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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96 三尸浮生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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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赴林雁秋约的事情,曾兆轩没告诉景云,虽然婚约一事,景云面上没表现出什么担忧,可曾兆轩是明白他的,他心里一定会有所不安,所以有些小事,曾兆轩打算闷声解决不烦扰景云。
走进茶室,又拐进小包厢,林雁秋已经在此等候,她今天打扮不算艳丽,只着了件素色的旗袍,长发整齐的盘在脑后,见曾兆轩进来,她站起了身。
“林小姐,您好。”曾兆轩礼貌的问候道。
“曾少帅,您好。”林雁秋面上显出淡淡的即疏离又礼貌的笑容,这笑容让本来对林雁秋邀约一事早有猜测的曾兆轩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本以为林雁秋是父亲的说客,是来说服他执行婚约的,但现在瞧着又不太像。
其实正如曾兆轩所感,林雁秋并不是来说服他的,相反的,现在林雁秋是来告知曾兆轩,她也不会履行婚约。
“曾少帅,其实我这次请您来,是有件事要请您帮助的。”与曾兆轩也没什么交情,林雁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更何况她这个未婚夫那天头一次见面就直白、生硬的拒绝了自己,林雁秋还是有些恼怒的,毕竟她在上海一直是被众星捧月般的簇拥,哪里受过这等屈辱。
“什么事情?只要曾某能力所及,必然倾力相助。”曾兆轩看着倒是真诚,可他这话就是客套话,在津沽的时候就说过,进了京面对着大总统的北派官员,更是把这话当了口头禅,可实际上却半分力气也没使。
“我想请曾少帅想办法送我离开徽州。”
“哦?”林雁秋这个请求是曾兆轩没想到的,他不禁问,“回上海对于林小姐来讲,不是难事儿吧?”
“不是回上海,是去法国。”林雁秋说道,她此刻面上还是那淡淡的笑意,可在这笑意之下,却又蕴涵着些其他的情绪,曾兆轩察觉到时,这些情绪已经渐渐的显露出来,令人对眼前这瘦弱的女子不得不刮目相看。
曾兆轩端起面前的茶,垂眸饮着,并未对林雁秋的话有所回应,其实他的用意很明显,等着林雁秋自己将话说明白。林雁秋也是聪明人,怎么瞧不出曾兆轩的意图,她继续道,“我想少帅应该知晓,你我的婚事并未因为你的拒绝而取消。据我所知,这件事已经开始筹备了。我对此很是不解也去问了父亲,并表示自己不愿嫁给你,却未曾想被他训斥一顿。呵~~当真可笑啊!我一直认定自个儿是被父亲捧在手心儿里的宝贝,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被他当做了件儿商品!”
所以就你不仁我不义了?曾兆轩心里冷哼道,他放下茶杯,抬眼看向林雁秋,面上神情依然冷淡,任谁瞧着都像是不愿帮忙的样子,可曾兆轩却又很快给了答复,他道,“明天这个时间,还是这个地方,会有人送你回上海。到了上海会有人安排你去法国。”
“好,谢谢。”
一个提了请求,一个给了回答,林雁秋和曾兆轩这对儿无情的未婚夫妻便再也无了话,曾兆轩从茶馆出来抬头望天,天空还算清朗,这个季节没有冬日的冷,也还未到夏日的热,倒着实适合私奔。曾兆轩面上不禁浮现笑容,想着前脚把林雁秋送走,后脚带着人马奔去书山城,他老爹能不能气得炕上躺几天下不得地?想着想着,曾兆轩噗嗤笑出了声,副官曹征好奇的瞧着,心道:少帅这是想到什么了?
曾兆轩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下午,他早早的就回了小公馆,还拎着不少好吃好玩的东西,景云收到一堆礼物,也着实是吓一跳,“干嘛~买这么多?”
“跟我上楼,我要跟你说一件大事!”曾兆轩神神秘秘的在景云的耳朵边嘀咕道。
景云半信半疑,瞧着两大盒子糕点有点迷糊,实在猜不出曾兆轩要与他讲什么天大的事情。
如果私奔不算大,那带着老爹的一万兵马投靠别省督军就算是大事儿了吧!
坐在卧房窗前的榻上,景云听得一愣一愣的,抓着身旁曾兆轩的胳膊,眼睛里全都是惊讶,曾兆轩笑笑,捏了捏景云的下巴和脸蛋,又凑上去亲了好几下,占够了便宜才道,“你也知道我与父亲意见不和,他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在他手下我也没办法实现自己的想法,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来个一了百了。”
“那督军大人~~”景云欲言又止,想着被亲儿子背叛,再强硬的男人是不是都会受不住呢?
“你放心,我会留书一封,只要他不再为难你,也不再反对民主,我就还是他儿子。”曾兆轩回答道,他拉着景云的手凑到自己的嘴唇边,又不正经的啃他手指头,景云皱着眉抽开手,就听曾兆轩娇声道,“给我咬咬嘛~~”
景云是浑身上下升起一阵恶寒,他一把推开曾兆轩想站起身,但却又被他拉回按在榻上,曾兆轩半压着景云,扯着他的手攥在自己手心儿里又揣进怀中,“不过,我要先送你走,今儿半夜就走,曹征带着十来个人护送你去书山城,我还有几件事要处理,半月后咱们在书山城见。”
听到曾兆轩要先送他走,景云本是不愿的,可他又明白自己留下也没办法帮衬曾兆轩,反而会拖累他,景云咬着嘴唇,皱着眉点点头,口里还不忘嘱咐道,“你万事~小心~”
“你放心,我一定保重自己,一定全须全尾的到书山城。”曾兆轩说罢话,唇凑到景云的唇边,结结实实的亲了个够,这未来十五天见不着,总要尝点甜头以慰相思之苦。
夜半,鸟兽皆静,在黑暗的街道上,一辆汽车行过大街,又悄悄的出了城,曾兆轩坐在床边吸着烟,瞥了眼旁边已经空了的位置,不自禁的笑出了声,“我也算是情种啊!他刚走我就开始想他了!”
景云的离开为曾兆轩的反叛揭开了序幕,先是林雁秋突然离家出走,后乔震报告景云离奇失踪,等曾万青寻思过味儿来,才发现曾兆轩前前后后倒腾出去一万多兵马,曾万青一怒之下摔了杯子,大吼道,“那孽障!那孽障在哪儿!”
乔震是打心眼里钦佩曾兆轩,这一招金蝉脱壳可谓是用得妙哉呀!他有理由怀疑,那林家小姐的离家出走,也是曾兆轩的手笔。可面上,乔震还是板着脸孔,他沉声道,“少帅昨天说要出城剿匪,至今天还未归还。”
“他带了多少人去‘剿匪’?”‘剿匪’二字被曾万青说得很是咬牙切齿,因为此刻大家都已经清楚,那剿匪是假,叛逃才是真的。
“一个旅的兵力。”乔震回道。
“什么?!谁放他走的?剿匪要带一个旅吗?这孽障!这畜生!”
面对曾万青的吼叫,乔震是不敢出声的,他更不好挑明了现实,曾兆轩是少帅,他想带多少人出城,谁又敢阻拦呢?
相较于曾万青的愤怒,曾兆轩倒是心情出奇的好,他策马奔在去往书山城的路上,想着见到景云就先拉着他抱一阵,十几天没见,真的太想了。
曾兆轩的想念景云也能感同身受,毕竟自从他受伤离开津沽城,他俩可是从未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坐在院中的椅子上,轻轻的给怀中的小猫梳毛,嘴巴还轻轻的咕哝道,“阿呆呀阿呆,阿轩说半个月就到了,可明天就是第十五天了,不知道阿轩会不会来呢?”
叫做阿呆的猫咪昂起脑袋,喵呜了两声之后凑到景云的手边亲他的手:主人~~主人~~阿轩是谁呀?有我好看吗?有我乖巧听话吗?有我力大无穷能保护主人吗?
若是景云听得懂阿呆的话,一定会回答他‘是的’,而且是三遍。
曾兆轩终是在幽暗的月夜下,赶到了书山城,他是一刻也不敢耽误,甚至在太阳落山后没有跟着大部队扎寨,而是一个人连夜赶来,十四天了,真是度日如年。
急匆匆的进了宅邸,又火忙忙的推开了卧房的门,瞧着不远处的床榻,还有微微隆起的被子,曾兆轩只想扑过去好好的亲个够。
月夜,一双猫眼闪着诡异的光,她是被曾兆轩的动静吵醒的,蹲在床边静静看着卧房的闯入者,微微昂着的猫脑袋像是在彰显自己高贵的血统。猫咪抬起爪子舔舔,看起来很是闲适,可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曾兆轩,仿佛在说:看到我的爪子了吗?识趣的,就赶紧离开!
曾兆轩微挑眉梢,心道:阿云什么时候养猫了?
在曾兆轩的眼中,阿呆不过是一只微小的猫咪,就算再诡异,也可以归结为是黑夜的衬托,他不管猫咪的警告,迈步继续走了两步,那蹲着的猫也跟着站了起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是皮子痒痒了,想要被我挠挠是不是?阿呆瞳仁圆睁,利爪已经展开,想着先挠掉这贼匪的一只耳朵,还是豁开他的嘴角。
“阿轩?”景云适时苏醒是救了曾兆轩一命,阿呆侧脑袋看向景云,不禁喵呜出声:这就是主人的另一只契兽吗?
阿呆的疑问还未思考完毕,景云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奔进了曾兆轩的怀抱,阿呆瞧着甚是不爽:主人~~你不可以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