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杯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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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玛蒂娜的早餐——她没有早餐。
在喝了一杯波本当做安眠酒后，她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中午，厚厚的窗帘拦住了直射的阳光，室内黑如深夜。
在床头清醒了一会，玛蒂娜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在西西里古堡，自然也不会有贴心的女仆来为她送上刚烤好的面包片。
于是她拖沓着步子下床，翻开橱柜，从一堆衣服中选了套黑白色的休闲衬衫套装，外搭一条米色长风衣。
干脆去市中心吃点什么吧……顺便买点生活用品，套上过膝长靴，玛蒂娜这么想。
卡啦，靴子上最后一个扣子严丝合缝，她戴上一副茶色墨镜走出大门。
*
并盛商业街。
玛蒂娜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买了许多对于自己来说过于幼稚的衣服。
比如公主风的蓬蓬裙，超大蝴蝶结点缀的吊带短裙，鹅黄色的针织小披肩等等。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今天特别合眼缘，玛蒂娜把这归功于并盛商业中心的销售人员口才够好的缘故。
除此以外，她还买了些称得上垃圾食品的巧克力或者薯片等零食——虽然她本身对这些没有特别的爱好，但也习惯了在身旁备一些。
此刻，她正坐在商场前方的露天咖啡厅内，翻着乱七八糟的购物袋，如果不吃的话……她也许能分点给那个女孩？
不过零食也不算什么好的营养来源，回想起昨天怀里轻飘飘的重量，玛蒂娜又觉得至少该让她吃完饭的。
指节叩击桌面，她听着耳机里的音乐，有一搭没一搭地搅动手头的咖啡，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思索着该怎么打发接下来的半天时光。
一个穿着运动衫的男人走过来，他戴着鸭舌帽，身形高挑，右手插兜，左手还端着一杯冰美式，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行人。
然而在经过玛蒂娜的时候，他身形一晃，像是被绊倒般，手中的冰美式就往玛蒂娜的方向泼来。
而在咖啡液之后，一点银光微不可见——那是一把匕首！
玛蒂娜敢肯定那把匕首上一定还涂了毒！刹那间，她一手端起咖啡，一手掀起了面前的桌板！
匕首与咖啡都被挡住，但下一秒那男人便一拳打碎了桌板！他拳风凌冽，身形鬼魅，赫然是个技术娴熟的杀手！
“哇啊！”周边的人群惊叫起来，“有人打架啊！”
“你运气不好啊，玛蒂娜，”两人来回对了几招，来人勾起嘴角，“有人出钱买你的命！而你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出现在街上，还真大胆。”
“是么，”茶色墨镜被男人一拳打歪，玛蒂娜干脆摘了下来，深蓝的眼珠此刻微微一动，“我倒是觉得你运气不太好。”
“哈？”
玛蒂娜足尖一点，后跳几米离开咖啡厅，站在了广场中央，她微微转了转脖子，对准男人比了个枪的手势，眯起眼睛，像是在瞄准。
“搞什么？你看不起我吗！比出这种玩乐的手势，还能真打出子弹不成？”他面色涨红，“给我死吧——”
“砰。”玛蒂娜上下唇瓣开合，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猛冲过来的男人动作顿住了，他仍然圆睁双眼，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像是被折去双翼的海鸟，朝着大海深处坠落、坠落。
他的后背沁出一片新鲜的血迹。
“心脏狙/击，命中。”耳机中传来女子平静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声拉栓声，“目标无法站立，双膝着地。”
“头部狙/击，瞄准。”
“发射。”玛蒂娜点了点耳机。
“砰！”
男人的后脑勺上炸开一片血花，在子弹的冲击力下，维持不住跪地的姿势，彻底倒在地面，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一直滑到玛蒂娜脚边。
“头部狙击，命中。”
“任务完成，撤退，米娅。”玛蒂娜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手中还端着那杯没喝完的咖啡。
一个路过的男子踌躇许久，还是拿着手帕上前：“女士，您的咖啡撒出来了。”
“啊，”玛蒂娜垂头，发现了袖口一点点棕红色的液体，她擦拭了下袖口，低垂眼睑，“谢谢您的帮助。”
“没、没什么，应当的。”男子结结巴巴地说，脚下不自觉后退一步，却被不小心绊倒。
咦？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忍不住看了眼空空荡荡的地面，明明什么也没有啊？他怎么会觉得踩到什么了呢。
玛蒂娜看那人无知无觉地踩了倒地的杀手一脚，忍不住笑了声。
“我已经没事了，”她看向男子，“有朋友来接我，请您先离开吧。”
“好、好的。”听到那声轻笑，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迷迷糊糊地离开，连手帕都忘了问。
而玛蒂娜也将那条沾染血迹的手帕面不改色地放进了口袋，站着一口闷完那杯咖啡，抬脚跨过尸体。
“啊……冰美式，”回到咖啡厅，看到一片狼藉的座位，玛蒂娜啧了声，“品味真差。”
话音未落，她猛得后仰，躲过了一道抽击。
——杀手的同党吗？不，玛蒂娜等待那股划过的余风散去，发现眼前居然是个十几岁的黑发少年。
“在这里破坏公物的，就是你吗？”
少年面容精致，一双细长的丹凤眼，身形单薄却不失力量感，穿校服，手臂上还戴着写有【风纪】的袖章，此刻手中拿着两根浮萍拐，杀气十足。
“咬杀。”
旁边的人群尖叫声比刚才看到桌椅乱飞还大，玛蒂娜听到他们喊着“云雀大人”“群聚”之类的话，一哄而散。
“有意思。”名为云雀的少年一击不中，眯起眼睛。
感觉是这片地区的“治安官”呢，玛蒂娜有些新奇地看着少年：“不是哦，我只是坐在那里喝咖啡的无辜路人而已。”
她摸着口袋，习惯性地打算给“治安官”递个……呃，未成年人不能抽烟也不能抽雪茄吧……酒也不行……
玛蒂娜卡壳一瞬，最后她指尖一转，摸到了一盒亮晶晶的糖果。
她郑重地把糖果递给云雀：“来一盒？然后放过我怎么样？”
“啊啊，那女人完蛋了！”后面跟来的草壁哲矢捂住自己的飞机头，“居然给委员长递糖，委员长一定会生气的！”
好可惜，那位女士看上去非常漂亮呢，希望委员长不要对着脸下手……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云雀在看了一会那盒糖果后，居然接了过去。
“你的上供，我收下了。”云雀看了一眼那个杀手横尸的位置，在普通人眼中大概还是空空荡荡，玛蒂娜却觉得少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但下次再遇到，依旧会咬杀你。”
“好的。”玛蒂娜微笑不变，还朝着转身离开的少年挥手，“慢走哦。”
“真的假的……”草壁吞了口口水，看了眼还在店内的女人，只觉得她深不可测起来，但随着云雀走得越来越远，他也只能跑着追上去，“等等，委员长，还有两家保护费！”
*
等到那两个少年“治安官”彻底离开视线，玛蒂娜身后的店员和客人们才从边边角角的门缝里钻出来，一切又恢复原样。
和店长协商处理完摔倒的桌椅——玛蒂娜表示可以赔偿，但店长坚决不肯收，最后也只是约定多来这里喝咖啡就好。
“太好了……不，我的意思是，玛蒂娜小姐平时喜欢喝什么品种的咖啡呢？”店长满脸堆笑，时不时偷瞄一眼她的脸，只觉得那双深蓝的眼睛笑起来有种魔力。
“普通的浓缩就好，”玛蒂娜结了今天的账单，“不小心碰倒了您的桌椅真是抱歉。”
“哪里哪里，肯定是我摆放的间距有问题！”
告别了店长，玛蒂娜抬眼，看到了在门口等待的女子。
*
她穿着一身黑白女仆装，裙摆又长又蓬松，漆黑的秀发呈姬发式，双手交叉于小腹，提着玛蒂娜购物的成果们，低垂着头没有言语。
明明站在人流中，但每一个路人的动作都像被预知了，碰不到她一片裙摆，细微迅速的躲闪，让她像是从未动弹过。
她是从小和玛蒂娜一起长大的女仆，米娅，同时也是一位能在一千米以外射击的狙/击手。
玛蒂娜笑容真挚了许多，靴子踩在地面上踢踢踏踏地响，她脚步轻快，小跑似的来到米娅身旁。
“辛苦了，米娅。”
“为缇娜大人服务是我的荣幸，”米娅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但眼中却弥漫出一种满足而闪耀的光芒，“那个杀手的尸体已经处理完毕，不会影响到您。”
“不愧是米娅，真是令人安心。”
“但刚刚还是太危险了，缇娜大人，如果不是我今天刚好抵达霓虹的话，要解决杀手就麻烦了，”米娅紧跟着玛蒂娜，“您不该抛下我独自来到一个国家的，如果敌人有好多个怎么办？啊！刚刚那个杀手的雇主也不知道是谁。”
“怎么办，您的位置暴露了，那些和鬣狗无异的家伙们闻到血腥味会一拥而上的。”
“对了，您这两天吃早餐了吗？不按时吃饭的话您的胃病一定会复发的……”
“放宽心，米娅，”玛蒂娜却毫不在意，她拉开跑车的驾驶座，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副新墨镜，“雇主是谁……这已经不重要了，想要杀我的人太多了，数不胜数，米娅只要跟从我的命令，保护我就好。”
碎碎念的女仆一下子住嘴，脸上浮现出些许红晕：“是，缇娜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杯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