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给野蛮部落首领后》Paradoxical

9、第 9 章

　　艳阳高照，今日算是好天气，可再美的日光到了梅岩城都一样的无趣：这里没有青草，没有绿树，没有小河，只是无尽的褐色土石，衬得天都没有那样蓝了。

　　出门时，男人非要和余渺共乘一骑，此刻气温上来，她的后背贴着男人的前胸，已被汗水浸湿，哗啦啦往下掉。

　　余渺皱了皱眉，回眸瞪他一眼。

　　阿敖厮弯下脖颈，在她脸上落下一个滚烫的吻，驾得快了一些。

　　马匹跑起来，有了风，凉爽了许多。一路往前奔，不知走了多远，灰土的碎石地面上开始有了绿草，稀稀拉拉的，这里一丛，那里两堆，看着很是可怜，但这一点儿绿意已够叫人生出些希望来。

　　跟着稀疏的绿草往前走，地上的草越来越多，空旷的草地上能听到流水冲刷石头的声音。

　　余渺激动仰头看去，却见逐渐消失的溪水旁站着几头动物。有两头是鹿，还有几只，她没见过，叫不上名字。

　　阿敖厮也看见了，默默拿下背后的长弓，摸出两支箭，大掌缓缓拉开弓弦，对准那两头鹿，轻松拉满。

　　随后，“咻”一声，箭矢飞出，吓得余渺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溪边两头喝水的鹿已然倒下，而其它的动物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戈图。”阿敖厮吩咐一声。

　　戈图心照不宣也举起弓，将剩下那几只动物也捕住，让随行来的人先驮回去。

　　余渺盯着那飞出去的箭，心底有些痒痒：她的骑射要是这样强就好了，不说能不能走得出沙漠，至少能走得出梅岩。

　　她心里有了主意，扭头在男人有些粗糙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阿敖厮瞳孔陡然放大，一下愣住，怔怔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云里雾里。

　　只是片刻，他瞧见那双杏眼里的狡黠，当即醒过神来：这是有什么事要求他了。

　　他微微扬起下颌，等着下话。

　　余渺也不客气，直言道：“阿敖厮，我想学射箭。”

　　挞纱打马靠近翻译。

　　阿敖厮默了默，问：“为何？”

　　“我觉得，既然我已是梅岩人，得融入梅岩，要和梅岩人一样会骑射，能打猎。”

　　简直荒谬得好笑，阿敖厮先前只知晓她十分不喜梅岩，还未能完全确认她想离开，今日听这话便肯定，她就是想跑。

　　他轻轻牵了牵缰绳，慢慢往前去，淡淡道：“不用，你是梅岩人的王后，不需要如此。”

　　余渺没想过他会拒绝，毕竟他先前都十分好说话：“正因我是王后才得以身作则，况且我也得有自保的能力，否则，若是你不在，我遇到危险了该如何？”

　　“你不会遇到危险，以后无论去哪儿，我都会将你带在身旁。”

　　“那万一要是有人挑战你赢了呢？”

　　“我会在临死之前先结束你的生命。”他轻飘飘回答，“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受辱。”

　　余渺垂下头，气得来回磨了磨牙，她更加确认，她一定不能留在这儿，否则，这个野驴死的时候她也得陪葬。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爱我。”

　　“嗯？”男人剑眉微紧。

　　“你要是爱我怎么会舍得让我死？”余渺转头，一脸哀伤，“比如我，我爱你，我就无法眼睁睁看着你死去，我甚至都不敢想象你要是在我面前死去，我会有多难过？”

　　阿敖厮一脸茫然，他经历过大大小小几百场战斗，从来没有犹豫过，拿起兵器便是干，这还是头一次被人说得不会回答了。

　　什么爱不爱的，他没想过那么多。

　　他喜欢了就要抢来，抢来便成亲，成亲就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就行，哪儿有什么爱不爱的。

　　但是这个关头，他要是回答不爱，似乎不太合适。

　　要是回答爱……那岂不是就是同意了这个女人去练习射箭？

　　他眉头越皱越紧，答不上话来。

　　余渺佯装抹了抹眼泪，失落转回头，顾影自怜：“好吧，那我明白了，我还以为虽然我们是和亲的，但是这样多日的相处，已有了感情了，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阿敖厮脑子嗡嗡地响，感觉头要炸开，急忙拦住：“好，我让你学。”

　　“真的？”余渺眼睛一亮，转头去看。

　　阿敖厮看见她眼里狡黠的光，恍然回神，那瓷白的脸上，除了热出来的汗水，哪里有什么眼泪？

　　他被这个女人诓骗了。

　　但他一向是说话算话的人，答应了的事，不论如何也要做到。

　　“真的。”他咽下一口气，大手紧紧握住跟前纤细的腰肢，心中暗自决定，他一定要在旁的地方讨回来。

　　余渺毫不知情，心里只觉得激动。目的已达成，她甚至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挣扎挣扎从那只手里逃走。

　　阿敖厮咬了咬牙，又将她扣回来，沉声命令：“坐好！”

　　再凶悍的语气通过挞纱的转达后，都变得软绵绵的，余渺只当他脑子又出毛病了，没再动弹，也没往心里去。

　　往前又走了走，溪流变宽了一些，两边的植物也越来越多，甚至开出了不知名的小花。

　　许是因为植物和河流的关系，风一吹，格外凉爽。

　　余渺脑子清醒一些，忽然想起正事，又夹着嗓子问：“王上您能跟我讲讲荒芜海吗？”

　　阿敖厮一凛，手臂上生出些鸡皮疙瘩。

　　这女人变脸速度真快，但他好似无法拒绝。

　　“什么？”他问。

　　“荒芜海有多大？是只有梅岩部落吗？”

　　他看向前方，缓缓答：“单人乘马要走半年，才能从荒芜海的头尽头走到西尽头。荒芜海不止有梅岩部落，还有大大小小上百个部落，只是每个部落的人数都不算多，梅岩算是人多的部落。”

　　“我听挞纱说她是坦桑人，王上知晓坦桑在何处吗？”

　　“沿着这条河一直往下走，走到河流分叉处，向湍急的那一端走，走到尽头便是坦桑。”

　　“听闻坦桑在海边，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海边呢。”

　　阿敖厮勾了勾唇：“坦桑临海，阔叶林密布，海里是水蛇，陆地上是蟒蛇，你想去得多带些人去。”

　　余渺一凛，晒得微红的脸白了几分，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过，我也好久没去过坦桑了，那边有许多海产，味道还不错……”男人顿了顿，看向后侧的盟卫，“戈图，计划计划，什么时候去坦桑逛逛。”

　　余渺听完挞纱转达，当即改了口：“不了不了不了，你们去你们去，我也不是很喜欢海边。”

　　男人眉梢微扬，没有说话。

　　“那山呢？山在哪儿？”

　　男人正要开口，后侧的戈图突然打马靠近，低声道：“首领，你看，前面那棵灌木丛后是不是有人？”

　　阿敖厮轻轻勒住马，抬眸朝前望去，压低声音应：“那恐怕不是人。”

　　余渺听不明白，急急朝挞纱看。

　　“他们在说前面的灌木丛后有一头熊。”

　　“啊？”余渺愣住，转头眺望，只见前方有一团黑影，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毓旒人口虽然不多，但王都附近也是很少有猛兽的，要有，也是在山上，不会在平地溜达，她又觉得新奇，又有些害怕。

　　“看这形势，似乎只有这一头熊。”戈图看了一圈，轻声道。

　　“是。”阿敖厮也看了一圈，随后抽出三根箭，对准黑影，举弓拉满。

　　破风声出，三支箭齐齐着朝黑影去，在黑影反应过来前，“嘭！”直直插入黑影血肉中。

　　一阵痛苦的嘶吼声传出，几乎地动山摇，灌木丛后的黑熊起身朝他们冲来，要用最后的生命来报复这一箭。

　　坐下的马儿有些不安，动了动蹄子，阿敖厮没有理会，双脚一蹬将马制住，同时手中的箭又放出。

　　又是皮开肉绽的声响，在澄澈的天空下，似乎都能看到血珠四溅。

　　这一箭仍旧没能将熊彻底制服，它顿了顿，又嘶吼着往前狂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余渺开始慌了，双手几乎要将缰绳握进肉里，她感觉那头熊顷刻之间就会将她扑下马，啃掉她的脑袋。

　　“不用害怕。”男人微微低头在她耳旁轻声道。

　　身后那双有些狠厉的眼眸正盯着黑熊，而后一支箭又从她眼前放出，以极快的速度旋转向前，只是眨眼的功夫，刺入黑熊的胸膛，带着模糊的血肉从黑熊的背后穿出，深深插入黄土地里。

　　“我去看看。”戈图打马要走。

　　“等等。”阿敖厮拦住，朝身后的人伸手，“熊最会装死。”

　　随行的人将长戈递给他，他举着兵器，驱马往前走了几步，轻松一掷，锋利的刀刃没入黑熊的眼中，稳稳立住。

　　鲜血飞溅，一股腥味立即蔓延开来，余渺又是一抖。

　　“你去吧。”阿敖厮吩咐一声，握住余渺抓紧缰绳的手，轻轻调转方向，慢慢往来时的路回。

　　那黑熊处理起来有些麻烦，没人跟上来，挞纱也十分有眼力地没跟着。

　　稍走远一些，阿敖厮放好长弓，腾出手搂住她的腰，垂首在她脖颈上亲吻。

　　带着潮热气息的吻一个又一个落在她脖颈上，她心跳得越来越快，不知是方才吓得还是此刻羞臊的。

　　男人没有停下，手甚至已从她的衣角伸进，慢慢往上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