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决定在无限流养生》若长生

28、丢失的猫（11）

　　伯爵的情况尚且不明，但管家的尸体沈湫三人亲眼见过，烂的不能再烂了。
　　如今赵旬的尸体出现在冰墙内，眼看是死透了，那管家呢？难不成管家也能变成‘猫’？
　　还是说，管家已经换了一个人附身？

　　心念转动间，意识到身边的人有被附身的可能，柴鑫第一个看向的是沈湫。
　　今天只有沈湫落单过。

　　一整个下午，柴鑫何佳蓉一直带着两个人质待在二楼客房里，只有沈湫一个人回了自己的房间。
　　察觉到柴鑫警惕的目光，沈湫也不解释，反而对他笑了笑。

　　“你笑什么。”柴鑫紧紧盯着沈湫，上下打量，似乎想要从沈湫身上找到和之前不一样的地方，他威胁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们两个！”
　　何佳蓉配合地勒住林田田的脖子。

　　此时沈湫终于表达出了一些他的困惑：“从一开始，你为什么就这么笃定，他们两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呢？”
　　沈湫微笑道：“大家只不过是一起过副本的临时队友，谁死谁活，难道会比我自己的生命安全更重要？”

　　柴鑫眯着眼：“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了他们。”
　　“你是真的没搞清楚状况，还是装的？”沈湫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没分析错的话，这个副本里‘伤害伯爵’就是死亡规则，这里的‘伯爵’，包括伯爵变成的猫，也包括被伯爵附身的人。而现在，可不只是管家不见了，今天一天，我们之中有谁见到过伯爵吗？”
　　沈湫用最轻柔地语气说着最惊悚的话：“说不定，我们之中已经有两个内鬼了呢。”

　　在场的人身体都有些发僵。
　　他们的确不能否认沈湫说的这种可能性。

　　沈湫对柴鑫道：“你如果不怕误伤伯爵，触犯到死亡规则的话，就对他们两个人动手吧，”
　　“哦。”沈湫想到什么，笑了笑，“或者你自己不敢动手，也可以让你的女朋友代劳，毕竟，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对吗？”
　　一直用锋利餐刀控制着林田田的何佳蓉怔了怔，迟疑了一下，居然将餐刀拿得离林田田远了些。

　　柴鑫不可置信地看过去：“佳佳？”
　　何佳蓉神色稍显迷茫，无措地咬着唇喃喃道：“我……我有点害怕……”

　　柴鑫愤怒地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对准沈湫：“我看你才是最可疑的！”
　　沈湫平静地回望他：“柴先生，你大可不必这么激动，反而像是我戳破了你的心事。”

　　地窖隔绝了城堡外暴风雪的呼啸，一片死寂中，只有冰墙寒冷的温度在蔓延。

　　见柴鑫没有直接捅上来，沈湫继续道：“昨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在地窖里发现了管家的尸体，同一时间，你和何小姐与赵旬有过交流，这说明当时管家还好好地附在赵旬身上。
　　“目前有两种可能，一，管家在夜里我们都睡着的时候，换了一个人附身。按照我们推断的死亡规则，这几日谁伤害过伯爵，谁的嫌疑就最大。各位有怀疑的对象吗？”
　　沈湫环视四人一圈，遗憾道：“……看来是没有了。”

　　柴鑫用匕首指着沈湫：“还有第二种可能，管家是白天动的手，那么被附身的，就只会是你。”
　　沈湫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所以柴先生等会儿动起手来，可就要小心了。毕竟你也不知道，现在的我，究竟是管家，还是伯爵。”

　　空气渐渐在五人间凝固。

　　僵持中，一直站在烛光边缘的王茂看了眼林田田。林田田微不可查地对他点头，随后毫无预兆地抬起腿，一脚踹在何佳蓉身上。
　　不知何时挣脱绳子的王茂猛地扑过去，趁着何佳蓉没反应过来，一把抢走了她手里的刀。

　　还被绑着的林田田撞完人就头也不回地跑到了沈湫身后，等柴鑫看过来时，王茂已经拿着餐刀控制住了何佳蓉。
　　沈湫迅速帮林田田解开绳子。

　　几息之间，局面彻底变了副模样。

　　柴鑫焦急道：“佳佳！”
　　餐刀抵在后腰，何佳蓉僵在原地。

　　“柴先生，我说过的，你不必这么激动。”沈湫和林田田一起退到了王茂身边，他从口袋里取出那枚金灿灿的钥匙。
　　柴鑫目光一黯。

　　沈湫注视着他贪婪的神情，冷淡道：“这枚钥匙对我来说毫无用处，你想要，那就给你了。至于要怎么找到伯爵，怎么开门，请你自行想办法解决。”

　　三人带着何佳蓉退后了一段距离，沈湫和王茂对视一眼。他将钥匙塞给何佳蓉，王茂当即收刀将何佳蓉推了出去。

　　柴鑫接住何佳蓉，再抬头，三个人已经出了地窖。
　　惊魂未定的何佳蓉伸出手，掌心里的，的确是管家之前给大家看过的那枚钥匙。

　　……

　　“还好咱们配合默契。”三人退到了楼梯口，林田田才算松了口气。
　　王茂抽着气看自己被划了好几道口子的手。

　　先前下地窖时，沈湫借着黑暗给王茂手里塞了枚刀片。王茂一直捏在手心里，等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赵旬的尸体吸引走时，他拿着刀片反手割绳，技术不熟练，给自己划伤了好几道。
　　王茂也感叹队友间的默契：“还好柳哥拖延了时间，林姑娘的反应也很快。”

　　“嘿嘿，还叫什么林姑娘，叫我田田就可以啦。”林田田笑道，她问沈湫，“柳哥，钥匙已经给他们了，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去找找伯爵吗？”
　　沈湫思考了半晌，抬起头道：“你们就不怕我是伯爵吗？”

　　林田田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道：“咱们都出来了，就、就不讲鬼故事了吧？”
　　沈湫微笑。

　　王茂表明态度：“反正我觉得柳哥还是柳哥。”
　　“我也是。”林田田上下看了看沈湫，自信道，“我相信我的第六感。”

　　沈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摇了摇头。
　　016似乎找到了应对沈湫突发性腹黑的方法。

　　“伯爵究竟附没附身不确定，但管家应该是找到了新的宿主。”沈湫同样审视了林田田和王茂，“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你们两个也没有问题，那么接下来我们还是在一起行动。之后你们要千万小心，遇到什么事最好不要下意识就出手攻击。”
　　林田田王茂一起点头：“明白。”

　　夜晚的时间很短暂，沈湫他们在越来越熟悉的城堡里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三人准备回楼上时碰到了柴鑫和何佳蓉，从表情来看，他们也没有收获。
　　差不多要到每晚固定的困意降临的时候了，被管家附身的人还没有眉目，不过沈湫三人还是选择了睡在一个房间里。

　　沈湫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和016分析管家最有可能在谁身上。
　　地窖对峙时，016作为唯一的旁观者，一直在用上帝视角仔细观察冰窖里的几人，可惜一无所获。
　　他困惑道：“每个人的表现都是合理的，没有人露出破绽。”

　　作为系统，主要的工作就是带着宿主用别人的身体完成任务，016肯定比沈湫熟悉如何辨别一个人有没有改变。既然他都看不出破绽，那沈湫只能换一个角度看待问题。
　　“肉眼无法分辨出不同，那就看我们五个人里，谁是最特殊的那一个。”沈湫快速回忆这几日发生过的事。

　　他和016同时想到：“蔷薇花。”

　　小光球闪了闪，恍然道：“来城堡的第一晚，伯爵给了柴鑫一朵蔷薇花，那朵花是不是代表着什么……有问题的是柴鑫？”
　　016开始用答案反推过程：“柴鑫今天好像是比之前情绪更容易激动。”

　　沈湫失笑：“这只是一个怀疑，还不能成定论。”
　　他想说些什么，思路却一跳，有些奇怪道：“小十六，现在几点了。”

　　“马上四点，怎么……”016也反应过来，“宿主，你怎么还没睡着？”
　　平时这个时间城堡里古怪的香气早就把沈湫都放倒了。

　　沈湫侧耳听了听，沙发上的林田田呼吸声悠长，应该是已经睡过去了。
　　地上的王茂呼吸声还很浅。

　　沈湫坐起身，轻声道：“王茂。”
　　王茂一骨碌翻了起来，看到沙发上的林田田，又放轻动作：“柳哥，你也没睡啊。”

　　沈湫点了点头。

　　王茂盘腿坐着，打了个哈欠抱怨道：“管家今晚是不是偷工减料了。”
　　沈湫：“……”

　　见王茂是真失眠，沈湫便道：“情况不太对，我出去看看，你留下来看着林田田。”
　　王茂没有异议：“好，那柳哥你一个人小心。”

　　沈湫点了点头，下床轻手轻脚出了房间。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空荡荡的城堡显得愈发阴森。
　　沈湫没有拿烛台，仅凭借着他的夜视能力和016的指挥，在走廊中穿梭。

　　他谨慎地走下楼梯，016捕捉到了远处有脚步声传来，立马出声提醒。
　　沈湫闪身藏入角落。

　　“是伯爵。”016小声道。
　　很快，沈湫也看清了从他面前走过的人影。

　　小伯爵双眼无神地穿过城堡的走廊，看起来像是在梦游，在环境的衬托下，亦像是一缕游魂在飘荡。
　　他似乎没有想去的地方，只是漫无目的地来回走动。

　　沈湫跟在他身后，因为不清楚情况，也不敢靠得太近。
　　不一会儿伯爵下了楼，径直打开门去了城堡外。

　　暴风雪席卷，推开门的沈湫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他迟疑地停步在门口。

　　016一下觉得他急需修复的功能又要增加一项——身体恒温调节。
　　需要修复的功能太多，已然排不出来哪个更紧急。

　　沈湫也只是犹豫了一瞬，便裹紧外套，顶着风雪，走出了城堡。
　　暴风雪迷乱人的视野，多亏有016，沈湫重新找到伯爵。

　　伯爵去了蔷薇花园。
　　偌大的蔷薇花园，百转千回，犹如一座巨大的迷宫，沈湫紧紧跟着伯爵穿梭在其中。
　　小伯爵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

　　伯爵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忽然回头望了一眼。
　　沈湫急忙躲开。

　　过了片刻，他再探头望去，伯爵还在原来的位置站着。
　　016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别的就算了，他是真的怕贴脸杀。

　　沈湫注意到伯爵的身边多了一个人，然而那个人站在拐角中，枯萎的树枝遮掩，看不清是谁。
　　016也试着看了看，模模糊糊的，同样看不清楚。

　　风断断续续地送来伯爵与那名神秘人物的对话。

　　“……都准备好了吗？”伯爵问，对面没有回答，于是伯爵继续道，“你在犹豫什么？”
　　“他……会很痛苦……”声音听起来不一样，但从说话的语调和停顿来判断，沈湫认为和伯爵对话的人应该是管家。

　　伯爵的笑声散在了风里，听不出究竟是什么意味，他道：“他们要杀我，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被当做异端处死吗？”
　　只有寒风在呼啸。

　　沉默。

　　伯爵道：“我的反抗，是受到威胁后的正常行为，你一定要帮我。”
　　“帮我，就是在救他。”

　　依旧是沉默。

　　“……你是我最忠诚的守护者，难道不是吗？”伯爵道。

　　良久，管家给出了他的回答：“就在明晚。”

　　“……”

　　对话进入尾声，以防被发现，沈湫先行撤离回城堡，他尽量清理掉自己留下的痕迹，将涌到喉咙口的咳嗽都咽回去，赶在伯爵归来前，跑上三楼，回了房间。

　　林田田是沈湫的咳嗽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看到王茂正在给沈湫倒水，房间水壶里的水早变成了凉水，不过也能润润嗓子。

　　等沈湫平复了呼吸，林田田从王茂那里得知今晚情况有变，沈湫一个人出去了一趟。

　　“你们可以叫醒我啊。”林田田道。
　　她睡眠质量很好，一般倒头就睡，几乎没有失眠的烦恼，所以今天晚上也一点儿都没有发现管家牌安眠药没到账。

　　王茂对林田田道：“下次一定。”
　　林田田：“……”
　　感觉被敷衍了。

　　三人回归正题，沈湫趴在门上听了片刻，没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这才和林田田王茂坐到离门远一些的位置，低声说了这趟出去的发现。

　　“很可能就像王茂之前说的那样，伯爵是双重人格。”沈湫道。
　　林田田也差不多捋顺了副本的故事：“所以是城堡里的人害怕杀了猫的伯爵最后会杀人，决定先处死他，但是伯爵策反了管家，反而将整座城堡的人都杀死了。”

　　话说的有点绕，但两个人都听明白了。
　　王茂关注的点是伯爵和管家决定动手的时间。

　　“就在明晚。”沈湫道，“所以明晚我们一定不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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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副本的第五天，城堡里的仆人全部消失。
　　沈湫早上醒来又有些低烧，王茂和林田田让他在房间里休息，但沈湫还是想出来看看再说。

　　按照凌晨讨论出来的方案，他们今天的主要目标是看看能不能找到管家的迷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不过这几日他们前前后后也在城堡各处搜索过很多回了，包括管家的房间，没有发现过有类似的东西。
　　现在比较有疑点只剩下五楼，他们准备下午找机会上去看看。

　　仆人们不在，沈湫他们自行在厨房找了些食物，填饱肚子。
　　地窖也没人守着了，三个人第一次在白天走进地窖。

　　以防万一，林田田端着烛台，不过他们下去后发现，地窖里的灯开着，只是很昏暗。
　　整个地窖实际划分成了几个区，只是他们每次的重点都放在了冷冻区。

　　三人在其它区域转了转，没有发现香料一类的物品。
　　他们重新聚在一起，商量要不要先去五楼。

　　正准备离开，冷冻区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声响。
　　那响声传来的方向他们都很熟悉。
　　是那间铁门密室。

　　沈湫望向林田田王茂。
　　刚才他们特意避开冷冻区，就是担心低烧的沈湫再受凉。
　　沈湫表示：“逃跑没问题。”

　　林田田和王茂也做不了沈湫的主，他们紧跟着沈湫进入冷冻区，做好随时扛起沈湫就跑的准备。

　　三人路过昨晚发现赵旬尸体的地方，冰砖已经换了块新的，里面的尸体不见了。
　　他们走近深处的铁门，这次铁门是开着的。

　　原本散发着尸臭的房间看起来被打扫了一遍，地上管家的尸体被清理掉了，但经年累月被血浸染的地砖没那么好打扫干净，依旧烙印着深褐色的印记，空气中隐隐有一阵铁锈味。
　　走到铁门前，三人看清了屋子里的全貌。

　　冰冷的铁床上绑着一个人，不出意料，是伯爵。
　　小伯爵尚在昏睡中，他的手被镣铐锁住，脚被固定在床尾，整个人平躺着，睡得很不安稳，身体时不时地挣动，嘴里发出呓语。
　　他手腕上的镣铐延伸出一道长长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磕碰到铁床边缘，发出刺耳的响声，传出房间，被地窖的空间放大。

　　沈湫他们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柴鑫昨天说的，伯爵的虚弱期，不会就是现在吧。”人们对美丽的事物会有所恻隐，尽管伯爵大概率是个反社会杀人狂魔，现在还会变成一个吃人的怪物，但他安静睡着时，看起来依旧像是一个无害漂亮的天使，林田田皱着眉道，“如果要用钥匙出去，不会真的要把……把伯爵剖开？”
　　林田田的声音很轻，落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又显得很重。

　　沈湫沉默了半晌，道：“走吧，这里不适合多待。”
　　三人转过身，却迎面撞上了跟随声音而来的柴鑫和何佳蓉。

　　有过一次被绑做人质的经历，林田田和王茂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提防着出现的两个人。

　　柴鑫也看到了被困在房间里昏迷着的伯爵，他神色一喜，而后戒备地望向沈湫他们。
　　沈湫让开了路，道：“请自便。”

　　三人路过柴鑫二人，走向出口。

　　柴鑫看着近在眼前的真正的“出口”，转身叫住沈湫，他是真心实意地感到不解：“你们难道一点儿都不想从门里出去吗？”
　　沈湫回过头，有什么说什么，回答得很平静：“我们手中掌握的线索已经拼凑出了大致的故事背景，比起从门里出去赌下一个副本不会增加难度，不如老老实实过完这七天。”

　　柴鑫似乎是笑了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还是最后劝你们一句，副本往往到了最后几天才是最难的，而这个副本的难度，更是远超预期。”
　　见沈湫他们要离开，柴鑫喊道：“还有，独立工会不可信。”

　　沈湫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和林田田王茂一起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走出地窖，林田田小声询问：“看出来了吗？管家在谁身上？”
　　王茂摇头：“完全看不出来。”

　　二人用期待的目光望向沈湫，见沈湫也摇头，这才放弃继续追寻这个问题。不过林田田还是很疑惑：“如果和柴鑫对话的赵旬就是管家，那管家为什么要告诉柴鑫门的位置，变相地教唆柴鑫去伤害伯爵呢？难道就是为了让他触犯死亡规则？”

　　“可如果门真的在伯爵身上，就算柴鑫触犯了死亡规则，只要他跑得快，还是能逃走的吧？除非管家从一开始就在骗柴鑫。”林田田想不明白，“这完全是五五分的概率，柴鑫为什么一定要从门里出去，好好找线索过副本不也是条路么。”
　　王茂摇摇头：“不是所有人都能放着眼前的捷径不走，去走更艰难且可能最后没有结果的路。”

　　沈湫对此不发表看法，他道：“时间还来得及，走，我们去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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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窖里。

　　柴鑫和何佳蓉穿过铁门，走进了密室。他们站在铁床边，看着在床上昏睡着的、没有反抗能力的伯爵。
　　何佳蓉腿软道：“现在……我们要怎么找到门……”

　　柴鑫盯着伯爵看了许久，目光落在他的身体上，出声道：“划开他的肚子。”
　　何佳蓉一颤，她扫了一眼伯爵，又匆匆移开目光：“可他现在不是怪物，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柴鑫抽出昨天对着沈湫的锋利匕首，道：“没事，佳佳，你不用动手，我来。”
　　柴鑫手里的匕首是他从外面带进来的，何佳蓉也是昨晚才知道柴鑫还随身装着武器。
　　柴鑫说这东西是防身用的，可他抽刀的动作很熟练。

　　“佳佳，你要是怕的话，就先出去，等门出现了，我再叫你。”柴鑫道，“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何佳蓉迟疑了片刻，看着柴鑫，没有选择离开。

　　柴鑫欣慰道：“等你多过几次副本，就不会这么怕了。”
　　就在柴鑫的刀要落下时，门外似乎发出了一道响声，柴鑫收刀望向门外：“谁！”

　　极度紧张地何佳蓉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害怕了，她也看向门外。
　　柴鑫皱着眉道：“我好像看到猫了！”

　　“猫？”何佳蓉低头看向床上的伯爵，“可伯爵不就在这里……”
　　“‘猫’是伯爵外显出来的怪物，你忘了？猫在外面的时候，伯爵的身体没有消失，而是冻在冰墙里。”柴鑫将手里的匕首递给何佳蓉，“你在这里守着，我去那边看看。”

　　何佳蓉想要跟上柴鑫，柴鑫快速解释道：“我不确定门到底是在‘猫’的身体里，还是伯爵的身体里，猫不好抓，我过去确认，你就守在这边。还有就是，我怕‘猫’一回到伯爵身边，就会让伯爵苏醒，到时候我们就没机会了。”
　　“如果我在外面出了事，佳佳，记着，不要犹豫，直接动手，相信自己，你可以做到的，我们一定能出去。”

　　不等何佳蓉反应，柴鑫已经去了外面。
　　很快门外传来搏斗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货架被撞翻了，何佳蓉担忧道：“柴鑫？”

　　没一会儿柴鑫的声音传来：“佳佳！我抓住它了！门不在这边！就在伯爵的身体里！快动手！”

　　何佳蓉像是被闷头一棍，握着匕首的手都在颤抖。她的头脑渐渐混乱，呼吸变得急促，目光落在伯爵的身上，无法聚焦。

　　“佳佳！快！我控制不住它了！它要跑回去找伯爵！不能让伯爵醒来！”

　　“啊！！！”柴鑫发出一声惨叫。

　　何佳蓉慌乱地看向门外：“柴鑫！”

　　柴鑫的声音听起来虚弱了许多：“没事，我被它挠伤了……佳佳，快开门……开了门，我们就都能出去了……”

　　何佳蓉看回床上的伯爵，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好像……好像不能相信柴鑫……不可以……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柴鑫的呼救声在催促着她，一声比一声痛苦。

　　“我坚持不住了佳佳！救救我！救救我！！”

　　何佳蓉闭起眼，高举起手中的匕首。
　　她还是动了手。

　　噗嗤——

　　闪着寒光的匕首没入伯爵的小腹。
　　何佳蓉一狠心，握着匕首用力划出去一刀。
　　有温热的血液溅在了她的脸上。

　　何佳蓉松开了抖如筛糠的双手，她缓缓睁开眼。
　　一双碧绿色的眼眸正看着她。

　　那是一双清透的、无喜无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