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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挺好的,发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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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四十七,四个人才关了灯锁了店门,詹晓飞打着哈欠搂着沈倩倩,“打车打车,我快要散架了。”
“快走吧,我看倩倩姐都快睡着了!”
“唉你怎不叫嫂子了?什么的就变成倩倩姐?!”
贺迟嘿嘿的笑着,沈倩倩闭着眼睛,“我让他别喊我嫂子了,都给我喊老了!他一喊我嫂子我就想起那首歌。”
“啊~哈!”詹晓飞张着大嘴哈欠连天,“什么歌?”
“嫂子...黑黑的嫂子!”沈倩倩故意用粗粗的声音唱了一句。
“噗哈哈哈哈别别别我们倩倩最白!”
“哎...实话实说,我没远哥白!远哥那是冷白皮天生丽质我比不过!”
“咳!”时远挥了挥手,“空车,快走吧!”
“贺迟住哪儿啊?哥送你,上车!”詹晓飞拉开后排座车门,沈倩倩快速钻了进去,“快,你坐前边。”
“不了我两步路自己走回去,谢谢晓飞哥快走吧,你看倩倩姐累的不行了。”
詹晓飞也没有再客气钻进车里。贺迟站在路边看着那辆出租车消失在十字路口,转身才看到时远已经在十几米外的地方了。
时远跺了跺脚看着贺迟,欲言又止。
“你...你快回去吧怪冷的。”贺迟低着头,看着踩在脚下的自己的影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把头,抬起来。’贺迟突然想到时远对他说的这句话,笑着对时远说:“我那衣服先放你这儿,等我干洗的衣服好了,这身我给你洗然后再还你行吗?”
“行!这身衣服你穿有点小,要不我就送你了。”
“那,那我回去了。”贺迟说:“你也快点回去吧,太冷了。”
贺迟先看了看左边而后看了看右边,又转身朝着时远笑着挥了挥手!
“贺迟!”时远从口袋里把手掏出来捏着自己的鼻梁,对贺迟说:“我有点怕黑,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
“你怕?”时远的手正好遮住他的眼睛,贺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你说你怕什么?”
“我怕黑!不行啊?所以你和我回去吧,这么晚了别折腾了。”时远话音未落转身离开。
“啊?怕黑啊?”贺迟笑了起来,跟上时远的脚步,“怕黑好我不怕,我陪你。时远,我不怕!我再也不怕了!”
我再也不怕了,时远!
我再也不会低头了,时远!
我更不会再向任何人任何事低头了!时远!
“时远!你等等我!”贺迟向着时远的背影快速追赶上去!
“回去你先洗你有味了你自己知道吗?你不抽烟身上却一股浓浓的烟油味!”时远摸索着钥匙,回头看了看还在嘿嘿傻笑的贺迟,说:“那小卧室里的被单没人用过,你今晚先睡那儿吧!”
或许是因为睡前的热水澡;或许是因为太久没睡过正经的床;再或许是因为干净的味道和舒适的环境...贺迟一夜好睡连梦都没做。
他临睡的时候用自己的‘新手机’设置了闹钟重复响了第三遍之后,贺迟才惊慌失措的坐起来关掉闹钟。
八点十五!
“完了完了完了!”贺迟迅速穿戴好,轻手轻脚的出来碰到踩着一只拖鞋揉着眼睛的时远。
“......”
“你......”贺迟没想到时远起这么早,笑着问他:“你这...遛鸟呢!”
“......”脑子比身体晚清醒几分钟的时远看着贺迟走去自己的卧室拿了那只他忘了没穿起来的拖鞋重新回来把鞋放在他左脚边,“你...这我家你管我!”
“不敢不敢不敢管!我就是......”贺迟一脸不明意味的笑容看着清晨处于兴奋状态的时小远,竖起大拇指说:“挺好的。发育!”
“......”
“我早上需要请两个小时的假!”贺迟走到鞋柜跟前低头换鞋,“我赶中午应该能回来。”
“好。”
“我去给人帮个忙,送他去趟理疗中心。”贺迟把手放在门锁上,“他要做按摩腿脚不好没电梯我背他上去。”
“我又没问你去做什么,你...你不用和我释解这么多。”坦坦蛋蛋的时远闪过几丝丝羞涩,低头穿了摆在脚边的那只鞋,抬头看见贺迟还站在原地,“咦?你怎么还没走?”
“我要走的,我意思你稍微进去点儿万一...我那小兄弟被冷风吹了可怎么好?”
“滚!”
贺迟在拖鞋飞过来的时候迅速逃离现场!时远咬着牙单腿跳过去捡鞋。
“fuck!我跳什么跳?哥就是不爱穿鞋!”时远怒吼着踢掉了另一只拖鞋!“你管我!”
到了便利店门口贺迟脸上的笑意还在升温,他认为刚才的那个没睡醒的时远才是时远应该有的样子。
遛着鸟光着脚。
只是......
‘我有点怕黑,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贺迟低头踩着不知道被谁乱丢的烟蒂,“我也没脸让你天天怕黑。”贺迟捡起那个被他踩扁了的烟蒂,哈出一口长长的白气。
“练内功呢?”姜泽今天自己转着轮椅,“来挺长时间了?”
“没有,我也是刚到。”贺迟把烟蒂扔进垃圾桶里,跑过去帮姜泽推轮椅。
姜泽扭着头看着贺迟,皱着眉说:“几天不见...略显疲惫脸色却是异常红润啊。”
“是吗?”贺迟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早上就洗了把脸。”
“年轻就是好啊,我还得抹把油呢。”
“哈哈哈哥,大清早的你就拿我开涮。”
“咱俩也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我就觉得你是那种心里住着太阳的孩子。每天都乐乐呵呵的看着没什么其实满腹的烦心事儿。”姜泽把头使劲往后仰,问他:“哥说的对不对?”
“哥,你这样看我挺吓人的。”贺迟乐了乐,点着头说:“嗯,对。”
“吓人吗?大夫说让我多多抬头,抬到最大限度说是对颈椎好。”姜泽闭着眼睛又仰了几次脖子,慢慢地说:“可是吧,你这个人总是把你的不高兴都包裹起来。上回那捡纸箱子的老太太又把门口放垃圾的纸箱拿走垃圾撒了满地,是不是你一声不吭给收拾了?”
“那老太太岁数那么大......”
“岁数大什么啊?你小子就是眼力劲不好,那女的就是四十岁出头年轻的很呐。儿子跟着小混混整天的不着家,终于是找到了可是出了事儿被判了十几年还是二十几年她头发就花白了,整的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拿纸箱可以,把垃圾给我收拾了。不收拾也行,至少不能拿了我装垃圾的箱子然后把垃圾给我倒店门口对不对?”姜泽问他:“这要求过分吗?”
“不过分!”
“对嘛。”姜泽停顿了一会儿,“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遇到很多的不公平,从出生开始就很不公平。你妈生你住三人间他妈生他就可以住单间甚至还能住套间。这能比吗?这不能比。那你说,这公平吗?”
“不公平。”
“对呀。”正当贺迟嗷嗷待哺准备喝他哥盛给他清晨第一碗鸡汤的时候,又听姜泽感慨道:“所以说,投胎真的是个技术活。”
“......”
路上车挺少的,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打到车。贺迟认识了姜泽之后除了周二和周四去打工之外,每晚都去便利店‘坐会儿’,两个人也渐渐熟悉起来,后来又送姜泽去按摩了一次之后姜姨就不陪着他们一起去理疗中心了。姜姨把姜泽交给贺迟自己去开店。
“我陪你一起进去。”
“不用了,你坐那边歇会儿。”
“没事,你看我都不带喘的!有什么好歇的。”
“这小伙子就是有劲儿,之前送姜先生来的也是个年轻人就不如你,我们还得找人下去帮忙换一下手让他在三楼休息一下的。你看你一口气就背上来了。”小护士扶着姜泽重新坐在轮椅上,“姜先生小心点儿,坐稳。”
“谢谢。”姜泽拍了拍贺迟的手,“放心吧,坐那儿休息会儿。不用和我一起进去打扰我和小美女共处。”
“那好。”贺迟笑着往旁边让开了路,说:“哥我在外面等你,你有事儿喊我。”
姜泽点了点头被护士推进去做理疗,关了门之后贺迟才过去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今天天气晴朗。这会儿日头正好,阳光洒在贺迟的身上暖暖和和的。他脱掉外套从裤兜里摸出那只时远的‘旧手机’......
昨天太忙,晚上太晚除了弄了个闹钟都来及打开看一看。手机真的是被时远清理过,通讯录里只添加了詹晓飞的电话号码。这会儿没事,贺迟给自己下载微信。注册完成之后贺迟收了手机,呆呆的坐在。
朦朦胧胧中时远走了过来,穿着那件银灰色的如绒服外套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对他笑,这人就是很奇怪,都知道穿羽绒服出门,为什么总是记不得穿鞋呢?这脚难道不是亲生的嘛?贺迟想跑过去把时远背起来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穿鞋出来了。
忽然时远转了身,贺迟跟着转过去却又看到了......贺迟笑开了笑容持续升温直达内心深处的柔软。
是今天早上的时远。
睡眼蓬松,遛着鸟光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