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无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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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门后，驻足着无尽的怪物，无穷无尽，这十年间，受着天授，张归灵往往都是从另一个视角来看到发生的事情，他感觉他不是他了，但他又是他，不自觉的想着，这天授真是可怕，神不知鬼不觉，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是他的心愿了。
临近约定来临，他护着张起灵退却到了青铜门的边缘。
这日，一束光从天而降，刺眼的光照了进来，门外是遍体鳞伤的吴邪等人，黑眼睛和解雨臣也来了，都是老熟人。
张起灵睁了睁眼，表情微动，刚要转身去叫张归灵，就被张归灵制止了，他声音轻柔，带着哄孩子的意味，
“小官，知道123木头人怎么玩吗？”
张起灵沉吟了片刻，终于想起什么是123木头人，不知道张归灵此时说这些做什么，
“知道。”
张归灵背对着张起灵，毫不胆怯的对视着一双通红的灯笼眼，拔剑的动作很轻，轻笑一声边说道，
“那我们就玩个游戏，数到3，如果我看到你还没出青铜门，那你可要被我抱出去了。”
“……”
张起灵多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了，可是血脉压制对他的影响太大，他对很多东西的感知没有以前那样敏锐，这十年之间，若非张归灵，他还真要搭在这里了，可以说出了身手，他跟吴邪没什么两样了。
他对张归灵很信任，是以，他没有察觉出来，
“那听我口号…”
“一！”
张归灵开口的同时，张起灵脚尖一点，整个人冲了出去，张归灵扭动着身子，凌空跃起紧随张起灵身后，锋利的尖刺擦着他的头皮过去，带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三！”
临门一脚，张起灵被张归灵踹了一脚，身体不受控制的跌出了青铜门，翻滚在半空的同时，看到了青铜门内的场景，短短两秒，张归灵身上无数细小的伤口，同时还有那庞大的怪物，
“阿兄…！”
青铜门正快速的关闭，张起灵没有一丝犹豫，甩出了手腕上的飞虎神爪扔了过去，爪子精准的缠上了张归灵的腰，并且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拽了出去，身子在空中飞到一半，张归灵头皮发麻，一股不好的预感急剧上升，一件东西被投向了张起灵，那是他的剑，此时的张起灵完全没有要躲开的意思，只要他动作慢上一秒，张归灵就有可能出不来。
张归灵来不及多想，扭动着身子让自己冲过去的更快些，加上张起灵用力往外拉，千钧一刻之际，张归灵一脚踢开了短剑，落在地上，整个人还没站稳，就听远处的黑眼睛大喝一声，
“小心身后！”
刹那间，张归灵只觉得腹部一痛，眼中映入张起灵那张惊恐的眼神，随着青铜门彻底关闭，一只泛着紫色的箭矢穿透了张归灵的身体，无力的向后跌去，好似呆住的张起灵滑铲过去，将张归灵抱在了怀里。
一切发生的太快，吴邪他们来不及反应，几个人围了过来，张归灵脑袋嗡嗡作响，空气一点一点从身体里剥离，耳边鸣声不断，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拼尽最后的力气拽下了脖子上的玉佩，颤抖的去抓张起灵的手。
张起灵握住他颤抖的不止的手，僵硬的低下头，耳边穿来张归灵那清晰的话语，
“当初你半点大…就很喜欢这块玉佩，我…说过…”
“死了…才…能给你，现…现在，我把它给你了…”
张归灵张了张口，几欲要说话，手掌从张起灵脸庞落下，往日最为灵动的眼神，也暗了下去，张起灵呆呆的看着他的脸，似是没缓过神来，不只是他，吴邪他们也没缓过来，手里还拿着绷带和药，黑眼镜神色莫辩，想要伸手遮住解雨臣的双眼，被他一巴掌打落，这一声响的清脆，也打破平静。
吴邪和胖子红了眼眶，别过头去，张起灵的脊背都弯了下去，半响，他死死的抱着张归灵，压抑到极点的悲伤冲破了张起灵的理智，喉咙里传出哽咽又委屈的压抑的哭声，一声又一声不断的唤着怀里的人，
“阿兄…”
“阿兄你看看我，小官听话，你别生我气…”
“你开玩笑的对不对？”
“药…药！吴邪！药！快把药拿过来！”
张起灵猛的抬起头，对着吴邪叫道，吴邪鼻子一酸，这眼泪终究是没忍住，看着张起灵几乎崩溃的模样，他无声的摇了摇头，胖子想要安慰他两句，可是他自己都说不出口，张起灵那副样子，他更是不敢乱动，他们从来没看到过张起灵这幅模样。
“哑巴张！”
黑眼镜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张起灵的衣领，迫使他看着自己，语气中也是难以掩饰的悲伤，
“我们该走了，动静闹得太大，人面鸟要回巢了。”
“…骗人，阿兄你不会丢下我一个的对不对？你答应过我的…”
这执拗的作态，任谁也没有办法，一串脚步声响起，除了张起灵都回头看去，是放哨的张海戒，他脸上带着未干的泪，冷声说道，
“人面鸟来了，快走。”
“可是，小哥他…”
吴邪回头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张起灵，就看到张海戒不知道怎么的出现在张起灵身后，手起刀落，直接把情绪崩溃的张起灵打晕了，拽起来扔给了胖子，自己则是背上了张归灵的身体，第一个带头冲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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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归灵的葬礼办的悄然，只有相熟的一些人到场，张起灵亲手将他的尸首火化，装进骨灰坛里，徒手抓着坑，鲜血混着泥土粘在手上，抱着骨灰坛不语，缓缓地放了下去，一捧土一捧土的淹没这个骨灰坛子，直到立好石碑，他依旧跪着没有起来。
吴邪他们没有劝，陪着他站在张归灵坟前，这个年代，本不应该火化，但是那箭矢上的东西实在回忆，他们刚下了长白山，就发现张归灵的尸首正在一点点转变，隐约有些白色的毛长出来，他们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骨头甚至也在变化，几个人不敢耽搁，就地村里，找了人烧了尸首，一股难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傻子也知道，张归灵的尸首出了问题。
事后，张海戒便一个人离开了，离开之前他对张起灵说道，
“我答应过主子，若他不在了，代替他来照顾你，这次之后，张家事了，再也不受天授控制，失魂症也不会再犯，我需要会苗疆一趟，取来我的东西。”
张起灵抱着短剑，目光无神落在一处，问张海戒，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
“所以当时去找你，也是为了那药。”
“是。”
“那…”
“此番凶险，主子早就告知我，我信主子能够全身而退，但是，没人能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到，亦如当年那次。”
张起灵的手指颤了颤，将短剑抱得更紧了，垂下头不再说话，张海戒对着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回过神来，吴邪发现胖子已经站不住，一屁股坐地上了，吴邪踢了胖子一脚，扭头看向远处的面包车，解雨臣不愿意下来，只是把一样东西给了吴邪，丢进了张归灵的坟坑里，是张归灵给他的扳指。
黑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酒过来，坐在张起灵旁边，在坟边倒着，
“牧爷啊牧爷，您答应我的酒可还没喝呢，今天瞎子我坐庄，管够。”
张起灵这一跪，直到天黑下来，其他人苦巴巴的陪着，谁也没说话，就在吴邪要一头栽地上的时候，他动了，
“阿兄…我得先把吴邪他们送回去，你别担心，我马上就回来…”
“你再等等我…”
作者有话说
第140章 无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