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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   船头其实是有一块看台的,不过今日下雨,存清就直接去陈渂的房间去找他。

      隔着门,她先是敲了几下门,但没人响应,便喊他名字。

      存清心想该不会下雨天他还跑到外面去了?

      一旁路过的伙计,见那位相貌英俊的大人门外的少女,好心告知:“姑娘是在找陈大人吗?我方才瞧着他站在看台那头。”

      她朝伙计道谢过后,折身返回房间拿伞。
      ······

      陈渂望向一望无际的碧蓝,雨丝不大,飘飘扬扬地洒落在他的身上,他今日应了少女的要求,着了一身大红衣袍,他出来时雨还没下大,此时突然变大,将他身上的红印得更加深。

      睫毛上沾染上雾气,模糊了视线。

      冰凉的感觉陡然消失,头顶打下一道阴影,陈渂将头微微上仰,是一把油纸伞。

      像是猜出什么,他转身,少女那张娇嫩出现在视线里,朦胧中更具美感,“你醒了?”

      “我觉得青色比红色更适合你。”存清将陈渂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最后中肯的评价道。

      陈渂长了张没有欲望的脸,就像屹立不倒的青松,或如竹那般洁净,浑身清冷不染俗事。尽管他内心恐怕没有竹子一样高洁,可这外表足够迷惑人心。

      “所以可以原谅我了吗?”

      他是桃花眼,不笑时看起疏离不好接触,笑起来又是温润无声的清风让人感觉很舒服,此时他笑得不像平常那么明显,只是嘴角略微的动了动,因在求存清原谅,眼睛或多或少的委屈,惹人怜爱。

      “嗯?”他又拿出可怜巴巴的声调说话。

      存清简直快要受不了,磨磨唧唧说:“原谅你了。”

      要是高昝在这里,定会被陈渂的模样震掉眼睛。

      陈渂什么时候会用这个调调说话了!像一条发情的狗似的,连脸不要了。

      存清也不习惯,不过她只觉得陈渂原来还有这样时候,觉得以前还是对他不算熟悉。

      “雨下大了,你刚刚傻站在这做什么?”

      陈渂伸出手,摊平去接淅淅沥沥的雨水。
      “曹县的事不光是天灾。”

      存清看着心事重重的他,竟然在他身上看见了忧国忧民的宽宏。

      她是个自私的人,除了家人她很少会对其他人产生同情和怜悯,但陈渂表现出一副冷漠样,心里却想了很多为民为国的事,就像去侯家要粮,他并没有因为别人的过错就去视若无睹。

      “你知道曹县灾情的其他隐情吗?”

      陈渂收回手在衣袖上搽干净,随后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不会那么简单罢了。”

      “不算因为蝗虫和大旱吗?”存清听父亲与她讲过一些。

      他听后,讽刺地笑了一声,“南疆在南边,南靠海,北至长江,雨水一直丰富,真真意义上的大旱除却前年的那一次,后面两年皆不缺。”

      “那为什么会不够百姓吃?”

      “朝廷的粮仓在南边有十三处,其中之一便设立在曹县,按理来说,就算遇到旱灾也能度过难关,可如今却是百姓哀声怨道,往金都迁徙。除非被逼无奈,谁会想要背井离乡。”

      陈渂的话语中处处透露着此事的古怪,存清动脑子思索,灵光一现,“贪污!”

      “可是谁胆子如此大,敢这么明目张胆还不计后果的贪污?”她苦恼地冥想。

      “不知道,”陈渂凝眉道,“金都下发的粮食治本不治根,解一时之苦,最好找到那批被藏起来的粮食。”

      存清附和道:“如果最近两年都是贪污,他以最快速度运走要走水路,货船运输需要登基在册,可这一查就会被人发现,难不成是马车运送?可运去哪,一路上交路引,被官兵查看也容易被人察觉。”

      “除非······”她有个大胆的猜测。

      陈渂接上她的话,“除非,这批粮,还在曹县。”

      存清一喜,曹县不过百里,若是好好搜查不是没可能找出来。

      可下一秒,陈渂就打破了她的喜悦,“曹县在西南,地势险峻,多高山,若是藏在地底······”

      她脸一下就拉下去,地势险峻,说明好些地方人可能都去不了。
      “陛下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还下放国库,不是给了那些背后之人愈演愈烈的心思吗?”

      陈渂也不知道,皇帝不蠢,此事过于怪异,只要稍加细想不难猜出问题,可他的原意是让陈郢来,是知道,但故意装作不知,想借此名义让陈郢办出大事,赢得朝廷对陈郢的认可?

      可这也太麻烦了,不仅伤民还伤财。以皇帝的性子,该不会做这样的亏损的事。

      “不知道。”陈渂看着存清,“我不知道父皇为何明知道此事不简单还不加以阻止。”

      不作为就算了,可皇帝的行事中还有隐隐放纵的意思。

      “那怎么办?”

      “只能随机应变。”

      ·

      可能是因为陈渂只将心中的烦恼和疑惑给自己分享,存清格外重视这件事,在房间奋笔疾书地分析事情,还把每个人的作案动机写出来,连续好几天,她都要跑去陈渂房间,和他一起思考。

      存清认为要首先排除陈郢。

      因为按照他的脑子根本就想不出曹县灾情的奇怪。

      陈允也不可能。

      在去侯府要粮之后没两天,侯家就派人来说多添一百吨粮,既然有心送粮那就说明他也无心害百姓受苦。

      可陈渂不这样觉得。

      “陈允的人在曹县附近一直有活动,不排除他是为了洗脱嫌疑故意行事。”

      存清指着另一个人,“那是这个?之前死掉的那个瑞王是他孙子,他有没有可能因为记恨,来报复?”

      陈渂否决道:“他早就告老还乡,不参政事。”

      “行吧,”存清撑着下巴,闷闷不乐道:“这么多人,到底谁才是幕后主使?”

      “幕后主使就算抓出来,恐怕也不能连根拔起。”他把桌上的蜜饯递到她的面前,“先吃点甜的,缓缓心情。”

      存清手上拿着纸墨,不方便,于是张嘴去咬。

      一霎那,世界变得安静下来。

      唇擦过指尖,微微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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