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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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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好几天,陈渂和存清都没再出门。
大王子那边也没什么风声。
眼见没几天陈渂的毒就要全部好起来,有人找上门。
是在一天的早上,来送吃食的人变成了阿鸳。
存清打开门时,看见她那张熟悉的脸略微吃惊。
阿鸳在看到他们两人之后,面上冷静的表情出现惊慌,急急忙忙地推门进去。
存清将门关上,转身去看她,“你到底怎么了?”
上次存清和大王子遇见,阿鸳就在他的身旁,她早就知道他们在皇宫,此刻又为什么突然找来。
阿鸳看着屋子里的男子身影,深吸口气对他们说:“大王子要派人来抓你们,你们最好现在先离开皇宫。”
她到底跟着大王子身边,存清有些不相信对方,迟疑地看着她。
阿鸳知道他们恐怕不会轻易相信,可现在解释已然是来不及。
自从那日大王子没有再监视她后,她就每日偷偷藏在他的房门外,只为找到好的刺杀机会,却不巧听见他要杀了陈渂和存清的信息。
“人已经开始往你们这边来了,”阿鸳说,“信不信由你们。”
只是因为之前在商队,两人救过自己,所以她仅剩的良知驱使着她来告诉而已,况且在皇宫之中,她身份低微,根本做不了送他们离开的事。
她说完准备离开,也不管两人是否相信。
存清看着她的背影,喊住她:“你是否知道他一直派人监视我们,你如今光明正大地过来,会被发现的。”
阿鸳身子微顿,“我知道。”
陈渂早就预料到这种可能发生,所以存清再从阿鸳的口中得知时,不怎么吃惊。
“你要和我们一起离开吗?”存清问。
阿鸳脚步一顿,眼眶染上湿润,而后她吸吸鼻子,坚定不移道:“谢谢你们几次三番的好意,但是不必。”
女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存清来不及感怀伤秋。
“咱们怎么离开?”
陈渂却不慌不忙地从床上起来,衣衫不整,领口大打而开,锁骨和洁白的肌肤融合,有几分脆弱想叫人好好欺负的破坏感。
存清实在受不了了,上前扯过他的衣袖,把人拉到自己身前,抬手帮他整理衣服。
“都什么时候了!还发作!”
陈渂来乌兹之后,不出宫殿就算了,还时常这样露这露那的,当真是可恶。
这次都还算好的,记得有一回,他把上衣松松垮垮地提在腰边,她没想到看起像个书生一样的小白脸竟然还有好几块腹肌,股上还有两个性感的腰窝,隐秘处还连着人鱼线。
一看他的表情又是那么无辜,与身材形成两个致命的极端,瞧着极为性感。
存清又没见过什么男色,这一刺激,一下就受不住,竟然鼻子流血了,这对她简直是奇耻大辱。
陈渂笑着将脸埋进存清的肩头,“累了。”
她觉得有些怪异,他最近老是这样,但都是因为身体还没恢复好,站不久。要是她不乐意,不是显得她太过不近人情了吗?
他靠着存清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多谢。”
存清看他危急关头不见丝毫的慌张,淡淡无语:“你刚刚有没有听见阿鸳说的话?”
大哥,有人派人来杀咱们了,你表现得在乎一点啊。
她已经无力吐槽。
陈渂摸了摸她的头,而后捏了捏她的指尖,冰冷的温度使她眉头一皱,“冷吗?”
存清不想计较这些,将陈渂的手甩开。
他不厌其烦地取过毛敞,给存清穿上的过程,边回复存清担心的事,“不急。不出宫。”
此处离国主的位置较远,听那名叫做阿鸳的女子讲,大王子派的人不算少数,如此光明正大,是有做过之后再负荆请罪的意思。
他要先斩后奏,陈渂偏偏不让他如意。
存清不懂他的意思。
陈渂:“我们现在去中宫。”
存清点点头,和陈渂一道出去。
还没走多远,那些刺客就已经赶上了他们。
存清紧张地抓住陈渂的手。
刺客越靠越近,他们被逼得停下步伐。
存清盯着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的长剑,后背汗水直冒。
“不会有事。”陈渂道。
数名刺客包围着他们,拔剑靠近。忽然,大风吹过,陈渂不知何时在衣袖中藏了一把匕首,他很擅长小刀类的工具。
带着存清也丝毫不见下势,游刃有余地与他们对打。
利刃划过皮肤,对方人多势众,陈渂体力有限,此刻也显露出疲惫之态。
存清担忧地瞧着陈渂白衣上的血痕,几层的衣物破损,里面的皮肉外翻,露出骇人的白骨。
可眼前人似乎是感受不到痛感似的,嘴角还露出一副得逞的笑。
就在存清以为他疯了不成的时候。
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刺客纷纷双腿无力,倒地不起。
刺客门也很震惊,明明男子只是划开了几道,有些人甚至都只是皮外伤,连血都没往外流,怎么会突然使不上力气。
当然,陈渂没给他们知道缘由的机会。
勾唇一笑,脸上的血迹刺人,看着危险又迷人。
他快速走近,手中的匕首的靠近其中一人的脖子。
那人离得近才瞧见匕首上的白色药粉粘在上面和血混合,可惜他还没再次出声就已经被断了脖子,不过顷刻,就变得了无生息。
他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将人杀尽。
“死这么多人,会被人发现的。”存清看着地上的尸体,不觉得可怜,毕竟他们刚刚还要杀掉他们,这只不过是自保的方式罢了。
“走,”陈渂牵着她的手,慢悠悠道,“我们去找始作俑者。”
大王子那处正捉拿了一位想要刺杀他的女人。
“你果然是知道。”大王子笑呵呵地用手指抬起女人的下巴,两指并拢,用力去捏,“杀我?以你那三脚猫的功夫?”
阿鸳神色不见丝毫地软弱,“你该死!”
大王子甩开她的下巴,‘啧’了一声,“可惜,要红颜薄命了,和你的夫君一样。”
她闻言,像是受了刺激一般,保持不住冷静,像疯狗地上前想要杀他,可整个人又被身后的侍卫控制,她脱口大骂:“你有什么资格提他!当初他心善救了你,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趁他不备,杀死他!你该去死!”
她的丈夫是一个普通的猎户,只因在山崖边救了这名受伤的乌兹王子,就迎来了杀身之祸。
而她那时被青楼妈妈的人围困,不得已回青楼,可等她逃出来去找自己的夫君时,却只在家附近的山川中找到一具干尸,身上的衣物还是她亲手为他制作的新衣。
她当时忍痛回到家中,看着房里的银钱尽数不见,再想起他救回的男子已经好不见踪迹。
几乎是可以笃定是谁杀了他。
没了丈夫,她无路可去,路上遇见一个会武的女人,交了半生积蓄,学了一些杀人的技巧,便开始四处打听那人逃去哪里。
最后花了一大笔前才买到此人应当在乌兹。
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到乌兹,可不曾想,那群人一下商队就胆子极大的在当地官兵巡逻的面前将她抓走,本以为这次恐怕生死难料,不能为夫君报仇就要去黄泉。
可老天待她不薄,就在那群人将她发卖的时候,她看见了哪个人。
毫无意外的,她被那人救走了,还带回宫中。
她小心处事,步步为营,就是为了报仇雪恨,却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这些时日,她时常偷听,知道在商队救她的两人身份不凡,也知道她杀了人后,不会有上面活路,只是可惜只是在大王子的脖子上留下一道伤痕。
阿鸳怨怼地盯着他,眼里的仇恨散不去。
大王子见了,也只是冷冷道:“杀了吧。”
侍卫闻言没有丝毫地心慈手软,拿过女人方才想要杀大王子的匕首,一刀割喉。
女人的喉咙处传来‘咕噜’声,不过片刻就消声无气。
也在这时,房门被打开,大王子见着那熟悉无比的脸,在讶异他竟然没死过后,突然笑出声:“好久不见啊。”
陈渂也是笑意满满:“是很久没见。”
大王子端详着他那张脸,愈发地鲜艳,眼里闪过别样的神色,“你倒是比以前还要漂亮。”
陈渂一直维持着一个角度的笑容,目光不算良善地瞧着他。
或许是暗中的波涛汹涌,站在大王子旁边的侍卫扯出长剑,防备地看着他们。
存清则是一进门就看见阿鸳没有气息的身体,她微微皱眉,看着这个曾今绑架她的男人,一股愤怒冲出来。
大王子自然也瞧见她的视线,笑得开怀:“上回见着我还是笑得开心,这次怎么平白生这个气,难道是不打算装了?”
存清听得心里犯恶心,谁和他笑得开心了。
不过大王子也只是问着玩,并没要求她能有上面回答。
陈渂眼睛一眨,侧身挡住大王子的视线。
大王子诧异地看过去,“心疼上了?”
陈渂不回答。
大王子又自言自语道:“那么多个人都杀不了你,真厉害。你的命怎么这么长?”
“你的命可不长。”陈渂道。
大王子:“到底谁的不长可不好说了。不过你们来得也巧。”
他面无表情地对侍卫道,“杀了。”
侍卫将长剑横在陈渂的脖间,不过分毫就能取人性命。
存清拉着陈渂后退一步,躲开长剑。
大王子坐下,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助兴似地看着即将大豆起来的人。
“一盏茶的时间。”
侍卫意会,再次出手。
陈渂将存清推到一边,自己则和侍卫打起来。
屋子里的摆件被一一砸碎,存清瞧瞧靠近大王子。
而大王子没有将存清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他张开嘴,笑意盈盈地瞧着两人。
忽然,手臂的刺痛感引起他的注意。
存清离她最近,可女子面无异常,大王子看着却怎么也不对,索性先拿刀想要将其杀了。
她看着大王子靠近,提起裙边四处乱跑,叫人抓不住。
房内的陈渂和侍卫打得不分上下,而大王子追着存清不放。
大王子正想喊,可喉咙一阵刺痛,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他气愤地看向陈渂,刀子转换了方向,想要先杀掉陈渂。
眼见刀子离陈渂近了,可存清距离陈渂还有数步距离,她大喊:“小心背后。”
陈渂反应急速,一个转身就躲开。
大王子见第一次失败,又发起第二次进攻,存清紧张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她不会武功,上前去也只会给陈渂添乱,看着周围的花瓶,她急忙心生一计。
由于大王子的加入,侍卫害怕其受伤,变得畏手畏脚,他们的注意力不在存清身上,想起刚刚陈渂说得计划,存清悄悄从后面,绕了一圈,躲到侍卫的身后。
找准时机,拿起花瓶,打在侍卫身上。
大王子的身上不能有伤。
侍卫头部遭受,一时头昏眼花。
这时,门外传来太监的高喝。
“国主到。”
大王子神色彻底变了,陈渂怎么敢?怎么敢叫父皇过来。
眼中的吃惊不作假。
陈渂却松手,装作虚弱地倒在地上,存清观其也倒在他旁边。
大王子伸出匕首,势必要一刀刺死两人。
但门外的巫婆及时出面,看着面前的废墟,叹气不止。
国主盯着大王子,气得胡须抖动,“逆子!逆子!”
苗宅的人杀不得,否则会招来厄运。
国主也不是突然想来,而是巫婆突然要求见。
说她感受到同族的人正遭受皇宫之人危害。
国主年老,前几年一场大病,眼看就要过去了,于是亲自去请了苗宅的人,没过几个月就好了,自此以后,对这些事深信不疑。
他不敢耽搁,放下手中的国事,马不停蹄地派人去找。
果然,巫婆的徒弟不见了。
问了宫人,他们便说他们人在这处。
国主一连几天都要巫婆在自己宫殿住着,好随时为他驱邪,定不可能提前预知,这点让国主更加对巫蛊之术信服。
此刻瞧见那两人虚弱无比地模样,让国主一阵心忧,他连忙问:“这可如何是好啊?会不会产生冲撞,到时候影响国运和龙体康健啊?”
巫婆神色严肃,“先救治他们为好。”
国主一听觉得没错,赶忙叫人:“快来人,将这两位贵客扶回房间,再让御医过去治疗!”
于是陈渂和存清两人被人抬走。
国主看着行事莽撞的大王子,心中很是不满,也不想说什么好听的话,“大王子冲撞贵人,面壁思过一个月。”
大王子想要开口解释,但国主铁了心要他思过,眼睛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园路返回,路上还不放心自己的逆子,又加派了人守着他不许出门。
大王子有苦难言,只能看着父皇离去,吞了这口恶气。
回到房间,巫婆劝退了其他人。
陈渂和陈渂也不装了。
看着巫婆,“多谢您的配合了。”
巫婆摆摆手,“各取所需而已。”
存清点点头,他们想要的都是大王子无翻身之地,而陈渂和存清为了大王子不杀他们,而巫婆也是如此。
巫婆近几日总算看出来大王子到底是得了什么毒,此毒跟随多年,已经没有可解的法子,不出半年就会暴毙。
可若到时候他的死赖在巫婆身上,可是洗都洗不清,到时候苗宅不会出事,但她保不准在大王子不耐烦的时候就会死。
毕竟信苗宅的只是国主,并非大王子。
想到此处,巫婆不由埋怨起刘树来。
如果不是他答应皇族里大王子的请求,她根本不会过来。
好在,有她口不能言,字不能习的蛊毒上身,大王子这几日暂时不会叫人发现异常。
等过几天,那蛊毒生效,控制住大王子的心神,引导起自杀,那这罪便怪不到她身上了。
在这皇宫待了许久,她早就想离开了。
“来吧,最后一次放血。”巫婆公事公办道。
陈渂抬起手臂,巫婆放血途中嘴里密密麻麻念叨些什么,没过一会两只蛊虫都出来了。
不过其中一只看着要死了一样。
放过血后,巫婆没有多呆,让御医进来。
御医处理好陈渂身上的伤口后,也回去向国主复命去了。
“你这伤,重不重?”
存清当时看着皮肉分离,觉得吓人得紧,但陈渂刚刚伤药时,也不见半分被痛着的模样。
她的手臂那里有一个小口,没让御医帮忙,是她自己上的药粉。
又疼又痒,难受得很。
真不知道陈渂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的。
“不算不痛,只是忍着而已。”
陈渂觉得叫痛是身边有人回为你受伤而产生同情的作用,他以前试过,没人心疼,也就不装模作样了。
“你很痛?”
存清摇摇头:“我只是觉得面部表情不受控制,非要在上药的时候挤压在一起。”
陈渂闻言,拉过她受伤的手,轻轻抚摸:“那就是痛了,或许你这道被瓷器划破的要伤皮肉些。”
存清不能睁眼胡乱答应。
主要是两人的伤口对比过于明显,显得她实在矫情。
陈渂却不觉,存清是有人心疼的。
他心疼。
“每个人的痛感不同,那么受伤成都代表不了什么。”
存清知道他是在安慰,感动间,她问:“我们真的要在明天走吗?”
他一身的伤,就算是坐马车,也会颠簸啊。
陈渂:“不能再留了。”
国主现在没反应过来,之后可就不一定了,他们得快点离开。
况且曹县那边也快瞒不住了。
他以存清失忆的借口,在曹县歇息些时日,如今来算,普普通通地失忆已经不能将其他人忽悠过去。
现在需要马上回去,打消他们的怀疑。
存清听了,觉得也是,“好,明日出发。路上我会照顾好你的。”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大王子认识她,也不会发现陈渂的身份,更不会杀他们。
想来想去,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和她有关。
陈渂本来就是来解毒的,现下毒虽然解了,但平白无故地多了这么一身的伤,存清极其内疚。
第二日,存清就早早地代陈渂去辞行。
国主以为是他们受惊,于是赶忙放人回去休养。
经过小半月的时日,他们再次出宫。
但他们需要走到城门外,陈渂的人在那处接。
一路上,存清搀扶着陈渂。
不过多时便离开了乌兹,坐上了去往曹县的马车。
一上马车陈渂就昏过去了。
存清早在乌兹城中就买了一个软垫,给陈渂垫上,免得疼着他了。
冬日里,越往曹县走,雪花就越大。
陈渂的手冰冰凉凉的,就算车里温暖得像夏天,连存清都要冒汗的程度。
不顾其他,存清将他的手握住,不断朝其哈气。
小半个时辰,陈渂的手终于回暖。
但存清可不放心他之后还会不会冷,于是便一直握着不松手。
他们路上没有休息,车夫也是两个换着开,日夜不停地往曹县赶。
一夜醒来,陈渂就看见把自己抱着的存清。
心里划过暖流,他的目光温柔地看了看她。
将被子搭在存清身上。
迷迷糊糊之间,存清推开被子,喊:“热。”
陈渂又把被子掀开。
这一晚上存清就没睡过好觉,陈渂疼得头冒汗也不叫,就一直乱晃,存清担心他磕到伤口,于是强硬地抱住他,不准他乱动。
维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夜,天快亮了,她才缓缓睡去。
如今到了白日,眼睛根本睁不开。
陈渂经过一夜倒是好了许多,夜里也安分不少,存清倒没再费多少心思。
直到到了曹县,见到梦春,一切才回归正规。
梦春担心得不行,见了小姐,直接哭出来。
存清表示直接好好的,她哭个什么劲。
梦春的哭声小声了一点,当晚,抱着存清不撒手,索性存清就让她和自己睡一夜算了。
夜里,梦春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存清困得慌,压根没认真听。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