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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温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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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个悲催的事实后,谢咎胃里翻江倒海地犯起恶心来。
从心理上……
他撤了对那灵长的威压,御了灵力便往后疾驰而去,连个路都没看。
而那灵长感知到幼卵远去,朝着谢咎的方向便追了过去。
薛悯几个人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但还没动手这个大麻烦就自己跑了。
跑得还贼快,像是去吃人……
谢咎也不知道自己停在何处,他撑着树干,干呕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
若要深究原因,大抵是因为他吃时觉得那“果子”味道不错……
现在他吐不出来了。
靠着树干闭了眼,谢咎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什么丧心病狂的灵兽会把自己孩子挂在树上啊……
大晚上的又看不清,他只当是普通的果子,随手摘了随口吃了。
谁想细算一下就是十几桩杀孽。
还没来得及克服心理上的坎,那灵长便已追了过来,黑黢黢的眼睛盯着谢咎,让人心里发怵。
谢咎本来就因为吃了那东西不舒服,又还顶着一脑子的警报声,根本不想和这灵兽有过多的纠缠。
他召出未寒,灵力裹住剑身,全力朝那灵长劈了过去。
这一剑谢咎下了狠手,灵长当即便被砍成了两截,身体和头各滚各的,撞在树上时打了个旋停住了。
他为了避开血溅在身上,因此是将未寒扔出去的。现下他往前走去,想把插入树干的未寒拔下来。
但走到一半,他便毫无预兆地匍匐倒在地上。
这疼痛来得迅猛,先是肚子,而后一股刺骨的寒意涌上来,顺着血液流经全身,像是在他身体里结了无数冰锥,扎进骨髓里。
只眨眼的功夫,他便疼得站不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连眼睛也睁不开。
谢咎惯于忍耐,无论是疼痛还是什么,他都习惯受着,即便难受也很少叫出声来。
但是此刻他心口却像是被万蚁啃噬,疼得他闷出了声。
可即便如此,这折磨并未让他直接疼晕过去一了百了。他清晰地感受到全身的刺骨寒意包裹着他,被疼痛和警报声占据的意识让他没法感知到外界其他的东西。
当有手攀上他的后背时,他意识涣散,眼前都是寒霜,即便费力睁了眼也看不清那人是谁,只凭着本能靠近温暖的地方,伸手勾住了那人白皙的后颈。
那人身量没有他高,但手却很有劲,揽了他的后腰便将人抱了起来。
谢咎能感到自己悬了空,但他疼得要死,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抱他的是谁,又要将他带到哪儿去。
连最基本的危机意识此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只凭着本能拼命去靠近那人的体温,缓解身上的疼痛和寒意。
他将头埋在那人颈间,那人的体温贴在他脸上,唇上,额头上,宛如救命的良药。
他抱得越紧,那人颈间的温度便奇异地高了许多,甚至发起烫来。
这其间的原因不得而知,谢咎脑子里混沌一片,只将手圈得更紧,别的什么也顾不上了。
不知走了多久,谢咎感到自己被放了下来,那人抓着他的手腕,想将圈在后颈的手掰开。
可谢咎哪里会如他的意,全部的力气都放在手上了,死死圈着那人后颈不肯撒手。
那人无可奈何般贴近他耳边,语气像是哄骗:“我去生火。”
大抵是这语气太过温柔,谢咎鬼使神差松了手,但身体的疼痛没有减轻多少,依然只能蜷缩着躺在地上,难受得睁不开眼。
那人很快便生了火,火光映在石壁上摇曳着,照着那人好看的脸和发红的脖颈。
他伸手去摸谢咎的额头,灵力从掌心溢下去,化去了谢咎眼周的寒霜。
灵长性寒,但幼卵误食其实不会伤及性命,只是要遭一场大罪,便是谢咎如今这般模样,寒意袭遍全身,深入骨髓,疼痛难忍。
不过谢咎还惨一些,他脑子里的警报声到现在都没停……
那人跪坐在谢咎身边,想将手收回来,却被谢咎一把抓住按在胸前。
“冷……”
谢咎张开干涩的双唇,费力地挤出来这么个字。
那人视线落在他唇上,紧抿的唇寒霜虽然已经褪了,但依然没什么血色,惨白得没有生气。
他看着那里,许久都没有移开眼。
山洞里的温度因着那堆火高了不少,谢咎体内的疼痛也得到了些许缓解,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
他下意识想更靠近火源,手伸出去的同时,原本被他抓着的那只手却趁了这个空子,将手抽了回去。
温度跑了,谢咎不乐意了。
他双手胡乱去抓,抓到了一团布料。
此时万蚁噬心的痛感已经消退了不少,他四肢也恢复了一些力气。借着这点不多但够用的力气,他抓着那人的衣服,攀上了那人的后颈。
他几乎将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那人身上,那人绷着肩线,血色从耳根蔓延到脖颈。
谢咎照样把脑袋埋在那人颈间,鼻息洒下来带着股凉意,那人脖颈依然却热得发烫。
谢咎此时偏爱这散着热的地方,唇沿时不时便贴着那处蹭过去,像是撩拨。
两个人的体温紧贴在一起,一个绷直了身体不敢动,一个闭着眼逐渐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谢咎体内的寒意终于有了消退的迹象,手指慢慢有了温度。
感觉到后颈上的温热,那人扶着谢咎臂膀将人轻轻推了下,两人便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只是谢咎依然阖着眼,脑子不清不楚混沌一片。
那人抬手替他抹了额上的冷汗,指尖划过已经有了血色的唇瓣,不知怎地突然停住了没动。
许是刚经历了一场大灾疼痛,谢咎眉眼比往常还要柔和几分,看起来虚弱无力,在火光的映照下浅淡虚幻,显得不太真实。
可对于虚幻,人往往会忍不住想要靠近。
谢咎感到有什么顺着他唇沿抹了几下,接着唇上便是一片温热,把他那点为数不多的寒气驱了个干干净净。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才只是眯了眼,便感到眼前一黑,好像有只手覆住了他的眉眼,遮了他眼前漏进来的唯一一点光亮。
同一时间,他贪恋着唇上那点温度,轻轻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