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决定在无限流养生》若长生

26、丢失的猫（9）

　　【亲爱的哥哥：
　　启信安。我在蔷薇庄园一切都好，勿念。
　　庄园很大，但工作不是太忙，我主要负责帮助管家照看花园。这里有成片的蔷薇花，盛开时非常漂亮，真想寄一束回家，让你也看看，但管家说这些花都是少爷的。
　　管家不允许任何人触碰花园里的蔷薇，连我也只能负责给土壤浇浇水，施施肥。花开时，管家会亲自剪下来几支最好看的蔷薇花，放进花瓶里送给少爷欣赏。

　　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蔷薇庄园的小少爷不怎么出门，基本都一个人住在五楼，就连庄园的主人们都不常去看完他。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总觉的庄园里的人都很忌讳去五楼，像是在害怕着什么。只有管家会每天上楼为少爷送饭送花。
　　城堡里的其他仆人告诫我不要有多余的好奇心，干好自己的活就行了。但我依然很想知道，小少爷为什么不下楼亲自去看看那片花海。
　　那儿真的很美，就像仙境一样。

　　也许小少爷是生了什么传染病？真可怜。
　　我想，多看看美丽的事物，说不定有助于他的康复。所以我会更加努力地照料那些花朵。

　　哦，庄园里还有一只小黑猫，听说是小少爷养的，它很可爱，偶尔会来花园里玩。最近它不知道去哪儿了，出现时身上总带着很多伤口，我给它简单包扎了一下。管家很快过来将猫抱走，说要拿去给少爷。少爷应该会照顾好它的吧。
　　站在花园里能看到伯爵卧室的窗户，我只远远地看到过一次楼上的少爷。他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和他的猫一样，很漂亮，也很神秘。

　　说起来，庄园里还有件怪事。地下冰窖里经常会冻着一些整只的动物，大部分没有经过处理，就那么放着。大概是储备粮？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些储备粮被端上餐桌，它们却像是会定期更换，真奇怪。可能是庄园主人希望他的食材永远保持新鲜，包括储备粮。
　　地窖深处还有一个锁起来的房间，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我同样很想进去看看，但我明白，我是来这里赚钱的。
　　好吧，不要太过好奇。

　　话说远了，总之，我在蔷薇庄园生活愉快，吃穿都好，工资也很高。寄回家的钱哥哥拿着吧，我自己已经留下了一部分生活费，不用担心。
　　真希望你也可以来这里工作，这样你就可以看看我亲手照料的这片蔷薇花园了，它真的很美。

　　此致，
　　时刻思念你的弟弟】

　　……

　　“猫死在了伯爵的床下，看现场的痕迹，床下的抓痕是猫想要逃脱床外的抓捕时留下的。”
　　“猫大概率就是伯爵杀死的，而它在死之前已经有受伤的迹象，但城堡里的人都视若无睹，只有这份信的主人，刚来城堡不久，不清楚情况，会给猫处理伤口。”沈湫道，“如果猫还活着的时候，城堡上下就隐隐忌惮着伯爵，那说明伯爵不是第一次伤害动物，甚至很可能有过伤人的前科，他们才会将伯爵关在五楼，很少让他出来。”

　　沈湫在五楼时就觉得奇怪，伯爵房间的门和锁都很牢固，房间还隔音。
　　比起不想打扰房间里的人，看起来更像是要关住房间里的人。

　　“冰窖里那些经常更换的动物尸体，就是给伯爵的？”林田田思考道，“是给伯爵杀？还是让伯爵吃？”
　　“那个时候的伯爵应该还不是现在的怪物。”王茂道，“看信里的描述，管家还会正常给伯爵送饭上楼。活的动物杀起来痕迹太重，所以他们把冰冻的动物尸体给伯爵解剖？”

　　“有可能。”沈湫道，“伯爵在成为副本npc前，应该不是真的会变成怪物，而是在别人的眼里。他的行为看起来像‘怪物’。”
　　“伯爵的‘病’是从小就有的，我们姑且把他当做反社会人格，因为解剖动物尸体已经不能满足他了，所以他杀了猫。那后来蔷薇庄园为什么又要登报征集侦探来城堡找猫？”

　　“这不是副本给的背景……”林田田的声音顿住，她很快反应过来，翻出之前找到的两份报纸，对比上面的时间，“寻猫启事是伯爵家出事前刊登的。”
　　“所以是伯爵杀了猫，假装猫丢了。还是说，他真的忘记自己杀了猫这件事？”王茂皱起眉。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这个副本的主导应该会是伯爵。”沈湫判断道，“但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副本主导更像是管家。”

　　林田田喃喃道：“伯爵忘记自己杀了猫的事实，但后整座庄园的人遇到袭击，看起来也是伯爵的下的手……为什么？他一个小孩又是怎么做到的？”
　　“困意。”沈湫道，“城堡里一到晚上就会有一阵异常的香气，楼下还没有那么明显，但在伯爵的卧室里，这股气味很浓。有人用熏香让整座城堡的人都睡着了，才让伯爵一个晚上杀了所有的人。”
　　“至于为什么……我暂时能想到只有伯爵在起杀心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等他杀完醒来，就会忘记这些事。”

　　王茂接话道：“听起来像是双重人格。”
　　沈湫思路一下通畅许多：“对，是有这种可能。”

　　“能帮伯爵把整座城堡的人迷晕，只有管家了吧？”林田田的视线落在蔷薇庄园遇袭的报道上，“可，管家帮了伯爵，他自己也死了，他图什么。”
　　讨论到此为止，三个人的思路又卡住了。

　　究竟是管家诱导伯爵杀人，最终失策自己也被杀死了；还是伯爵利用管家杀了整座庄园的人，这些以目前的线索还无法判断。

　　“不过我觉得，管家对伯爵有很强的保护欲，他就算是副本的主导，目的应该也是为了保护伯爵。”林田田道，“蔷薇庄园遇袭的报纸是我们在外面的雪地里找到的，城堡里的仆人们又都被剪掉舌头，弄聋了耳朵。如果小伯爵真的会忘记自己变成‘怪物’后发生的事，管家这么做，很可能是想让清醒的小伯爵继续什么都不知道地活下去。”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沈湫道：“无论如何，现在副本的进程和我们梳理出来的时间线很相似，先是侦探上门找猫，之后是伯爵在夜晚杀了城堡里的所有人。”
　　王茂总结道：“后面几天的夜晚，会变得越来越危险。”
　　沈湫点了点头。

　　沈湫在脑海里叫了声016：“记得上一个副本在宿舍里，董佳佳赶我们进门前说过些什么吗？”
　　016回忆道：“她在要跳楼时听到一道声音？”

　　“对。”沈湫道，“那个声音和她做了场交易，让她亲自复仇，代价是她成为零一大学的一名npc。”
　　“现在的这个副本，恐怕也是伯爵或者管家，和某个人，或者说，和这个无限流世界的世界意识做了场交易。”

　　016顿了顿道：“……是有这种可能。”
　　但一般真的会有人在过副本的同时，还去追溯npc是打哪儿来的吗？

　　沈湫继续道：“既然是交易，那如果一方不想干了，这个副本会怎么样呢？”
　　016瞬间惊恐：“宿主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沈湫微笑，“安心，我就是记起来了顺嘴一提。”
　　016：“……”

　　想到上个副本沈湫试图靠嘴炮策反董佳佳的举动，016深觉沈湫不会只是“顺嘴一提”这么简单。
　　沈湫不做解释。

　　王茂和林田田在商量晚上需不需要轮流守夜。
　　扔下独自凌乱的016，沈湫加入了他们的话题。

　　……

　　夜幕降临，固定的晚餐时间。
　　地上的尸体终于被收走了，桌上的牛排也回到了三分熟，多少能入口。只是一日三餐都是牛排，几分熟都遭不住这么吃。
　　不过生死存亡的副本里，有的吃总比没的吃强。

　　沈湫三人先到的餐厅，伯爵今晚又没下来，管家也不在。
　　他们吃了没一会儿，柴鑫和何佳蓉也从楼上下来了。大家的胃口都一般。见沈湫三人吃得差不多了，柴鑫放下餐具，开口道：“关于合作，三位考虑的怎么样了？”

　　林田田早有准备，她扬眉质疑道：“你们一上来就说要从管家手里抢钥匙，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找到门了。”
　　柴鑫无奈：“我们如果不知道门在哪里，就算把钥匙抢过来了又有什么用呢？肯定是因为找到门了，才会想抢钥匙呀。”

　　王茂出声：“那说一个大概的方位总可以吧？”
　　柴鑫沉默片刻，道：“门就在这座城堡里。”

　　话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
　　这种情况下也不需要多余的遮掩，沈湫直接替林田田王茂给出了他们这个小团体的最终回答：“不好意思，对上管家的风险太大，我们还是想稳妥行事。”

　　柴鑫不放弃，继续劝说道：“这不是新手本，正式的副本要比新手关难得多，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而且。”柴鑫压低声音，对三人说，“这个副本里的npc会附身，昨天刘昌盛就是被伯爵附身后又混进了我们的队伍里，这才是真正的高风险！别到时候你们被自己人害了还反应不过来！”

　　柴鑫说完，发现面前的三个人都没有太多反应。
　　他意识到这三个新人早就想到这一层了，甚至有可能比他们还早。

　　的确不好对付。

　　那就只能用点别的手段了。

　　柴鑫不说话了，何佳蓉双手捏着刀叉，头埋得很低。
　　餐厅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僵住。

　　就在沈湫等人吃完饭准备离开时，赵旬下楼了。
　　柴鑫紧绷的神经松了些，他看向赵旬，用眼神向对方示意谈崩了，要尽快找机会动手，先制住病秧子。

　　沈湫他们也看向了赵旬。
　　然而赵旬没给柴鑫回应，也没看沈湫等人，他独自坐在餐桌前吃饭。
　　柴鑫不由面容一僵。

　　不对劲。
　　今晚的赵旬有哪里不对劲。

　　沈湫看着赵旬吃饭的动作，和他前几日大大咧咧的动作没有分别，可就是有哪里让人觉得很违和。
　　视线快速扫视一圈，沈湫在赵旬的袖口看到了一点没洗干净的血迹。

　　林田田也发现了，她看了眼沈湫。
　　沈湫轻轻摇了摇头，让她装作不知道。

　　这顿晚餐在沉默中结束。
　　没有人再提起合作，也没有人再商量今天晚上要做些什么。

　　用餐结束后，几人离开餐厅。

　　转过拐角，出了一身冷汗的何佳蓉紧紧握住柴鑫的手，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柴鑫神色阴沉：“赵旬怕是中招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他看向何佳蓉，道，“我们今晚就去四楼，看看能不能先想办法拿到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