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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记得晚上吃火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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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迟!”
“妈!”贺迟闻声望去看到了站在路边的他的妈妈和与他妈妈的瘦小呈鲜明对比的四个男人。
‘嘭’!
那扇小木门是用贺迟的身体撞开的,紧接着他的头被人按在桌子上,强光灯照的他睁不开眼。周围都是脚步声,全部都是!贺迟睁不开眼睛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掐着他咽喉的那只手大而有力。
“你就是贺迟?”一个陌生的声音,“你轻点儿,这就一个学生你至于的吗?”
脖子上的手松了劲,贺迟咳了两声大口喘着气。
“问你话呢,你是贺迟?”
“是,我叫贺迟。”杂乱的脚步声没有了,隐隐约约贺迟好像听到了一些......
那盏灯又照到了他的脸上,贺迟还没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又紧紧的闭上了。按着他头的那只手抓起他的头又重重把他摔在桌子上。
“想什么呢?小伙子!我问你你就说话!”
“说话...话。”贺迟脑子里全是‘嗡嗡嗡’响声。
“带钱了吗?”
“钱?”贺迟没有明白,“什么钱?”
按着他的人力气巨大,将他整个人抬起来摔在地上,贺迟的额头蹭到了桌角火辣辣的疼...浑身上下都疼,说不出来的疼痛。
“什么钱?”那个陌生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吴承光是你爹吧?”
“不是。”
贺迟两只手肘护在胸前,却还是硬生生的被那几脚踹到了墙根。
“不是?周睿涵是不是你妈?”
“咳咳咳是。”
“哼,周睿涵是你妈那吴承光就是你爹!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法律还规定了,父债子偿!”
贺迟撑着地慢慢坐起来,胸口生疼。眼睛适应了之后他才看见,被人捂着嘴站在另一面的妈妈,他看了一圈,最后在刚刚那张桌子的旁边看到蹲在墙根像条狗的吴承光!
“你爹和我这儿借了点钱,多倒是不多!但是我吧家里也不容易需要用钱,这不是就把你请来了。我又不好为难你妈妈是不是,我这人原则上一般不向女人要钱。”他嘿嘿笑了两声,“不过我上学那会儿是二班的。”
“不多,咳咳不多是多少钱?”
“哎这小伙子对味。他借了二十万,就看你今晚能给我多少。”
“二十万?”贺迟撑着墙站了起来几乎用了嘶吼,“二十万?我能给你多少?今晚你做梦去吧!”
一记重拳砸在了贺迟左边下巴的位置,嘴里立刻充斥着血腥味。
“别打脸!和你说多少次了就是不听!”这话说完,贺迟又被推倒在地,接下来真的不再是打脸了。
闷闷的声音是皮带抽打在衣服上的声音,贺迟的外套被扒掉了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袖体恤,每一下都生疼,每一下都火辣辣的火辣辣的疼......
幸好。没穿那件‘概念款’!
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只听见打人的那个男人喘着气和大口吞咽喝水的声音!
“来吧贺迟。”那个陌生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好好聊聊。”
“咳咳咳咳我...我咳咳真的没钱。”
“你没钱?!”从天而降的钱落在贺迟身上,“你没钱这是什么?”
这是...贺迟认得这是他给他妈妈换成零钱的那两百块钱。
“这难道不是钱吗?你是个孝顺孩子我就喜欢孝顺孩子。你知道吗我问你爹要这钱也是为了孝顺我妈的呀。怎么你能孝顺你妈不许我孝顺我妈吗?”
“可是...可是...咳咳咳我真的真的没有钱啊,我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贺迟终于看清楚了,一直说话的那个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西裤,很瘦面色苍白。此刻靠在桌子上站着的应该是动手的那个男人,那人非常精悍每一根直立的头发都散发着强硬。
“没钱?”白衬衣往后退了几步,说:“三哥哥他说他没钱,你白做了这么久的苦力出一身臭汗。”
被他叫了‘三哥哥’的那人二话没说转身过去抓着周睿涵的头发,周睿涵立刻跪在地上两只手紧握着那人的手,“你儿子没钱,你老公也没钱,没办法。你们一家三口就你能看,我觉得你还可以换点钱。”
“不不不。”白衬衣摇着头说:“这个贺迟...我看也挺不错的。”
贺迟双手撑着地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白衬衣‘一不小心’踩着手指头。贺迟咬着牙,没吭一声。左手小指被他踩在脚底慢慢的左右旋转着用力,贺迟咬紧牙关笑着对他妈妈摇头。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他妈妈的脸上了,紧接着就是一个两个三个...周睿涵发出哀嚎,口鼻流血。
“别,别打我妈别打我妈!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打我妈!”贺迟另一只手抱着还踩着他手的那双皮鞋,“求求你们别打我妈!”
“停!三哥哥你先停一停,贺迟有话要说,先看他怎么说呢!”
“别打我妈,这钱我认。”
白衬衣有些满意的笑了笑,“早知如此嘛!”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把贺迟的手机递给他,说:“这个晓飞哥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你接了告诉他你需要钱,让他今晚多少送来点儿。我看到了你的诚意先把你妈送回去我瞧着你妈妈也不是可以受得住惊吓的人,怎么样?”
詹晓飞的电话号码印在贺迟的眼睛里,他颤抖着手准备去按接听键的时候电话挂断了,贺迟松了口气紧接着大口喘息起来。
“来,你给他打回去。”
贺迟刚把手机拿在手里,又一通电话打进来,来电人:‘时远’!
“时远?!”白衬衣立刻抢了手机站起来,眯着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时远?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晓飞哥是詹晓飞?哈哈哈小朋友你好大的面子啊。”白衬衣转身就走,“老三你看着点儿,我出去一趟。”
贺迟换了个姿势靠着墙坐着,对着周睿涵笑了笑,“妈我没事。你都见我挨多少次打了,别哭了我不疼真的。”贺迟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我就是看你挨打心疼。”
他又看了看依旧蜷缩在桌子角落里把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吴承光,那身影真的...贺迟觉得围着时远的那些‘三花’‘小白’‘梨花’都比他坐的身正腰直。贺迟冷哼了一声,目光瞥向一边儿。
‘记得晚上吃火锅’这是时远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当时时远脸上的表情又浮现在贺迟面前,那是时远特有的浅浅的笑容。贺迟笑了起来,上扬的嘴角扯着开裂的破口渗出了血,贺迟用舌头舔掉回忆着时远浅浅的却是只对着自己的笑容......
门再次被打开却是一双女人的脚,高跟鞋走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哎哟你怎么这么对周姐的,对女士也不知道温柔一点儿。”那女的看的岁数不大,穿着很短的裙子黑色丝袜,贺迟看着她蹲下来把妈妈扶起来,帮她整理着头发,说:“姐姐,男人们要谈事儿,我带你出去好好洗洗,你儿子若是真的孝顺你一会就得回去了呢。”
“你带我妈去哪里?你要带她去哪儿?妈,妈!”贺迟拖着身体往门口爬去,却是被一只脚踩在了肩头上。
“再往前一步,你试试。”那人弯腰用一条黑布蒙上了贺迟的眼睛,把他的双手反绑在背后。
贺迟听到吴承光的惊呼:“放开我放开我!别打了别打了我没钱,我拿老婆还用儿子也行...呜呜呜。”
门响了一声,之后便什么都听不到了。过了几分钟,门再次被打开,有个脚步声非常熟悉应该是刚刚那个‘白衬衣’的。还有一个人...贺迟认为应该是进来了两个人,只是另外一个人穿的是软底鞋或者是运动鞋所以脚步声才格外的轻。
“贺迟。现在有一个机会,看你怎么把握了。”白衬衣笑了笑,“我们有点儿东西,你只需要放在时远那个桌游吧收银台的柜子或是抽屉里就是一般人接触不到的地方随便你怎么放,我们...两清,再也不追究了!”
“什么,什么东西?”
“你和吴承光在我们这儿就没有一丁点儿关系了好不好?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的妈妈,你的妈妈已经这么可怜了我们何苦还要让她再跟着受罪呢?”
“是什么东西?”
“你说是不是?”
“你们让我放的。”贺迟像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般,执着的问:“是什么东西?”
“很平常的东西。”这是另一个声音,贺迟没听错果然还有另一个人。“非常平常的东西。即要不了人命,也危害不到时远。”
“那为什么要我这么做?”
这脚来的太突然,贺迟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稳稳当当落在他的胸口。贺迟张大嘴巴只觉自己连呼吸都不会了。
“你只需要选择,做还是不做。”
“做,我立刻放了你妈妈放了你,我还可以向你保证再也不会骚扰你和你妈妈。我听你妈说了你是个好学生马上要考试了这不是还得紧着时间复习呢吗?”白衬衣说:“不做。不做也可以,那我们就只能按吴承光说的解决了。”
“吴咳咳咳咳,他咳咳说咳咳咳咳呕......”
“哎哟你可别恶心我。一会儿我脾气上来了再做了二班人拿你妈出气!”白衬衣蹲在地上拍了拍贺迟的脸,说:“吴承光刚刚说的你不是全都听见了吗?别打他他拿他老婆还。”
“你们......”
“做。”这是另一个人,“还是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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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贺迟一瘸一拐迎着凌厉的风一步一步走着,街上没有行人天上没有星星。脸上的伤还渗着血,刺骨的寒风却让贺迟更加清醒和坚定。他心里有个方向,像漆黑夜晚迷失在茫茫大海的人看到灯塔的指引虽然走的很慢...步步都坚定无比。
贺迟的嘴角被撕裂额头有擦伤眼角流着血,胸口脊背全身上下都撕扯着疼。虽然不是什么鼻青脸肿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记得晚上吃火锅’。
贺迟记得时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