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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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听到了厅门那边的声响，卫茵向外而去，被看守之人拦住，卫茵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拦她的人的脸上，道：“人都不在这了，你忠心给谁看。”
卫茵小跑到两人面前时，李承屹与慕璃刚松开环抱着对方的手。
慕璃根本没有在意到卫茵在旁，一心都在李承屹身上。
“你这身装扮…”卫茵看着李承屹只有去杀人时才会穿的黑袍问道，“则毅呢…”
桓王府被围起来的时候，卫茵还在寺庙给母亲上香，待她回府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想要第一时间见李承耀，但进去就出不来了，她不能坐以待毙，只好来沈府碰碰运气。
在来的路上，她懊悔出门没有带人，到沈府看着满府的御林军又庆幸自己没有带人。
看着李承屹安然无恙站在这里，她便明白李承屹就是最后的赢家，虽不知李承屹是怎么做到的，但她不在乎手段，她比较在乎丈夫李承耀的安危。
李承屹看向卫茵，瞧着卫茵皱起的双眉，眼里那渴求的泪珠，速道：“自父皇驾崩，桓王府的守卫就撤走了，今日一切，都与他无关。”
卫茵长舒了一口气，但又随即紧张起来，挺直腰杆，扬起头来，盯着李承屹的双目，缓缓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处置？”李承屹笑道，“朕还要扮演兄友弟恭的戏码，为何要处置你们？虽然卫协律今日行了反驳之言，但朕宽厚，不做计较。”
“他自小就对你宽厚。”卫茵说着慢慢走到了李承屹侧身边，停下脚步又道，“你抢了他的皇位，自然是兄友弟恭。”
卫茵不等李承屹回话就像外走去。
李承屹背对着卫茵，眼看着慕璃，在卫茵出门的最后一刻前说完此言：“因为他宽厚，所以我留你们一命，若是今后想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在做之前先想想能不能承担起天子之怒，国家之威。”
卫茵这么一走，很快便会得知姑母卫氏昭仪自刎的消息了。
沈府又安静下来，慕璃与李承屹相视一笑，走进厅中。橙团递上来茶便退下了，不一会又来了些人点了蜡烛，这才照了明，他们走后，整个厅中只剩慕璃和李承屹二人。
慕璃看着月上柳梢，道：“我与殿下相识不过六七月，可好似已经认识了很多年。”
“人这一辈子就是在过桥，我最初连上桥的资格都没有，好在有你在桥上，我看见了你，便跟着你上了桥，才算，是个人。”
慕璃心颤半分，不知何时讲明真相，转言道：“殿下怎么得空来沈府了，新帝登基，诸事繁琐，殿下不忙吗？”
李承屹转过头去，不知在和谁说话：“拿上来。”
从门外进来一人，手里端着一个被黑布盖着的东西，那人走到蜡烛旁，慕璃才看清是楚析陌。
楚析陌将东西放在了圆桌上，对李承屹点了点头，便与着府内所有御林军都退下了。
慕璃对修竹笑了笑，看着她的背影，问道：“陛下的御林军是如何被殿下收买的？”
“我给他们的承诺，是放他们走。”
“他们？”
“楚析陌和他的那个贴身副将。”
“今日来保护我的修竹？”
李承屹点了点头，道：“不用再为了皇家做事，自由自在，他们当然心动。”
慕璃点了点头，道：“也是，对背弃旧主的人，不能用。”
慕璃此话一出，李承屹哈哈大笑一声，道：“你为何不先想想他们为何想要自由？”
“谁人不想要自由？”
李承屹的笑脸僵硬下来，但又立马继续笑道：“我很高兴你能先为我着想。不过，他们二人朝夕相处，早已生出情愫，放他们自由，又能帮我夺位，一举两得。”
慕璃的眼神突然放光，随即也笑了起来，“他们二人生出情愫？”
李承屹仔细盯着慕璃，转了话锋，道：“不足一月，让朝臣归顺于我不是难事，但跟着我谋反，却是一般人做不来的。”
好似看出李承屹的认真，慕璃也沉下心来，道：“是给了权利，还是富贵？”
对于慕璃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这件事，李承屹早就习惯了，慕璃心中有见识这件事，他也早已知晓了，于是想继续说，又被慕璃低声打断：“你是皇帝，权利应该在自己手里，所以给的是泼天的富贵…”
“是，我给了他们富贵。这也是我立马回来的其中一个原因。”李承屹正了正身子，“明日，我会封代思齐为昭妃，她的母家堂哥齐明赫为永安伯，也会封林相嫡女为惠妃，太府少卿嫡幼女为华嫔。”
慕璃松了口气，挤出一个微笑，道：“我想的到，谋反是大事，如果不给他们富贵和体面，他们是不会孤注一掷…卢家呢？卢裴尚帮你这么多，也该有个一官半职的吧？”
“宫卫，他是指挥使，正一品。”
“乔葭呢？绘梅呢？”
“自由了。”
慕璃走到李承屹身旁坐下，道：“殿下，只有嫡女，才配入宫吗？”
李承屹本想着安慰慕璃不要多想，封赏之事是权衡之计，不论后宫多少人，他也只会爱慕璃她一人，可没想到慕璃能完全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还问出了这么一句毫无头绪的话。
“嫡女象征家族荣誉，所以送进来的只会是嫡女。”李承屹小心回道，“世家和皇家不同，只有嫡子才有一定的话语权，没有嫡子便是嫡女，只要有一个嫡出的孩子，不论男女都是撑起家族荣誉的第一人选。不过，是嫡是庶没关系，我自始至终只爱你一人。”
说着，李承屹走到圆桌旁，将黑布掀开，从盒子中拿起一块雕刻品，放在了一边，道：“皇后金冠都是每个皇后有自己独自的，我去国库看了看，没看到能配得上你的，于是吩咐着新做一顶，本想是直接拿给你，但做工细致需要些时间，既然来不及，我便先将皇后金印拿给你。”
慕璃看着圆桌上的皇后金印，心中更加沉重，看着那金印漂亮的模样，慕璃十分喜爱，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殿下，你爱的，真的是我吗？”
李承屹怔在远处，一字一字道：“你想，说什么？”
“殿下，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那晚为淑贵妃娘娘祝寿的人了吧？”
李承屹听了慕璃的话，不理解着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今日桓王妃来此，告诉我，她知晓我不是那日你爱的女子，玉露才是，我本在想，这件事只有我和玉露两个人知道，她不可能为了跟我夺你而将这欺君之罪说给别人听。所以，是谁告诉的桓王妃呢？”
“是我。”
“为什么？”慕璃真的不明白，“你这么做，是要试探我爱不爱你吗？我没有进入圈套，在你看来，我不是爱你的那一个，可你为何还要推掉那些忙事，还给我金印？”
李承屹瞧着慕璃的双眸，道：“你真的很聪明，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说罢，又走到慕璃的对面廊椅上坐下，将衣袍一甩，端正直腰，道：“我的确一直知道，那晚使萤火虫为我母妃祝寿的人不是你。我将这消息传给皇嫂，还特地放她来寻你，不是想着试探你，是想让你明白我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真相，我给你逃跑的机会，我甚至让御林军的副将在你耳边说明利弊，动摇你不逃走的决心。我见你没有逃走，所以自认为你选择了面对谎言最真实的样子，自认为你愿意和我相守一生。我本想着，在你爱我之时，我再告诉你真正的真相。慕璃，我要谢谢你，你能爱我。”
慕璃更是一脸不解，以她的思绪，能知道李承屹才是幕后之人已是不易，面对李承屹突然说出的这些话有些不知所措，磕巴着道：“什么，真正的真相？”
“萤火虫做寿这件事，满宫的人都知道，父皇怎么会不知呢，他若是知道了，也想到的那日是我母妃的生辰日，以他的心思，好不容易能给我安一个罪名，怎么会善罢甘休呢，可是父皇没有追究，甚至没有想到跟我有关，你可知为何？”
“与你无关？”慕璃思虑着。
“那是因为，那日根本不是我母妃的生辰。”李承屹看着慕璃恍然大悟的神情，继续道，“玉露一向本分，怎么会去了西南向的废妃寝宫，而我，又为何深更半夜留在宫中，又恰好被玉露看到？我特意找了政务的由头跟在皇兄身边，让他与我一起留在宫里，就是为了确保，当天本应当值的你，能顺利的走到我的身边。当我看到来人不是你时，我心是凉了一截，但是没关系，她戴着面具，我便以此为饵，让你再次走到我的面前。就算她戴着面具，但你们二人面貌相差太大，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第二日，我便放出要寻人的口信之后，算计着满宫的人都传遍了，才来了浣衣局。我去浣衣局是因为你在哪里。我要的只是你，你在哪我便去哪寻戴面具的人。就算你没有那个面具，我也会一口咬定那晚出现的人就是你。本想找个由头见你一面，告知你，我对你一见钟情，可没想到来的人不是你，我只能如此。”
慕璃还没有反应过来，脑中只被一句话占满，不自觉问了出来：“殿下，对我一见钟情？”
“算是吧。”李承屹长舒一口气，“三年前，御膳房那个经常偷吃的小宫女因后宫争斗而死在了尚宫局门口，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甚至有人说那人死不足惜，低贱的身份，却沾染皇家御品，没有规矩确实该死，只有你将她的尸身安顿好埋了起来。”
慕璃刚想说什么，又听李承屹说道：“我不是因为你的善心大发而觉得你与众不同。正值藩国进献之日，若是后宫争斗牵扯上了外臣纷争，于国不利。当时正在打仗，那宫女的尸身被外臣发现，这就不单单是毒死了一个小宫女这么简单，而是我朝人心不齐，传出去有损士气，会死更多无辜之人。”
慕璃有些惊叹，当时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那小宫女的尸身安顿好，免得被外臣得知而诟病。可自己从来没有分辨一句，就算是玉露和旖旎当时问原因，自己也只是说看那人可怜，李承屹如何透过她的行为，看清她的心意？
李承屹又道：“自那天后，我经常会再次想起你，我以为着只是你有了长于宫女的心思，所以多想了几日。一年前，皇兄大婚之日，我又在廊下的宫阶上瞧见你一个人在地上不知画些什么，你走后我才敢走近去瞧，那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女人。自那时起我才明白，我对你的心思已然不同，我是皇子却不敢走近你身，只因怕你对我的第一印象不好。看到你想穿锦衣华服，便想送你一些。”
李承屹站起身，一脸正经道：“所以，并非是你为贪图权利而深于算计骗我至今，而是我早已属意你，希望你能顺利到我身边，我更希望你能，爱我。”
说罢，李承屹单膝跪了下来，拉过慕璃的手，预想将皇后金印亲手放在了她的手上，看着慕璃惊叹要起身的模样，李承屹郑重道：“吾思慕卿已久，卿之言，卿之目，卿之貌，卿之性，刻在我心中多日，吾愿以举国之力，迎娶卿为后，愿卿担母仪天下之利，不必担母仪天下之责。吾所做至今日，皆是愿卿自由自在。卿可愿，成全吾之心愿？”
“殿下，你不能跪我。”
慕璃预想拉着李承屹起身，没料到李承屹将皇后金印放在她的手上，道：“慕璃，你的皇后金印。”
慕璃接下后，李承屹瞬间站起身，抱紧慕璃，道：“多谢你，爱我。”
慕璃将金印缓缓放回圆桌，空出手来，回应着李承屹的拥抱。
风吹蜡，倒影应在屏风上，月光洒满回忆，追寻爱人的方向中透射着黑暗中的光亮。回望四处，爱人在人群中走过，没有对面不识，没有梦断泪长，只有夜空星下，灯火阑珊，知己环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