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思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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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我希望您好好考虑一下信息素治疗这个方案，不只是为了您自己，也为了我们的研究。”
冷静下来后，李医生按耐住心情，看向垂首看不清神色的宋絮嘉，深吸了一口气：
“战后世界上出现了许多因为信息素紊乱而造成的并发症患者，成千上万的军属、孩童、老人在忍受着与您相似的痛苦，他们没有您这么好的运气能够碰到高匹配度的对象进行治疗，无数科研学者攻破这项病症长眠于工作岗位。”
听见他的话，宋絮嘉的身体震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向他，眼中还带着些愣怔，但面色逐渐清醒。
他和李医生的相识，本来就是一场合作。李医生在研究信息素紊乱并发症的解决办法，而他则提供研究资金，并且作为实验对象试用他的一切产品以及药物。
李医生一直有做信息素治疗的想法，但宋絮嘉因为无法靠近其他对象所以拒绝这个治疗方案。如今遇到了能够靠近的百分比匹配度对象，他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只不过治疗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帮助他治疗的人是魏煦，如果魏煦不答应，这个方案自然也就打水漂。
所以他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只是点了点头，模棱两可道：“答应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到。”
李医生的手攥紧检查报告，平整的纸张立刻皱起一角，一如李医生皱起的眉毛。他气息有些不稳，或许是焦急了，说起话来完全不经过脑子：“您在担心他不配合？这不可能！你们拥有百分比的匹配程度，彼此有着极其强大的吸引力，他知道了您的身体状况，不可能会拒绝配合。再不济，我们也可以通过交易——”
他的话在猛然和宋絮嘉的目光对视上时顿住，蓦地住了嘴，心中的急火如同被泼了盆冷水一般浇了个干净。
“我不希望再从你口中听见这种话。”宋絮嘉眼神冰冷。
仿佛一瞬间从迷雾中清醒，李医生猛的回忆起刚才自己的态度和话语，脸色瞬间白了：“抱歉，我并不是想道德绑架您和魏先生，我只是……”
他话语戛然而止，面上是掩盖不住的愧疚与懊悔，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丢失了作为一名科研学者应该具有的公正严谨与人文关怀，而成为了一台只为研究的机器。
宋絮嘉摇头，并没有和他就这件事过多牵扯，随后摊开手。
李医生了然，将皱巴巴的报告摊平后装进一个全新的文件袋中，然后交给他。
随后又犹豫：“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参考一下我的建议。”
宋絮嘉不咸不淡的点头，瞳仁黝黑深远，口罩下看不出什么情绪，李医生一向琢磨不透他的态度，这个时候也不敢猜测太多。
离开研究所后，宋絮嘉在车上又将报告拿了出来，仔细翻阅了一遍。
在一长串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说明最后，二人的匹配结果赫然在目：
姓名：魏煦
信息素属性：阳光（非具体科）
信息素强度：S
编号：1375291087
姓名：宋絮嘉
信息素属性：百合科铃兰
信息素强度：S
编号：1375292977
【经……检测，二人信息素匹配度为100%。】
“百分之百。”脱下手套后，他柔软的指腹轻轻抚摸过这个数字，难得有些迷茫。
匹配度足以说明二人的基因完美契合，能够孕育出更加优秀的后代。除此之外还能说明什么呢？如果互相喜欢上，那是因为匹配度高的影响还是真实情感的催化呢？
也许他现在还不算特别喜欢魏煦，但对于宋絮嘉而言，他并不想欺骗和利用一个无知单纯的青年，尤其是感情上的欺骗。
心情郁闷又烦躁，此时此刻他更不想回学校，但除此之外他好像也无处可去。
宋絮嘉在停车场枯坐了许久，报告又被他放在了一旁。检测结果被倒扣在座位上，好似看不见就不会造成他心烦一样。
驱车漫无目的在城市环游，两个小时后，宋絮嘉的车停在了一所普通的小学边。
他熟门熟路的坐进小学对面的奶茶店，靠在透明的玻璃窗边，托腮注视着还未放学的小学门口。
那里已经有许多家长聚在一起等待着孩子们放学了。
负责点单的几个服务员互相推搡了几把，最后一个圆脸可爱的少女拿着菜单过来，有些羞涩，但还是大着胆子站在宋絮嘉的桌边，甜声问：“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宋絮嘉没看菜单，甚至脸也没转过来，仍然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小学门口，话语平静又冷淡：“焦糖拿铁，谢谢。”
少女记下他的要求，见他没有其他的意思了，颇有些失落的走开。
“怎么样？这回他态度有什么变化吗？！”
“没怎么样，他看都没看我……”
“啊，那可能是他心情不好，他每次来这里都是这样，盯着小学门口，偶尔和小朋友说说话，但是完全不理会其他人。”
“看来他喜欢小朋友，怕不是……嘶！”
“别乱想，他对那些小朋友也没多热情，就说几句话而已，可能是看他们年纪小吧。”
店员一边围绕着这位每隔一段时间就来这里一趟的大美人讨论了一番，一边手脚麻利的将饮品送了过来。
“请慢用！”
宋絮嘉头也不扭的道了声谢。
小学内部的放学铃传了过来，一群小朋友在老师的带领下挤挤攘攘的冲出了校门。有的小朋友自动扑进自家大人的怀中被抱起，有的小朋友则急匆匆的奔向附近的零食店和奶茶店。
奶茶店一下热闹了起来，宋絮嘉的视线跟着一个矮个子跑进店内，见对方踮着脚尖趴在了柜台上，终于收回目光往里面坐了坐，以免和别人触碰上。
他再次将口罩戴好，阻隔了大部分夏季汗水携带的信息素，就见一个小身影兴冲冲的坐到了他的对面，大声喊：“大哥，你终于来了！”
那是个小男孩，拥有健康的暖白色皮肤，眉眼和宋絮嘉有几分相似，脸蛋圆圆的，笑起来讨喜得很。
他像上课面对老师那样将手臂叠在一起，抬起头严肃的看着宋絮嘉，质问道：“我都好久没看见你了！”
宋絮嘉在他面前放松了很多，眼睛弯了弯，伸出手指点了点故作严肃的小朋友，缓声道；“大哥也要忙。”
小朋友捂住脑壳仔细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毕竟大哥手底下管着一大批小弟，应当是很忙的。
他一本正经道：“大哥等我长大，我去给你当二当家，保证把底下的小弟管理得老老实实的！”
“那还要等多久呀？”宋絮嘉忍不住逗他。
小朋友又仔细思考了一下，可爱的包子脸有皱起来的征兆，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纠结。他咬牙，下定了决心一般：“高一，高一我就16岁了，就是个大人了！”
宋絮嘉哼了一声：“16就是大人了？”
“16不是大人吗？”小孩反问。
宋絮嘉摇了摇头，无奈道：“少看点电视剧，我让你叫我大哥并不代表我手下有小弟。”
“你有哇！”小孩激动起来，“我就是你的小弟啊！”
这话倒也没错，但绝对不是小孩认为的意思。
这个年纪的孩子多少有些中二，喜欢将电视剧了的设定搬进现实，把自己当作男主角，热血又天真。宋絮嘉无意撕裂孩子的幻想，错开话题：“你的奶茶呢？”
小孩瞬间被带跑，啊了一声溜回去把已经装好的奶茶抱了回来，又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理直气壮的把奶茶递给宋絮嘉喊：“大哥帮我戳一下，这个纸吸管老是软下去。”
宋絮嘉接过来，轻轻松松的捏着吸管上端一戳，就在盖子上戳了个孔。
小孩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英雄。他结果奶茶嗦了口，这才一边嚼着珍珠一边问：“大哥心情不好，下面人惹你了？”
因为小孩的话宋絮嘉失笑了一瞬，随后摇了摇头：“不是，是其他事。”
“说来听听，我妈说有心事不能憋在心里，会憋出病的。”
小孩子童言稚语是那么可爱，却又直击一个成年人复杂的灵魂。
“你这孩子……”他顿了顿，盯着小孩黑白分明的眼睛突然问他：“小东，你想要大嫂吗？”
小东眸光一亮，瞬间放下奶茶咽下口中的珍珠，急匆匆问：“谁？帅不帅？是哪个片区的老大？难道是联姻？！”
宋絮嘉被小东一连串问题打败，甚至有些后悔说出这句话。
小东问完后不见宋絮嘉回答，又藏住好奇故作成熟道：“这个嘛还是要仔细考虑考虑的，不过作为你的小弟，未来的二当家，我还是希望你能寻找自己的幸福，你喜欢就行。”
“要是对方因为得不到你就和咱作对，你也别怕，打电话给我，我让我大妈妈去揍他们，我大妈妈是个贼强的alpha，能一打十！还有我们班的王小虎，他爸爸杀猪的，可强壮了！”
小东挥舞着手臂做打架的姿势，还没比划够，宋絮嘉便按住了他的头说：“好了，快喝吧，不打架，我就是随便说说。”
“好吧。”小东看了眼手上的儿童手表，“我妈要来了。”
宋絮嘉听见这话也准备告辞了：“那我先走了。”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啊？”小东拉住宋絮嘉的手臂，依依不舍的问。
宋絮嘉下意识低头看了眼，两只小手抓着他蓝色的外套，能感受到对方的力道，却不能直接的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和皮肤。
小东还在等着他的回复，不依不饶的盯着他，宋絮嘉害怕和他妈妈撞上，只得敷衍他：“下个月吧。”
“那么久啊，都要期中考试了。”虽然不满的嘟囔着，但小东还是松了手对他挥挥爪爪道别。
宋絮嘉拉高口罩遮住脸，只留眼睛暴露在外，结了帐就走向塑料片遮住的门。
与此同时，门外也有一个人同时掀开帘子，二人迎面撞上，互相挡住对方的路。宋絮嘉抬眼和对方对上视线，僵立在原地。
女人抬头温婉一笑，道了声歉后便从他身边绕过独自进入店内，只留宋絮嘉又呆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灵魂似的，怔怔的抬步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思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