戏。】

　　【Lin.：我也能陪你打游戏，能换室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