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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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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着就这样孤独的过一辈了,可早已习惯孤独欺辱和无边黑暗的他为了一人竟还是想抓住那一丝光,陪她一生,护她一世。】
大景十七年,冬季。
长鸾宫正殿外刚刚杖毙一个宫女,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宫殿,血迹染红了一片白雪。
与此同时,京都城的大街上响起了阵阵马蹄声,路人纷纷避开绕行。年轻貌美的姑娘偷偷望了那领头的人一眼,便早已羞红了脸。
领头的是位少年将军,身披银甲,眉眼似星辰,整张脸俊美无比。
少年郎在宫门翻下马,快步进了宫,大殿的台阶上太监尖声尖细的嗓音响起:“安王殿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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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瓷片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啪嗒,哐啷。
陆若渝一下就被惊醒了,两眼茫然的静坐在桌边。
好似就像做梦一样,但又不一样,惨痛感在醒来的一瞬间似有似无。
自己不是被杖毙了吗?怎会......在这里?这又是哪里?
陆若渝怔坐了一会儿,才揉着发酸的脖子看了看四方。
还好,是她熟悉的地方,从被分配在长鸾宫就一直住的地方。陆若渝低头看了自己身上干净舒适的棉衣,想来是冬季了。
屋里窗户紧闭,桌旁点了蜡,现在正值深夜。
陆若渝站起来要去开窗透透气,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通过开门的瞬间,陆若渝瞧见了外面漫天飞雪的情景。
“渝姐姐。”小姑娘朝她甜甜的喊道。
陆若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姑娘是谁,“青橘!”
“姐姐这是怎么了?”青橘把手中的纸袋子放在一旁的木桌上,听了她的话,转头疑惑的问,“不认识我了?”
“不,不是,就你......”陆若渝有点惊讶。正要开口询问,就被青橘打断了。
“先别说了,快来吃点东西。”她咋咋呼呼的拆开纸袋子,从里掏出了糕点来吃,“我快饿死了,渝姐姐,你不知道今儿贵妃歇的有多晚,真是累坏我了。”
陆若渝在桌边坐下道,“这些糕点是赏赐的?”
青橘狂点头,两腮鼓鼓的,似个仓鼠。
陆若渝看着面前带着点婴儿肥的小姑娘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她记得青橘死在了大景十四年,被欺辱而投河自尽,尸体在水里泡烂了才被发现。
突然想到了什么,陆若渝急问道:“阿青,现在大景几年了?我什么年岁了?”
青橘停住听的动作,两眼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陆若渝,半响才问:“渝姐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突然先不起来了。”陆若渝镇定自若的说,得亏青橘傻,要不然就要刨根问到底了。
“现在大景十三年了,你十五岁了。”青橘便说边拿着几块糕点往嘴里塞,“渝姐姐,你也吃点吧,这可好吃了。”
青橘今年十二岁了,看着就像一个小孩子,因为在这宫里被欺压,时常吃不饱穿不暖,一遇到好吃的就容易满足。
陆如渝笑,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姐姐不太爱吃,你吃。”
大景十年,她十五岁,正是要分配去贵妃宫里当差的时候,她不能在重蹈上一世的悲剧,仿佛上一世被杖毙的疼痛此刻正遭受着。
躺在床上,陆若渝思索着改如何走重来的这一生,上一世自己被分配去长鸾宫的时候,与自己同进宫的素雪被分配照顾了二皇子,对了,二皇子,她怎么没想到,她只要被分配去照顾二皇子,就不会在重蹈上一世的悲剧了,思及此,陆若渝便盘算着该怎样去打发管事嬷嬷。
陆若渝第二天便带着自己的攒的银两去找了管事嬷嬷,成不成就要靠这一次了。
管事嬷嬷此时也很苦恼,因为要分配谁去照顾人人都不愿意照顾的二皇子,这是个难题,恰好陆若渝来了,嬷嬷二话不说,收了银两,便把陆若渝安排进了长鸾宫了西偏殿。
陆若渝看着数着钱正高兴的嬷嬷,小心翼翼的开口,“嬷嬷,奴婢还有一事要求。”
嬷嬷肉眼可见的不高兴起来了,“你事怎么这么多呢?”
陆若渝见惯了,于是又掏出一份银两,说:“嬷嬷,你看,我这不都准备好了么,你就行行好吧,奴婢日后定记得您的好。”
陆若渝嘴甜,三两句把嬷嬷哄高兴了,说:“行吧,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说吧,还有啥事?”
“嬷嬷真是个大好人,奴婢屋里不是有个妹妹青橘嘛,就想着让嬷嬷给她调去许嫔娘娘那里。”
“嬷嬷,我这妹妹年纪还小,在宫里就讨口饭吃,粗活干多了,难干细活,说话也不招人喜欢,如若调在尊贵的几位娘娘宫里怕是会惹贵人生气。”
嬷嬷思索着一小会,说:“行吧,正愁许嫔娘娘那里缺人。”
“那多谢嬷嬷了。”陆若渝行礼完后便匆匆回了自己的住处,让青橘赶快收拾行李。
陆若渝如愿调去了长鸾宫的西偏殿,青橘被安排去了许嫔处,但愿这次青橘能逃过上一世的命运,许嫔温和,定不会太为难她。
陆若渝带着自己的行李独自去了西侧宫,这就是被调去照顾二皇子的代价,二皇子不受宠,跟着他这个主子就要做好吃苦被嘲讽的准备。
但这些陆若渝都无所谓了,死过一次的人此刻重来,珍惜的是生命,是自己想出宫的机会。
“哟,这不是渝姐姐么,怎么这股寒酸样啊?”这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来人是素雪,前世为了自己的私心,陷她于不顾的人,这会儿看见了,还是有点感触的。
其实陆若渝不寒酸,宫女的服饰都一个样,只不过此刻素雪刚进了贵妃宫里,换了一个鲜红亮丽的行头,就衬托着她有点寒酸了。
“姐姐倒霉了点,不比妹妹幸运。”素雪泼人脏水太有技巧,前世陆若渝遭了不少罪,这一世还是远离她好点。
陆若渝笑着说完,便从素雪侧边快速走过,她懒得理素雪,现在也不是和她闹翻的时候。
“哎,我还没说完呢?”素雪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气得大叫。
陆若渝进了西偏殿的一个小院子,对这里的唯一印象就是破烂荒芜,厚雪铺满一地,白晃晃的,显得更苍凉了。院中央荒草杂乱,被雪覆盖了一层又一层。想必是很久没有人打扫了,也很久没有人来了。
陆若渝踩着地上的厚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越过杂乱无章的荒草,径直走到门前,推了房门进去,就被迎面而来的一个微弱气息唬住,“谁?”
陆若渝愣愣的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屋里的人是谁。
“奴婢陆若渝,是刚分配来照顾殿下的侍女。”陆若渝立马行礼,屋里不大,对面躺在床上的人与他距离也不远。
此时的二皇子不敢动弹,他刚被仗责,背部火辣辣的疼,额头汗直流,一床冷冰冰的棉絮盖及腰部,稍不慎,棉絮触及伤口,又是一阵的疼,现在又是冬天,屋里没有生火,便冷得很,冷风又随着打开的门灌进来,更冷了。
“关门。”谢祁筠有气无力的说,他不确定这人是谁派来的。
“哦,好。”陆若渝手脚麻利的关了门,又把行李放在桌边,小院子里有两间房,陆若渝来不及去另一小间房整理行李。
“殿下,您这伤......”陆若渝主动给二皇子倒了一杯茶水端往床边,她以为是二皇子贪睡还没起来,原来是有伤,刚才在门边行礼没有注意看,现在走近了,才得见背部一大片的血迹。
“无碍,把茶杯放下,就出去吧。”谢祁筠脸部朝床内,并未看见陆若渝此刻担心的样子。
或许是自己也受过杖刑,她知道这杖刑的滋味不好受,陆若渝有点心疼,“殿下,你这伤耽误不得,奴婢去给您请太医。”
谢祁筠轻笑了声,满不在乎地说:“你请得来么?”
“奴婢......”陆如渝请不来,于是改口:“奴婢去找药。”
陆若渝放下茶杯,立马跑出了院子,然后又想到自己啥都没拿,人急了真是容易忘事,于是又匆匆跑回了屋,翻找行李拿了嫁妆的钱。
谢祁筠闭目养神,被跑进跑出的侍女惹得没了兴趣,便偏过头看陆若渝翻找。
小侍女身材瘦弱,即使是过冬的棉衣穿在她身上也不显得臃肿,她长得清秀,五官不算太惊艳,但给人一眼看上去就很干净的感觉。
或许是小时候看的浓妆艳抹的妃子比较多,这会儿看见个清秀的女孩子还有点感兴趣。
陆若渝并未注意到谢祁筠在看她,拿了银元便匆匆的出了门,从小进了宫,这会儿认识的人还挺多。
她找到一个小太监,拿钱拖他采办了一些药材。
“扇喜公公,这药材就拜托您了。”
扇喜一面笑着一面接下了钱,“你且放心,交给我没问题。”
陆若渝回了偏殿的小院,进了屋,想着先给二皇子包扎伤口,于是二话不说从自己带来的行李中找出了几卷纱布。
多亏她来时拖熟悉的人采办的,这会儿却派上用场了。
陆若渝拿着纱布,小心地向床上人开口询问:“殿下,奴婢刚已托人去采办药材了,但你伤口太严重,请让奴婢为你止血,可好?”
“嗯,好。”谢祁筠懒得动,现下有人为他包扎伤口,他把不得,于是允许。
陆若渝得了允许,便挪步到床边,谢祁筠背上的伤深深浅浅,血口大开,殷红的血沾染了整个背部,连着盖在腰部的棉絮都被染红了。
“怕了?”谢祁筠冷不丁的问。
“奴婢不怕,奴婢这就为您包扎,会有点疼,请殿下忍耐。”陆若渝说话语速很慢,语气温温柔柔的。
谢祁筠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于是嗯了声便闭目养神了。
陆若渝小心的清理伤口,因为没有温水,只好用多余的纱布擦干净血,再一圈圈的包扎上纱布。
做完这一切后,陆若渝见谢祁筠侧目闭着眼,一动不动,以为他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拿着自己的行李去了院里的另一间小偏房。
待他走后,谢祁筠睁开眼,眉眼微皱,似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