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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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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县的顾宅之中,一个鬼鬼祟祟地男人从后门进入。
不久,顾宅房内燃起火苗。
宅子的人本就不多,那一簇火苗又藏在柴房最不起眼的角落。
等有人发现时,已经火光震天,一片红光将宅子围绕,将所有人逼至顾宅的中心。
在看到火光时,便吸引无数百姓上前驻足,随后上报官府。可火势迅猛,待官府到此处就早已经成了汪洋大火。
存清和陈渂才赶回郡守府就得此噩耗。
来不及过多的整理便急匆匆往顾宅的地方去。
他们来时,看见大批人员提着水桶来来往往去附近的井口取水,再一桶桶地往烧着的木屋里灌,但临近夜晚,北风一阵阵吹来,加大了火势。
里面时不时传来男人的怒吼和女子的尖叫。
存清听得心惊。
“如今天不甘,又没有火烛,怎么会突然起火?”
陈渂注视着面前的火,领着存清向旁边搭建的舞台去。
“看。”
舞台将整个顾宅看得清楚,火势并未在宅中心燃起,但偏偏阻拦了所有可以出去和可以与外界联系的地点。
“有人故意放火,”她神色凝重,“杀人灭口。”
陈渂指着一处不起眼的庭院,存清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那些人中出现了一群持刀的男人,那些刀染成红色,尖叫和怒吼声渐渐变小。
“他们?”
这样几人高的火势下,根本不可能有活路,就算是去刺杀,也是有来无回。顾宅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让人把事做得这样决绝不留退路。
“那是···郡守?”存清看着府门前被围堵中的郡守,他藏匿在人群中,像是来看热闹一样瞟向顾府,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郡守穿着普通,以他在郡守府的奢华样,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这般刻意地隐藏自己的身份。
存清和陈渂相视,心中知道了这件事恐怕没有原本猜想那么简单。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天明才堪堪熄灭。
府外的百姓皆是连连吸气,这顾宅数百余人竟然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县衙。
陈渂被县老爷请进府门。
“靖王殿下可是有事?”
他坐下,眼神示意县老爷把周围的人喊退。
县老爷眼神一转,露出些惊讶的表情,叫奴婢退出去。
“殿下不妨直言。”
“昨夜顾宅的火可查明起因了?”
县老爷看着对面男子的神色,表情怪异,官府来查,恰巧来了金都的人问问是常事,可这靖王却屏蔽了所有人,是有其他要事要告知他?
“顾宅全府上下一百八十人,但在今早从顾宅找到的却有一百八十九人。”
陈渂不隐瞒昨夜所见,悉数告诉县老爷。
“在曹县内竟然有这等可恶之事,实在是罪该万死!”县老爷气哄哄地来回跺脚。
“这些个杀千刀的,敢在老子的地盘上刷威风,简直是罪大恶极!”
陈渂示意他安静。
县老爷连忙露出和善的笑,瞧着他,好声道:“多亏了您提醒,不然下官可就被这□□人给骗过了。”
“这曹县缺粮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来说说,最近两年附近种的都是什么粮食让人颗粒无收。”
县老爷一愣,既然靖王敢问,必定是知晓些什么东西。
他不敢隐瞒,“乃是一味叫做白相依的花朵,此花结出的果实可以制成香料,被各大商家收购,于是百姓近来都种植此物。”
可种植出来的东西不是被百姓拿出去变卖,而是送出去加工,再由自己使用。如此那钱未赚取一分,反倒还赔了许多。
白相依和罂粟极为相似,可白相依味苦,入香入药都有安神静气的功效。
“这些白相依都是从哪里找来的?”陈渂问。
白相依昂贵少见,哪里是普通百姓可以到手的,而且此物对生长条件要求高,太医院培育了多少年依旧找不着种植的技巧,凭这些百姓又怎么可能种下这一大片。
再加之乡间那群百姓的模样,定然是吸食罂粟无疑。
“这······”县老爷看着陈渂不太友善的表情,吞吐道:“听说都是从顾听安那里拿的。”
顾宅便是顾听安的住所。
现如今顾宅早就是一片废土,要查明白这一切从何说起。
“既然从顾宅查不出什么,但总能从顾府之外查起,你可知,近些时日,顾听安都与谁接触最多。”陈渂淡淡吩咐,“香料加工又是在哪加工?”
县老爷好歹在曹县呆了许多年,此地不算大,世贸经济也不算繁华,方圆四十里唯有两家香料加工殿。”
陈渂抬头看过去。
县老爷继续道:“一处在城外的芳华寺庙的旁边明月香坊;一处在玉和的河口百合香坊。”
“顾听安自从在曹县安身起,就一直和这两处有接触,最近更是频繁。”
陈渂闻言若有所思,“前几日,顾宅门前所卖的是大米?”
县老爷迟钝几下,缓缓道:“这里的百姓把白相依看做衣食,商户买卖间也是直接称作‘大米’。”
陈渂盯着县老爷,目光幽深,“他们种植的并非白相依,而是罂粟,一种致命的毒物。”
“啊!啊!这怎么会!”
不怪县老爷会惊讶,像白相依他们这些普通人见都没见过它原本的模样,最多是在煮好的汤药里尝个味,抑或是制作好的一团面粉样,哪里知道他们种的是如此毒物。
他当初还买了几盒放在私库收藏。
“现在去封锁所有曹县通往外界的运输道路。”
之前没被发觉,运送货物的订单上也没有大量白相依,说明此物并未传出曹县。
县老爷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点点头,起身离去办事。
存清早就在郡守府上等着,见陈渂的身影立即拥上去,“怎么样了?”
他将县衙发生的事简洁地与她讲明后,道:“即刻动身去明月香坊。”
“两处香坊相隔几十公里,来去花费时间不少,会耽误。”存清道。
陈渂注视着她,轻声说:“我们秘密去明月坊,其余将士声势浩大地去百合坊。”
经他思熟,明月坊地处山间,隐蔽更为可疑。
“如此便打草惊蛇了。”
陈渂:“就是要如此,让他们露出马脚。”
不多说,存清就回房收拾包袱。
梦春看着她的行动,“小姐非要单独和靖王殿下一起去吗?殿下到底是男子,此行又危险。”
“我不能让陈渂单身匹马地一个人走,两个人总归要比一人安全些,遇到危险,起码我们当中有一人能够回来报信。”
“可殿下一人去也不是不可以,小姐何必如此关忧靖王。”梦春嘴里的话不怎么好听。
存清收拾行礼的手顿了顿,对啊,她为什么要这样担心陈渂呢?
面对郡守千金的不喜,以及下意识的关心陈渂。一个奇妙新奇的想法冒出心头。
她被自己的想法惊住。
“非去不可吗?”梦春哭丧着脸。
门外传来响动,陈渂站立在门前,“可收拾妥当了?”
存清来不及好好和梦春解释,她好像是喜欢上陈渂了的事,只回答道:“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