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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近有点闲 ...
“你叫钱康是吧?挺好的,吉他弹得好,歌儿唱得也不错,关键是长得挺帅。你什么时候方便来上班?”十七号酒吧经理吴恒询问道。
“随时。”钱康答。
“那太好了,正好缺人,今儿晚上你就来呗?”
“可以。”
“那就今晚见了。”
“等一下,吴经理,我有个要求。”
吴恒倒也不意外,这个小帅哥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善茬儿,他等着听下文。
“我需要提前支付工资。”
“什么?”这要求吴恒是头一次听说。
“我缺钱,您需要先付我工资,我再上班。”钱康答道。
吴恒:“你看我这儿像是做慈善的么?”
“我又不是伸手找您要钱,我只是要求提前支付而已。”
吴恒摇了摇头:“帅哥,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把自己当成白牡丹了?”
钱康:“白牡丹是谁?”
“大上海的头牌啊,唱了个小冤家之后就敢跟秦五爷提条件那位。”吴恒开始打起了镲。
钱康虽然没听懂这人物关系,但他明白,吴恒是在讽刺自己。
“帅哥,我不是秦五爷,你也不是白牡丹,我这儿更不是大上海。规矩就是规矩,活儿就是这么个活儿,你去打听打听,满北京,没谁家酒吧有提前给工资这么一说,工资第二个月十号发,能接受你就来,接受不了那您就出门右拐,好么?”吴恒直接伸了手,指了指门的方向。
钱康咬着牙,攥着拳:“当天支付也行。吴经理,您雇我不会后悔的。”
他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倔劲儿。
吴恒有些腻烦,在酒吧街这地界,打十七号酒吧门口往外泼一盆水,被溅着的十个年轻人里头,十一个他这样的。
个个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出类拔萃。北京这地界,不缺人,不缺才,更不缺自以为是的人才。
吴恒还没来得及开口怼他,旁边人附耳递了句话:“来不了了,脸上缝了十几针,肯定破相了。”
“操。”吴恒骂了句脏话。
十七号酒吧的前任男主唱,上礼拜先被灌酒后被辱骂,加上本身生活有些不顺,事赶事地堆到了一块,就和台下一个小混混厮打了起来。在这个酒瓶子铁叉子随处可见的地方,这架打得满地鲜血,两败俱伤。
吴恒为此也赶紧多雇了好几个保安,眼巴前儿正在找男主唱的备选。前几天临时顶上来的那位,模样实在不招人喜欢,白瞎了一副好嗓子。
他抬起头看着还在等回复的年轻男孩:“行,当天给你钱,你今天晚上来吧。”
钱康上台表演的第一天,心里多少有些期待。
舞台正上方的灯球正在旋转着,亮着五颜六色迷离的灯光,一束强而亮的追光从远方打过来,他坐的高脚凳位置是酒吧里最显眼的地方。
然而下面喝得迷迷瞪瞪的客人们在扯着嗓子吹牛逼,压根没人往台上看一眼。他看着下面的观众,正出着各式各样的洋相,散着各式各样的德行,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去他妈的吧。期待个屁。
几天后,钱康渐渐适应了这样的舞台,台上他自己唱自己的,台下人自己喝自己的。才太平没两天,没成想老天立马就给他送了个惊喜。
一位剃着光头,后脖梗子堆着几层肉褶,褶中间夹着个拇指那么粗的金链大哥,一手拿着啤酒瓶,一手指他,眯着眼睛用下巴颏儿冲着舞台上喊:“给爷们儿唱一十八摸!”
钱康按照吴恒岗前培训教的,装作没听到。
他喊了几声看没有效果,直接把瓶子砸到了舞台沿儿:“让你给爷们儿唱一十八摸,听见没有?”
周围人被碎酒瓶声吓到,发出不同频率的惊呼。钱康感到脸颊有一丝刺痛,八成是被溅起来的玻璃碴划到了脸,他停下了拨吉他弦的手,摸了一下,果然,手指上沾染了红色的鲜血。
操,真他妈倒霉。
钱康冷冷地看着金链大哥。
酒吧内的客人安静了下来,带着或好奇、或疑惑、或厌恶的眼光望了过来。
“怎么着,你聋啊?”金链大哥凶狠地瞪着他。
钱康:“不聋。”
“那让你唱,你没听见啊?”
“听见了。”
“那他妈还不赶紧唱?”
吴恒的岗前培训被钱康忘了个干净。
门口的保安已经在观望准备着,可毕竟是新来的,管事的吴恒还没到,他们当下也没个主心骨。谁知道这人得不得罪得起,北京这地界,谁头上盘着什么龙,都说不好。
在厕所里蹲坑抽烟的吴恒得了信,顾不上已经麻掉的脚,挂掉电话便急匆匆提上裤子往外跑,他脑子飞速转着今天场子里都有哪几位大人物,生怕舞台上那位破了相的小帅哥嘴里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钱康的嘴到底是比吴恒的腿利索些,他开口道:“点歌麻烦那边先交费。”
金链大哥:“我交钱你就唱是么?”
钱康:“正常歌曲一首五十,□□一首一万,您交了钱,别说十八摸,一百八十摸我也给您唱。”
金链大哥:“一万?你他妈耍爷们儿呢!”
“还知道一万贵?看来您没醉啊,那就是单纯的穷了。”钱康再次抱起了吉他,一脸轻蔑,脸颊的那抹血色红得有些刺眼,却也让他轻蔑的态度更明显了些:“穷逼就别学人点歌了。”
旁边的一桌年轻人突然哄笑了起来,酒吧内其他的客人也都跟着发出了看热闹的奚落声。。
一位穿着性感的年轻女孩将手指伸到嘴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牛逼啊帅哥!”
金链大哥跌了面儿,抄起了一旁的酒瓶作势举起,打算再cei一个震震场,但他还没来得及搞出动静,吴恒到了,几个保安来了主心骨得了令,半架半搂半胁迫的,将这位大哥送了出去。
“这歌手有点意思。”孟舸的眼睛瞟着舞台上正被光眷顾着的男人,一脸着迷。
这个小歌手,眼睛纯良,嘴唇刻薄,好看的脸蛋配上脸颊那抹犹如神来之笔的红,太有意思了。
“嗯。”周世喝了口酒,无心地应声道。
吹口哨的性感女孩大胆地走了过去,将手机递给舞台上的钱康:“帅哥,你挺有性格的,我喜欢,留个电话交个朋友呗?”
钱康弯着腰接了过来,把酒吧的电话号码输了进去。
“座机?”女孩皱眉。
“我没手机,有事你打这个电话就能找到我。”钱康回答得很真诚。
“好。我叫席淼,就是三个水的那个淼。”女孩挑眉对着他笑。
“淼?名字挺逗的,是五行缺水么?”钱康搭着话。
“我水挺多的,不信你可以试试。”席淼将露骨的话说得毫不羞怯,分外挑逗地看着他。
席淼是个行动派,这个男孩让人看着忍不住心里馋,她非得咬一口不可。
旁边桌的人像是被人猿泰山附了体,集体返祖一般,兴奋地大呼小叫了起来。
钱康顺着噪音看了过去。
是帮年轻的男男女女,约莫八九个人。
在这群兴奋的年轻人中,唯独角落处那个的男人和周围格格不入。他穿着合身的深灰色衬衫,扣子系到了第一颗,整个人周正地坐着,肩膀宽阔,脊背挺直。他的五官不出众,是张天生的冷峻面孔,可他留着粗短的寸头,鼻梁高挺,手指修长,看起来就是一副很会做|爱的样子。
钱康咽了下口水。现在分明是冬日,可他彷佛能够脑补出来夏日潮热的房间里,风扇吱吱呀呀,这个寸头男人正在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
“看什么呢帅哥!”席淼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从走神中被拉回来,视线顺便就扫到了那张桌子,上面放着几把车钥匙。奔驰宝马保时捷,寸头男人的钱包旁,还放着一辆玛莎拉蒂。
呵,原来是京城的小姐少爷们。
钱康温柔地对席淼说:“谢谢你的欣赏,可惜我喜欢男人。”
周围人脸上的兴奋瞬间冻结,继而被夸张的瞠目结舌替代。
毕竟,这年头,这种事多半还是藏着掖着的,极少有人能这么坦荡地放到明面上讲。
刚才面容冷峻男人听罢,竟直接将嘴里的啤酒喷了对面人一脸。
“嘛呢周世!”对面人脸上流着汤儿,开口抱怨道。
钱康被这场面逗笑了。他好奇地看着那位叫“周世”的男人,只见他有些尴尬地抽纸巾帮对面人擦脸,钱康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些。
他手忙脚乱的慌张样子和刚才严肃的模样一比,竟然还有些可爱。
桌上有位模样格外出众的男人突然对着他举起了手:“帅哥,我也喜欢男人,要不我们试试?”
瞠目结舌再次变做了起哄的笑声。
“哈哈,孟舸牛逼!”
此时,钱康手腕上的电子表突然震了起来。他低头,老旧的表盘上,黑灰色的数字显示着02:00。钱康礼貌地对着下面人鞠了个躬,拿着吉他回了后台。
吴恒追了过来:“小钱,外面那桌可不是一般人,你等会儿再走呗?先去喝两杯交个朋友。”
钱康:“说好了的,我不喝酒,今天的账您帮我结一下吧?”
吴恒虽不乐意,但这也是他早就答应的事情,毕竟这种好模样好嗓子的主唱难找,上一个折了之后,他就吸取了教训。
钱康拿着领班算好的钱,仔仔细细数了一遍,揣进了牛仔裤的后屁股兜里。
领班忍不住埋怨:“就他事儿多,还要当天结账,纯属给人添麻烦么不是。”
吴恒:“那你给我找一个比他好的,比他招人的,我立马开了他。”
领班老实闭嘴。这位钱康性格不讨好,嘴也不甜,可只要客人点,就没他不会的歌儿,加上他这副好模样,引了不少人冲着他来。
吴恒拿着酒出去自己应酬:“孟总,招待不周啊,招待不周。”
“大明星呢?怎么不来喝一杯?”孟舸问道。
“他下班了。”吴恒腆着脸解释道。
孟舸假意陪笑:“你们这儿的大明星谱挺大啊?酒都不赏脸喝一杯?十七号酒吧可以啊!”
吴恒:“哪儿能呢,还不都是您孟总一句话的事儿么!”
孟舸身旁的陈星接话道:“我们孟总刚才那句话,人家直接当成屁,给我们放了啊!”
孟舸脸上有些挂不住,白了陈星一眼。
吴恒:“嗨,这些小歌手吧,都当自己是大明星呢!您甭跟他一般见识!”
孟舸:“他叫什么?”
“钱康,金钱的钱,健康的康。”
“哪来的?”
“嗨,”吴恒回道:“就隔壁音乐学院的大学生,压根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我怎么觉得他挺了不起的呢。”孟舸话里有话道。
吴恒人精一样:“孟总,这种事吧,其实越是有难度才越是有意思,要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反倒没劲了。”
孟舸挑眉看他。
“您可是天上的神仙人物,怎么,想下凡试一试?”吴恒挑唆道。
陈星起哄:“成啊,老孟,玩儿玩儿呗!”
“玩儿什么呀,我看人家压根就对他没兴趣。”席淼被拒绝了,自然也不愿意看孟舸得逞。
“打赌么?”孟舸被她这话激了一下:“我告诉你,就没我孟舸搞不到手的人。”
“赌啊,你要是能睡到他,你想要什么我都送你。”席淼不服气道。
孟舸:“东西哥哥不缺,你就在胸脯上纹一个:孟舸哥哥最屌。”
席淼将手里的花生扔了过去,砸到了孟舸衬衫上:“你有病吧!我纹你名字干嘛!你又不喜欢女的!”
孟舸笑得痞里痞气:“这样所有跟你睡的帅哥,就都好奇孟舸哥哥到底多屌,孟舸哥哥就能好好教教他们了!”
席淼皱着眉头手指着孟舸气得说不出话来,能让席淼哑口无言的,就只有这位混账得数一数二的魔王。
“孟舸牛逼!这看来是把北京城的同志睡得七八不离,打算开发新市场了!”众人哄笑。
席淼:“行,你去啊,你先睡上了再说自己牛逼,别净跟这儿吹牛逼。”
一贯沉默的周世竟在此时忍不住开口:“你们闲得没事干了?”
孟舸:“你别说,我最近还真有点闲。”
开始更,保守估计,九月底能更完。
本来是个5万字的短篇,现在大概,保守估计,十五万左右吧。
追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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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最近有点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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