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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争风吃醋 ...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我胃口大开,吃了不少烤串。
吃过饭后,我们出了店门,夏天强光照射下来,微风像热手一样贴在我脸上,黏腻又闷热。
我撑着太阳伞,往鹿槐的方向倾斜:“这附近有没有好玩的地方,比如……好像有一个月亮湾公园?”
“你来过?”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的?”
“来之前做了功课。”
鹿槐笑了笑,“好吧,反正还有时间,舍命陪君子呗。”
“意思是没有时间就可以抛弃我了?”我故作伤心,快要泫然欲泣了。
鹿槐挑眉看我:“你想听真话吗?”
知道她硬嘴吐不出软糖,我只好说:“假话,我只想听假话。”
鹿槐说:“我一定会抛弃你,这是假话。”
我猛地抬起眼睛,不敢确信地看着她,只见她微微笑着,嘴角浅浅上扬。
忽然,一道令人生厌的男声强插进来,打断我们之间微妙的气氛。
“鹿槐。”
我眉头微皱,往声源望去,定眼一看,整个人像被锤了一闷棍,怔在原地。
是他……
假想情敌变真情敌了。
男生穿着和鹿槐一模一样的校服,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对鹿槐笑:“鹿槐,你也在这里吃啊?”
鹿槐嗯了声,熟人见到熟人的语气,“刚吃完。”
“本来想去你班上找你一块吃饭,结果没看到你在。”男生说着,目光注意到我,讶异一瞬,“他是你同学吗?”
鹿槐言简意赅解释说:“在温州上学认识的,他叫陈浥。”
男生颇有绅士风度地伸出手:“你好啊,我叫周嵎,是鹿槐的好朋友。”
我似笑非笑,回握,很快便收回了手,我才不想认识什么周瑜,我只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叫周情敌!
周嵎一脸了然于胸的表情:“我听鹿槐提起过你,谢谢你帮我照顾她,让她一个人在那个陌生的城市不至于孤单,对了,你是特地来找鹿槐的吧,果然重情重义,校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了。”
你这哔哔赖赖说一大堆,你看我很想听的样子吗?!
我依旧保持脸上圆滑调皮的假笑:“不用谢啦,都是我应该做的,鹿槐不仅是我在温州唯一在乎的人,也是这座陌生城市唯一惦记的人,重情重义这个词,似乎形容得还不够恰当呢。”
周嵎脸色一变,转瞬间脸上挂着的笑意荡然无存,我时刻欣赏他的表情,嘴角抿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看起来纯良无害。
周嵎咬紧牙关,下一秒又恢复了前一秒钟的笑容,转头问鹿槐:“你们接下来去哪儿?”
你想干嘛啊跟屁虫?
你别老这么阴魂不散好吗?
鹿槐回道:“去附近走走。”
我立刻哎一声,略感遗憾道:“虽然吧,三个人一起走我也不介意,只是我和小鹿久别重逢,有好多秘密要说,不太想让旁人听见,要不下次吧,下次一定带上你,怎样?”
周嵎忍住怒意,他勉强笑了下:“行,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等你回学校,还有一道题你还没讲完。”
“嗯。”
我攥紧拳头,骨节咔咔响,恨不得一拳抡他脸上。
真是八二年的龙井,老绿茶啊,我算是长见识了,一个男的也能绿成这样。
“慢走啊,周兄。”我朝他摆摆手,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耀眼。
周嵎瞪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慢慢收起了笑,嘴角的笑敛了个一干二净,目光阴戾。
“陈浥。”鹿槐的声音让我转回思绪,眸色秒变柔和,“嗯?”
“你何必呢?”
我一愣,心忽然碎了:“你在维护他?”
鹿槐无奈摇头:“我谁都不维护,懒得理你们,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跟他针尖儿对麦芒儿。”
我声音渐冷:“你不想让我吃醋,就少和他来往。”
鹿槐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收起你命令的语气,我不喜欢,再说了,就算我和他来往,你又看不见。”
我听话的降下声音,语气渐弱:“行,跳过这个话题,我不想说这些闹心的事。”
鹿槐冷哼,淡淡地瞥我一眼,负过身往某个方向走了。
此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周烁这厮给我发来信息。
[你在哪儿,还活着吗,班主任点名发现你不在,快掀天了,你不是说出来一节课就回来的吗,你咋屁而不响就一走了之了?!]
我心情很不佳,想提刀杀人,闭眼回。
[你立刻从我列表里消失,我不想见到你。]
那边发来一连串问号。
[我怎么滴你了,我为什么要消失?]
我回:[因为你姓周。]
“你和谁聊天呢,这么生气,指尖都快冒烟了。”鹿槐调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闷闷不乐道:“没,和周烁。”
“哦,犯罪同伙啊,现在应该正帮你收拾烂摊子吧。”鹿槐施施然道。
我:“……”
月亮湾公园植被茂密,林荫小径都铺着鹅卵石,环境清幽,有蝉鸣寥寥,风摇万木。公园里有一条人工开凿的河,一座石头堆砌而成的石拱桥横跨河岸,宛若给翡翠绿河戴上一枚戒指。
走进这片地方,映入满目浅绿色,刚才的烦恼也一扫而空,被眼前风景治愈。
淡粉色芦苇在风中骀荡,顺着风的方向不经意地抚过鹿槐脸颊,她觉得痒,轻轻用手拂开。
“周嵎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你应该记得他,之前他来过温州找我,我们还看了电影。”她主动诉说起这段故事,我嗯一声,没想打断她,虽然我不大爱听。
见我没表情,她拧了拧眉:“你到底要不要听?”
“在听着,不就是那个叫周瑜的人么,你的好朋友。”我没好气的小声嘀咕,“他哪里像历史上的周瑜了,也不知道起名时怎么想的,简直是猪八戒拉着西施拜天地——压根不配。”
“陈浥你够了啊,在人背后说人坏话要烂舌头的,还有,人家的嵎不是周瑜的瑜,是山禺的嵎。”
我闷闷垂下头:“哦……”
她瞪我一眼,这才压下火,往下说,“其实我们也算不上好朋友,就是很久以前,我欠下他一份恩情。”
我拧眉:“什么恩情?”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大火中救了一个女孩吗?”
“记得。”
“有一次那女孩想报复我,置我于死地,她找来几个社会上的人,看着面恶,在学校门口外逮着我,把我往死胡同里拉,是周嵎救了我,后来他又撞见那群人找我麻烦,直接喊了几个弟兄把他们教训了一顿,那群人见我有靠山,后来不敢在学校门口蹲我了,换了回家路上,那一次我差点逃脱不掉,是周嵎又一次出现,他立刻报了警,把他们打包进拘留所里,那些人害怕了,把始作俑者也供出来,派出所那边见她是十级残疾人,没拘留她,又是未成年,只罚了一点钱。”
我发出疑问:“怎么你的过去听起来……都参杂着暴力?”
“因为这片地方乱啊。”鹿槐说,“小镇以前不仅地方乱,人心也乱。”
我沉默片刻,把重点抓在另一个地方:“所以,你和他初中就认识了?”
“嗯。”
我表情愈变复杂:“所以,你们约好一起,从小镇考到市里?”
鹿槐一脸无语:“没有,后来我不是去温州了吗?”
我慢吞吞道:“原来你们这么熟啊……”
鹿槐动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反驳的话,但直觉自己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索性把嘴抿紧了。
绿意在我眼前变得黯然失色,连风都是苦味的,我看着她:“鹿槐,我能假设一个问题吗?”
“你和周嵎同时掉进水里,我先救谁?”说完,鹿槐还自顾自笑了下。
我讶异了一瞬,微微瞪大双眼:“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你是在我心里安装了什么监视器吗?
“因为你从来不会掩藏自己的心思。”
“好吧,那你会救谁?”
“救你。”她停顿须臾,又说,“因为他会游泳,你我就不确定了。”
我不肯罢休:“假如他不会游泳呢?”
“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她忍不住嘲笑,弯了弯唇角,“还是救你吧,你挺弱不禁风的。”
“……”我哪门子弱不禁风了?
不过听到这个满意的回答,我还是乐了会儿。
我心一下子晴朗:“他救过你,忽然不讨厌他了。”
“就因为这个?”
“嗯。”
“你还真是爱憎分明呢。”
“你是我心中的尺度啊。”
鹿槐也忍不住轻笑了下,“说实话,无论未来我遇到多少人,都不会遇到像你和他那样真诚的人了。”她凝视着前方,缓缓开口,“我喜欢带着诚意待我的人。”
等等……
什么叫我和他?
醋上心头,激起少年胜负欲,我冷不丁抓尖要强地反问一句:“你觉得我比他更有诚意吗?”
鹿槐不答,沉默半晌,忽然指了指前方那棵树:“知道那是什么树吗?”
“松树?”我抛出一个答案,因为那树的外表看着像一棵翠绿色的三角树,尖针似的叶子,这不就是松树的特征么。
“是楝树。”
所以?
我满腹疑惑,不懂她为何忽然谈论起一棵树来。
“楝树的外形和松树橡树很相似,但是楝树永远不会是松树或橡树,同理,陈浥只是陈浥。”
她转过头来,风撩起柔软的发丝,露出那双清透濯黑的眼睛,我心念一动,缓慢地呼吸着,她在风中笑了下,声音温柔到竟出乎我意料:“陈浥就是我收到过最大的诚意了。”
…
下午,我们坐在河边的棕褐色长椅,热情攀谈,鹿槐被晒累了,整了人失了力气一样懒洋洋地把头枕在我双腿,翘着二郎腿,一只脚在空中晃荡,十分安逸,我就这样低垂着眼睛,顺着她的脸颊线条流连不已。
蓦地,鹿槐睁开双眼:“我刚左眼跳了。”
“跳了会怎样?”
“左眼跳财啊,接下来应该有好事发生。”她美滋滋道,又闭上了眼睛。
我难免觉得有些好笑:“照你这么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了?”
“不。”鹿槐刷地把眼睛睁开,用科学论证的语气,说,“右眼跳的话,一定是我没睡好,上火了。”
“……”
“睡觉。”她又阖上眼皮,安静下来的时候,像一只温顺的小猫,毛儿都是顺的。
我总觉得她长得很有特色,虽然按照时染序的审美标准来说,说不上清冷大美人,很普通的长相,但眼尾尖锐,眼神坚毅,那股形容不上来的劲儿让人感受到她倔强不屈的生命力,与平庸相悖,绝对不会是那种小鸟依人的性格。她皮肤很白,恰巧冲淡了冷漠之态,多了份乖柔,于此,反倒有种气质杂糅的美。
那不是我随便就能形容得出来的,她在我眼中已然绝美。
当然,容貌绝对不是衡量爱情的第一准则,凡俗庸者才会用此作考量。
于是,在阳光闷热的午后,她在我腿上眯了个安静的午觉。
五点多,我们随便找了家面馆解决晚饭,离别之期也近了。
“你几点的高铁?”鹿槐问。
“七点。”
“该走了。”她低喃。
我看了看腕表,“还有两个小时呢,鹿槐,陪我看一场日落吧。”
“日落?”
“嗯,今天的日落应该很美,和你一样美。”
“你怎么又夸上我了。”
“嘴巴自己夸的,你要怪就怪它。”
鹿槐笑出气音,无奈摇摇头,一副我还能拿你怎样的表情。
日落西山,衢江上波光粼粼,阳光被水波揉细碎了,像一块黄金锻造的金色绒毯,浮于水面。
我们来到书院大桥,慢悠悠地走在宽敞人行道上,又正值下班高峰期,双向四车道上川流不息,鸣笛声尖锐而突兀,一片接着一片响彻长空。
桥上有一个全封闭防棚网,钢筋呈灰黑色,形成一个宽大的涵洞,夕阳光从柱缝间洞穿而下,在路面投落成斜形的光影,行人的影子从光中纵越而过。
来到桥段中间,抬起眼,便能看到与之相邻的西安门大桥横跨碧波之上,遥遥相望,虎踞龙盘,各自雄峙一方,又仿佛相互依偎。
“这是什么桥?”
“书院大桥,刚建成不久。”
“居然还有玻璃观景台。”我们缓步走在书形桥墩建成的玻璃景观廊道,我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你看,脚底下还有很多字,这不是出自论语里的章句么,好有书香气息啊。”
鹿槐说:“不然怎么会叫书院大桥呢?”
来到栏杆旁,江面宽阔,晚风舒适,吹拂在脸上,沁人心脾,我转头望向鹿槐,她的脸被夕阳镀了层浅浅的金光,神圣不可侵犯。
我凝视空气,自言自语道:“要走了啊。”
“时间过得可真快。”我双肘撑在被晒热的栏杆,感叹,“有时候觉得它过得很慢,有时候又飞快。你看,时间真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觉得最慢呢?”
“你不在的每个时候。”
我转脸瞧她,声音散在了风里:“鹿槐,我舍不得你。”
鹿槐只是看着我,和我对视,眼神比无风湖面还要波澜不惊。
或许她此刻心是动容的,她洞若观火。只是她太善于伪装,懂得如何操纵情绪。
“在刚刚走过的十分钟里,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鹿槐不答,我接着往下说,“我在期待下一次和你重逢,鹿槐,此刻我什么都不想,脑袋一片空白,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在日落消失之前,和你永远在一起。”
她长长的睫毛被镀金,头发也变成金色的,我就这样看着她,移不开目光。
许久,她终于开口:“陈浥,无论你什么时候来,我都会见你,直到你厌倦这条路为止。”
我笑了笑,说不会厌倦的。
落日缓行在剩余的残云中,我问道:“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一句话,你说爱是瞬息万变的。”
“嗯,爱本就脆弱。”
我缓声说:“但我觉得有失偏颇,现在,我在诗中找到答案了,你要听吗?”
她轻轻眨眼,不置一词。
我努力从她眼睛的反射中寻找自己,接着往下说:“爱是亘古长明的塔灯,它定睛望着风暴却兀不为动;爱又是指引迷舟的一颗恒星,你可量它多高,它所值却无穷。爱不受时光的播弄,尽管红颜和皓齿难免遭受时光的毒手;爱并不因瞬息的改变而改变,它巍然矗立直到末日的尽头。”
这才是永恒的,颠扑不破的真理,鹿槐,我希望你明白,就算世界千变万化,人心丑恶多端,我永远做你的单向箭头。
爱并不瞬息万变,变得是动摇的心,经不起考验的诺言,是他们。
我不是他们。
“莎士比亚的诗。”
“对。”
鹿槐这次沉默相当之久,日落酝酿得更加深红,如在火中淬炼,良久,她张了张口:“陈浥,也许你觉得我过分理性绝对,但人的观念一旦定形,就难以重塑了,就算它会被重塑,也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它需要时间,不是一瞬之间就能水到渠成的。”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纠正我这种在你眼里定为错误的观念,还是为了证明什么,但我想说,人性本就没有耐心,他不会因为爱而变得长情,可是我不能骗你,因为有那么一刻,你在我眼里,是与众不同的。”
她极为艰难的从嘴里说出这一句话,哪怕她还是犹豫挣扎了一秒,总觉得不像她的作风,最终她还是战胜了理智:“我现在比日落更想拥抱你。”
我毫不犹豫上前拥抱住她。
所有的话都湮灭在了风中,此刻,彼此的心近在咫尺。
鹿槐也轻轻拥住了我。
我嗅着她身上清冽的槐花味道,这个曾经占据了我全部心情的少女正紧紧拥抱我,不是在做梦。
曾经的我就像那个永远推着巨石上山的人,然而一旦接近山顶,巨石总会滚落下来,我必须重新开始,就好像陷入了西西弗斯循环之中,在看似无尽,毫无希望的定局中徘徊不已。
只要鹿槐不爱我,这种荒谬的斗争就永远不会结束。
这一次,我看到高山和巨石都在眼前土崩瓦解,我拥有了日落和她。
我的爱人。
生命得到完整。
足矣。
这座桥从头走到尾只用十五分二十秒,而我们接下来还有很长很长的岁月。
或许,时间也是个浪漫的东西。
我想。
鹿槐你终于勇敢向她靠近一步了!果然啊,爱是让高傲者低头,让理智者失智。
这一章写得好爽,呼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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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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