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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中心台前不久官宣了一档重量级的文物鉴赏节目,阮建则的名字排在评审专家的最后面,即便如此,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登上国家级平台。

      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可谓锦上添花,阮建则春风得意。

      可总有人要在这开心时刻给他添堵。

      这天阮建则参加完节目彩排,走到停车场,打眼便瞧见阿桃阴魂不散地守在车位旁。死丫头缠他好些天了,平时不见对阮岘上心,埋汰人的事情没少做,这会儿找不到人了又发疯,一回回朝他追问阮岘的下落。

      阮岘被霍诤行安排进疗养院的事情至今还瞒着许梦易,阮建则私自做的主,说不心虚是假的。好在霍诤行兑现了承诺,这险冒得十分值得。甭管霍诤行对他那傻儿子抱着什么心思,好处到了他这个当爹的手里,他就不可能再吐出来。

      想他阮建则被许梦易踩在脚下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怎么可能甘心放过。这个阿桃明显是要坏他的好事,真叫她知道阮岘的下落,将事情捅到许梦易跟前,他所憧憬的高端节目、功成名就可全成了泡影。

      替别人白养个闺女令阮建则憋屈得很,阿桃同她那亲爹刘大有一样白眼狼,只听许梦易的话,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新仇旧恨灼烧着阮建则的五脏六腑,一股邪火怂恿他心生恶念。

      阮建则躲到一旁,远远盯着身穿土气十足的玫红毛衣裙的阿桃。他自诩是个斯文人,动了坏心也不想大动干戈,只是小惩大诫,想叫阿桃消停一阵子,让他在这档节目里坐稳屁股。

      只是在动手前,虽然他并不想,也必须先骗过许梦易。他碾灭烟头,不情不愿地拨通许梦易的电话。

      国外正是凌晨,许梦易这段时间忙得不亦乐乎,新开业的画廊生意不错,上次从阮岘手里搜来的画作挂满了画廊墙壁,提上日程的阮宇个人画展也排到了明年。

      被阮建则的电话吵醒,她难得没有发脾气。俊俏的金发情人正在身边熟睡,许梦易不得不掀开被子,裹着睡袍去露台上接听。

      她打了个哈欠,语气慵懒,“什么事,快说。”

      阮建则笑了声,“刚睡醒啊老婆,真辛苦,在国外很累吧,等我这阵子忙完也去帮把手?”

      许梦易没工夫与他虚与委蛇,夹着女士烟的手指轻轻一磕,烟灰在晨晖中落到楼下的清道夫头上。

      “阮建则,”她习以为常地嘲讽,“少给我打画廊的主意,我能有今天,是我儿子拿命换来的,你没资格享我儿子的福。”

      “是是是,老婆大人说得对。”阮建则咬着后槽牙,心说阮宇也他妈是我儿子,那些画是我另一个儿子阮岘画的,你这贱人说的什么鬼话。心里咒骂,嘴上却认着怂,“咱们能有今天全是你的功劳,我今天打电话也是因为担心,自从遇上刘大有,我心里就不踏实,他那人不死不休的,我怕他这次要故技重施,想通过阿桃从你手里得好处。”

      许梦易轻掸烟灰的动作一顿,“他见了阿桃?”

      阮建则声音压得极低,“早就碰见过了,我就是忍着没说。”他叹了声,“再怎么说也是亲生的父女,我怕阿桃这次能躲,下次可不一定狠得下心不认自己亲爹,你辛辛苦苦操劳,要是便宜了刘大有……”

      许梦易思量着阮建则话里的虚虚实实,她远在国外,又接连两天没有联络阿桃,听他这样一说,难免有些慌神。

      身后传来脚步声,风情万种的小情人裸着上身向她走来,许梦易没再多加思量,简单粗暴地说道:“把阿桃和阮岘关在老宅里,手机没收,你亲自看住他们两个,千万别叫刘大有钻了空子。”

      “行,我办事你放心。”阮建则半真半假地抱怨,“你可逍遥了,留我在国内提心吊胆地做牛做马。”

      许梦易最烦他拿乔,直接挂了电话。

      阮建则收起手机,哼笑一声,抬脚走向车位。

      *

      阿桃随时随地拎着她的毛线口袋。天气越来越冷,这件毛衣得快些织好,她嘀咕着,不免埋怨阮岘这个拖油瓶,不是为了他,她根本不愿意往阮建则这个老变态跟前凑。

      阮建则出现在视线里,她硬着头皮赶上前去,气冲冲地质问:“阮岘呢?你把他藏哪儿了?”

      阮建则眉头凌厉地一挑,文化人的气息荡然无存,倒是像中年老油子。他扔掉烟头,哼笑着敷衍:“我藏他干什么,想见人就上车,没工夫跟你掰扯。”

      阿桃就知道他不敢真将阮岘怎么样。阮岘可是这个家的摇钱树,许梦易瞧着对他不上心,真要把人丢了,以后保准后悔,她才不背这个锅。

      阿桃没有犹豫,一屁股坐上车。

      汽车在市区穿梭,阿桃向来痛恨城里的路七拐八拐,坐在车上只顾织毛衣,才不看究竟开到了哪里。

      毛衣越织越长,眼看大功告成。她这才舍得抬起头来动动脖子,目光扫过车窗外的景色,一下愣住了。

      这怎么还开到郊区了?许梦易给她租的房子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她也只在那附近活动,还没来过远郊。城里日子过久了,阿桃被眼前荒芜破败的一排排矮房子震住了。

      阮建则催她下车,一脸不耐烦。

      阿桃也不高兴了,心中痛骂阮岘,被扔到这么荒郊野外的地方也不知道联系她,当她是死的吗?她瞪着阮建则,“阮岘好歹还有用处,你怎么把他扔这儿来了?”

      阮建则怪稀奇的,“你们姐俩还连上心了?”

      阿桃承认自己看不上阮岘的时候会打他骂他,被阮建则阴阳怪气地一问,惊觉自己多此一举。人家亲爹都不心疼,她心疼个屁。

      这地界看着跟荒村似的,左边一堆烂钢筋,右边一片破门板,孤零零立着的几栋房子也东倒西歪,像是危房。

      阿桃跟着阮建则绕来绕去,越走心越沉,她不敢想阮岘那个小疯子被关在这样的地方会被吓成什么样,毕竟连她这个正常人听着郊外的野风与鸦鸣,都心跳突突的。

      她脚上的白色运动鞋很快脏得不能看了。

      阮建则终于停在一栋房子前。他点了根烟,指了指房子里面,“进去瞧瞧吧。”

      阿桃跺跺脚上的灰尘,狐疑地走上前,手指搭在破破烂烂的门锁上。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推得扑了进去,装手机和毛线的袋子被人一把夺走,脸上同时挨了一耳光,打得她耳朵嗡嗡,脸颊火辣辣地疼,晕头转向间已经摔到了地上。

      阮建则动作飞快地锁了门,得意地笑了起来,“乖乖待着吧你,管天管地还管到老子头上了!”

      阿桃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去推门,那门锁虽然烂,好歹也是全铁的,她如何也推不开。窗户外也加了护栏,她只有变成纸片儿才能飞出去!

      刚才那一耳光用足了力气,阮建则见她肿了半边脸,隔着窗户,解恨地骂道:“你个小贱人,跟你那死妈一个德性,一个两个都敢欺负到我头上来,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阿桃被他打得没了声音,没有许梦易在跟前,她怕阮建则,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何况她平时还对阮岘不好。

      阮建则掐了烟,得意地扬起下巴,开车走人。

      *

      HC研究所针对霍诤行的各项体能指标测试接近尾声,今天是最后一次。

      陈哲这段时间目睹自己老板受苦受难,心疼得不得了,这会儿正跟外面上蹿下跳,盼着赶紧结束。

      实验室大门开启,沈石先一步迎上去,献上提前准备好的花束,“霍先生辛苦,接下来的分析和研究放心交给我们。”

      霍诤行颔首致意,连日来的超负荷身心抗压测试令他显出些许憔悴,鲜艳的花朵衬得他更加面沉如水。霍诤行接过来,转身扔给陈哲,问道:“有联系吗?”

      陈哲直接递过手机,“威尔逊秘书长给您发了邮件。”

      威尔逊?竞争对手私联霍诤行?沈石一听急了,“霍先生难道还要和ISRA那边合作?虽然合同里没有提及,但是我必须提醒您……”

      “沈总不用担心。”陈哲替霍诤行答道,“老板和ISRA那边是私人的公益合作,不涉及商业项目。”

      沈石知道自己急功近利了,霍诤行又不是卖给他家,他没权力限制人家。说起来ISRA和霍诤行之间的关系,也不知谁利用谁多些,霍诤行出国后也曾按部就班读书,后来不知为何加入了ISRA的公益项目,更一脚踏入危险性极高的探险行业。

      当然,如果没有ISRA,他如今也找不到霍诤行这样理想的合作对象。

      沈石恢复从容,思忖霍诤行和ISRA联系,应该还是为了阮岘,他意有所指地踩了ISRA一脚,“阮先生的事您完全可以放心交给我,主治医生中午才同我汇报过阮先生的治疗情况,效果很好。”才不会像某个国际组织一样,吭哧吭哧没有进展。

      霍诤行穿外套的动作一顿,他倒是不介意被人猜中心思,顺着他的话问:“是吗?”

      “当然,电休克治疗的效果堪称立竿见影。”说起自家疗养院的疗法和设备,沈石不由侃侃而谈,陪在霍诤行身侧详细介绍一路,直到霍诤行上车,才意犹未尽地挥手告别。

      车辆滑出HC集团地块,陈哲利落地打方向盘,准备按原计划送老板回家休息,霍诤行在后座闭目养神片刻,忽然开口说道:“去疗养院。”

      *

      今天是阮岘入住疗养院后第一次接受电休克治疗的日子。接受治疗后,患者需要留在治疗中心的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

      监护室内,阮岘沉沉睡着,刘熠守在一旁,护士甜甜过来和他商量晚饭的菜色。

      “多弄些开胃的吧,他反应比较强烈,才吐过。”

      甜甜记下,顺便调了调营养液的滴速,调好后回头,发现有人站在监护室门口——是那天送阮岘入院后就没再来过的霍诤行。

      “霍先生。”甜甜微笑着同他问好,“来看阮先生吗?”

      霍诤行颔首,从陈哲手里接过花束递给她。甜甜找来花瓶插上,关门离开时,看到刘熠让开了床前的位置。

      阮岘的情况同沈石口中的“很好”相去甚远。脸色苍白、嘴唇干燥,身体时不时不安地抽动,活像遭了毒打后留下心理阴影。

      刘熠解释道:“他体质弱,一次治疗下来确实伤了元气,不过精神状态肯定会比之前好转,这你放心。”

      霍诤行面色深沉地听他说完。他并非医生,对治疗方法有所了解但十分有限,只是看着阮岘目前的情况,想起他三天后还要再接受一次这样的摧残,便忍不住心绪不宁。

      思索间,阮岘眼皮一抖,醒了。

      霍诤行抬起手碰了碰他被冷汗打湿的额发,低声问:“感觉还好吗?”

      阮岘愣怔地看他足有两分钟,说不出话来。

      霍诤行扭过头,以目光质问刘熠。

      “正常现象……”刘熠被他盯得信心不足,“短时间内的反应迟缓,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阮岘咳了声,虚弱的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刘熠身上。

      “你是谁?”

      刘熠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这是……失忆了?!

      霍诤行这回狠狠拧眉。

      刘熠收起惊讶,立刻解释道:“短时间内的记忆缺失或者混乱,也是可以恢复的!”为了证明此次治疗很有效果,忙补充道:“你听他说话是不是利索多了?以前很少能够语气正常且流畅地表达一句话的。”

      如果三个字也算一句话的话。

      阮岘坐起身来,拉住即将发火的霍诤行的手。

      “我记得你。”他微微笑着,笃定地说,“你是霍诤行。”

      被握住的手不明显地一颤,霍诤行看向他的目光一瞬间复杂极了。

      从前,阮宇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阮岘自言自语,“你果然很高。”

      前言不搭后语,看来的确有些记忆错乱。霍诤行忽略方才一瞬间的心事,问他要不要喝水。

      见他们聊得挺好,刘熠主动避让出去。

      房间内剩他们两个,阮岘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品了品,又喝一口。

      在霍诤行看来,他做什么事都有些慢悠悠的,像随处溜达的猫,胆小的同时充满好奇心,喝水这样简单的事也要试探着做,好像只要慢一些,水就能被他的舌头分解成氢氧原子。

      阮岘不知道他的腹诽,只是捧着水杯喝水,一口一口。

      霍诤行看了片刻,发出一声不明显的笑。

      阮岘疑惑地抬头,沾着水渍的唇亮晶晶的,一扫之前的干燥,看上去很软,让人想起超市货架上摆放的草莓果冻。

      霍诤行不再看他。

      既然阮岘已经清醒,医生便安排他回自己的小院去休息。

      刘熠进来帮忙收拾,阮岘仍是不记得他。

      暂时失忆的阮岘看上去没心没肺,霍诤行好心帮他穿鞋,他抱着小黄人却不老实,勾着脚指头去蹭霍诤行的手心。

      “别动。”霍诤行捏他的脚心。

      阮岘自作自受,又是快乐又是痛苦地笑了两声。

      局外人刘熠饶有兴趣地看他们互动,虽然诡异,却从中品出了一丝……宠溺?

      ……嘶,他别是魔怔了。

      穿好鞋,霍诤行将阮岘打横抱起,轻轻地放进轮椅里。甜甜递上毛毯,霍诤行接过来,严严实实裹在阮岘身上。

      霍诤行推着他往小院走。

      傍晚五六点钟,橘红色的夕阳很是柔美地悬在天边。

      阮岘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天空,藏在毛毯下的手不自觉握紧。

      他忽然害怕得不行,却一时想不起有什么可怕的。

      他在怕什么?夕阳吗?不是,不对,夕阳很美,他害怕的,是夕阳背后的——黑夜。

      黑夜,黑夜……阮岘闭上眼,眼前浮现阮宇的脸、窗外的花丛、家里的衣柜、砸碎的画板……

      他想起来了——可他一点儿都不想想起来。

      “刘医生。”阮岘望着忙进忙出布置晚餐的男人,问他,“下次治疗,还会失忆吗?”

      见他恢复记忆,刘熠兴奋得答道:“放心,失忆的情况会越来越少的。”

      “是吗?”阮岘并没有为此高兴。

      在一旁削苹果的霍诤行不动声色,看向他低落的眉眼。

      夕阳消失,黑夜不管不顾地降临了。他看到阮岘满脸拒绝,眼中浮现恐惧。

      下一秒,霍诤行将削好的苹果喂到他嘴边。

      苹果很不一般,被切成兔耳朵形状,哄小孩儿神器。

      “哇,霍先生手真巧。”甜甜端汤进来,赞叹道,“您专门学过吗?”

      霍诤行说:“看别人削过。”

      甜甜放下汤,笑眯眯地问阮岘:“小岘是要先喝汤,还是先吃‘小兔子’?”

      阮岘没好意思回答,嘴巴却诚实地张开,一口吃掉了“兔子头”。

      虽然只有一小口,但是甜得出奇,好像刚才那点儿对黑夜的恐惧,也被一口吃掉了。

      霍诤行只喂他吃一块儿,阮岘虽然心心念念,却也不纠缠,让吃饭就吃饭。

      病号餐做得精致,各类营养搭配均衡,味道却堪称寡淡。

      阮岘胃口小,只吃掉小半,剩下的部分按说该倒掉,刘熠拦着不准,说要留下当明天的早饭。

      甜甜不肯,“院内有规定,饭菜不能过夜。”

      “浪费粮食可耻!”刘熠据理力争。

      营造出一种阮岘的饭菜很抢手的氛围。

      阮岘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小心翼翼地抱住小饭桌的边缘,偷偷对霍诤行说:“不给他们,给你。”

      霍诤行只能说:“谢谢”。

      出于尊重当事人意愿的考虑,甜甜和刘熠停止争论,任由阮岘将剩下的饭菜赠送给了欲言又止的霍诤行。

      阮岘期待地问:“好吃吗?”

      嚼着淡而无味的病号餐,霍诤行点头,平静地给予肯定,“好吃。”

      甜甜和刘熠对视一眼,默契地退出了房间。

      阮岘小口吃着兔子苹果,咔哧咔哧,心满意足。

      饭菜本就量不大,剩下的部分更少得可怜,霍诤行两三分钟吃完,在阮岘的投喂下又吃了半颗苹果。

      一晃就到了八点,疗养院位于远郊,八点半之后,周边的路灯便熄灭多半,路黑的同时又有弯道,行车不安全。

      霍诤行挡住阮岘再次递过来的餐后水果,起身说:“我要走了,好好休息。”

      阮岘愣了愣,反应不过来似的,“不留下吗?”

      不爱与人深交的霍诤行被他问住。

      这里虽然不是阮岘的家,但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却是属于阮岘的地盘。

      在别人的地盘过夜,他没有这方面的习惯,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阮岘天真地仰着脸问:“不能和那天晚上一样吗?”

      反应过来他所说的那晚是哪晚,霍诤行沉默更甚。

      他不应允,也不拒绝,阮岘推开毛毯,半跪在床上,仰头吻了吻他的唇角。

      霍诤行如梦初醒,掐住他的肩膀,垂眸望进他眼中,“不可以。”

      他说不可以,阮岘便听话地坐回床上。

      汽车在夜色中驶离疗养院,坐在后面的霍诤行皱着眉,偏头看向窗外,一脸的苦大仇深。

      陈哲不明白黑夜有什么好看的,惯例问道:“明天八点出发?”

      许久后,霍诤行疲惫地捏捏眉心,“休息一天。”

      合格的助理就算好奇也不会多嘴,陈哲妥帖地将老板送回家,将原定于明天的航班改签到后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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