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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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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候和同桌一起做旗手,穿着同制式的校服,两个清瘦的少年,仰着头,看着红色的五星缓缓升上去。阳光从地平线射来,所有的一切都在阳光下,无论身心。
最近他抽的烟越来越多了,他本来就不够爱惜身体,跟杨宁恋爱的时候杨宁还管着点,如今家里只剩下他和一只小龟。每次狠狠地抽半盒后就去刷牙洗澡,他可不想自己长一口老黄牙。
前几天他老是想起杨宁,似乎对杨宁有些苛刻了,杨宁也没做错什么,是自己的原因,自己无法忍受逐渐平淡如白开水的生活,那样与一个人又有什么分别,只是多了一份烦躁。只想那份感情留在最美的时候,回忆起来也还能带着笑。
只是无声无息之间,小张的存在感越来越强。小张家是在城区的独院,老一辈置办的时候房价还没这么贵,如今寸土寸金。
小张带他去翻墙,他当时一脸诧异,小张率先从院侧的一处铁网翻了进去,他翻上了铁网旁边的墙头,坐在墙上,他才明白为什么不走正门。
蓝花楹树没有开花,有空地吊着秋千,夕阳下是一片毛蟹爪兰,开得如火如荼,有曲折的小径连接彼此。很美,他不想下去了,跟小张说要在墙头坐一会。
傍晚的时候他坐在秋千上,但老想着会有软体虫子掉下来,小张拿了一把伞给他对付着,他左手打着伞,右手一瓶瓜拉纳,阳光仍然灿烂,他躲在蓝花楹树的阴影下享受着这短暂的美好。
忽然感觉自己污浊的人生不配,他叫了小张一起去了理发店剃了寸头,他看着一绺绺头发没了,想到似乎和尚也还是凡尘中人,哪里就超脱了,什么大乘佛法,只是灌输的价值观不同罢了,故作玄虚。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同的话难道是因为戒疤?他笑了出来。
小张对自己的狼尾还是很满意的。照顾到他怕虫子,干脆现买了一个迷你带顶的秋千回来,摆在了旧有秋千的旁边。
二人在公司里不常打照面,下班的时候便相随一段,他想去小张家的时候便在秋千上闭着眼感受美景,晚上顺便借住在客房。但是毕竟家里还有成员,小龟同志,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家里的。
某天他收到阿竹小姐发来的视频,主角是阿竹小姐大学的同学,一个白皙的笑起来很好看的光头小帅哥,视频里阿竹小姐往小帅哥头上扔帽子,扔了十几顶之后被小帅哥勉强用头接住了,最后笑得前仰后合。
二人坐在迷你秋千上看着阿竹小姐的视频,他没发觉小张距离他很近,或者说他并不在乎。他不在乎的不是感情,而是人类、生命。当然除软体无脊椎动物之外。
如果要准确定义他对杨宁的感情,不是后悔、不是遗憾,是过客,是回忆。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可替代性很强,即便不是他,也会是别人,人们留恋的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份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