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对象他超会演》浮云柚子茶

13、013

　　第一次坐罗岩的副驾驶位，秋衍有点激动，咳了一声，“这么远还让你来接我，有点麻烦你了。”

　　“都是同学，不要见外。”

　　两句话下来，两个人都很尴尬，果然就不应该寒暄……

　　秋衍戳着放在副驾驶挡风玻璃前的皮卡丘，戳一下就会响一声，“高考的事情准备怎么样了？”

　　“今年的来不及了，明年考，我准备先把学籍转过来，那天我问了一下，学籍被退回原户籍所在地了，可能得找时间回去一趟。”
　　从别墅区到沈策的画室距离实在是有些远，两个人在这样小小的密闭空间可能要度过接近一个小时，只是一想罗岩都有点慌。

　　秋衍点点头，“你要回去那边高考吗？”

　　“我准备在这边买房落户，以后我就是临北市的人啦！”谈论到这个话题，罗岩有些兴奋，像是在给最亲密的人分享自己的梦想一样，“临北这个地方虽然经济有点落后，但是有人情味。”

　　“南昆市现在发展的怎么样，我好久没有回去了。”罗岩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想去摸烟盒，手伸出去一半，想起身边的人，又默默收了回去。

　　秋衍也看到了罗岩的动作，默默移开眼睛。
　　“应该还可以吧，没怎么关注过。”

　　南昆市对于罗岩来说不是一个什么值得纪念的地方，对于秋衍来说也是如此。
　　“不过我知道二中翻新了，在我们毕业的两年后，二中修了新的体育馆，有室内篮球了。”

　　“艹，怎么每次我毕业之后学校都会大整顿，从小学到高中都是这样。”
　　罗岩闷闷不乐的样子看得秋衍没忍住笑出了声。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过的总是很快，明明没谈几分钟，就已经到了沈策的工作室。

　　周末的社畜都出来放松，沈策的画室人很多，不过他看见和罗岩一起过来的秋衍时，给罗岩眨了眨眼，然后带着他们进了里面。

　　“你们喜欢什么画，水彩还是彩铅？油画也可以，不过不太适合新手。”沈策是真心喜欢画画，他这里什么种类都有，可以满足不同需求的客户。

　　“素描就可以，我以前学过一段时间画画。”秋衍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刚好手边有用来勾线的铅笔，不用沈策帮他准备别的器具。

　　看两人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沈策功成身退。

　　罗岩不喜欢画画，或者说是不喜欢这么文艺的东西，让他在酒吧喝酒他可以一坐几个小时，但让他坐在画室画画，他连十分钟都坚持不了。

　　这次好不容易坚持了十五分钟，屁股下面就好像带刺一样，戳地他怎么都不舒服，左扭右扭都不舒服，下意识转头看向秋衍那个方向。

　　现在这个角度，和高中时期两个人座位的角度差不多，秋衍作为好学生和班长，永远都是第一排，罗岩的作为虽然一直在轮换，但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坐在讲台正下方的秋衍。

　　那时候的秋衍是什么样子的呢？

　　阳光会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脸上的绒毛也会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头发会随着清风摆动，偶尔还会因为题目和课程烦躁地皱眉。

　　偷偷关注秋衍的罗岩还知道，秋衍生气的时候喜欢用大拇指戳食指，开心的时候手指头会忍不住做出弹钢琴的动作，指头很有节奏地弹在自己的腿上。

　　虽然同学都说秋衍冷漠的就像一个机器人，但在罗岩的眼里，秋衍情绪不外露的样子却极其可爱。

　　此刻坐在画板前的秋衍，和多年前的秋衍，又重合在了一起，六年过去仿佛什么都变了，但也什么都没有变。

　　罗岩此刻不得不承认，他依旧追逐在秋衍身后，他的目光永远都会被秋衍的任何一个动作所吸引。

　　秋衍这个时候也察觉到了来自罗岩的目光，不过他手底下的画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硬是克制住了想要对视的渴望，一笔一划地完成手下的作品。

　　一般来说画画都需要参照物，但对于秋衍来说，他想画的场景和人物，早已在心中演戏了千百遍，当画笔拿到手上的时候，画板就像是他记忆里的画布，秋衍只需要把他梦过千百遍的记忆重新复刻到纸张上而已。

　　时间过的总是很快，在vip包间的两个人，一个安心画画，一个偷瞄别人，和谐又暧昧。

　　直到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沈策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神，之后又不好意思地抬了抬手，“抱歉打扰你们了，我马上就走。”

　　两个人有些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随后又淡定地移开了眼睛，秋衍停下了手上活，“画完了，要来看看吗？”

　　刚才虽然在全神贯注地画画，但他还是会忍不住偷偷看一下身边的罗岩，秋衍对罗岩的了解不多，不过恰好知道对方对画画没兴趣，没有丁点艺术细胞，他每次看向罗岩的时候，罗岩不是在发呆就是在画板上乱戳。

　　“一眨眼已经到下午了，过会叫上你朋友，一起去吃个饭。”

　　罗岩已经走到了秋衍身边，秋衍为了方便罗岩看画，将凳子往后挪动了几分，身体也跟着向后倾斜了一点。

　　这个角度让罗岩不好再站到秋衍身后，只能站在秋衍和画板中间，明明秋衍预留出来的空间很大，但罗岩总是觉得很拥挤，好像整个人都被秋衍的气息所包裹，让罗岩有些无所适从。

　　空间对罗岩的冲击只是小菜一碟，最刺激他的是眼前的画，这是现实不曾出现过的场景，但两个人脑海中又幻想过的画面。

　　罗岩从来没有想过他和秋衍除了可以在毕业照里一起出现外，还可以同时出现在秋衍的画里，篮球上两支队伍一攻一守，秋衍作为进攻方，罗岩作为防守方，两个主力在三分线外互相对抗，其他的队友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罗岩一眼就可以看见作为主角的两个人之间的对抗。

　　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液，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罗岩一只手撑到画板上，看着画板上的内容，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我以为我们会是队友。”

　　“已经已经错过了做队友的机会，做对手也不错。”秋衍也顺着罗岩的视线看向画面，在他的梦里，两个人不论对手还是队友，永远都是最默契最懂彼此的那一对。

　　各怀心思的两人维持着暧昧的姿势，谁也没舍得率先离开，磨洋工一样装模作样地评论着画面上的动作。

　　“为什么是你进攻我防守？”罗岩对自己的进攻还是很自信的，但他确实不是很喜欢防守的人，在罗岩看来，不论是篮球场还是在生活中，进攻才是主旋律。

　　秋衍手肘撑在扶手上，手掌扶着脸颊，嘴角带笑看着对画面提出质疑的罗岩，“可能这是属于我的一点小心思，如果你想做进攻方的话，我可以下次单独画一份送给你。”

　　罗岩转头看向秋衍带笑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抿抿嘴，然后点头，“那好吧，这样就公平多了。”

　　在罗岩的印象中，秋衍打球很少主动进攻，对方都是防守，反击，断球，然后在对方不经意发起进攻，他的记忆里，秋衍基本不会露出攻击性的一面，但这个画面里的秋衍，不论从肌肉还是表情甚至是气势，都被攻击的氛围包裹。

　　这种奇怪的画面让罗岩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不知道秋衍是对这场球势在必得，还是说……

　　罗岩不敢往下细想，他晃了晃胡思乱想的脑子，想要起身离开这个充满暧昧的氛围。

　　但猎物已经入笼，猎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开，布置了那么久的陷阱，甚至以身为饵，如果不能从猎物身上留点东西，秋衍这个猎人就算是做到头了。

　　在罗岩准备起身离开的那一刻，秋衍一把抓住了罗岩靠近自己那侧的胳膊，对上罗岩稍显紧张无措的眼神，秋衍神秘一笑，“画里还有彩蛋，不想找找吗？”

　　罗岩想要离去的动作停了下来，视线再次回到了画面上，只是一副简单的黑白素描画，没有一点艺术细胞的罗岩根本没有看出来任何的不同。

　　秋衍也发现罗岩好像在色彩方面的感知力不太行，“稍微往后靠一点，眯上眼睛，模糊一下视线，再看向画中央。”

　　罗岩跟着秋衍的指引，头向后移动，直到感受到秋衍的呼吸声才停下来，眯起来眼睛后，才发现，整幅画面最深的颜色这起来，居然是LY。

　　发现这幅画秘密的那一刻，罗岩的眼神忽然有些移不开了，周围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显得无足轻重，只有眼前的画和身后淡淡的呼吸声，仿佛就是罗岩此刻的全世界。

　　在罗岩出神的时候，秋衍一只手按住了罗岩的肩膀，“等闲下来，我会画一副你进攻的图送给你。”

　　所以不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画上，也看看画画的人，好不好？

　　可能是心有灵犀，在秋衍看向罗岩的时候，罗岩也转身看向了秋衍。

　　就这样，星空撒进了深渊，深渊盛满了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