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是梦是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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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车里安静的让人感到压抑，十年前的那一幕恍如昨日，临近目的地，每个人心中皆是忐忑。
那次，从张家古楼出来以后，张归灵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封信，后来，他们从瞎子口中得知，他去了墨脱，张起灵追去了墨脱，吴邪和胖子也跟着去了，小花却因为解家和当时的现状脱不开身。
他们赶到墨脱时，张归灵正坐在喇嘛庙的石阶上等他们，那一头白发，亮得刺眼。
他说他记性不太好了，忘了很多事，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不记得他们了，所以他这几天写了本日记，希望下次他们来的时候，再交给他，现在，就拿回去给小花保存吧，那孩子没见到我，肯定会哭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咳出了血，随意的用袖口擦去了血迹。
“小官，你确定要去吗？”
张起灵看着他，终是点了点头，吴邪没看懂，当他懂的时候，都不在了。
“我的身体不太好，这次不能陪你一起去了，这个你拿着，就当是我。”
张归灵拿出了青铜铃铛，和他手里的族长六角铜铃是不一样的。
来的匆忙，走的匆忙，吴邪他们也想都留一留，最后被张归灵一句又不是见不到了，再看也带不走一块肉给劝走了。
过了几个月，张起灵出发去青铜门前，又去了一躺墨脱，张归灵还是一身鲜艳的红色藏袍，见到他时只是看着他，好半响才开口，
“是小官啊，放半年野怎么长这么大了，不是让你别回来了吗？”
张起灵眼眶微红，
“是，我长大了…”
张起灵陪着他坐了一天，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张归灵精神没一会儿就睡了，第二天张起灵就离开了。
“走了，就别回来了，张家是吃人的地方。”
犹如当初，张起灵放野时，张归灵对他说的，可是昨日他对张起灵说的还是回来了，他又不记得了。
张起灵半蹲着，他的手放在他的头顶，轻轻拍了拍，目送他远去。
车子停下，打断了几个人的思绪，几个人下了车站成一排，谁都没有踏出第一步，最后还是吴邪打破了沉默。
他在心里做了数次的铺垫，运气于喉中，艰难开口道，
“走吧，他应该等很久了。”
张起灵没有动，风吹动衣衫，挂在衣角的铃铛发出了响，他动了，速度很快，吴邪胖子还有小花追的有些吃力。
到了庙门口，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小啦嘛却等在这里。
小啦嘛领着他们去换了藏袍，问了他们有何事，寻何人，听到张归灵的名字之后，面色如土，
“阿弥陀佛…”
几个人心情更沉重了，心底还是有着那么一丝侥幸。
小啦嘛带着他们去了后山，转身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漫天的花海，白与红的碰撞，血色的红一望无际，艳丽的藏海花随风摇曳，那人身着一身红色藏袍，很好的隐藏其中，一头白发在一片红色花海中尤其扎眼，模样似十年前那般，安静的躺在地上，双手放在腹部，手中还捏着一个盒子。
张起灵慢慢走到他身边，身体像关节锈住的机器，僵硬的跪了下来，两只手覆在那双冰凉的手上，握的很用力，似乎想要找到什么。
感觉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心跳…脉搏…温度，什么都没有，这个人真的不在了。
突然，一股压抑到极点的悲伤冲破了张起灵的理智，喉咙里传出哽咽又委屈的压抑的哭声。
“…阿兄……”
他还是没找到，就像当初他放野回来时，只有那半枚玉佩。
小花手里还捏着张归灵让吴邪他们转交给他的日记本，纸张已经泛黄，他也泪如雨下，伸手掩面。
骗子…老东西，十年前就没见到你最后一面，十年后竟然连这么简单的希望都不愿意给他。
吴邪和胖子伸手抹着泪，他们身体没有张起灵那么抗造，到了身体承受的极限，回了小啦嘛准备的客房。
张起灵在这雪地里待了两天，不吃不喝，眼神没有焦距，还是那副跪下的样子。
最后，还是吴邪他们怕尸体会坏，虽然不知道怎么保留到现在的，不过还是要赶回去。
搬尸体的时候，他们在张归灵嘴里发现了一颗珠子，防腐珠。
吴邪瞬间别过了头，胖子也没忍住，某个人当初可是说，最讨厌这玩意儿了，如若他死了，他选择把尸体烧成灰，然后放小盒子里，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等着以后有人挖他的墓啊？想都不要想，送进张家古楼就更不可能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一次了。
他们带张归灵的身体回了京城，举报了一场丧礼，张归灵跪在灵堂前一动不动，解雨臣不能跟他一样，来的人还需要靠他和吴邪他们来应付。
事后，那枚盒子交给了张起灵，里面躺着半枚玉佩，是张归灵带着的半枚，还有一个玉雕的小花儿，穿了根红绳。
张起灵找到了解雨臣，把这小花儿给了他，解雨臣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一天，最终身后握住了那躺在桌面上的玉，戴在了脖子上。
心怀希望，终究是满腔遗憾，
归灵归灵，终是无归。
……………………
张起灵猛的从床上挣扎做起来，喘着粗气，看向另一张床，没有张归灵的身影，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他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为什么？
刚刚拿了外卖回来的张归灵，刚关上门就听到咣当一声，连忙放下外卖回卧室，一看不得了，张起灵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走过来坐下看着他，发现他脸色很苍白，一头冷汗，伸手用袖子去给他擦，张起灵上前抱着他，一言不发，张归灵拍拍他的后背，
“怎么了，做噩梦了？”
“…嗯，我梦见阿兄不要我了，留下我一个人。”
“都是梦，别怕，哥哥可是要亲眼看到我家小官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娶妻生子…”
张起灵松开了他，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认真的吗？
“……”
也是，他们两个不知道能活多少，普通人怎么行，得，一起打光棍吧好弟弟。
“走吧，吃完饭，我们就要去找吴邪告别了。”
“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8章 是梦是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